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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深夜暢聊

“這麼晚了,先生還不休息?有什麼事派人通知一聲便是,何必勞煩您親自跑一趟。”讓袁枚坐下給他泡了一杯茶後,黎漢明才笑了笑說道。

袁枚聞言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看著面前的爐子說道:“這東西不錯。”

“我別的不怕,就怕冷,所以找人弄了這麼一個火爐出來,讓先生見笑了。”黎漢明不怕熱,就怕天冷,熱的話還可以想辦法降降溫,但是冷起來感覺不管怎麼做都還是冷。

火爐的樣式是黎漢明按照後世貴州地區的回風爐製作的,既能燒柴也能燒煤,主要是取暖好。

“這人啊一上了年紀就睡不長,也愛瞎打聽,我觀你這遵義的行事風格,倒是有些特立獨行。”袁枚聞言點了點頭,伸手到火爐上烤了烤,而後先是自顧自的說了一句後才開口問道:“四川應該快被你們攻佔了吧?”

“不瞞先生,各路大軍已經完成了對成都的包圍,光復整個四川指日可待了。”黎漢明聞言也沒隱瞞,點了點頭後便告訴了對方大軍的動向。

“四川一下,接下來便是大軍東出,南方各省不用一年也會被你們光復,如此,便有了立新朝的根基了,不知大帥是怎麼想的?”

不等黎漢明回答,袁枚便接著道:“我觀軍政府的管理方式,莫非大帥真有還政於民的打算?”

黎漢明聞言眉頭一皺,有些不解的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袁枚見狀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大帥究竟想建立怎麼樣的一個天下?”

“不瞞先生,至今我都還沒考慮好。”黎漢明聞言想了想回道。

“其實沒什麼好考慮的。”袁枚雙手捧著茶杯抿了一口茶後說道:“大帥只需想想還政於民是否真的可行就是了。”

黎漢明聞言想也沒想的就回道:“現在還不行,至少兩到三代人有可能行得通。”

權利的誘惑、中央和地方的矛盾、身後利益集團的內訌、傳統思想的禁錮、小農社會的懶惰性、平民的無知等等,一切都決定了當前社會的局限性。

特別是當前缺乏相匹配共和制度的完善的,可以實行的,易於被各種階級人民理解的思想支柱。

至於後世的中國,則是在經歷了列強的欺辱、軍閥的混戰、外敵的入侵等等一系列的重新洗牌後才得以實現真正的民主。

依黎漢明的估計,他至少得用他先現代頭腦大力發展科技從而帶動經濟,然後普及基礎教育,然後再一點一點,試探性地鬆動思想的枷鎖,這過程中切勿操之過急,否則封建勢力的反撲讓他當場下狗帶,如此至少兩三代後才有可能會成功。

步子大了會扯著蛋,這個事情上要是處理不好,莫說反清成功了,黎漢明能否還活著都是另外一回事。

其實古代中國一直很民主,但一直很不自由,中國是強關係社會,我國之所以不民主也就是西方說你不民主而已,眾人就覺得真不民主了。

歸根結底只是西方有錢而已,就說什麼都“對”,歐洲子宮烏克蘭就很民主,分裂國家都可以,多民主!可惜沒錢就是罪,國家靠女人賣身才能支撐。

為什麼中國官僚階層從貴族演變為士族,從士族演變為庶族,卻變得越來越專制?

因為中國人的文化的根子沒變,就是儒學的理想,每個人都可以成為聖人。

聖人的對立面就是愚笨之眾生,眾生既然都是愚笨之徒,那就必須教化之。

或用刑律教化之,或用刀槍教化之。

聖人越是教化眾生,眾生越是不明白,聖人之好加大教化力度。

教化力度,用當今的語言就是專制。

不說其他,如果黎漢明現在站出來說不稱帝了云云,他估計會活不過明天,說白了,不管是將士也好,還是文官也罷,他們把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跟著黎漢明造反,不是來做聖人的。

想通了這點,黎漢明也就決定好了以後的路了。

其實黎漢明心中早已有了想法,缺的不過是一個給他點題的人而已。

“這就對了。”袁枚見狀笑了笑說道:“西洋的制度我也略有耳聞,說句不好聽的話,如果我們效仿他們,則估計會退回到春秋戰國時期去。”

這點黎漢明倒是極為贊同,不說如今了,就是後世我國實行的也還是中央集權制度。

而要想發展民生,權力就不能分散,不然修個路,架個橋都得討論許久,有那時間,路、橋早就修好了,百姓得利他不香嗎?

想通了此節後,黎漢明頓時整個人輕鬆了不少,對著袁枚拱了拱手說道:“不知先生接下來可有打算?”

“老朽既然來了這裡了,大帥難道還要趕老夫走不成?”袁枚聞言笑了笑反問道。

當看清了紅旗軍的實力後,袁枚其實就已經做下了決定,不然今晚也不會大半夜的跑過來提點了。

黎漢明聞言頓時一喜,又問道:“那先生可曾聽聞過報紙?”

報紙可以說是宣傳的喉舌,只要掌握了報紙這個工具,以後要帶動輿論,還不是自己說了算的。

任何時代輿論都是要抓住的陣地,不然自己不抓輿論,輿論就會被其他人控制。

而且,報紙還能啟蒙這個時代的人,只要能透過報紙讓大家看到外面的世界,看到這個時代,估計,滿清的那套做法,很快便會土崩瓦解。

如今黎漢明要推行全面義務教育顯然不現實,不但沒錢,還沒人,所以他也只能是在原有的鄉學、社學等的基礎上,儘量的讓更多人能夠讀書識字而已。

而要想開放百姓的思想,除了教育外,剩下的便是報紙宣傳了。

如今印刷術,紙張都沒有問題,時機也正好合適,黎漢明覺得,該是他向外界發出聲音的時候了。

其實報紙的事情黎漢明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先前主要是因為地盤太小,加上沒有合適的人來主持,所以一直也就放在了心底了。

而如今有了袁枚這位大儒的加入,加上四川一定,一切條件都成熟了。

作為新聞媒體,報紙的一項重要職能就是監督批評,尤其是對政府的監督,是現代文明的標誌。

“報紙?”袁枚聞言一愣,想了想問道:“大帥說的可是內容新穎的邸報?”

“對對對,差不多型別的,只不過我所說的報紙要增加內容,也就是不限於政務方面,社會百態都得包括進去。發行的物件也不僅限於官員,而是全民大眾。”

黎漢明在決定辦報紙的時候就已經有過打探,如今的清朝已經有了初始的報紙了,也是在原來的邸報上改進而來,也就是京師的京報。

“妙啊!”聽到黎漢明說的話後,袁枚頓時眼睛一亮,連連嘆道:“如此一來,不但政令可以直達百姓,也能透過報紙,開啟民智。”

作用當然不止這麼點兒,但袁枚能想到這些,已經讓黎漢明大感佩服了,怪不得對方能成為這個時代鼎鼎大名的人。

“可是?”袁枚忽然想起一件事,緊皺著眉頭說道:“可是百姓識字的人太少,這發行的數量可能會上不去。”

“先生忘了各地還有不少清苦的書生,很多他們每每以賣字畫,為人抄書為生,我們可以把他們招募過來,發行報紙的時候讓他們帶著報紙去各地宣讀便是,不但解決了百姓看不懂報紙的難題,還能透過他們瞭解各地的時事,又進一步籠絡住了這些科舉無望的讀書人,可謂是一舉多得。”

說著,黎漢明搖頭笑了笑接著說道:“再說,這報紙前期我也沒打算靠它賺錢,只要能起到一個宣傳作用便是了。”

至於編輯,黎漢明相信以袁枚的影響力,只要他一開口,估計會人滿為患。

黎漢明從不敢小看筆桿子的威力,特別像袁枚這樣影響力巨大的筆桿子,只要袁枚肯發聲,黎漢明相信一定能給滿清的予以重大的打擊。

“如此甚好!”袁枚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大帥是希望老夫來編撰這報紙?”

“不叫編撰,叫編輯,我希望先生能坐鎮報社,出任總編輯一職,負責報紙的編輯、刊印與發行。”

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上,如今袁枚畢竟年歲已經打了,加上他的影響力,黎漢明覺得把報社交於他正合適。

“如果先生不介意,咱們就開始著手準備發行中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份報紙。”為了顯示重要,黎漢明把第一兩個字咬得特別的重,讀書人嘛,無非在乎的就算名和利。

袁枚聞言只是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開口問道:“這報紙總得有個名頭,大帥可有想好?”

“先生以為呢?”其實黎漢明早已想好了一個名字,但是為了以示尊重,他還沒有直接說出來。

袁枚聞言拱了拱手,道:“軍政府的綱領是驅逐韃奴,復興中華,整頓綱紀,救濟斯民,這一切,重在復興二字,就叫《復興報》如何?”

“英雄所見略同!”黎漢明聞言頓時一笑,道:“那就叫《復興報》。”

“好好好!”袁枚聞言頓時有些迫不及待了,連忙開口問道:“那依大帥之見我們什麼時候開始?”

“先生一路勞頓,還是先好好休息幾日再說吧。”黎漢明雖然也想早日發行,但為了袁枚的身體考慮,他還是決定再等等。

袁枚見狀搖頭笑了笑,道:“大帥有所不知,老朽雖然年邁,這點旅途還算不得什麼。”

聽他這麼一說,黎漢明才忽然記起,眼前這位可是個徒步旅行的牛人,越老越喜歡爬山、遊玩。

想到這兒,黎漢明便起身到書桌裡拿出一疊資料遞給袁枚後說道:“印刷、紙張等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就緒,這是第一份報紙的內容及排版模式,現在只要有合適的編輯,稍加整理便可發行。”

黎漢明準備的是大報,報紙大小以開張來區分,既全張報紙面積的大小,是以白報紙的開張來稱呼的。

半張白報紙大小的報紙,叫對開報,就是大報;四分之一張白報紙大小的報紙,叫四開報,就是小報。

早在接收了遵義的印書坊和造紙廠後,黎漢明就在準備報紙發行的相關事宜了,不但取消了大量使用的木活字,加大了銅活字的數量,還讓工匠們大量的製作出了鉛活字。

在接到袁枚到來的訊息後,黎漢明把土改政策、討虜檄文、部隊的大體動向、王清任的牛痘理論、以及各地的一些民事等等一些內容大致整理了一番後,便準備用作第一期保紙的內容了。

“如此甚好!”袁枚大致的看了一下報紙的排版模式及內容後,便鄭重的收了起來說道:“大帥準備開設新學?”

“正是。”黎漢明聞言點了點頭回應了一聲後解釋道:“想必先生也知道,如今的儒學已經跟不上時代的發展了,新形勢下,我以為應當隨機應變,培養符合時代需求的人才來應對新的發展。”

黎漢明沒想過一舉推翻儒學,他的打算儒學與新學並行,以新學的逐步建立來慢慢打破儒學的壟斷,撬動儒學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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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這一點老夫也極為認同,其他不說,如今官場的那一套已經逐步腐化了。”

袁枚對此深有體會,也正因為如此,袁枚才兩度辭官,選擇了歸隱田園。

袁枚年輕時有“致君堯舜上”的遠大志向,為官期間能夠秉公辦事,也有不少政績,但如今官場畢竟是名利埸,免不了拉幫結派和吹捧傾軋。

此外清代的官場格外注重繁文縟節,讓天性孤傲的他深惡痛絕,無法融入進去。他官運不亨通。當了三年庶吉士,外放江蘇,先後擔任溧水、江寧、沭陽等地知縣,都是七品芝麻官。

袁枚三十三歲那年,因父親病逝,循例守孝,期滿復出後,又到陝西做過小官,不到四十歲,就以贍養母親為由辭官回家,以後再也不做官了,成為編制內提前退休的領導幹部。

然士大夫寧為權門之草木,勿為權門之鷹犬。何也?草木不過供其賞玩,可以免禍,恰無害於人;為其鷹犬,則有害於人,而己亦難免禍。

這便是袁枚對官場的心跡。“不過臺參耳、迎送耳,為大官做奴耳。”

說白了,官場上這些是是非非,迎來送往,老子不想伺候了。

不過新學的事現在還沒辦成,黎漢明也不想過度多說,而是轉移話題道:“先生似乎對我開辦女學的事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