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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拜訪

看著主位上英姿颯爽的女人,顧德全不卑不亢的拱手見禮道:“討虜軍總帥代表顧德全見過義軍王大帥!”

“顧軍師不必多禮,上座請!”王聰兒見狀,頓時爽朗一笑,虛抬一下手指向左邊的上位道。

此時的王聰兒心中很是感慨,她是沒想到,當初只是躲在山裡的一小股部隊,一出世便是天下驚,如今更是佔了兩省之地。

顧德全不知道王聰兒的感慨,拱手稱謝一番後便大大方方的走到了左邊的第一個位置前。

不過顧德全來到位置前並沒有著急坐下,而是轉身笑著打量著堂上的一眾白蓮教首領。

右邊第一人見狀笑了笑,起身拱手行了一禮後自我介紹道:“襄陽黃號姚之富見過顧軍師。”

“有禮!”顧德全連忙笑著回了一禮。

“太平黃號龍紹周、徐萬富見過顧軍師。”

“襄陽藍號張漢潮........”

“襄陽白號高均德、張天論.......”

“.............”

顧德全一一和堂中的各部白蓮教首領見過禮後,才心安理得的坐了下來。

雖說只是一番簡單的見禮,但卻給了顧德全無限的底氣。

一個人是條龍,一群人就是條蟲。

所謂“聚是一坨屎,散是滿天星”這個詞,經常被引用到現代的運動或遊戲團隊中,像美國籃球隊的隊員各個都是NBA巨星,湊在一起可不一定能拿世界盃,他們在國家隊裡的表現往往用臭字形容都不夠形象。

但是一從國家隊散夥,回到圍著巨星轉的俱樂部裡,表現馬上就生龍活虎,找到了頭牌的感覺。

那是因為集體運動專案除了需要個人的能力,還需要戰術配合、需要一名頂級教練去調合大牌之間的關係,讓大家迸發最大戰鬥力,而不是互相拆臺,只想著自我表現。

當然,倒也不是說王聰兒沒有領導力,只是顧德全從一番簡單的見禮中,更加確定了這白蓮教義軍表面一心,其實各部各有各的打算的實質。

看清了這點,顧德全知道,就算他們把討虜軍的政策學去了十成十,一樣不會是討虜軍的對手。

主座上的王聰兒剛開始也是笑著看著下方相互間的見禮,但是後面慢慢也反應了過來,本能的眉頭一皺,不過隨即便舒展開來。

等顧德全坐下後王聰兒才笑了笑開口問道:“不知貴軍接下來有何打算?”

“不瞞王大帥,我軍席捲了四川等地,有些撐到了,我家大帥的意思接下來修整消化一番後再作打算。”這點就算顧德全不說,想必討虜軍的動向也瞞不過白蓮教的。

王聰兒聞言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其實討虜軍的大致動向一直在她的掌握之中,畢竟白蓮教眾遍及各地,她只要稍加引導,便能快速的組成一張恐怖的情報網。

南宋時期,有個叫茅子元的僧人建立了白蓮教。

早期的白蓮教還是有正常信仰的,他們信奉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飲酒。

因為他的教條簡單易懂好傳播,所以很受當時普通民眾的喜愛。茅子元的粉絲也開始飆升。

這時候,南宋的政府就方了。皇帝最怕這種容易煽動群眾的組織了,於是白蓮教在建立初期就被列為邪教,然後茅子元就被流放了。

雖然創始人被流放了,但是白蓮教憑藉門檻低,易掌握,不要九十九,也不要九塊九就能加入團隊見到神的超高性價比,在百姓之間廣為傳播,甚至遠播到蒙古統治下的北方。

因此到了元朝時期,統治者並沒有過多干涉白蓮教,甚至還對其給予了官方認可和嘉獎,白蓮教由此進入全盛時期。

在元朝之前,白蓮教還只是一個民間的宗教結社,加上朝廷管得嚴,還沒開始搞事情。

而在元朝,因為沒有人打壓他,白蓮教得以蓬勃發展,教義也發生了很多變化。有的教徒開始打著白蓮教的名義尋釁滋事,到處挑撥。

元朝後期,沒錢沒地的人民都混不下去了。於是,很多白蓮教組織的人開始造反,反對元朝的統治。

雖然那時候造反的民間組織很多,但因為白蓮教的名氣最大,人數最多,所以很多不明所以的人覺得大家都是白蓮教的。

於是,白蓮教開始在造反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蝗災乾旱、瘟疫、土地流失......這些事情都能引起白蓮教的造反。

雖然白蓮教也替很多不知名的小團體背了鍋,但大家堅持執行“不出名的,一律按白蓮教處理”。

以至有些新教在創立後,在教義裡明確地寫道,我們跟白蓮教不是一個貨色。

但根本沒有人聽呀!後來都被官府扣上了“諱白蓮之名,行白蓮之實”的帽子。

終於,在歷史的舞臺上,白蓮教反出了特色、反出了高度,擔當起了持續造反一千年的重任!

基本在每個朝代的造反運動中,都能看到白蓮教的身影,完完全全成為了造反的代言人!

元朝末年的韓山童和劉福通,就都有白蓮教的背景。尤其是韓山童,不光自己信白蓮教,還全家都信白蓮教!

只不過,他們辛苦打下來的一點基業,最後都給朱元璋做了嫁衣。

其實,在朱元璋創業之初的隊伍裡,也有很多人都有白蓮教的背景。但當時的朱元璋,自己也是農民,所以並沒有覺得白蓮教有什麼不對。

而且,正是因為白蓮教吸引了元朝的注意力,朱元璋才能悄咪咪地韜光養晦。

關於這一點,黎漢明也是再熟悉不過,可以說他算是照搬了朱元璋的策略,同時他也深知白蓮教的影響,所以他才開始慢慢去白蓮教化。

“聽說你們與南籠義軍結盟了?”見顧德全沒有多說,王聰兒便笑了笑接著開口問道。

顧德全聞言拱了拱手回道:“我家大帥說,只要是反清的義軍,我們都應該相互支持,所以我軍不但與南籠義軍結為了盟友,我們還與貴軍的保寧部一同作戰過。”

顧德全的這個回道,既堵住了王聰兒的下一個問題,也變相的告知了黎漢明的意思:可以結盟,但是若非必要,相互支持維持現狀便好了。

見王聰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顧德全抿嘴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敢問王大帥,貴軍反清的目的是什麼?”

看到王聰兒被自己一句話問懵了,顧德全不由得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此時的他耳邊回響起了黎漢明說的話:

“歷朝歷代的農民起義都提出了各種各樣的口號,這些林林總總的口號儘管字詞不盡相同,但大致意思相同,都是以平均主義為訴諸核心的,以及建立在此基礎上的人格不平等。”

“平等是人與生俱來的要求與這種不平等廣泛存在的矛盾,以及少數人佔據大量社會財富的客觀存在,使以平均財富為主要訴求的農民起義,一下子就佔據了道德的制高點。”

“說穿了,農民和地主是封建社會的兩大矛盾主體,肯定是相輔相成,伴隨始終的,不可能光有矛沒有盾,也不可能只有盾沒有矛。”

“歷朝歷代的農民起義經常都會提出一些激動人心的口號,表面看起來是體現了農民對於土地及人身關係的嚮往,但實質上,這些口號和綱領只是起義領袖們發動、號召、組織的工具和手段,只是空想或虛幻,根本不會具體組織實施,也無法具體實施,是註定要破產的平均主義。”

“所以說,歷朝歷代的農民起義在本質上,只是一個改朝換代的工具,是社會財富的重新分配,社會秩序的重新構建的過程,是一個歷史迴圈過程。”

“在這個過程當中,歷史在原地打圈圈,而不是什麼螺旋式上升,農民起義也不可能為華夏的進步發展提供那怕一絲一毫的動力,因為它不可能提供新的理論指導,提供新的生產力,不能打破原有的社會結構,改變原有的生產關系。”

“看看歷次農民起義的後果,基本上都是赤地千里,雞犬無蹤,人口銳減,社會受到極大破壞。”

“而白蓮教雖說也可也算作是農民起義,但他們沒有任何口號,也沒有任何目的,完完全全是為了反而反........”

原本顧德全有些不大認同黎漢明的觀點,但是當他進入白蓮教義軍的轄地後,他所見到的沿途的百姓根本就沒有任何改變,他們目光中除了瘋狂外,根本就看不到一絲希望。

如今再看到王聰兒的表現,這一刻的顧德全頓時明白,黎漢明說的都是對的,如今這天下正統,也只有討虜軍可擔當。

.........

成都,青羊宮。

“道長留步!”黎漢明告別了青羊宮的主持王陽奇後,頓時心滿意足的朝著下一個目的走去。

劉阿蠻和李大虎等人則是一臉佩服的看著黎漢明,他們沒想到,一頭黃銅羊,加上黎漢明口若懸河的一番勸導,竟然把青羊宮煉丹堂的道士都給拐走了。

對於劉阿蠻等人的反應,黎漢明也看到了,他只是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這些道士留在道觀裡煉製那些重金屬藥丸也是浪費,還不如把他們拐走稍加引導,或許還能整幾個化學家出來呢。

“大帥,接下來我們去哪兒?”佩服了好半天後劉阿蠻也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開口問道。

黎漢明聞言想也不想的回了一句:“邛州,道教聖地,鶴鳴山!”

相傳曾經有位隱士在鶴鳴山每天與鶴為伴,養鶴為伴,弈棋悟道,山下人們時聞鶴鳴,因此把這裡取名為:鶴鳴山。

鶴鳴山不僅風景優美,空氣清晰,更是東漢時期道教祖師張天陵在此創立道教的地方,也是我們國內真正意義上最正宗的四大道教名山之一。

整座鶴鳴山風景秀麗,山勢陡峭,從山腳到山頂足足有上千階臺階,一步一腳印的踩上臺階直達山頂,不僅是考驗登山人的體力,更是磨練人的心智,更是符合道家文化中所提倡的心平氣和的境界。

來到鶴鳴山,黎漢明用差不多同樣的一番說辭拐走了一些煉丹堂的道士後,便馬不停蹄地的北上朝朝此行的最後一個目的地趕去。

看著前進的方向,劉阿蠻佯裝掐指一算,道:“大帥,屬下一猜,下一站咱們應該就是青城山了吧。”

“就你聰明。”黎漢明見狀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說道:“那裡猜猜本大帥會去青城山哪些地方?”

聽到黎漢明這麼問,劉阿蠻頓時心中一動,笑了笑回道:“大帥這麼問了,除了道觀,想必一定會去佛道之爭中另一方寺廟去看看了。”

“哈哈,不錯不錯,有進步。”黎漢明聞言不由得誇讚了劉阿蠻一句。

黎漢明此行除了招募道士外,另外一個目的便是去看看當初青城山佛道之爭的地方。

我們每當提到和尚,往往想到的都是其口頭禪“阿彌陀佛,慈悲為懷”,相對的道士則是“大仁大慈尋聲赴感的太乙天尊”,二者雖然用詞偏重不一樣,但都寓意著勸人向善,做人做事不好鬥的主旨。

然而在道家五大仙山之一的成都青城山上,卻發生過荒唐的佛道之爭,佛道兩家的信徒如同街上地痞流氓,竟幹起了為了地盤打架鬥毆之事,絲毫不顧及自己出家人的身份。

目前這個爭鬥的大致經過,被雕刻為石碑,放置在了青城山五洞天上面的天師洞。根據石碑上的內容可知,引發此次佛教之爭的大背景,大致發生在武則天取李唐江山的時代。

唐朝建立初期,道教祖師為了證明李唐取代隋朝有理有據,是毫無爭議的天命所歸,曾主張自己的創始人老子李耳,是為李唐皇室的祖宗,而李唐皇室這邊,也沒有虧待道教,建國之後將道教視為國教一樣尊重。

跟漢武帝和儒家的互相反證一樣,道家和李唐皇室一樣達成了互相反證的關係,形成了“榮辱與共”的攻守同盟。

即道教千方百計維護李唐統治天下的絕對合法性,李唐則在宗教事務上,確保道教處於優勢地位。

武則天的稱帝,本質上是篡的李唐江山,這對於當時的道教來說是“忤逆”行為,因而反對武則天的人,背後往往都有道教人士的身影,這讓武則天很難相信道教,可以再無怨無悔地為自己服務。

於是為了制衡道教,武則天開始大肆的推崇道教在宗教事務上的對手佛教。

於是在唐朝興起之時修建的大量道觀,被佛教人士強佔改為寺廟,各大曾被道家定為仙山洞府的名山大川,也被改造為了菩薩、佛祖的道場。

正是在如此強烈的佛取道背景下,部分佛教徒在道教徒面前露出了高人一等的姿態。遠在巴蜀之地的青城山前的飛赴寺和尚,更是將這個姿態展示的淋淋盡致,過分地闖入了青城山上的常道觀,並將其佔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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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佔就長達二十餘年,直到唐玄宗即位,停止了武則天的揚佛抑道的政策,但是青城山還是持續被佛教僧人佔為據有,為了奪為道觀,道教人士不斷上御書到京城,最終引起唐玄宗的注意,將青城山還給道教,這一事件才得以平息。

黎漢明倒不是單純的遊玩,而是黎安理在成都等地推行田畝制度時遇到了一些阻力,而這些阻力便來自各地的寺廟。

不過他顯然是失望了,拜訪了青城山的道觀後黎漢明才知道,原來佛道之爭中的飛赴寺早已在明末是便被張獻忠焚燬了,其他寺廟也才重建不久,影響力不大。

“大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看著有些陰鬱的黎漢明,知道他打算的劉阿蠻同樣也是面色不好的問詢道。

黎漢明聞言想了想,如今四川影響最大的寺廟,除了峨眉就是成都,而峨眉那裡山高水遠,對田畝制度的推行阻礙有限。

加上那裡如果出了問題,處理起來也不方便,再有便是對奸商的清網行動也快開始了,所以黎漢明想了想便有了決定:“走,回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