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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四年如約

陽光照射在身上,給人一種暖洋洋的感覺。

王亦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想睜開眼睛,卻感覺到自己的眼皮格外沉重,身體也像灌了鉛一樣,使不出一力氣。他只好又躺了一會,隨後掙扎著坐起了身,檢查起背上的傷口。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不管手臂上的砍傷還是後背的致命傷,儼然已經被繃帶包紮好了!手臂上的傷口甚至已經完好如初!只有後背和腰眼還有輕微的疼痛。

他猛然醒悟的朝身邊望去,此時自己並不在街道上!而是身處在一處民宅之中!

自己是被人給救了?

然而王亦卻不認識鎮上除了泰安和陳大叔之外的任何人!陳大叔去了落日城,其他人也不可能會冒險救一個“魔鬼”。

驚出了一身冷汗的王亦趕忙站起身,不顧身體的疼痛,推開木門跑出了屋子。

溫暖的陽光潑灑在臉上,彷彿親人溫暖的雙手撫摸著王亦的臉龐,讓他舒服的眯起了雙眼。

屋外是一片圍牆圍起來的農家院,院裡栽種著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遠處一顆大樹下,坐著一名頭戴草帽的嬌少女。

少女雙手靈活的來回穿插,正聚精會神的裁補著一件綢衣。

“是你?”王亦驚疑的聲音響了起來。

聽到王亦的驚呼,少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微微一頓,緩慢的轉了過頭,甜甜的笑道:“你終於醒啦?”

可能是因為在自己家裡,也可能因為其他原因,少女之前那只緊捂著的眼睛,此刻終於露了出來。

只見那眼,通體銀白!並不是月族常見的黑色瞳仁。整個眼白的位置都被純銀所佔據,而瞳孔卻稍顯淡金。那眼彷彿浩瀚星河般深邃,讓王亦深深注視著,久久無法自拔!

“呀!對不起,嚇到你了吧?”看到王亦目瞪口呆的注視著自己,少女驚慌失措的用手捂住眼睛,如受驚的兔,面帶委屈的問道。

“太美了!”

呢喃中的王亦並沒有注意到少女的表情,他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少女有些羞惱的跺了跺腳,“你這人怎麼這樣,老是取笑於我,上次在樹林中也是。”

王亦語無倫次的道:“聲美!人更美!我的話比真金白銀還真!你快把手放下,讓我再看一會。”

“真的嗎?”

“真的真的!!”王亦看著這個有些傻乎乎的妹子,無奈的聳了聳肩。

少女放下手臂,有些扭捏的問道:“你怎麼自己跑出來了?你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康復呢!我不敢大張旗鼓的找梅斯鎮醫生來給你治療,所以我叫了個我認識的退休老醫師,雖然老人家年紀大了,但是一手治療術確是實打實的真家夥。人家你腰部和背後的傷過於嚴重,還沒有完全治好,需要靜養一段時間。吶,這是我給你縫製的新衣,你試試合不合身,之前那件破布條已經被我扔了,嘻嘻。”

王亦並沒有接過衣服,而是又往前踱了兩步,彎腰不顧傷口的撕痛,面帶敬意的深深鞠了一躬,“非常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大恩不言謝,以後願效犬馬之勞……”

沒等王亦完,女孩就爽朗的笑道:“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在我家門口死去呀,是吧?如果你真想要報答我的話,以後就留在我家陪我好不好?我一個人太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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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少女嘆了口氣:“我和你一樣都是孤兒……我父親是個軍人,去年在和魔族的作戰中光榮犧牲了,只留下我和我的母親。上個月,那個女人也丟下我,和一個路過此地的富商走了,帶走了父親用生命換來的大半輩子積蓄!”

“對不起。”

“呵……也沒什麼。其實我和你還有個共同,我們都是遭人排擠的‘異類’。這個鎮的居民都非常迷信,因為我這個單眼銀瞳,被他們認為是不幸的象徵,我從就被經常其他孩子們欺負,我母親也不喜歡我,經常打我罵我,我是違逆血緣大逆不道的異種。只有我父親一直細心照顧著我,去年他走之後,我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

到最後,泣不成聲的少女終於掩面痛哭了起來。

這是王亦第一次看到她哭,這個喜歡憨笑的女孩背後,原來有這麼多心酸的故事。

對於一個跟他差不多大,又剛剛失去了親人的孩子來,此刻的心情肯定是非常無助的。她一定是需要一個人,來陪她度過這最艱難的時刻,那麼沒有朋友的她選擇自己這個‘志同道合’的同類也是無可厚非的了。

不忍心看她繼續傷心,王亦只好轉移話題問道:“對了!我現在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少女淚眼婆娑的抬頭看向王亦:“欽……欽月,欽佩的欽,月亮的月。”

看她一臉的希冀,王亦不忍心拒絕這個可愛的妹妹,“好,我留下來陪你,你救了我的命,以後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哥哥來看待,我一定不會讓別人再欺負你了!”

“真的嗎??太好了!!”

看著一蹦三尺高的欽月,王亦撓了撓頭:“可是……我剛剛惹上了不的麻煩,鎮上最大幫會會長的獨生子昨晚讓我殺了,他父親老比爾一定不會放過我的!順著我昨晚的血跡,他們肯定會找到這裡來。”

“不是昨晚哦,你都已經昏迷了兩天兩夜了。前天早上救了你之後,我已經回頭把血跡都清理乾淨了。他們不知道你躲在我這裡,就是想找,他們也不會明目張膽,大範圍搜捕的!這裡畢竟是一區,他們沒有權利在這裡搜人,你只要別讓人發現就行。”

“真的?”

欽月一臉淘氣的學著王亦剛才的語氣,聳著肩膀道:“真的真的!!”

“可是,我不能在你這裡白吃白喝啊……”隨即王亦的大男子主義又讓他有了一絲顧慮。

“哎呀你怎麼婆婆媽媽的?你都我們是一家人了!哥哥妹妹之間不要在乎那麼多嘛。”欽月撇了撇嘴,看著王亦滿臉的鄙視,“我母親走之前還給我留下了一筆錢,肯定夠咱倆吃喝的了。”

也對,以後再想方法好好報答她吧,現在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呆在這還是非常安全的。

“好!謝謝你,以後請多關照!”

“嘻嘻,客氣什麼,關照~關照~”

隨後幾天,王亦就在白天睡覺,空閒的時候就會去讀一些這個大陸上的各種英雄事跡,拿這些傳奇故事當作來打磨時間。雖然欽家日漸衰落,但是往日積累的書籍並沒有被她母親一併帶走,這些書成為了王亦珍貴的知識來源。

而欽月就喜歡種些花花草草,沒事就蹲在院子裡擺弄她那些‘寶貝’。

到了晚上,王亦和欽月就會趁沒人的時候,偷偷跑進樹林裡進行修行。他自己用黑髮男的騎士大劍,進行招牌式劈砍練習,欽月就坐在一邊觀賞,有時還會哼上兩曲給王亦提神。

王亦特別喜歡聽她唱歌,每當歌曲響起,他就感覺有一股用不完的力氣。

此後的日子裡,王亦一直沒有被老比爾發現,他一直努力持續著這樣的生活,繼續為四年以後的測試做著準備。

春夏秋冬,寒暑四季轉瞬即逝——四個年頭在不知不覺間悄悄溜走。

……

午後,王亦正站在院子裡,手裡捧著一本名為“體異相合,妙用無窮”的書,津津有味的看著。

這本書講解的是體術和異能的結合運用。風揚的人民普遍都比較輕視體術,認為只有野蠻的傭兵才會去學習那種粗俗的技能,但是王亦知道,某些體術在戰鬥中發揮的作用絕對不次於神奇的異能!

太陽的光輝照射在他的身上。

那一身古銅色的皮膚在陽光下熠熠發亮,給人一股充沛的生命力量。1米75的身高,英俊不失煞氣的面容,再配合上他那初顯壯碩,一身硬實的肌肉,儼然搖身一變,成為了風度翩翩的浪子,已經不再是以前那瘦乞丐的形象了。

“亦哥哥!”一聲輕靈的叫喊聲在門口響起。

王亦抬頭望去,一身藍裙的欽月興奮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進過4年的變化,少女也變得越發美麗動人。更加出落的姣好面容,白瓷般的肌膚如同軟滑透明的凝乳,跑動中,一頭銀髮隨風飄擺,一瞬間讓王亦都有些痴了。

“你看你看,我剛才逛西街的時候,買到了一瓶‘生命精華’呢,那老闆才收了我10個銀幣。”此時的欽月,那只習慣萬年緊閉的銀瞳,正炯炯有神的注視著王亦。

王亦溫柔的順了順她的長髮道:“傻瓜,你見過深綠色的生命精華嗎?你被人騙啦,那瓶多半是混合出來的‘草靈汁’而已,塗抹外傷用的,多值5個銀幣而已。”

“什麼?那老闆這是深度的生命精華,我還以為賺了大便宜呢,不行,我要回去找他評理!”

“算啦,他肯定已經跑沒影了,你去了也找不到。起來,最近我讓你練得劍法,現在練得怎麼樣了?”王亦覺得笨重的騎士巨劍並不是自己的戰鬥風格,所以把它給了欽月,讓她來練習自己的技能。

而他就順手在院子裡找了根硬木棍,充當起了自己的臨時武器。

在這個大陸上並沒有單純拿木棍當武器的人,但在他自己原來的世界中,不管是近身還是遠攻,木棍都能做到攻守平衡,舞動起來虎虎生風!稍加改動就能讓它成為致命的殺器,王亦自己非常喜歡這種萬金油類武器,所以練起了棍法。

“還……還沒怎麼練習呢。”欽月並不是喜歡舞刀弄槍的女孩子,對於練習,她非常牴觸,好幾次都是王亦以食相逼,她才勉勉強強意思那麼幾下,平時要是不督促,肯定就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哎……再一週就是天賦測試了,這叫我怎麼安心呀!?你要是覺醒不了血脈,以後可怎麼辦?”

“嘿嘿,不是還有你嘛,你可不能不管我。”

苦笑著搖了搖頭,王亦總是拿她沒轍,吃貨一枚的欽月,唯獨鍾情於自己的超現代廚藝,只是稍微露了兩手就抓住了丫頭的軟肋,整天求著王亦給她做好吃的。

再過一週,就是風揚大陸16歲孩子們統一測試的日子,越接近這一天,王亦的神經越是緊張,他生怕自己真如鎮民們所,是一個魔鬼、廢物。

真是那樣的話,自己不僅保護不了欽月,甚至連命都可能保不住!一旦自己露面參加了測試,老比爾肯定會得知他的行蹤,後面的報復就會接踵而至。而自己的夢想未圓,好不容易重生甚至還沒有結束自己的處子之身!許多願望也沒有實現,肯定不能白白犧牲,有太多的地方需要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所以他這幾年來不斷努力,透過書籍和練習充實著自己,勢必要出人頭地,不再做那被人唾棄的“廢物”。

自從兩人第二次見面開始,王亦就一直把欽月當作親妹妹來看待,她是自己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兩世為人的王亦好不容易有了一個親人,他肯定不會讓她出現任何意外,就算付出再多的辛苦也是值得的,所以越是接近這一天,王亦也越是緊張。

反觀欽月,一緊張的感覺都沒有,整天嘻嘻哈哈傻笑著央求王亦給她變著花樣做飯,當起了自貢“食神”。

“準備收拾收拾東西,明晚咱們就啟程前往落日。”

“哎?去那幹嘛?”

“參加測試呀!你難道不想啟用血脈了嗎?”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的,咱們不去行不行?”

“不行!”王亦吼了一聲,隨即發現自己有些失態,又輕聲安慰道:“只有成為勇士,咱們才有自保的能力,你也不想一輩子都生活在暗處吧?在這混亂大陸,不定哪一天戰爭就打到咱們家門口了呢!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到時候各種山珍海味還不是任你挑?”

聽到有吃的,欽月心又熱了起來,“真的嗎?那好吧,我聽你的!”

這次王亦準備提前一週到達落日城等待測試,以免中途出現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