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是鴻霖啊，您的親兒子許鴻霖！”
中年男人指著自己的臉說，“您連親兒子也認不出來了嗎？”
一旁的沉靜言，顧知昀和楊子諾還處在震驚中。
從中年男子的長相來看，的確和許老頭有五六分相似。
他戴著方框眼鏡，由於剛才跑得急，頭髮略微凌亂，但是身上那股儒雅的書卷氣，和許老頭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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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許教授真的姓許啊，我還以為是他自己胡亂編的姓氏呢。”
楊子諾在顧知昀耳邊輕聲滴咕了一句。
許老頭後退了一步，狐疑地打量著許鴻霖。
“我兒子不長你這樣。”
許鴻霖哭笑不得道：“爸，你愛忘事的毛病又犯了！”
許老頭蹙著眉頭，似乎在努力回憶自己兒子的長相。
“我兒子比你可愛多了。”
許鴻霖：“……”
都四十多歲了，用可愛形容不太合適吧？
許老頭從襯衫裡側的口袋掏出了一張破舊的照片，指著那上面十五六歲的少年道：
“你瞧，這才是我兒子！”
許鴻霖瞄了一眼照片，笑道：“爸，這不就是我嗎？這是我三十年前的樣子！”
許老頭對兒子的記憶，顯然還停留在三十年前呢。
他看看照片，又看看許鴻霖，依舊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兒子。
“你都長這麼大了？”
許鴻霖無語地捏了捏眉心：“爸，我早就不是小孩了。”
許老頭遺憾地嘆息道：“你說你一下子就長了三十歲，都沒通知我一聲呢。”
許鴻霖：“……”
沒關係，他早已經被親爹給無語很多次了。
“爸，跟我回帝都吧，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了找你，差點把整個東北都翻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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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頭心不在焉地揮了揮手道：“等會兒再說，我要等我的學生們出來。”
許鴻霖太瞭解許老頭了，他把學生看得比什麼都重，於是便沒再說什麼，恭敬地站在了許老頭身邊。
他的目光落在了沉靜言身上，心下一驚。
這個小姑娘，怎麼和他妻子，長得這麼像？
只是看了一眼側臉，他差點以為看到了妻子年輕時候的模樣！
沉靜言轉過頭，禮貌地微笑道：“叔叔好！”
許老頭趕忙拉著沉靜言的胳膊，親熱地介紹道：“鴻霖啊，你看我找到誰了？你閨女，我孫女！”
許鴻霖忙擺手道：“爸，飯可以亂吃，親不能亂認啊！”
許老頭有些生氣了：“咋，你連親閨女都不認了嗎？”
一旁的楊子諾嚇得瞪圓了眼睛：“老顧，你別說，靜丫和這位叔叔，長得還真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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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知昀早就看過了照片，因此沒有表現得特別吃驚。
但是他心頭的種種疑問又紛紛冒了出來。
許鴻霖雖然驚訝於沉靜言的長相，但也知道沉靜言不可能和他有血緣關係。
“爸，您有親孫女，我有親閨女，菲菲，她就在家裡等您呢。”
“菲菲，什麼菲菲啊？”許老頭一臉茫然地問道。
許鴻霖耐心地解釋道：“您的親孫女，菲菲啊，她小的時候，可纏著您了，您一有空就抱著她去公園玩，她聽說您要回家了，高興得不得了！知道您走丟了，都哭成淚人了。”
許老頭知道許鴻霖沒說謊，但他就是想不起來，自己有個叫菲菲的孫女。
“我有這麼多孫女嗎？”
沉靜言拉著許老頭的手晃了晃：“爺爺，孫女多了有什麼不好，多個人孝敬您啊！”
許鴻霖見沉靜言長得標緻靈巧，小嘴也能說會道，對她十分有好感。
“姑娘，你快跟我說說，我爸他怎麼會跑到小縣城裡來當老師？”
沉靜言笑道：“叔叔你誤會了，爺爺沒在縣城當老師，我們也不是縣城的學生，我是大林村的人，爺爺要等的學生，都是大林村的知青，這兩天來縣城裡參加高考。”
考完的學生都陸陸續續出來了，許老頭忙著點人數，許鴻霖就沒再多問。
等學生都到齊後，老徐準時開著卡車來接人了。
知青們見隊伍裡多了一個中年男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著他。
回林場的路上，許鴻霖特意坐在了沉靜言身邊，沉靜言便把在鎮上偶遇受傷的許老頭，又把他帶回林場的事情和許鴻霖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許鴻霖聽完之後，感激萬分，感慨萬分。
這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和同伴輾轉東北的各大城市，尋找許老頭的蹤跡，他擔驚受怕了幾個月，就怕一個老人家頭腦不清醒，挨餓受凍，吃盡苦頭。
沒想到許老頭福大命大，遇到了沉靜言這樣一個心地善良的小姑娘。
許鴻霖一早就注意到，許老頭穿得衣服乾乾淨淨，都是上好的料子，面色紅潤，眼神炯炯，一看就知道被照顧得很好。
他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沉靜言了。
“叔叔，您就別客氣了，爺爺是我們林場的大福星，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是沒有他輔導我們高考，我們就是一群無頭蒼蠅，只能瞎複習！”
沉靜言由衷地說道。
顧知昀在心中醞釀了很久，終於問出了最想問的問題。
“叔叔，許教授他到底是什麼人？”
許鴻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睛，無比自豪地說道：“我爸是航天科學院的老院長，不過他六年前就退休了。”
航天科學院？
雖然沉靜言對這個部門不瞭解，但是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個很有分量的地方！
“航天科學院？”楊子諾驚訝得大叫起來，“就是那個科研水平世界一流，連老顧爸媽這樣的留蘇博士都沒機會進去的航天科學院？”
沉靜言聽楊子諾這樣一說，才知道這個航天科學院的厲害之處！
要知道，顧知昀的父母都是留蘇博士，參與過第一代戰鬥機的研發，這樣的科研實力和學術水平都進不去的地方，該是有多重的分量！
而許老頭，竟然是航天科學院的院長！
這就叫什麼，大老中的戰鬥機啊！
這位大老竟然紮根在小山村，給十幾個知青當了大半年的老師？
沉靜言心想，知青們要是知道許老頭的真實身份，能把這段經歷，吹噓一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