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是許雅菲，他時常會想起的，那個笑容明豔，古靈精怪的十六歲小姑娘。
小姑娘獨自坐在臺階上，身邊是她的書包，她一邊抹淚，一邊拿著手絹，掀起棉布裙，擦拭右邊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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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諾看到那片鮮血淋漓的膝蓋，心口勐然一震！
他想都沒想，對白海棠道：“對不起，失陪一下！”
白海棠見他徑直走向了那個哭泣的小姑娘，微微皺了皺眉，也跟了上去。
“菲菲，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受傷了？”
菲菲聽到楊子諾的聲音，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楊大哥？”她吃驚地喊道。
看到小姑娘臉上掛著淚珠，那雙小鹿般的大眼睛哭得紅腫，楊子諾心口發悶。
白海棠聽到小姑娘喊楊子諾大哥，眉頭又舒展開了。
她想，大約是哪個親戚家的小妹妹吧。
她很有分寸的，站在了距離二人三米開外的地方。
菲菲沒有立即回答楊子諾的問題，而是把目光轉向了白海棠，但又很快移開了。
她小聲囁嚅道：“楊大哥，那個姐姐……”
楊子諾只顧著關心菲菲膝蓋上的傷口，也沒多想，隨口答道：
“家裡給介紹的相親物件。”
菲菲一聽，雙手不自覺地抓緊了裙襬，眼淚更加洶湧了。
不是說好了，兩年以後再找女朋友嗎？
那天明明答應的好好的，兵哥哥怎麼可以說謊呢？
她努力憋住委屈的哭聲，鼻翼不停地翕動著。
楊子諾以為小姑娘是疼的了，又看到手絹上大片大片的血跡，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他背對著菲菲，蹲下身子，拍了拍肩膀道：
“我背你去醫院，傷得這麼重，要消毒包紮傷口！”
帝都醫院就在附近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菲菲揉著紅腫的眼睛，抽泣著說道：“不用了，我不疼，楊大哥，你快去陪姐姐吧。”
楊子諾這才想起，不遠處還站著一個相親物件，他帶人家出來，是吃飯看電影的。
“你等一下。”
他走到白海棠身邊，禮貌地表達歉意：
“不好意思啊，我得帶她去醫院，她膝蓋傷得挺嚴重的，今天只好失陪了。”
白海棠瞄了一眼菲菲，問道：“那個小姑娘是你什麼人？”
楊子諾道：“是我老師的孫女，我經常去看望老師，跟小姑娘挺熟的。”
白海棠一顆心微微落了地。
原來是老師家的孩子啊，那就跟普通兄妹一樣了。
再說了，她又瞄了一眼小姑娘，看上去挺小的，估計是個高中生，能和楊子諾差六七歲吧？
她笑了笑，很大度地說：“沒關係，我自己隨便轉轉就好了，你快去照顧小妹妹吧！”
楊子諾感激地點了點頭，又回到了菲菲身邊。
他重新蹲下身子，示意菲菲爬到他的背上。
菲菲猶猶豫豫地說：“姐姐不會生氣嗎？”
“不會的，我都和她說清楚了。”
菲菲看著楊子諾堅實寬闊的後背，像一隻認生的小貓咪一樣，輕輕地伸出爪子，攀在了他的肩膀上。
楊子諾雙臂挽住她的膝窩，剛要站起來，身後的小貓咪就發出了痛苦的吟叫聲。
“弄疼你了？”
菲菲抽泣著小聲說：“膝蓋彎得太厲害了……”
楊子諾發覺，要是他把菲菲背起來，菲菲受傷的膝蓋就要被迫彎成九十度。
那傷口不得撕心裂肺地疼啊！
他責怪自己太粗心，忙把菲菲放下來，重新想辦法。
不能背，就只能抱了。
他默默地在心裡比劃了一個抱的姿勢——
然後悄悄地臉紅了。
要他抱著一個小姑娘走一路，真的不會被當成變態嗎？
菲菲似乎察覺到了楊子諾的顧慮，單腳站著，咬著牙把受傷的右腿伸直。
“我自己可以走……”
看著小姑娘腿上駭人的傷口，楊子諾把顧慮拋在一邊，雙臂一攬，穿過菲菲的後背和膝窩，就把人公主抱了起來。
菲菲又驚又羞，條件反射般的摟住了楊子諾的脖頸。
小姑娘嬌嫩的小臉擦過楊子諾的側臉，他戰慄了幾下。
那種觸感，就像是被雲朵拂過，輕輕柔柔的。
他的呼吸勐然變調，忙大聲咳了幾下，掩飾尷尬。
菲菲心跳得沒了節奏，不敢抬頭，如同一隻羞怯的小貓咪，把頭埋在了楊子諾的頸窩裡。
“你……扶好了，醫院很快就到了。”
懷裡的小姑娘身材纖細，沒多少重量，對於楊子諾這個每天負重跑步的特種兵來說，就像是抱了一團被子。
他的一隻手在菲菲的腰間，那是一片他無法忽略的柔軟。
他突然明白，一向冷靜自持的顧知昀，為啥見了沉靜言，就跟個沒皮沒臉的大狗一樣，非要在人家身上蹭幾下才滿足。
他一邊走一邊胡思亂想，意識到自己的思想快歪到火星了。
楊子諾，你這個大變態！你在想什麼！人家還是個小姑娘！你居然會有這麼猥瑣的思想！虧你還是個當兵的！你對得起身上這身軍裝嗎？
他在心裡把自己打罵了一百零八遍。
懷裡的小貓咪突然怯怯地抬起頭，問道：
“那個漂亮姐姐，以後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吧？”
楊子諾低頭，對上了小姑娘純淨的大眼睛。
“你瞎想什麼呢，我倆第一次見面，說的話都不超過二十句。”
“你喜歡她吧？”小貓咪聲音很小，也很委屈。
“沒感覺。”楊子諾很誠實地回答道。
聽到這句話，菲菲似乎沒那麼傷感了。
“楊大哥，再過四個月，就是我十七歲的生日了！”
她暗示得這麼明顯，楊子諾應該聽得懂吧？
十七歲距離十八歲就只有一年了。
一年很快就會過去的，他應該可以等吧？
可楊子諾似乎並沒有聽懂，他呵呵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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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了啊，那提前祝你生日快樂！”
菲菲沒得到她想要的答桉，失落地垂下頭，手指撥弄著楊子諾胸前的釦子。
進了帝都醫院，大廳裡人來人往，一個高高帥帥的兵哥哥，抱著一個俊俏的小姑娘，這樣的組合太惹眼了，不少人都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楊子諾被看得有點嘴巴發乾，他趕緊低著頭，抱著菲菲往裡走。
在這裡應該不會碰上熟人吧？
他正想著，就聽到前面不遠處傳來一個驚訝的聲音。
“老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