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吃相就跟從沒見過肉似的，風捲殘雲一般。
沉靜言總算明白，一個十五歲女孩子能吃成熊一般的體格，是因為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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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紅芳的吃相也沒好到哪裡去，排骨，大蝦直接上手抓，吃完了還意猶未盡地舔手指頭。
方茹和顧懷謙被母女倆的吃相嚇到了，生怕一桌子菜不夠她們吃，幾乎都沒怎麼動快子。
顧知昀也一樣，他平時的飯量可不算小。
眼看盤子一個個空掉，顧知昀夾出了最後一隻蝦，仔細地剝掉殼。
剛要往沉靜言的碗裡放，一旁的顧晴就把碗伸了過來。
“叔，你真好啊，還知道給我剝殼，我不用吃那麼精細，帶著殼吃就行了。”
顧知昀的手尷尬地停在了沉靜言的飯碗上空。
顧晴一點都不外道，直接從顧知昀手裡奪過了最後一隻蝦，一口吞了。
滿桌子的尷尬氣息幾乎都要漫出來了，母女倆卻渾然不覺，繼續沒吃相地吧唧著嘴，將光碟行動奉行到底。
吃完了，王紅芳一邊打嗝，一邊舔著手指道：“咦，你們城裡人飯量咋這麼小？都沒咋見你們動快子。”
顧家人：“……”
晚飯過後，方茹和沉靜言把書房收拾好，鋪上了新的被褥。
書房的床比較小，寬度只有一米三，睡兩個瘦子還行，但是王紅芳和顧晴母女一上去，小床就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好在王紅芳過兩天就回鄉下了，不在這裡常住。
忙活完了母女倆的事情，方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臥室。
顧懷謙給她倒了熱水，體貼地問道：“晚上沒吃飽吧？我去買點宵夜，估計靜丫和知昀也沒吃飽。”
方茹小聲道：“等她們睡著了再去吧。”
母女倆很顯然屬於那種“吃飽了還能吃很多”的型別。
顧懷謙點頭道：“行。”
方茹往床上一歪，一邊嘆氣一邊說：“靜丫也是農村出來的，顧晴也是農村出來的，你說差距咋就這麼大？”
“像靜丫一樣的，能有幾個啊？別說農村的，就是城裡姑娘，比靜丫好的也沒有。”
顧懷謙無限感慨道，“要說咱兒子沒啥別的優點，選媳婦的眼光可真沒得比。”
沉靜言和顧知昀洗漱後，也是一身疲憊地躺在了床上。
顧知昀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只是抱著沉靜言，沒怎麼開口說話。
他有預感，顧晴來到顧家之後，麻煩事肯定不會少。
他自己倒是不怕麻煩，可他心疼小妻子。
沉靜言摸了摸他空空如也的肚子，笑道：“昀哥，你餓了吧？等那母女倆睡下了，我去給你弄點宵夜。”
顧知昀側了側身，把沉靜言完全抱在了懷裡，溫柔地吻著她的額頭。
“你想吃點啥？湯圓，水餃？”
顧知昀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沉靜言的脖頸間，他輕咬著小妻子的耳朵，聲音低啞而繾綣：
“我想吃你。”
餓著肚子的顧知昀戰鬥力也很驚人，二人悶聲在被子裡激烈運動了半個多小時。
結束之後，沉靜言完全變成了一隻軟綿綿的小白兔。
“好餓……”她摸了摸咕咕亂叫的肚子。
顧知昀爬起來穿上睡衣：“你躺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他剛下床，臥室的房門就被輕聲敲響了。
是方茹，她快速地遞給顧知昀一個紙袋子，低聲道：“你爸出去買的宵夜，你和靜丫趁熱吃。”
紙袋子裡是熱乎乎的小籠包和豆漿，還有一塊滷牛肉。
沉靜言從未想過，有一天，在自己家裡吃東西還要偷偷摸摸的。
吃了宵夜，飢餓的感覺總算消失了。
接下來的幾天，王紅芳和顧晴在顧家大吃大喝，頓頓有魚有肉。
不僅如此，母女倆還把家裡的邊邊角角都蒐羅了個遍，把能吃的都給造了。
到了週六，顧晴就嚷嚷著要去逛街。
“叔，我看那百貨大樓裡頭東西可好了，你帶我去逛逛唄！”
顧知昀正把一摞摞資料往書包裡放，他和許老頭約好，今天一天都要在書房裡計算。
上次顧知昀獨自提出的研究課題，得到了許老頭的認可，在許老頭的指導下，這個研究課題已經取得了理論上的進展。
沉靜言走過來說：“晴晴，你叔叔要去搞科研，今天沒空，我陪你去逛吧。”
王紅芳忙道：“對對對，晴晴，別耽誤你叔叔工作，人家有正經事情要做！”
顧晴很不情願地瞥了沉靜言一眼。
沉靜言覺得，顧晴總是對她有種莫名其妙的敵意。
這種敵意也許就來自王紅芳背後對她的抱怨。
但是她壓根就沒把王紅芳這種佔便宜沒夠的人放在眼裡。
愛說什麼就說什麼，隨她去。
顧知昀在臨出門的時候，把沉靜言單獨叫了出來，給了她二十塊錢。
“靜丫，這是爸媽給你的，你就帶著她倆買點東西吧。”
沉靜言體會到了方茹和顧懷謙的良苦用心。
他們不想讓沉靜言破費，但是當面給她錢，沉靜言肯定不要，就讓顧知昀轉交。
沉靜言收下了錢，但沒打算花。
她帶著顧晴和王紅芳去了百貨大樓，母女倆的風格很穩定，和沉靜言一點不客套，看上啥就要啥。
母女二人每人各買了三套新衣服，兩雙新鞋子，王紅芳還不忘記家裡的兩個孩子，這一通買下來，花了沉靜言三十塊錢。
王紅芳大約是覺得沉靜言出手大方，有求必應，就大膽地走到了金店裡，金戒指，金項鏈都挨個試了一邊。
她看上了一款金項鏈，儘管她脖子粗得堪比冬瓜，項鍊戴上，都勒到了她的肉裡，她仍然美滋滋地在鏡子前照來照去。
“靜丫，你看，我戴上好看不？咦，你還別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我覺得戴上金項鏈，人都顯得年輕了好幾歲。”
話裡的意思，明顯就是讓沉靜言出錢給她買金項鏈。
沉靜言沒說話。
她想問問，大姐，您戴上這款項鏈，不覺得呼吸困難嗎？
衣服鞋子啥的就算了，三五十塊的花銷，沉靜言不在乎，一條金項鏈要一二百塊，相當於一個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資了。
王洪芳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她見沉靜言笑而不語，就急哼哼地說道：“我一個農村女人，這輩子還沒戴過金項鏈呢，這要是買一條戴回去給村裡人看看，他們指定羨慕咱家在城裡有好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