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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故人卻非當年人

感業寺位於長安城西北,建寺時間並不長,滿打滿算不到百年。

然而,由於武則天特殊的經歷,導致自從武則天登基後,這裡受到的榮寵實在數不勝數。

此外,登基後的武則天,為了打擊李唐勢力,崇佛抑道,如今長安城寺廟眾多,其中的佼佼者其一便是感業寺,另一間寺廟則是大慈恩寺。

值得一提的是,十年前這個寺院還不叫這個名字,而是叫無漏寺。

如今感業寺佔地約300餘畝,山門距殿南1500多米,素有“騎馬關山門”一說。

當李逍遙跟著裴叔度走進寺廟門時,放眼望去的第一印象是真TM的大。

由於整個寺廟人數不多,導致這裡居然居然有不少土地居然還荒蕪著,要知道,這可是寸土寸金的長安城啊!

裴叔度帶著李逍遙並未直接進入大殿,而是拐到了後面的廂房,當敲開一間廂房後,伸手道:“請!”

李逍遙沒有遲疑,徑直走了進去,廂房裡裝飾很是豪華,無論木料、傢俱、佛像,全都價值不菲,如此奢華的裝飾,與優曇神尼的氣質頗為不符。

果然,房間裡並沒有優曇神尼的影子,而是一珠圓玉潤的婦人,方額廣頤,面容豐滿,五官也頗為立體。

斜臥在一軟塌之上,頗為慵懶,見到李逍遙也不避諱,斜眼看著李逍遙。

李逍遙見狀,連忙抱拳道:“小民李逍遙,見過太平公主!”

沒錯,邀請李逍遙的,從來就不是優曇神尼,而是太平公主。

作為公主,太平公主在大周的地位極為特殊,一方面她深受武則天的愛護,對她榮寵不斷,另一方面,她在朝堂之上,又是李唐與武周兩股勢力的粘合劑,是武則天推出來的一杆旗幟,擁有著很大的政治資源。

誰能想到,這個位高權重的公主,突然會偷偷來到一間寺廟廂房,私會一男子呢?

“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時候,叫人家令月,現在新人勝舊人,叫人家公主,還真是世態炎涼啊!”

太平公主的言語間的哀怨之情溢於言表,不過卻反而拉近了兩人原本尷尬的氣氛。

對此,李逍遙卻聽得冷汗直流,連忙說道:“今時不同往日,當年的你待字閨中,如今已是四個孩子的母親,豈能同日而語?”

“呵呵,也是,當年我就沒能留住你,如今我更是人老珠黃,孤兒寡母,你又怎會看得上我呢?”說話間,太平公主的眼眶甚至都有些發紅了。

然而,對於李逍遙而言,太平公主這話,卻只能聽一半信一半,孤兒寡母?這世上還有比你更強勢的孤兒寡母?

可對於太平公主這副可憐狀,李逍遙又不好多說什麼,只能說道:“公主言重了!”

這時,太平公主突然起身,來到了李逍遙的身前,一把抱住了李逍遙的腰,將臉埋進了他的懷裡說道:“你知道去年薛紹死在獄中時,我有多害怕,多無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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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太平公主如此舉動,李逍遙雙手懸空,有些不知所措,如此推開不是,抱住更不是。

雖說太平公主的丈夫薛紹早在去年就死了,但他李逍遙又不是曹賊,喜歡專挑那啥下手,更何況,誰知道太平公主此時的舉動又有什麼企圖呢?

太平公主還在自顧自的說著,話語裡帶著幾分撒嬌、幾分哀求道:“母親如今要我改嫁武家,你也知道武家的人都是些什麼貨色,我就是死也不要,你留下來好不好?”

聽到最後這句話,李逍遙心中頓時明白了太平公主尋找自己的意圖,於是說道:“留下了步薛紹的後塵嗎?”

李逍遙這話讓太平公主頓時停止了哭泣,抬起頭對著李逍遙的臉,帶著幾分吃驚幾分惱怒的表情看著李逍遙道:“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這並不取決於我怎麼想,而是事實是什麼?”如果說,之前李逍遙的心中多少還存在著些許溫情的話,此時他的腦子無比清醒。

太平公主的處境很穩,也很安全,但此時太平公主的駙馬這個位置,那簡直就是烈火烹油,十死九生存在。

更何況,當年的太平公主,豆蔻年華,單純無邪,而如今在朝堂這個大染缸裡薰陶了如此久,又經歷了喪夫之痛,她還是曾經的那個李令月嗎?

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李逍遙,太平公主端詳了半天,最終嘆了口氣,將李逍遙推開,有些失落的坐在了軟塌上,說道:“你說,如果我能夠坐到那個位置上,你當年會不會就不會離開了?”

果然,此時此刻眼前的太平公主與剛才判若兩人,無論是那副幽怨的模樣,還是孤苦的訴說,都不過是她有意為之罷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沒有權勢,我留不住當年的你,因為沒有權勢,我救不了我的丈夫,同樣因為沒有權勢,讓我連自己的命運都無法掌控,你說,我要是有像母親那樣的權勢地位,是不是這些都可以避免了?”太平公主越說,她的語氣越發的冰冷,到最後,甚至不帶絲毫的溫情。

“與權勢無關,我當年就說過,我只是單純的不願待在這裡,我也給過你承諾,可以帶你一起走,是你不願罷了。”李逍遙看著太平公主的模樣,嘆了口氣說道。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明白太平公主約見自己的意思,從一進來透過舊情,希望能夠勾起自己對她的愛意,再透過自己的處境,希望能夠讓自己動惻隱之情,最後再給自己畫大餅,希望能夠留下自己。

可以說,從頭到尾,太平公主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招攬自己,如今的她,只怕眼中只剩下了權利。

而事實也正如李逍遙所想的那樣,太平公主眼看李逍遙不為所動,最後長嘆一口氣,道:“不願就算了,說什麼當年的事,我能求你件事嗎?”

不是你先提當年的事嗎?

李逍遙心中雖然吐槽,可也知道,與女人講道理,那完全是自討苦吃,“你先說什麼事?”

“若將來有一天我有不測,我的幾個孩子可以託付給你嗎?”說這句話時,太平公主一臉的真誠。

只是看著太平公主真摯的模樣,李逍遙卻在心中嘀咕:怎麼誰都把孩子託付給我?我乾脆開個逍遙莊幼兒園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