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禵看到他這副悽悽慘慘的模樣,又瞧見佳玉眸中的得意之色,便知是這小妮子搞的鬼。
胤禵想起蒐集來的情報。說這楊之文平日裡欺凌百姓,強佔民女,玩弄孤女寡母。
便走上前,偷偷附在佳玉耳邊說道:“幹得漂亮!”
要放在平日裡,對這種小臭蟲,佳玉都懶得搭理。
但他這次撞在了自己手裡,而且胤禵對楊家的整治一觸即發。
佳玉抱歉地挑了挑眉:楊大公子,怪就怪你本來手賤再加上運氣不好。如今,就作為我搞死楊家的第一塊踏腳石吧!
對於這種咎由自取的人,胤禵和佳玉都懶得浪費眼神。
要不是人是在縣衙出事,他倆都不想再繼續待在這。
大夫趕來,趕緊給楊之文開了些草藥,讓他熬煮之後清洗眼睛,方可治癒。
知道自己的兄長沒有大礙,楊之林這才松了口氣。
並不是對這草包多麼的兄弟情深,關懷備至。
而是如果這個大金寶在嘉定縣衙出的事,家裡的族老們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佳玉和胤禵藉著送大夫出去的時機,趁亂離開。
看著他倆的背影,楊之林陷入了沉思。?
一步錯,步步錯……
自己本來不想做到這一步,但是多重誤會和巧合,讓局勢瞬間倒轉。
自己不得不做出些安排,一切只是為了自保而已。
十四阿哥和十四福晉,你們倆確實是為國為民的好人。
只是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好人有時候並不受歡迎。
嘉定境內的罷貢風波愈演愈烈,楊家不得不以次充好,趕緊趕到縣外附近地區買一些竹刻工藝品。
但這些竹刻作品和本地的水平相差甚大,如果送去京城,被有心人一檢查就會露餡。
但已經到了火燒眉毛的時候,楊家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完成既定目標。
還趕上了一年一次的竹刻比賽,各家都開始向楊家發帖挑戰。
楊家上上下下已經焦頭爛額,不僅自家捧出的縣令楊之林沒有為家族做成一件事。
就連金貴的大公子張之文,都在縣衙內莫名落水,還受了一身的傷。
因為楊之文的雙眼受傷,落水後身體虛弱,暫時不便移動。所以剛開始的一段時間,他是在縣衙內養病,
本來楊之林將那紫衫佳人的真實身份告訴他後,楊之文便每日裡惴惴不安。
生怕這位姑奶奶又來找茬,用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折磨自己。
起初他還過了兩天安生日子,後來佳玉天天都去“探病”。
嘴上說著自己很是愧疚,想要將功贖罪。實際上,花樣百出地折騰楊之文。
只把他搞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只恨自己當初瞎了眼,去招惹這只母老虎。如今被困在這裡,每天過著非人的日子。
等到楊之文能夠回去的時候,他已經被佳玉教訓得沒了脾氣。
就算家人對他百般詢問,也只推說自己是失足落水。
絲毫不敢提是自己色膽包天,招惹巡撫的夫人,才導致了如今的慘狀。
他雖這麼說,楊家的幾位族老卻並不相信。
自從楊之林帶著巡撫和他夫人到了嘉定,整個嘉定城就跟反了天似的。
那些賤民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爬到他們這些名門望族的頭上撒野。
還不都是那個,可惡的小白臉巡撫慣的!
這些楊家的老家夥,根本就不會反思是他們苛待平民太甚。?
反而覺得百姓們不乖乖地等著被他們喝血扒皮,就是不懂規矩,上不得檯面。
楊家的幾位讀書人,曾經一同到縣衙去拜見胤禵,胤禵直接令門房將他們趕了出去。
楊家不得已只能給兩江總督李白清寫信,希望他看在愛妾是楊家女兒的份上,能夠出手相助。
以前的竹刻大賽,評委全是楊家打點好關係的人。
所以不管別的小作坊主們,能做出多麼精美別緻的作品,最後都會是楊家獲得皇商資格。
不僅如此,連那一些精緻的作品都會被他們一起奪走。
楊家根本不管那些小作坊主的死活,若是遇到反抗,便直接帶人衝進作坊,砸得稀巴爛。
將不服管教的作坊主,全家逼死才肯罷休。
所以嘉定的竹刻作坊,大多都與楊家有過齷齪,只是因為勢單力薄,所以才暫且忍耐。
如今有了巡撫撐腰,此次大賽他們都拿出了最好的水平,做出了一批形式各異,栩栩如生的竹刻工藝品。
評審的人也不敢再徇私枉法,今年楊家託了不少門路和關係,想要賄賂這些人。
但他們有吳勇的慘例在前,哪還敢和巡撫對著幹?
連銀錢都不敢收,只是一味地拒絕楊家。
已經許多年過去,這次的竹刻大賽才真正發揮了,嘉定竹刻名滿天下的真正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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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出了一批上等的工藝品,由胤禵親自選定,送往京城。
楊家今年失去資格,已經陷入了癲狂。
他們寄予厚望的兩江總督,連回信也沒有一封。
楊之林又一直推辭推諉,話裡話外都是自己已經盡力,但巡撫就是鐵了心要整治這股不良風氣。
因此楊家幾房的老少爺們,都對楊之林很是不滿。
想著拉他下位,重新扶持一個聽話的楊家人做縣令。
甚至他們已經喪心病狂到,想要製造意外,讓這位巡撫殞命嘉定。
楊之林自是不知道這幫井底之蛙的想法,他現在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追查那個黑衣刺客的下落上。
他也曾修書一封問過白衣,是否這個刺客是他派出的人手。
但白衣明確表達不是,楊之林知道他的性格敢做敢當。
因此便將目光放到了,能夠知曉十四阿哥行蹤,並且此次嘉定之行還會損害其利益的人身上。
靜夜深深,縣衙的黑夜像一隻潛伏在田野中的巨獸。正張著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任何被它察覺到的生靈。
正房的臥室,明燭高照。
楊之林撐著書桌,雙手不停地按壓頭部。
他已經被朝中多股勢力糾纏,折騰地頭疼,看誰都像是策劃了此次刺殺的人。
想著當時自己進京時,曾經明裡暗裡和自己接觸過的幾位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