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體壯如牛，罵罵咧咧的老女人跑過來，用鞭子狠抽了這小孩好幾下。
鞭尾帶起的風，擦著佳玉面頰而過。
佳玉雙眼怒瞪著老女人，眨都沒眨，反而是身旁的新兒和米店掌櫃受到很大驚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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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晉，你沒事兒吧？”新兒下意識的撲到佳玉面前。一雙手護著她的臉頰，瘋狂地詢問著。
“我沒事兒，那鞭子沒打到身上。”
安撫住新兒，佳玉輕描澹寫，絲毫沒把那剛剛的驚險當一回事兒。
米店掌櫃氣的要命，如果這位頗有後臺的寡居女子趙夫人，當著他的面出了事兒，那自己可就難辭其咎。
“你這賊婆娘，眼睛瞎了！趕往我們這裡蹭，你算哪路的貨色？”
這粗壯婦人一時不查，被小丫頭片子推進土坑。
一雙眼上還湖著髒泥巴，所以才沒有察覺，冒冒失失撞到了別人面前。
她惡紅鳳，自從當了春花樓的管教老鴇。時常把欺負和折磨別人，當成家常便飯。
下意識地便想反擊回去，但定睛細看眼前這三人。
看起來都是殷實的中層人家，也不是她這青樓老鴇隨意開罪得起。
便先忍下了這口氣，放軟身段，鞠躬道歉：“衝撞了三位朋友，是小婦的不對。皆是因為我家女兒貪玩，隨處亂闖。若有得罪，請多多擔待。”
然後一雙蒲扇似的大手，像個鐵鉗一樣，死死拽住了小姑娘。
任憑她怎麼掙扎打滾，都不肯放鬆。
一邊低頭哈腰地說著道歉的話。一邊將小姑娘往回拖。
眼見得自己逃生無望，這小姑娘似是陷入了癲狂。
眸中泣血，口中嘶喊著：“求求你們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她不是我的娘！”
佳玉往前跨了一步，剛想問個清楚，卻被身旁的掌櫃攔了攔。
“夫人，咱們還是不要多管閒事。這女人我方才才認出來，乃是我們這兒頗有惡名的一個拉皮條的。”
“如今在春花樓裡管事，渾名叫做惡紅鳳。乃是我們這片算的上名號的，心狠手辣無惡不作的女賊人。”
佳玉的腳步頓了頓，她倒不是不想解救這女孩，而是想聽聽掌櫃的說說這女倀鬼的後臺。
“夫人買老王家鋪子的時候，想必也見識過他家兒子的胡攪蠻纏。這王十二雖然是我們這裡有名的地痞流氓，但他也不過是個小無賴。若真遇上狠人了，也是脖子一縮，做王八去。”
新兒聽掌櫃說的繪聲繪色，不由得將注意力全傾注在他的身上，聽他說這惡紅鳳的生平。
“可這惡紅風卻不同，她靠著做娼門生意，巴結上的權貴數不勝數。犯了多大的事兒，都能幫她擺平。”
“前幾日已經不滿足於從外地買女孩子，直接到了鄉下，將那欠租的佃戶女兒，死拉活拽地綁到了樓裡。”
“硬逼著接客，打的姑娘是慘叫連連。我們住在這裡，隔這麼遠都聽得到。”
女主越聽越生氣，狠狠地攥起了拳頭。修得尖利的指甲嵌進了肉裡，她自己卻渾然不知。
那姑娘雖然被抓走，但依舊不肯屈服。
還死死地扒著地上的石塊，雙手被摩擦得鮮血淋漓。佳玉甚至能看到，她手上的指甲蓋都全部翻了起來。
那惡女人還不解氣，一邊拖一邊抽著她的嘴巴。
將小姑娘臉頰抽得鮮血淋漓，連哭喊都沒了聲音。
“武大武二何在？”佳玉厲喝出聲。
就像變戲法似的，掌櫃的一愣。便看到有兩個年輕力壯的精幹侍衛，從身後出現。
“夫人有何吩咐？”兩道威武雄厚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們上前把惡紅鳳治住，我自有道理。”
兩人抱拳領命：“是！”
接著不過須臾，起身縱跳，身若輕雲。
兩個矯健的背影就立在了惡紅鳳的身前。
“你們，你們別多管閒事，小心老孃整死你們！”惡紅鳳乍見這兩個精壯的漢子也有些害怕，看他們虎視眈眈的樣子便覺大事不妙。
一把將手中的小女孩，像扔垃圾似的扔在了地上。
張嘴便開罵，“你們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惹姑奶奶？小心把你們一刀一個切了去填海。”
佳玉慢悠悠逛到她的身後，一隻手攏在身前，姿態優雅地轉著扇子。
“這位姐姐何必這麼大火氣，我不過是有些事兒要問姐姐罷了。”
佳玉腦中想著馬佳清瀾的樣子，將那副笑裡藏刀，陰陽怪氣，學了個十成十。
惡紅鳳看是剛剛那個女人，也不怕她一個婦道人家來找自己的茬。
“有話快說，老孃忙得很沒工夫在這聽你瞎嗶嗶！”
將扇子輕點了一下她的肩膀，佳玉側著半張臉，姿態柔弱。
“我看這姑娘不像是姐姐的女兒，不然怎麼會弄得如此悽慘的地步？”
佳玉一開始先故意順著她的話頭說。
惡紅鳳看她輕飄飄的體態，感覺自己一拳就能將她打翻，心下更是有了底氣。
“老孃管教女兒管你屁事，小丫頭就是賤！就是捱打才肯聽話，你趁早走開，不然我就報官了。”
“夫人，我不是她的女兒，我是被她拐賣過來的。”小姑娘就像看見了大救星，一把抱住佳玉的大腿，死活不肯鬆手。
惡紅鳳一腳把小姑娘踹開，還當著眾人的面對她一頓毒打。
“叫你亂說，叫你亂說，再敢胡沁，把你嘴撕爛！”又嫌打的不夠解氣。
還用肥壯的手指，肆無忌憚地拉扯小姑娘的嘴唇，只把她打得滿嘴流血。
佳玉實在忍無可忍，輕輕一個眼神飄過去。
武大和武二就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兩人立刻施展出身法，將惡紅鳳制住。
佳玉一腳踩在這老女人的臉上。鞋子還磨了磨，將她的臉踩得變了形。
“我最討厭，別人當著我的面欺負女人！”她不敢再看小女孩的慘狀，閉上雙眼。
人雖做著狠事，語氣卻溫溫柔柔。
腳下卻一刻不停地使著力氣，將惡紅鳳的臉狠狠踩入塵土中。
“對，對不起。”惡紅鳳的整張臉都變得扭曲，吐字含湖不清，“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求您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