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朱鵬看來，賭石是一門高階的藝術。這一身破舊衣服的毛頭小子手上有一兩毛錢，就迫不及待地來這兒裝逼了。他這是實在看不下去，才出聲提醒呢。
然而話題中心的陸晨卻恍然未聞，手指輕輕摸上略微粗糙的毛料，然後微微眯眼，聚集精神，那一層層皮殼在透視眼下褪去，露出它的真面目。
只是這些毛料質量著實差強人意，陸晨一眼掃過去，裡面要麼是白花花的石頭，要麼是一片霧灰色。
朱鵬見他在毛料前站了半天也無動作，當下眉間更是幸災樂禍，揚聲道：“什麼東西，真當賭石是過家家了？”
事不過三，宋誠正要開口反駁，卻見陸晨抬頭，聲音帶著些挑釁說道：“既然你這麼有自信，不如我們比一比？”
聞言，朱鵬胸有成竹地哈哈大笑起來：“比就比，如果你輸了，就跪地發誓永遠不賭石，怎麼樣？”
陸晨揚眉回應，“如果你輸了呢？”
朱鵬嗤鼻，滿臉不屑，“和你比，我是絕對不可能輸的！”
“哦，是嗎？”陸晨勾勾嘴角，隱起眸底的厭惡，轉頭對宋誠道，“宋誠，你說吧，他輸了該怎麼做。”
宋誠摸了摸厚重的鍋蓋頭，笑眯眯地開口：“我們不要你下跪，如果你輸了的話，今天我們在這個店裡所有的消費，都記在你賬上，怎麼樣？”
朱鵬可真有自信，當下點頭答應，接著拿起放大鏡等儀器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塊毛料，細細觀察著。
陸晨挑眉，隨手拿了幾塊看起來很是寒酸的毛料，交到馬龐手上。
“晨哥，你不再看看？”宋誠雖然沒有賭石的天賦，卻也知道賭石需要精挑細選。可陸晨一沒帶儀器二沒仔細看，萬一真輸了，豈不是要遵守賭約？
“不用了。”陸晨看著幾人可惜憐憫的眼神，心中不由感到好笑，拍拍宋誠的手道，“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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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小時之後，朱鵬也走了過來，手中捧著精挑細選的毛料。看到陸晨所選之後，似是已經勝券在握了，當下鼻孔朝天，露出大黃牙：“小子，今天我就教你什麼叫謙虛！”
“是嗎？”陸晨神色平淡，直接道，“老闆，懈石吧。”
馬龐嘆氣，從他那堆毛料中挑出一個看起來好點的，放到懈石機上。
朱鵬雙手抱胸，神態輕蔑，只等著看陸晨出醜。他現在已經能夠想到，一會兒這些石頭切出白花花的一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會怎樣跪地求饒。
調整好機器，馬龐十分不在意地將毛料固定住，隨手一切。
第一刀，切去石頭的三分之一，是白花花的石頭。宋誠心中一沉，不敢再看下去。
“沒有必要切下一刀了，肯定賭垮了。”朱鵬幸災樂禍地開口。
旁邊那個叫晴兒的女生轉頭看著陸晨，眼神有些怪異和憐憫，猶豫了一下，才說：“這位先生，鵬哥哥研究賭石五六年，經驗肯定比你足，要不你現在認輸吧，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