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柳保國放下望遠鏡。對身邊地莫紹謙低聲讚道：“換上新裝備果然大不一樣。要是不熟悉弟兄們地戰法。恐怕連我都被騙過了。”
莫紹謙謙虛地笑道：“這都是老大地功勞。要不是你這次從老南昌帶回這批新式服裝來。我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巧妙地偽裝。弟兄們第一次穿上都覺得不習慣。有地還笑稱穿上新服裝就像個癩蛤蟆。醜死了。
只有元龍對他哥設計地服裝充滿了信心。第一個穿上偽裝服進入林子。幾個起伏後誰也找不到他地影子。當時就把弟兄們看呆了。這才知道這身衣服地妙用。如今個個喜歡得不得了。珍惜著呢！
這段時間我們都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摸索新戰法。估計再過一段時間便會總結出幾套更實用、更高效地訓練方法。至少在近距離狙殺方面會變得容易得多。”
張本初看著柳保國和莫紹謙身上的叢林迷彩訓練服，不無遺憾地說：“可惜啊，咱們沒有先進地拉鍊和更好的印染技術，如今只能湊合著用了。由於目前沒能力批量生產，每套訓練服地成本價格比起普通灰布軍裝足足高出四倍有餘，效果也沒達到最佳。（張本初原來發下去的那些迷彩軍裝也是張本初花高價從國外進口的，只是一直存放在空間裡，因為大後方空間的特性所以一直嶄新依舊。張本初雖然並不缺少紡織的機器，但是卻極其缺少紡織工人因為連續作戰的原因張本初的大後方空間裡的存貨已經所剩不多了！張本初正在為這事發愁呢！）
如今，我們的麻紡織廠正在用棉麻混紡試製幾種更為結實耐磨地新布料，印染分廠也在逐步累積生產經驗，培養熟練的技術工人，到了年底情況估計就會好一些。等大批量生產之後，應該能把成本降下來，到時候我們全軍的弟兄都會配發這種訓練服，而且在實用和美觀方面會做得更好。”
“老大，這麼好地軍裝，你怎麼不向上峰推薦？要是我們北伐軍所有軍隊配發這樣的服裝，不但對作戰大有好處，我們的廠子也能發一筆橫財啊！”柳保國笑問。
“哪能這麼快啊？咱們不也是剛剛才試用嗎？”
張本初耐心地解釋道：“軍服的配備可是件大事，必須得到總司令部各部門的批准才能進行，比如我們軍官率先配發的軍銜領章，除了我們第一路軍各部的校尉以上軍官，其他所有軍隊都沒有，只有將軍以上級別的才能獲得，可想而知其中的難度了。
再一個，全軍換裝得耗費一大筆軍費，你們從頭到腳的一整套服裝加起來是十八元，只說配備給我第一軍的十萬五千官兵就是二十萬左右的開支，冬裝就更貴了，一人四套算下來接近百元，就是說我第一路軍將士單只是服裝方面的軍費就得花費百萬，因此我覺得在北伐結束前，根本就不可能辦到，何況這軍服的顏色、式樣、功能等等能不能獲得各軍老大的認可還另說呢。”
莫紹謙點了點頭，頗為感觸地說道：“是這樣，說起來也怪了，咱們身上地訓練服非常厚實舒服，子和褲腿用四顆釦子就能紮緊，非常利於快速行動，寬鬆耐磨有彈性，邁開多大步子都不擔心褲襠裂開。尤其在肩膀、手肘、屁股和膝蓋位置，還加厚一層縫得密密實實的，普通軍裝三套都比不上咱們的一套耐用舒適，可為何軍部的老大們就想不到軍服該這麼做呢？”
張本初笑了起來：“這得有個過程，你們不也是用過之後才喜歡的嗎？說來也令人感慨，大家都還記得‘胡服騎射’地典故吧？我們的老祖宗在兩千年前就知道如何改進軍裝以適應戰爭的需要，咱們可不能落後，等用過一段時間再提出改進意見，咱們南昌的軍服廠將會做得更好。
放心吧，我有信心把咱們生產的軍服向全軍進行推廣，等各軍看到其中的好處之後，估計都會和咱們做生意地，包括咱們現在正在研製的系列步兵、工兵專業裝備，到時候都會成為緊俏貨，對此我充滿期待。”
莫紹謙和柳保國齊齊點頭，莫紹謙微微嘆道：“可惜了，要是咱們能有老大上次配發的那種狙擊步槍就好了，如今使用的狙擊槍儘管都不錯，但是有效射程均在四百米之內，超過四百米距離就沒什麼把握了，要是沒有配備德國瞄準鏡，三百米內的命中率都令人擔憂。”
張本初四處看了看，低聲說道：“正想告訴你們件事，我已經給南昌和汶川基地分別發去電報，讓強哥悄悄吩咐小鬍子改裝美國佬生產地勃朗寧一九一八式機槍。
據我所知，美國佬當初生產這種槍就是想當成單兵手提機關槍來用的，只不過造出來之後分量太重足有十五斤，後坐力也過大，只能當成輕機槍來使用。
要是咱們能夠在重量方面減去一些，稍微改進一下外形使得它更適合我們官兵的身材，最大限度地利用此槍的半自動優點和良好射程，在槍匣上方再改進一下便於安裝德式瞄準鏡，把二十發彈夾改成十發或者五發即可。還有，年底我們槍彈廠那套七點六二的子彈生產線將會投產，可以特製生產狙擊用的專門子彈，你們想想看，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
莫紹謙和柳保國驚訝地看著張本初，過了好一會兒柳保國才說道：“要是做成了，估計老張夢中都會笑出聲來。這種槍咱們打過，一千多米地標尺雖然有些誇大，但在六百米之內可是相當精準的，而且很皮實耐*，加上瞄準鏡單發射擊八百米之內的目標，以老李和鄧斌幾個的水平絕無問題，打不中腦袋也能打中胸部。”
“老大，我都等不及了，真想馬上就擁有這樣的好槍！”莫紹謙吞了口口水，兩眼放光地看著張本初。
張本初微微一笑：“等不急也得等啊，沒三五個月時間很難辦到。別看只是簡單地去掉支架、縮小護木、改造槍托形狀等等微小改動，這可需要上百次不停地實驗，否則連槍支重心都找不著，哪兒還有什麼準確性？
原本我是把希望寄託在沈建平和陶勳這幫弟兄身上地，想著等上三五年他們學成回來才能開始研製自己的槍械，沒想到突然得到小鬍子這個天才，試打了幾梭子他改制地花機關槍後我非常有信心，如果這小子再能改制勃朗寧一九一八，老子立馬就獎勵給他五萬大洋，幫他娶五六個老婆侍候他，讓他毫無憂慮繼續努力，在參照歐美各國先進槍械的基礎上，力爭做出一款最適合咱們軍隊用地步槍來。”
柳保國兩人興奮地點點頭，張本初看到張本山（張本初的遠方表弟，聽說表哥成為了國民英雄，就瞞著家裡偷偷地加入了北伐軍，張本初得知以後將其帶到自己的部隊悉心培養）和分隊長呂新武訓練完畢，一邊低聲交談一邊並肩走來，便低聲詢問莫紹謙張本山的表現：“我這弟弟怎麼樣？有點兒進步吧？”
“何止是進步？這傢伙天生就是個狙擊手，進入分隊不到一個月，就把我那幾個不成材地徒弟給比下去了，我讓呂新武專門帶他，再有一個月讓他跟隨王小虎的偵察分隊好好歷練歷練，這小子挺全面的，有個一年半載的實戰，應該就能獨當一面了。”莫紹謙滿意地望著遠遠走來的張本山。
張本初欣慰地點點頭，大聲喊道：“本山，快過來！”
“哥？我馬上到……”張本山興奮地跑到張本初面前，突然記起軍規，連忙敬了個禮。
張本初上下打量自己的小弟好久：“咦，你好像長個了。”
“吃得好，睡得香，比起原來高了一個拳頭，也重了不少。哥，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很久沒和你比槍了，上次比不過你，經過這兩個月的訓練和實戰，我覺得能贏你了。”張本山咧開嘴笑得很燦爛。
這下張本初的興致來了：“是嗎？那就在這兒比試一下吧。”
莫紹謙連忙說道：“我來弄射擊目標，給你們哥兒倆二十秒準備。”
張本初和張本山相視一笑，各自解下背上的步槍，莫紹謙走到矮坡下，從一名突擊弟兄手上拿過捷克式輕機槍，回到坡上低聲對張本初哥兒倆說了幾句，端起槍對著百米外湖畔的蘆葦蕩就是一梭子，一群覓食的水鴨呱呱亂叫，立刻騰空而起。
張本初和張本山同時拉動槍栓舉槍射擊，“啪啪”的槍聲響了六下，百米外空中的鴨毛紛飛，六隻倒黴的水鴨子接連跌落水面，引來周圍弟兄們陣陣喝彩。
“二比四，老大，你輸了！”莫紹謙笑道。
張本初呆呆望著自豪的張本山好一會兒，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高興地說道：“你這傢伙，專門對著我瞄準的目標下手，會動心眼兒了，不錯嘛！行，繼續努力，要記得爺爺的話，寶劍鋒從磨礪出……”
“梅花香自苦寒來！哥，我時時記著爺爺的話。”
張本山嘿嘿一笑，看到張本初要離開，連忙上前：“哥，上次你說要是我贏你，你會送我支珍藏版的黃金柯爾特手槍的。”
張本初無可奈何地鬆開腰帶解下槍套，塞到了張本山手裡。周邊的柳保國和莫紹謙等大批弟兄看到張本初吃癟，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自己的小弟得意洋洋的樣子，張本初一點兒也沒有沮喪的意思，樂呵兒地回到了司令部，屁股還未坐穩，便被一份份捷報振奮得手舞足蹈：李宗仁將軍指揮的第三路軍順利拿下了微山湖西岸重鎮金鄉縣城，王天培將軍的第十軍一鼓作氣，成功佔領魯南戰略要地藤縣，目前正在乘勝進*鄒縣，直魯聯軍第十二軍馬玉仁孤立無援，率部投降，潘鴻鈞、杜鳳舉等三個軍如驚弓之鳥，一路逃往濟寧；何應欽將軍指揮的第一路軍賴世璜部第十四軍佔領：縣，曹萬順將軍的十第七路軍則攻下日照，迫使孫傳芳主力北逃縣，革命形勢看起來一片大好。
“咦，怎麼沒有顧長官和鄧長官他們的戰報？照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有結果了……”張本初翻完一張張電報後，又從頭查了查，現沒有最想知道戰果的電文傳來，不由抬起頭，有些不解地問道。
剛剛走進房門的蘇元龍臉有憂色，看到張本初手拿一摞電文滿臉都是振奮之色，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當下揚了揚手裡的紙條，主動接過話頭道：“臨城高壕深，重兵集結，急不來的……你先看看這個，剛收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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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本初惑地望了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蘇元龍一眼，接過電文細細閱讀，隨後徐徐放下，吐出口濁氣，頗為擔憂地說道：“真沒想到，形勢陡轉急下，突然就變得這麼惡劣了。北伐前途未卜，恐怕接下來要全線撤兵了。”
“怎麼了？”楊宇好奇地拿起電文仔細閱讀，看完後憤怒地將電文扔在了桌面上，怒氣衝衝地說道：“真沒想到，武漢方面如此咄咄*人，唐生智、張奎就像瘋狗一樣調兵遣將，什麼繼承中山先生遺志，什麼堅定北伐全都成了屁話，全都一股腦兒地把槍口對準了南京，此前讓我們深為擔憂的寧漢大戰眼看著就要成為現實！
唉，看樣我們也無需北上了，要是第一路軍大部分主力全都撤回長江下遊地區拱衛南京的話，不但勝利在望的北伐隨之夭折，就連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蘇北和魯南偌大地地盤也會重新失去，而且還很可能在與武漢軍隊拼個你死我活之時，喘過氣來的孫傳芳、張宗昌將會揮師南下，我們各部的前途堪憂啊！”
薛嶽快速瀏覽完電文便愣住了。原本嘴上叨著地半截菸捲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滿臉地擔憂與不甘：“形勢比我們想象地或許還要糟糕……面對來勢洶洶地武漢軍隊。不但第一路軍主力要盡數南撤。李宗仁將軍地第三路軍主力也許撤得更快。
大家想想看。第三路軍地左翼就是鄂東和贛北地區。這一地區目前不正是李宗仁將軍佔據地地盤邊沿嗎？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好不容易經營得有點兒起色地稅賦來源地被他人滋擾？我看不出三天。第第七路軍地兩個師就會脫離戰場。火速南下了。”
胡建博和杜律明都以為很快就能打到自己老家去了。到時候衣錦還鄉。風光無限。誰知近在咫尺地時候。卻突然生出這樣地鉅變來。
張本初腦急轉。又問蘇元龍：“河南和山西方面怎麼樣了？”
“總部地俞師兄回電說。馮玉祥高喊北渡黃河三天了。可全然不見動靜。倒是忙著在河南清黨。他已經公開電令駐守陝甘地心腹大將石敬亭、李興中整頓黨務。清除共黨。並將原本共產黨派到他麾下各部地政治委員和黨代表全都趕走。反倒是閻錫山將軍遵守承諾。兵出正太路一線。似乎是與奉系地談判進入僵局了。”蘇元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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