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真若君子動口不動手嗎?少宮主真是大手筆呀!”樂呵至髮梢的贏凝香盯著六尺見方的大棋盤,譏誚著激將道:“少宮主,既然皇甫使者在座,可否著人去四季春接薩日娜和破六果果來軍營?”
“仙子姊姊何意?”唐睿一愣,咕嚕嚕直轉眼珠兒,俄而“啪”地一拍腦門兒,露出副人小鬼大的樣兒笑了笑,恍然大悟道:“仙子姊姊怕本少輸了棋局,扣押他倆做人質?莫非軍營在仙子姊姊眼裡還不如四季春戒備森嚴?呃……仙子姊姊不會是想給藏在暗處的同夥通風報信吧!”
“怎麼,你怕了?咯……”贏凝香的笑顏散射出一股冷寒。
“怕?怕字咋寫?”唐睿一挺腰桿,呼地起身,叉著小腰桿高聲喊道:“甘帆,你去四季春,恭請薩日娜和破六果果來軍營……呃,等等!”言訖,轉臉吩咐紫薇道:“給仙子姊姊送去紙筆,不然……”
“給吾紙筆作甚?”贏凝香訝然插言,傻了。
“諾!”紫薇一應,閃身抓起毛筆,飽舔墨汁兒,嫻熟之極。
“嘎嘎嘎!”唐睿怪笑大樂,直視著贏凝香戲謔道:“若沒姊姊親筆傳書,兩位美女姊姊還以為仙子姊姊被本少那啥……你懂的!”
“人小鬼大,哼!”贏凝香睨了一眼唐睿,接過紫薇手中的紙筆,“唰唰唰”地一揮而就。
“咳咳!”一身儒袍,到背雙手,像只驕傲公雞矗立在棋盤前的奚流忽然輕咳兩聲,諂媚笑道:“諸位,有興趣添彩頭兒否?”
“汝有興趣?”皇甫倫倆眼一亮。
“劉兄有興趣否?”奚流吊兒郎當,卻躍躍欲試地注視著劉成挑釁。
“奚侯爺想賭甚?”劉成不甘示弱。
“呃……”張口想說賭自由的奚流一噎,瞟了一眼璇璣子搖手訕訕道:“本侯當掛子手,不宜參與。可皇甫君乃万俟刺史使臣,劉君乃將軍府令使,本侯之意是雙方加點兒彩頭,增添點趣味兒,二位以為如何?”
“皇甫使君以為呢?”劉成望向皇甫倫,饒有興趣。
“這……”皇甫倫猶豫不決。他瞅了瞅唐睿暗忖:真是圍棋神童還是裝腔作勢?敢把‘香瓜雷製造寶典’當博弈彩頭,定是胸有成竹。除非……除非這少宮主打定主意,輸了便依仗璇璣老仙翁出手,半道奪回……咦,還真有可能。於是,皇甫倫俊臉一擰,望向劉成笑問道:“劉使君想加甚彩頭?”
“一子一擔茶葉!”沒等劉成想好,唐睿朗聲代之回答。
“鎮北將軍這是……”皇甫倫迅捷望向笑嘻嘻的唐睿面露狐疑,訝然問道:“篤定勝局?”
“不,三百匹戰馬之禮太重,有違禮尚往來。”唐睿搖手說出的理由蠻充分,順利掩飾了他露出的必勝神色。心道:或許,這個時代娛樂太少,遊戲是人的本能需要;或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叢林法則”影響,人和動物都具備了爭強好勝的本能。使得這個時代的文人雅士,農人樵夫,公主民婦,皆好博戲。
圍棋對角星座子佈局規則加上分斷利益,使一場場弈棋激戰不可避免。致使這個時代的人經常下賭棋,最後贏得子越多,彩頭越大。所以,人們下棋的時候即使按正常收官就能贏的棋也往往冒險,以求贏得更多。
“那是万俟刺史之禮,無關倫加註弈棋彩頭。不過……”皇甫倫一笑,語氣一轉,決絕道:“皇甫家也需茶葉,倫就以一子一匹戰馬加彩何若?”
“少主,這是搶屬下彩頭呀!”劉成望著唐睿一嘆,逗趣道:“劉家也需戰馬,既然皇甫使君家族需要茶葉,未知還有多餘戰馬跟吾博弈否?”
“行啊!”皇甫倫當即起身,走到路道中央揚起右掌。
“哈哈,有氣魄!”劉成大笑起身,走過去擊掌定約。
“本少呢?”唐睿本色演戲,跳下帥臺,揚著小手嚷嚷起來。
“咯……本女郎跟你加註何若?”贏凝香笑得花枝招展,一臉戲謔。
“仙子姊姊好貪婪哦!”唐睿一愣,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一臉挪揄,狐疑問道:“玄靈宮也有養馬場?”
“玄靈宮沒有,贏氏家族有呀,敢不敢?”
“姊姊這是……這是趁火打劫呀!”
“敢不敢,給個話!”
“不就是茶葉嗎?咱家多的是,成,一子一擔茶葉!”唐睿露出一副十足的小孩兒獻寶樣兒,仰著腦袋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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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子一匹戰馬,擊掌為誓否?”贏凝香眉飛色舞地揚起白皙手掌,笑得鮮花般豔麗。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唐睿盯住手掌,晃腦大贊道:“本少親見這漂亮手掌殺人,很恐怖哦。”
“怕本女郎偷襲?”贏凝香一臉戲謔。
“怕,不,是很怕!”唐睿縮了縮腦袋,渾身一抖。俄而一挺身板兒,氣呼呼地大言道:“本少相信仙子姊姊輸了絕不賴賬。”言訖,對著贏凝香眨巴眨巴眼睛,轉身走向帥案悻悻嘟噥道:“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言出必踐,博戲規矩,誰敢忤逆?”贏凝香睨視著唐睿背影豪氣幹雲。剎那,精緻的美眸笑成一對彎月,駘盪出滿臉春風得意暗忖:嘻嘻嘻,後悔嗎?晚了!
“加彩已畢,猜子——”奚流扯起嗓門高喊。
“無須猜,本女郎執黑!”贏凝香果決應答。
“饒子否?”坐回帥案的唐睿笑盈盈問道,一本正經,滿是期待。
“嗯……”贏凝香一臉驚疑,倆眼兒一眯,望著唐睿沉吟不定。
“仙子姊姊讓本少執白先行,承情了。”唐睿一樂,露出一副紈絝子嘴臉大咧咧地揮手道:“不用相讓!若輸了,權當用‘香瓜雷製造寶典’買個教訓,何樂而不為之?嘎嘎!”
“可是你自已說的,哼!”贏凝香白了一眼唐睿,冷哼一聲。
唐睿熟視無睹,對身邊的紫薇指指預備著的竹筒和蠟,笑道:“拿給仙子姊姊封裝信箋,交甘帆進城送給薩日娜。”
“諾!”
奚流見一切準備就緒,遂對唐睿一揖,抬起右手瀟灑道:“少宮主,請開局落子!”
唐睿望著大棋盤眯起眼睛,平靜著心情。他知道,這次面對的對手並不簡單,就單論弈棋化為劍道之本事,便見對弈棋之理的感悟深度。所以,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將精於棋理優勢發揮,阻止其短兵相接優勢從頭不斷拼到尾。
“這……登堂境小成修為?小將軍果然隱瞞實力,未知弈棋本領如何?”皇甫倫見唐睿調整狀態的樣子和剛才紈絝小子表現完全就是兩個人,腰背挺直,雙目放光,象只準備捕食的餓狼,暗道不妙。
遂不由自主地轉過頭再看進入對弈狀態的贏凝香,見其難以讓人感覺到情感的波動,表情淡然,目光溫和,沒有任何作做。但卻給人一種‘清風拂山崗,明月照大江’的古井無波姿態,彷彿一座冰雕美人兒自信之極,不禁放下心來,點頜暗歎:“不愧是玄靈老母得意弟子,果然深不可測!”
調息進入對局狀態,唐睿吐氣開聲:“縱三橫六。”成右上角星位掛角,正式拉開賭局。
等奚流把白子掛妥,贏凝香微微一笑,脆聲道:“縱三橫九。”與星位黑子構成夾擊,咄咄逼人。
唐睿順勢點三三攻擊星位黑子,擺出一副不甘示弱的架勢給予反擊。贏凝香一靠,便斷開了白子的聯絡,唐睿只得爬了一子,落入後手。
贏凝香落子一扳,窮追猛打,眉開眼笑。
唐睿託腮蹙眉,考慮良久,忽然丟棄兩子,又在左下角掛角,攻擊黑子。
“咦?”集體驚訝出聲。
贏凝香嫣然一笑,沒任何猶豫,依舊落子夾擊。
託腮裝可愛的唐睿癟癟小嘴兒,沒再進三三,卻反手夾擊黑子。
“針鋒相對嗎?”贏凝香瞥了一眼唐睿不屑暗忖。但卻面臨選擇,不由得疑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