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等到李長定回到自己那個處於深山老林的莊園時，發現裡面除了自己父親外還多了一個人，一個陌生人。
“李先生，您好。”這個陌生的青年大概二十多歲，比李長定只年長了五六歲，一身正裝，昂首挺胸，腰桿挺得筆直，神采奕奕，舉止得體，成熟自然。
“你是政府官員？”李長定問道，在他眼中，此人身上有一股淡黃色氣運，懸在頭頂，凝成一顆官印。
“是的。”
“位面首航輪到我了是嗎？”李長定神色一正，接著問道，在他看來，眼前此人內息渾厚精純，身體精悍強健，骨骼緻密，肌肉結實流暢，雙眼之中神光湛湛，神完氣足，顯然是個修為有成的高手，而且是擅長戰鬥的那類高手，但卻不是劍修，而是別的武術。
這個世界本就是由中武世界——《大唐雙龍傳》進化而來，武破虛空，以武術進階五階才是主流，其他突破方法都是後來出現的，只是後來者居上，主世界承平多年，武修反而漸漸少了下來，直到百年前位面投影世界的出現才重新興起。
政府官員，武功修為不凡，除了位面首航，李長定再也想不到別的了。
“是的。”青年點頭稱是，心中不以為怪，五階者多有特異，還沒自我介紹就被人猜中身份來歷很正常，這是幾乎每個出面邀請五階的政府人員都會有的經歷，曾經還有善於先天易數的五階，政府官員人還沒到，茶就已經替他們備好了，包括中間有一人臨時被調回去都算到了。
“我叫蔣明輝，是……”
“具體就不用介紹了。”李長定打斷道，“我雖然不是專門修煉卜卦易算的神棍，你的基本資訊我還是知道的，不用你告訴我。”
未卜先知確實存在，原著中方信遇到兩個清潔工，直接就開口要他們給自己家的牆塗漆，結果兩人剛好就會，然後就接下來這個單子。這裡就是方信偶然間福至心靈，未卜先知了。當時的他四階都還沒到。
蔣明輝劍眉一皺，隨後舒展開來，道：“正式首航在半年後，人員大概三個月後開始聚集，開始做一些集訓還有準備，這是具體的資料。”說著從包裡拿出一沓資料遞給李長定。
“謝謝。”李長定隨手結果，低頭翻看了幾下，“你還有別的事麼？”
“這是我的名片，若是有任何疑問，可以打上面的電話。”蔣明輝心領神會，取出一張名片交給李長定後道：“如此，我先告辭了。”
“慢走。”李長定微笑道。
蔣明輝離開後，父子兩人走路丹房，盤膝坐在蒲團上，李長定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細細閱讀，李清雨則是皺著眉頭，一臉陰沉，雙眼之中隱含怒火，一言不發。
“爸，怎麼了？”李長定注意到李清雨的不妥，開口問道。
“欺人太甚！”李清雨怒喝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長這麼大，李長定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父親發這麼大的火。
“還不是那些當官的！簡直是欺人太甚！他們當李家是什麼？他們當我李清雨是什麼？居然叫你去做那麼危險的位面首航，他們的腦子進水了麼！”
“這不是很正常麼？”難得見自己父親如此怒火中燒，李長定即便是身為五階也不禁輕聲細語，小心翼翼地回應道。
“哪裡正常了？哪裡正常了？位面首航，要花費的資源海了去了，若是換算成貨幣絕對是一筆天文數字，差不多可以再建十分之一個金星太陽能電站了！即便是以帝國財政也頂多一年組織兩次。每次算他五個五階好了，一年也就十個五階，帝國幾百個五階，一輪輪流轉下來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小孩子去啊！他們這擺明了是坑你的呀！他們以為你是誰？你是我李清雨的兒子，李家嫡子嫡孫，不是其他什麼隨隨便便的五階！”
“是啊，那麼多五階，每年才兩次的探險，所以我也是廢了不少的勁才得到這次機會的。”
“什麼？是你自己找上門去的？”李清雨瞪大眼睛，看著李長定，氣得眼睛都紅了！
“嗯。”李長定見自己父親如此憤怒，本想暫時隱瞞不說的，但想了想，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於是還是坦然說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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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麼可以！你知道位面旅行，尤其是位面首航有多危險嗎！到目前為止，至少有四十多個五階死在別的位面！你知道嗎？”李清雨不顧形象，大吼大叫，高聲咆哮！
“修道之路本就艱難，處處誘惑，遍地陷阱，死亡的危機只是等閒，真正要萬無一失的安全，那就只有停步不前，一動不動，這絕對不是我想要的人生。而且，即便那樣也未必不會有劫數找上門來，若是實力不夠照樣只能任人宰割。”李長定淡淡解釋道。
“你就那麼喜歡修道！”
“是。”
“喜歡到可以不顧我們的感受？去冒那麼大的風險？”
李長定沉默了一下，心中感嘆，難怪古時修者大多不喜紅塵俗世，尤其是面對種種情緣因果時，更是畏之如虎，避之唯恐不及，常有修者為了道途拋下如花美眷，避世深山。
親情、友情、愛情，有時候的確是道路上的阻礙和荊棘，尤其是當他們想將你束縛在身邊時更是如此，紅塵羅網宛如阻道魔障，難以擺脫。
丹室之中一陣沉默，李長定良久無語，到最後卻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話：“爸，你不要逼我。”
“你！你！”李清雨氣得身子直發抖！
“行了，清雨，就讓長定去吧。”淡淡的話語在丹房中響起，李清雨一看，道：“父親，長定他……”
“我已經知道了。”李雲奇淡淡地點頭，神色肅穆，看向李長定，“你已經決定了？不改了？”
“爺爺，你說什麼笑話？你不是早就知道了麼？還是你給我疏通的關係，走的門路，否則不到萬不得已，誰會願意找一個才二十多歲，而且從來沒有過位面旅行經驗的少年參加位面首航？不怕失敗麼？首航失敗，對負責人和相關人員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哦。”見到自己爺爺到來，李長定松了一口氣，能夠避免跟自己父親吵架總是好的。
“同為修者，我自然理解你，沒有哪個五階會放棄位面首航如此難得的經驗。可是，作為你爺爺，我還是忍不住要擔心你。”李雲奇對李長定正色道。
“你們放心吧。我怎麼說也是一個五階，而且修為還在你們之上，我知道怎麼保護好自己。”李長定信心十足地微笑道，親情、友情、愛情，有時候是拖累修者的煩惱絲，阻礙道者精進，有時候卻是支援修士勇往直前的支柱與良藥，全看他們與你怎麼處理。任何事物都有正反兩面的。
“父親，不能讓他去啊！長定他，他……”李清雨急眼了，之前李長定陽神寄託天地，雖然隨時有道化的危險，但是在主世界，那麼多五階，憑李家的權勢，只要付得起代價，請來六階也不是不可能，再是危險也有保障。但是位面首航，在另一個世界，李家再是權勢滔天也毫無用處。
“他什麼他！長定是一個五階者！再差的五階也比你強了不知多少倍！與其擔心他，還不如擔心你自己！我李雲奇一世英明，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廢物兒子！”李雲奇暴跳如雷，對自己兒子大聲爆喝，一如往常。
這回的李清雨卻沒有像以往一樣唯唯諾諾，俯首帖耳地接受訓導，反而雙目圓睜，吊著嗓門，據理力爭，他是真的捨不得自己兒子去冒險。
李長定心中暗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丹房，剛好他要去符老那裡一趟，要些靈藥，此時順便打聽一下他的位面首航是怎麼樣的吧。也好累積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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