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被大夫說是吃壞腸胃的林阮阮,一聞到糟鵝的味道就又開始反胃了。
那反胃的樣子,光是旁邊看得人都覺得很難受。
“再去找個大夫來瞧瞧吧。”柏程安見她那樣,覺得很不放心。
林阮阮卻是擺了擺手,覺得自己沒那麼嬌氣。
“不用,大夫不是說了得調理兩天。”
木飛看了眼柏程安,這才回過神來。
“什麼意思,你這是生病了?”
“可能是吃壞東西了,腸胃不大舒服。”
林阮阮又喝了口水順順氣,低聲道。
“看過大夫了?”
“嗯,看過了。”
“我看你這症狀不輕啊,聞一下糟鵝都這麼反胃,大夫沒給讓你抓點藥?”
木飛狐疑的看了下柏程安,這人不是一向很心疼娘子,怎麼今日也這般澹定。
林阮阮卻是覺得自己沒這麼嬌氣:“大夫說了,將養兩日就好。我只要不看到令我噁心的東西就還好,也沒那麼嚴重。”
木飛被她這話逗笑了:“好,那你告訴我,你在看到糟鵝之前,知道你看到這個東西會吐嗎?”
這...林阮阮就說不好了。
她確實不知道自己看到糟鵝會吐來著,還這麼難受。
那胃裡一抽一抽的,就好像有一隻手在裡面翻攪著。
看她這模樣,木飛便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你看,你不知道吧。”
林阮阮沒說話,只弱弱的看了眼柏程安。
“可是喝藥的話,我光是想一想都會覺得想吐。”
那哭哈哈的藥,估計還沒拿到她面前她就要吐出黃水來了。
站在旁邊的幾個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打斷他們的話。
只有女人一臉焦急得到看著林阮阮,一聽她要喝藥,慌的連連擺手。
“還是聽大夫的吧。”
她還有下半句沒說,這種想說又不能說的感覺,好憋屈。
小海一看自家表姐突然插嘴,還駁了他老闆的話,趕忙拉了下她的衣服。
“表姐,你別說話。”
他害怕的看了眼木飛,生怕自家老闆發脾氣。
林阮阮看了小海一眼,笑了下。
“我覺得你表姐說的很有道理啊,咱們還是聽大夫的吧。”
木飛嘴角抽了下,默默搖了搖頭。
既然林阮阮堅持不肯喝藥,他還能說什麼。
反正也不是他的娘子,別人都不心疼,他心疼個什麼勁兒。
秦震從廚房回來,就見到屋子裡安靜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這氣氛還怪凝重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
眼看小海和那對夫妻害怕的站在原地,他只得乾咳一聲,打破這屋裡的寧靜。
“說說吧,你們是哪兒人,祖籍何處,現居何處,姓甚名誰都說清楚。”
他沒有急著坐下,而是走到柏程安身邊,同他站在一起。
二人一個書生一個武夫,站在一起竟然也沒什麼違和感。
他這句話,才算是將氣氛緩和過來。
柏程安也將視線轉向他們那邊,一對虎眸不怒自威。
“還是我來說吧。”
小海看了下自家表姐,上前一步接話道。
“我這表姐表姐夫都是鄉下人,原本都靠種田過活。
但今年他們家分了家,原本一起種的田地分到他們手裡就只有一畝多點。一家五口人呢,一畝多田哪兒能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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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這個,小海心裡就不大得勁兒。
他扭頭看了眼自家姐夫,又見他那副慫樣,心裡更氣了。
“我這姐姐傻的很,也不知道爭。這沒辦法了,就給我來了個信兒問我有什麼好的謀生路子沒有。
我一個店小二,哪兒來的謀生路子。”
他說這話的時候,彷彿在嫌棄自己沒用,一隻手的拳頭狠狠捏在一起。
林阮阮不動聲色的將這些看在眼裡,又順道掃了眼他口中那傻表姐。
女人還是眼眶通紅的樣子,低著頭,不敢插嘴。
“好在,我聽說柏夫人教會了許多人做包子。蘭慶郡如今生意最好的這幾家都是她教出來的,我就想著讓我表姐也學個手藝回去。
開個包子鋪,不能發大財但也不至於讓一家人餓死不是。”
小海嘴皮子還算利索,簡單的幾句話就將事情原委說的清清楚楚。
且他說的,與那女人先前說的也沒有什麼出入。
她望了眼柏程安,輕輕點了下頭,對方便立即會意。
“既然是來學手藝的,看到我慌什麼?”
柏程安緊緊皺起的眉頭鬆動了些,但那模樣還是彪悍的緊。
男人沒敢說話,只低著頭站在原地。
木飛則看著小海,扯了下嘴角。
“你挺厲害啊,把人往這裡帶也不問問人家的意思。”
小海連忙搖頭:“不是的老闆,我跟柏夫人也沒有什麼交集。只是看我表姐實在可憐,才想讓她自己過來試試的。”
“你自己跟人都不熟,還把你表姐往這兒帶,你面子挺大啊。”
木飛不依不饒,他不能慣底下人這毛病。
“這個月的月錢扣了,現在,跟柏夫人道歉,然後領著你表姐表姐夫回去吧。”
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做主道。
“等一下,剛才秦震不是還說讓他們報一下祖籍姓名嗎。”
林阮阮打斷木飛的話,開口道。
“啊,我表姐夫姓路,就住在蟬溪縣那邊,距離蘭慶郡也就十幾裡路。”
木飛看向林阮阮,眼底有不解。
“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阮阮笑了下:“若是他們當真不在蘭慶郡開鋪子的話,這包子也不是不能教。”
木飛:...
“當初我找你談生意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的。”
“這不一樣,你是想讓生意更好,她卻是為了讓一家人活下去。
而且,畢竟是你店裡的活計,你這點面子我還是得給的。”
小海一聽她同意教自家表姐,感激涕零,差點當場給林阮阮跪下。
“真的嗎,那就謝謝柏夫人了。我就說你人美心善,果然如此吧。”
“打住啊,我可不善良。不過是你表姐心細命苦,還有一顆好心腸。”
林阮阮連連揮手,打斷他的話。
說她人美可以,心善就算了。
你見過哪個心善的人被師父叮囑要抄靜心咒的,你又見過哪個心善的人雙手沾滿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