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竟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在現代,他要是敢這麼自戀,早不知挨多少輪揍了。
“你真想多了,我沒那個能耐查你,也沒那心思。”南姝懶得跟他掰扯,往外高喊:
“馬車停一下。”
外頭趕車的趙安聞言立馬勒停了馬車。
“你這是幹嘛?”胤禟擰眉看著她。
“看樣子您也不是很樂意對著我,那我乾脆也識趣點,不礙您眼了,我下車。”
南姝說完就倏地站起來。
胤禟一愣,眼看她就要往外去,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情急之下直接就伸手將人一拽,
“你回來。”
南姝一個不妨,被那道力度拉得整個人就往他身上撲去——
還好她反應靈敏,一手撐在他的肩膀上極力穩住自己的身體。
免得不慎摔他懷裡還得被安上一個揩他油的罪名。
胤禟也沒想到她這般纖弱,一拉就倒,在她的手搭上他肩膀的同一時間,他也下意識地伸手托住了她的蠻腰,防止她跌倒。
儘管如此,兩人的距離還是稱得上近在咫尺。
鼻息間隨之縈繞而來的是一陣清雅怡人而似有若無的淡香,胤禟心間沒由來地怦然一動,使得他驟然間失了神。
甚至都忘了自己的手還穩穩地握住人家的腰肢。
“你這是做什麼?”南姝直接將他的手拂開,隨即往後退了一步。
被她高居臨下地看著,胤禟臉上倏地劃過一絲窘迫,被拂開的手有些僵硬地收回抵在膝前。
清了清嗓子,他道:“爺是不想看見你,但也還輪不著你一個女人半道下馬車。”
“……啊?”
南姝一臉懵逼,剛想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抬眸卻看見他已倏然起身,逃也似地撩簾閃下了車廂。
動作之快,南姝甚至連他的臉色都沒來得及看清。
看見他下來,候在外頭的趙安和青鎖也是一愣。
趙安道:“爺,您這是……”
“你送她回去,不用管我。”胤禟冷著臉吩咐。
“是。”趙安垂首應道,猶豫片刻卻又忍不住偷偷抬眸看了一眼胤禟。
他沒眼花吧,主子竟然……臉紅了?
馬車上的南姝對胤禟這莫名其妙的反應也是有些不明所以外加始料未及。
他這是主動把馬車讓給自己?
馬車再次軲轆而行,胤禟這才緩緩抬目看向馬車。
想起車廂內兩人差點身體貼上的情景,他的眸色變了變,背在身後的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摩挲著。
彷彿手中還殘留著絲絲她細腰的柔軟觸感一樣。
想到這,胤禟猛地心頭大震。
他是瘋了嗎,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東西?
懊惱地咬了咬唇角,他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疾步離開。
這時,馬車上已回過神的南姝撩開簾子伸了個頭出去往回看。
離遠就看見人群中那抹英挺俊逸的背影。
這人……還算是有那麼一丟丟的風度吧。
南姝唇角勾了勾,支著下巴悠閒地看著胤禟的身影。
瞧瞧,有了人情味之後連身影都變得好看了許多,置身人群中都有種超群絕倫的優美感。
只是……他這微亂的步子怎麼瞧著有種“逃離現場”的感覺?
嘖嘖!
南姝一副“果然多看兩眼他就跌落神壇”的表情搖了搖頭,隨後便果斷地放下簾子,不再看他了。
……
一個月轉眼就過去了。
南姝也旁敲側擊地透過十福晉從十阿哥那裡獲悉,皇族中並沒有一個手有六指的年輕女人。
就連京城裡叫得上名號的王公貴族裡的夫人小姐裡頭也沒有。
【老么,你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福子提醒的聲音響起。
事情毫無進展,南姝心裡也急,但嘴上還是硬氣:
“我知道,這不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別煩我,正想辦法呢。”
福子果然就安靜了。
千衡院裡。
正低頭看賬本的胤禟忽然開口問李盡忠,“最近……她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知道是問南姝,李盡忠上前一步回:
“沒有,福晉也就是隔三差五去一趟十阿哥府,偶爾上一趟街而已。其餘的時間基本都是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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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胤禟那神色不明的俊臉,李盡忠最近是越發地看不懂主子的心思了。
以前他從不會關心福晉的,可最近一段時間也不知為何,總會時不時就過問一下她的行蹤。
提到福晉時的神情也不再是從前那種厭惡之色了,反而多了一絲道不明的情緒。
胤禟依舊沒有抬頭,心思彷彿一直就在手上的賬本上似的,淡聲道:“她能安分就好。”
又是這一句?李盡忠暗念道。
每次詢問完,他都得說這麼一句話。
好似是為了證明他問她的動態純粹是擔心她會幹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一樣。
片刻之後,胤禟又開了口:“讓你的人不用再去留意她的動向了。”
一個月都沒有再來糾纏自己,興許……她這次是真的安分了吧。
李盡忠剛想開口應一聲:是。
就聽見“啪”的一聲,上首的人忽然擲下他手中的賬本。
李盡忠心頭一凝,抬頭看了看胤禟那略顯煩躁的臉色,又默默瞥了一眼被可憐扔在一旁的賬本,心道:這個月的入賬不是比上個月高出一倍了嗎,主子還不滿意?
屋內一下子靜了下來。
似乎是感覺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反常,胤禟緩了緩臉色,又吩咐:“讓趙安進來。”
“是。”李盡忠立馬轉身出去。
少頃。
趙安走了進來,“爺有何吩咐?”
這時的胤禟已經恢復了一慣的沉穩自若:“讓你去辦的事情進展如何?”
趙安拱手回道:“回稟爺,一切都在我們的監控中。”
“嗯。”胤禟沉默了半許,“讓底下的人盯緊了,只要對方露出破綻,我們立馬動手。”
“是。爺放心,屬下一定將人看好。”
“去吧。”胤禟擺擺手。
雙棲院內。
南姝正焦頭爛額,外頭蘇嬤嬤便進了屋。
“福晉,老奴又從外頭尋跡到了一名六指之人。”
“哦?”南姝頓時精神一振,忙問:“人帶回來了嗎?”
“……沒有。”蘇嬤嬤神色微異。
“怎麼了?”
“對方父親不願讓閨女上門,說要想見那姑娘只能是您親自去他家裡。”蘇嬤嬤說道。
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流言和禍端,蘇嬤嬤找人的時候也並未透露南姝的真實身份,甚至是男是女都沒有道明。
對外也一直聲稱自己是商賈人家的家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