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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第400章

雍正四年四月, 年羹堯長兄年希堯復起,卻只是在理藩院下轄的總理各國事務衙門做了一名外事郎中, 正五品。

這一出起復令無聲無息, 幾乎沒什麼人注意到。但卻在京裡的洋人公使與傳教士之間廣為流傳, 激起了不少水花。石詠暗暗得意, 他麾下拉來了一名人才,便立即又為他這個新成立沒多久的部門做了一回宣傳,打了一回廣告。

聽說年希堯進入了總理各國事務衙門, 一名法國傳教士立即給本國皇家科學院秘書長寫信介紹此人:“這一位既非文人又非學者, 但是卻足以令歐洲的學者們引為同儕。”此外還寫了,“聽聞年先生被捲入了政治紛爭, 也正因為此, 詠大人的部門才有這個機會,將他納入陣營。”

石詠尚且不知道, 他正被在京的外國人和海外關注中華形勢的人們評價為“機智”、“會撿漏”。年希堯一上任, 他便與這一位商量起了他們雄心勃勃的海外出版計劃——

前陣子義大利人馬國賢已經完成了他在中國四方的遊歷, 並且將手稿都交到了石詠處,進行稽核。石詠對於馬國賢的要求,是“實事求是”地描繪中華的各處現狀、風土人情, 但是要帶有傾向性地讓西方世界“更好”地瞭解這個大國。

馬國賢對此心領神會, 因此他的“遊記”看似極為平實地描繪了各處風物,但是在選材方面多少有些傾向性,描述的都是中華最有特色,最引人入勝的景緻與風俗。再加上他前往考察的, 都是江浙福建兩廣一帶富庶的地方,所以寫出來的文字盡是繁華氣象,連石詠讀了忍不住掩卷興嘆:我也想去呀!

他隨即恭賀馬國賢,對他的著作大加讚賞:“馬國賢先生的作品,幾乎可以與馬可波羅先生的遊記相提並論了。”

馬國賢聽到這一句肯定,這才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說:“詠大人喜歡就好。”他這會兒正喜不自勝,想象著他的書風靡歐洲的情形。卻聽石詠從旁問道:“您在浙江、福建沿海一帶走動的時候,有沒有見到過我國民眾抗擊海上來犯倭寇的情形?”

馬國賢一呆,點點頭:“有!”

他還見過不止一次,老百姓自發的抗倭和官軍有組織地抗倭都見過。可這些……也應算是遊記的一部分嗎?

“請您把它寫進您的見聞錄裡,”石詠的話不容質疑,“也請您寫上,這固然是一片富饒而美麗的土地,人民非常善良,但是他們有強烈的主權意識,任何來犯之敵,必須迎頭痛擊。”

“好,好……”馬國賢在石詠面前,哪裡有說不的膽氣?他知道只要石詠這裡稽核透過,再由石詠遊說朝廷上層就一定很容易。而石詠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他說會贊助這本遊記在西方的出版,就一定做得到。

果然如馬國賢所想,他的修改稿經過了石詠的稽核之後,很快便獲得了“上面”的批准,並且獲得了五千銀元的經費,供他回義大利以後出版此書。

馬國賢見到這五千銀元差點兒沒激動得暈過去,這些錢對於他這樣清貧的傳教士而言,根本就是一筆鉅款。然而石詠卻告訴他,別高興得太早——這是出版三本書的錢。

除了以馬國賢名字命名的《馬國賢見聞錄》以外,石詠還拜託馬國賢聯絡歐洲的出版商,出版一本名叫《視學》的學術專著,以及一本名叫《綱鑑甲子圖》的中國古代編年史年表。

這兩本的編著者都是年希堯。

《綱鑑甲子圖》依據朱熹的《通鑑綱目》編定,記述了中國古代重要的歷史事件。後來這本書被石詠改了一個名字,叫做《中國歷史年表》,交給馬國賢,請他代為在西方出版。

馬國賢也實在是沒想到,他迴歸義大利之後,三本書裡,最先被出版的就是《中國歷史年表》這一本。因為當時歐洲的知識分子對於中國非常嚮往,迷戀漢學的大有人在。這本《中國歷史年表》在羅馬出版立即銷售一空,並且被歐洲好幾座開闢有漢學學科的大學和圖書館所收錄。他的《見聞錄》反而慢了一步。

而《視學》這一本學術作品,則是一本專業性較強,特殊領域內的專著——這是一本專門講述畫法幾何學的著述,在該領域內是先驅之作。而這一本書,則是在宮中畫匠郎世寧的幫助下,定稿完成的。

這郎世寧是意大利人,於康熙五十四年前來中國傳教,結果一到北京卻被康熙皇帝相中了藝術才能,進入內務府轄下畫工處,成為一名宮廷畫匠,不讓他傳教。康熙五十四年郎世寧來華之時,石詠的工作重心已經從造辦處轉去了營造司,所以他的人生軌跡一直與郎世寧沒有交集。直到此時,因為與年希堯討論他們的“歐洲出版大計”,他總算認得了這位在後世鼎鼎有名的宮廷畫師。

“郎世寧先生,您最近在忙什麼?”

郎世寧覺得石詠雖然身居高位,但是沒有架子,而且一直保持著一顆旺盛的好奇心,在藝術方面則有較高的修養,他便很樂意與石詠交流。

“詠大人,我現在很忙碌,非常忙碌——我在繪製皇帝陛下的行樂圖!”

“行樂圖?”

行樂圖是人物肖像畫的一種,畫中的人物大多作遊玩消遣狀,與比較“官方”的朝服像之類有較大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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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五月之後,雍正便再次搬去圓明園。與此同時,包括石詠在內的臣工們,也能感覺到雍正皇帝的情緒終於慢慢地恢復正常。他不再以極度繁重的政務來麻痺或是懲罰自己,隨著西北戰事的暫時平息,以及江南等地新政的緩慢推進,這一位皇帝陛下心中最大的壓力已經慢慢紓解了。

可是與此同時,雍正卻似乎隱隱約約地愁緒難遣,不知是為了已逝的貴妃,被迫自裁的昔日愛將年羹堯,還是那些再次與他生出嫌隙的兄弟們。

聽說雍正命郎世寧繪製行樂圖,石詠忍不住來了興致,脫口而出,問:“是那種cosplay的行樂圖嗎?”

話一出口,石詠便意識到失言了。所幸郎世寧也沒聽懂,問:“科斯潑雷?”

石詠只能硬撐:“前一陣子在南方見過一名英吉利來的畫匠,向我提起過這種肖像畫,就是畫中人物是穿著與現實中完全不同的服飾,甚至有些像是戲劇的演出服,裝扮成為另一個身份,被畫成行樂圖。”

郎世寧聽了石詠的解釋,激動地點頭,說:“是,就是這種!”

他喃喃地道:“原來這種繪畫叫做科斯潑雷?皇帝陛下只管這個叫‘變裝’呀。”

石詠不禁為自己的口誤感到萬分後悔,希望郎世寧不認識什麼來自英吉利的傳教士,免得到時候雙方一對質,就發現不對了。

“說實話,我非常享受給貴國皇帝陛下畫行樂圖的工作。現在的皇帝陛下非常開明,我的畫技不再受到束縛,因此很多在上一任皇帝那裡,我已經丟棄了的畫法,現在也都被我一一撿拾起來了。”

石詠好奇,於是詳細地問了問。原來康熙皇帝在時,宮廷畫師之間的主流觀點並不接納“透視”畫法,中國畫中對物的視點不止一個而是幾個,視線的角度也是不固定的,因此人們欣賞畫作時,無論看向哪裡,都彷彿是視角“呼”地一下就挪到了那裡,這是中國人所欣賞的“藝術性”與“虛構性”。

所謂行樂圖,在紅樓之中,惜春畫大觀園圖,乃是引用了匠人在蓋園子的時候便繪製出的一張細緻圖樣,照著圖樣刪補著立了稿子,然後再填上人物,大體便是這種畫法1。然而熟悉西洋畫法的郎世寧卻非常不習慣。

但是到了雍正朝,在畫法上郎世寧是確確實實被解綁了。他開始透過具體作品向中國的皇帝展示歐洲明暗畫法的魅力。同時,在前一陣子營建圓明園的過程中,郎世寧開始嘗試了使用歐洲的焦點透視法繪製這座東方名園,並且輔以人物。這些人物並不如以往的肖像畫一般是平板板的正面,開始出現側臉,或是仰頭頷首,臉上開始出現陰影……這些技法,都是以前康熙皇帝完全沒法兒接受的。

但是雍正這裡,這位帝王對郎世寧的畫法卻非常欣賞,甚至有一回,皇帝本人直接在郎世寧繪製的樣稿底下批了一行字:“此樣畫得好!”

郎世寧自然大感鼓勵,除了兢兢業業地完成畫工處交給他的工作之外,閒暇之餘,也開始教授其餘畫工西洋透視法,以及油畫技法。

而這幾日雍正在圓明園,手頭上又沒有緊急的政事要處理,便生了畫“行樂圖”的心思。

這時候郎世寧正眼看了看石詠,說:“詠大人,我見你骨骼清奇……”

他一開口,石詠便覺得往下沒好話。果然,只聽郎世寧說:“你身材與臉型都與皇帝陛下相似,不如你代皇帝陛下做一個麻豆,試一試這些行樂圖服飾吧!”

石詠:“這……”

他的內心是一百萬分拒絕的,但是禁不住郎世寧開口扣上了一頂“為君分憂”的大帽子,再加上郎世寧又向總管內務府的十六阿哥提了一句,十六阿哥最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親自在雍正皇帝面前提了這茬兒,說是郎世寧親自舉薦,讓石詠為君父服其勞,穿著行樂圖所用的服飾,讓皇帝過目。

雍正便非常爽快地拒絕了。

石詠被傳至圓明園勤政殿外的時候,內心是極為崩潰的。但是當他穿上造辦處呈上的“洋裝”之時,剎那間似乎時光倒流,他彷彿回到原來的時空——造辦處為皇帝“變裝”而準備的,正是一件三件套西服,燕尾長外套、馬甲、西褲,除了基本服飾以外,還有絲綢圍巾、絲綢帕子、金紐扣與袖口,等等極為精緻的佩飾,另外配一雙高幫的馬靴。

若說他與雍正皇帝身材相似,那是不可能的。畢竟皇帝陛下已經年近半百,而石詠還不到而立之年。於是造辦處的工匠特別修改了這幾件衣服的腰身,使之符合石詠的身材,一面修改還一面說:“大人請放心,這只是最初給皇上看樣子的成衣,皇上要穿的另有御用衣物。這一身兒改好了皇上指定是要賜給您的。”

石詠想想有些哭笑不得,感情他真的成了個麻豆了。不過若是這一身真的能夠賜給他也很不錯,回頭見那些外國公使們,這一身衣裳穿上也著實能唬一唬人。他還琢磨著要不要給如英也準備一套像是公使夫人們那樣的裙袍,到時候夫妻倆可以一起出門交際……

石詠正在想入非非,旁邊李德全的公鴨嗓子響了起來:“石大人,皇上吩咐的,請您將這假髮也戴上試一試。”

石詠眨眨眼,對李德全說:“李總管,這怎麼好當得起一個請字。”說著他接過了李德全手中金盤裡的一頂假髮,端詳一回。只見這假髮是深棕色,甚至有些偏紅,整整齊齊地蜷成一個個小卷,頗有西方貴族的風範,也有些像是後來某些法官上庭時需要佩戴的假髮。

石詠二話不說,就小心翼翼地托起,往頭上戴,可是他壓根兒就不會,怎麼戴也固定不住。旁邊李德全差點兒就笑出聲,連忙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小太監上前,替石詠束住原本的髮辮,再將假髮給他戴上。也不知那假髮究竟是用什麼材質做的,總之戴上之後絲毫不覺得氣悶不適,也不甚重,頗為輕巧,只是從他雙肩兩側垂下的假髮卷讓他一時覺得非常怪異。

他“呼”地一下轉身,原本立在石詠背後的李德全等人登時臉色全變了,拼命地屏著笑,有些小太監甚至臉都憋青了。石詠卻無所謂地揮揮手,說:“沒事兒,你們盡情笑!”

李德全從來沒見過石詠這樣隨和的人,年紀輕輕的二品大員,一點兒架子也不端著。而且雍正說起讓他嘗試這西洋來的奇裝異服,他一點兒異樣都沒有就接受了。不愧是能與洋人打交道的人,這份胸襟與大度,確實能勝出旁人一頭。

李德全還聽宮裡說起過一個傳言,說是有人勸過三阿哥弘時來替皇阿瑪試一試這種“洋裝”,說是許是能討皇阿瑪歡心,拉近父子之間疏離已久的關係。然而弘時卻嚴辭拒絕了。李德全心想,他不能說三阿哥不大度,畢竟身為儲君候選人之一,多少要考慮風險。但是三阿哥的態度畢竟與石詠截然不同——歲數差不上太多的年輕人,怎麼氣度性情就差這麼遠呢?

石詠那頭,當宮裡的小太監捧了一面立式玻璃穿衣鏡進來,讓他照見鏡裡的情形,石詠也忍不住發怔——這哪裡是石詠?這分明就是艾薩克·石頓爵士!鏡中人的衣著相貌實在是像極了西方流傳下來那些宮廷肖像中的人物,脖頸間竟然還打了個蝴蝶結。這令他自己也幾乎要失笑,但是有一個聲音在腦海中提醒:既然做了麻豆,千萬不能笑場!

這時候郎世寧進來,見到石詠這副形象,大喜過望,大步衝上來握住了石詠的雙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對他說:“詠大人,你這副樣子,真像是我們西方的貴族。”

李德全在一旁淡淡地道:“石大人身上有爵位,他也是我們東方的貴族。”

郎世寧知道失言,趕緊點點頭應是,石詠不動聲色地看了李德全一眼,謝過這位總管大人替他說話,同時心裡納悶:什麼時候竟讓這位李德全大人也能幫著他了?

事不宜遲,李德全與郎世寧趕緊帶著“變裝”的石詠,來到勤政殿前,李德全進去通報,裡面很快命宣,石詠便隨著郎世寧一道進去了——

此刻雍正正在勤政殿側殿一間小間裡與怡親王、莊親王、果郡王、馬齊、張廷玉等幾個一向親近的臣子說話。雍正的目光不時瞄著門外,莊親王十六阿哥亦是如此,而怡親王十三阿哥、果郡王十七阿哥這幾人,是全無察覺,完全沒有預料到石詠進來會是怎樣一番情形。

於是乎石詠一進來,隨著郎世寧一道行禮的時候,屋裡立即靜了,尤其是石詠自報家門的時候,他可以感覺到目光灼灼,所有的視線都聚焦在他身上。

片刻後,雍正率先朗聲大笑出聲。

接著是十六阿哥剛剛喝下去的一口茶盡數噴了出來,十七阿哥一個沒坐穩,椅子歪倒在十三阿哥身邊,十三阿哥笑得險些岔氣,馬齊一個不小心拈斷了自己下巴頦上的兩根長鬚,只有張廷玉與李德全二人還掌著。張廷玉眼裡都是慍意,小聲責備道:“茂行……”

“好啦,不要怪他!是朕這麼吩咐的,朕早先看看咱們的臣子若是扮作西洋裝扮會是什麼樣子,結果這麼多臣子裡,也就他肯!”雍正顯然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笑道,“這樣的精氣神,絲毫不輸於那些外國的使臣,郎世寧,你說是不是這樣?”

郎世寧在石詠身邊已經豎起大拇指,說:“石大人年少英俊,在西方宮廷裡,像他這樣的人物,絕對是出類拔萃、鳳毛麟角的。”

石詠聞言暗暗苦笑,心想都艾薩克·石頓了,能不鳳毛麟角嗎?

身邊郎世寧緊接著下去說:“皇帝陛下,臣請石大人向您掩飾幾種西洋人士繪製行樂圖時非常流行的姿態!”

而石詠則絕沒想到還有這一出,他原本只以為是穿上行頭就完了,結果還真的要科斯潑雷。但是在這一刻,他沒有半點兒退路,只好肅然立著,同時聽憑郎世寧擺佈,配合郎世寧擺出各種架勢。座上十六阿哥一直笑個不停,幾次三番試圖逗石詠笑出來,石詠只能使勁兒屏住笑容,有時忍不住往十六阿哥那裡偷瞄一眼,瞪他一記。

郎世寧讓石詠擺的架勢主要是室內的姿勢,第一個架勢正是讓石詠在繪製油畫。郎世寧一轉身便命小太監們將油畫的畫架搬進來。石詠心想:竟然還有道具……

這一副場景便是畫中人物手中持著調色盤,另一手執筆正要作畫,卻彷彿聽見觀者的招呼而轉過身來,面朝觀者。

“大皇帝陛下,繪畫在西方是宮廷裡非常流行的一種藝術活動。因此這個場景可以體現皇帝陛下卓越的藝術品位。”

雍正饒有興致地看著,點了點頭,讓郎世寧介紹下一個場景。

下一個場景卻是樂器的,郎世寧從殿外提了一隻小提琴進來,連琴弓一起交給石詠,石詠自然而然地將小提琴親身枕在頸間,提弓欲拉。只聽旁邊郎世寧笑道:“石大人原來天縱奇才,知道小提琴的演奏方法——”

在座幾人之中,十三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這三位全都是通音律的,康熙在世時他們也見過西洋樂工演奏這樣樂器,只是沒有人想到石詠竟然也會。這幾位一時齊齊地雙眼發亮。石詠只得趕緊,只說他與外國公使交流的時候曾經見過西洋樂工演奏這種樂器,但是他只能依葫蘆畫瓢地掩飾一下,但要他真的演奏,那可就露餡了。

雍正聽了之後也笑,只命郎世寧講解下一個場景……

最終,在十六阿哥等人的攛掇之下,雍正拍板,定下要繪製一副洋裝側臉半身肖像,以及一幅手持鋼叉,力鬥猛虎的“行樂圖”。

石詠在一旁早已聽呆了:他當這麻豆,不會還需要當真擺出架勢,與猛虎惡鬥一回吧!豈料這副呆相教屋裡眾人見了更是笑成一片。十六阿哥道:“說你是個呆子,還真是個呆子。你道皇上捨得真讓你去打虎麼?”

石詠這才放心,輕輕地籲出一口氣。見了他這樣的“呆氣”,屋裡人們更加樂不可支。雍正緊接著又與郎世寧商議,打算在這個夏天裡,由郎世寧領銜的畫工處,為他繪製出一本《胤禛行樂圖冊》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1見第四十二回

2雍正各種科斯潑雷的美圖可見《胤禛行樂圖冊》,可能當時能想象到的cos,這一位基本上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