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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3.心魔(二十三)

據說是晉江新出的防盜措施,試試看_(:зゝ∠)_  母親忙不過來, 本來只叫李睿和我當半日差使, 如今索性叫我們從早到晚地在正殿裡待著。我樂不得有事來排解,每日寅時起身去正殿, 晚上不到人定之後絕不回來。

除我們之外, 婉兒也帶著從內書堂選入的幾個宮人幫忙。婉兒負責替母親草擬詔敕、處置雜務、代母親寫時令應景的御製詩文, 便負責將分賜宗親的詩文謄抄, 並一總核對賞賜禮單,我則依舊替母親分揀各地進呈的賀表。

母親指令一位年長的女官從旁輔佐李睿,又命我去偏殿和婉兒面對面坐著,如此凡我們不能裁決之事,皆可由輔佐之員裁定, 不必事事都問母親,也不必因怕人厭煩而不敢諮問。母親加意栽培之心,李睿與我都看了出來,李睿以為母親是尋常子之心, 吊兒郎當的並不當做件大事,寫幾個字要跑來和我說說話,或者逗逗小宮人,我聯想到前世那位廢了兩個太子兩個皇帝的則天皇帝, 勸他好生辦事,不要辜負母親, 李睿滿口答應, 轉頭又嘻嘻哈哈的, 並不很在意,每日不到巳初,絕不進來,晚上至遲到了酉時,也要找藉口開溜,被母親訓斥過一次,才肯留得晚些,早上卻照例是晚進來。

這日清晨,我又頂著月光到了正殿,到門外卻見數十宦官在門外排開,個個都提著食盒和提籃,竟比母親平常用膳的排場大了好幾分,走近一看,只見武敏之穿著常服,提著馬鞭,晃晃蕩蕩地站著眾人將食盒抬進去,見了我,臉上便露出一抹笑,悠悠過來,馬鞭垂在手上,一拱手,笑道:“二孃起得好早。”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間短刀,想起今日出來帶了人,手才從刀柄上放下,抿了抿嘴,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宦官們早已得了母親吩咐,熟練地將我讓進內殿,母親才起身,此刻正坐在妝臺前讓婉兒給她梳頭。

我走到母親身前,規規矩矩地問了安,母親對我招招手,叫我靠著她向鏡子裡一看,便笑道:“果然是你更像我些。”看我臉色,捏了捏我的臉道:“怎麼大早起來不高興似的?誰惹了你了。”

我不好說是遇見了武敏之,便靠在母親肩頭道:“昨夜沒睡好。阿孃和上官才人在說什麼呢?什麼像不像的。”

母親笑道:“方才說起父母子女之間的相似,我覺得兒子像母親,婉兒卻覺得女兒與母親更像,你過來了,我在鏡子裡一看,倒像是她說的對。”

婉兒輕聲道:“陛下說的是性情,妾說的卻是相貌,若論性情,冀王性情活潑,的確更類陛下,陛下說的並沒錯。”

母親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道:“這麼說,你是覺得朕的性情活潑了?”

婉兒點點頭,道:“妾聞陛下少時精通馬球,喜遊冶騎射,自然是活潑的。”

母親道:“你倒是會打聽。”

婉兒低著頭道:“陛下擅打球之名流傳甚廣,至今為金吾所稱讚,毋須打聽。”

母親笑著搖搖頭,牽著我的手走到窗邊,但見天還未亮,卻已可見一片白沉沉的雪色,微微笑道:“京城也下了雪了,明年應不至再旱。”

我道:“瑞雪兆豐年,皆是託二位陛下之福。”

母親一挑眉,笑道:“這話說得不錯。”忽然一回頭,向婉兒笑道:“婉卿可以瑞雪為題,賦詩一首麼?”

婉兒一怔,母親像是興致上來,一面催人去拿筆墨,一面笑吟吟向婉兒道:“古有曹植七步為詩,卿縱不及曹植,二十步大約也做得出來了?朕給你二十步的時間,雪景賦詩一首,無論格律,不限韻腳,做成了,賞你十匹絹,做不成,罰你抄十卷佛經,如何?”

婉兒抿了抿嘴,道:“陛下有命,妾敢不從?古人七步,妾請以六步為限。”

母親笑著看她,道:“瞧婉卿語氣,倒像是有了腹稿了?依你。”攜我的手走到旁邊坐下,數著步子笑道:“兩步了。”

婉兒抬腳向窗邊走了一步,立著向外一看,母親笑道:“便是立著不動,也要算步數——兕子,你向旁邊走四步。”

我聽了母親的話,便起身來回走了四步,最後一步踏回到母親身邊,回身看婉兒,婉兒低著頭,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妾已有了,只是筆墨不及,請以口述。”

母親笑道:“若果然是好詩,朕便親手替你謄錄。若不好,便不必錄了。”

婉兒便朗聲道:“寒林盡白封,寶邸琅玕獨。”

我從宮人手裡接過筆墨,抬頭看母親,母親搖了搖頭,我便暫先執了筆墨在一邊侍立,又聽婉兒道:“讀書小窗前,不見青矗矗。”

母親笑道:“婉卿近日無甚進益啊。”

婉兒微微抬了抬頭,道:“玉樹猶難伸,壓倒千竿竹。”

母親哂笑一聲,便聽婉兒又道:“君子本虛心,甘自低頭伏。”說完將腰伏得更低,並不抬頭看母親。

母親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轉頭看著我,問:“兕子覺得這詩如何?值得阿孃親手謄抄麼?”

前世的野史雜聞總說武后的丈夫李治是如何的昏聵、如何的懦弱,我這位父親,雖然不至於像他那位並不存在的堂弟那樣軟弱可欺,卻也並非殺伐決斷、果敢英武之人。在我面前,更是如此。

然而現在的他,與平日的他,卻截然不同。

父親的目光最終落在李晟身上,我在後面,看不見他眼中的表情,卻聽見他沉著聲音,極緩慢地道:“皇后說得不錯,我大唐自立國以來,便從未有以皇帝親女許配藩屬的事,此例,絕不能從朕始。”

他特地把頭轉向母親,嘴角動了動,似乎是在笑,接著他又把頭轉回去,看著李晟,略帶告誡意味地道:“太平是朕的女兒,以朕的女兒下降吐蕃,苟且求和,是朕的恥辱,亦是晟兒你的恥辱,此等恥辱事,別說商討,便是想也不能想一下,你…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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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低著頭,動了下腳尖,才抬頭,拱手道:“臣知道了。”

父親揉了揉額頭,疲憊地擺了擺手,道:“既如此,我與吐蕃,必有大戰,你們自去商議,看以何人為將。晟兒,睿兒,你們留下。”

我才注意到李睿原來也在殿中,卻是綴在許多大臣的後面,被父親點了名,才站出來。

殿中眾人徐徐退出,我見父親似有體己話要同兩個哥哥說,猶豫著要不要離開,婉兒卻握了握我的手,叫我留下,又道:“太子方才不是讓公主下降吐蕃,而是以商議親事為名,暫做緩兵之計,等秋收一畢,兵馬充沛,再行毀約,發大軍直討西北。”

我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對我解釋這麼多,她看起來便不是多事的人,然而事關己身榮辱,我早顧不得想這麼多,冷冷看著她道:“倘若事有不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