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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0.青梅(十四)

據說是晉江新出的防盜措施, 試試看_(:зゝ∠)_  武敏之微笑道:“他們都是鮮卑人,許多連官話都不會說呢, 那些禮節自然是不知道的。你我兄妹,也不必計較些下人們的小錯,二孃說對不對?”

對個屁!我完全忘了他與我的母親同祖的事,在心裡默默地把他的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面上卻只好作一半的怒色:“看在表兄面上,當然不會計較, 但是不知他們對我都這樣無禮,侍奉表兄的時候, 是不是也這樣呢?”

武敏之轉頭對那些人嘰裡咕嚕地說了幾句也不知是鮮卑話還是吐蕃話,但見那些人齊刷刷地抽出短刀, 雪亮的刀刃在林中疏密不一的陽光下反射出不同的光線,晃得人眼暈。

這樣的冷天, 我卻被這陣仗嚇得全身發熱, 額角上都透出汗來,武敏之又說了一句什麼, 這些人忽然下了馬,齊刷刷地向前幾步,將我和武敏之緊緊地圍在一片白煞煞的刀刃之間, 這些人還都在笑,每個人都露出一大片牙齒——他們雖然各自衣著光鮮, 人俊馬膘, 牙卻都是一大片黃色, 口齒之間涎液黏連,狀如惡狼。

武敏之又在對我笑了。

他的笑沒有維持多久,外面突然又響起一片馬蹄聲,這片馬蹄聲比方才更密,如奔雷一般從一側傳來,前聲未遠,後聲又至,層層疊疊,彷彿波濤拍岸。

我在馬上微微立起,向那邊一看,遠遠就見到了騎在前面、穿親王服色的少年,如今大唐這個年紀的親王只有李睿一人,我面上一喜,對武敏之笑道:“表兄,你這般行止,算是刀挾公主了麼?”

武敏之面色不變,只笑嘻嘻道:“這是鮮卑人的禮節,是尊敬,並非要挾,這是在向公主你行禮呢。”比了一個手勢,他那些部曲便瞬間收刀入鞘,重新上馬,向另一邊奔去,武敏之自己也調轉馬頭,回身看了看遠處,對我笑道:“那是二孃的人,還是六郎的人?”我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才見李睿身邊騎著馬、穿著宮人衣裳、正指著我這邊的韋歡,大怒轉頭,武敏之卻早已笑著去得遠了。

李睿少說也帶了二三百人,到我跟前停住,笑著問我:“聽說你想和我比試打獵?”又問:“剛才那是誰?怎麼那麼些人圍著你?見了我又跑了?”

我看了韋歡一眼,低聲道:“那是武敏之。”

李睿吃了一驚,道:“武敏之?他來做什麼?”

我見他似乎對武敏之甚是熟悉,忙問:“他如今到底是什麼官職,我瞧他囂張得很,見了我都不行禮。”

李睿道:“你那時還小,難怪記不住——他因對太子無禮,母親出他做岷州刺史,奪封戶三百,不知今年怎麼又回來了。”

李睿不知,我卻知道,武敏之所謂對太子無禮純是託詞,這裡面多半有當年對我無禮的事,說不定還有外祖母喪禮上的事——那年我們去致祭時,這武敏之臉上一點哀慼之色都沒有,縗麻下穿了雙紫色繡金鴛鴦的雲頭履,李晟私下裡還和我們嘀咕過一回,不過這些現在說也沒意思。我便只對李睿道:“他方才對我也甚是無禮,還拿刀威脅我,阿兄,你陪我去告訴母親罷。”

李睿沒想到禁苑之中,居然有人敢做這樣的事,怔了一下,才來得及發怒:“這畜生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兕子隨我來,我帶你去見阿耶阿孃。”一面說,一面率先就要往行宮去,我也調轉馬頭,夾緊馬腹,跟著李睿過去,經過韋歡時,卻被她扯住韁繩,這傢伙的力氣真大,一下便將我的馬扯住,我轉頭對她笑:“方才多虧你,等我從阿孃那裡回來,再好好謝你。”

韋歡瞪我:“你以為我是同你要謝禮?”

我見她不悅,忙道:“當然不是,我只是一時想起來,先同你說一聲——你叫住我,有何貴幹?”

韋歡聽我語氣戲謔,又瞪了我一眼,問我:“你有帕子沒有?把頭上的汗擦一擦,等下吹了風,著了涼,楊娘子又怪我。”

我道:“現在不能擦汗,擦了汗,母親怎麼知道我方才的驚險?”一面說,一面故意倒把衣裳松了一下,韋歡白了我一眼,道:“依我說,你還不如請冀王替你把那人給打一頓,廢他一手或一腳來得乾脆,不然這事無憑無據的,告到御前,你未必能拿他怎樣。”

我有些不解:“他方才明明叫人拿刀威脅我了,你和六郎不也都看見了麼?怎麼叫做無憑無據?”

韋歡對我嘲諷的一笑,道:“你不信,只管去試試。”

我見她說得篤定,倒也信了幾分,猶豫一會,還是決定先同母親說說試試,韋歡見我固執,撇了撇嘴,道:“你若執意要去,我倒教你,將自己收拾齊整,去了陛下面前,只說方才發生了什麼,不要添油加醋,陛下聖明,是非曲直,自有決斷。”

我笑:“說到底還是叫我擦汗——放心,我沒那麼柔弱。”話剛說完,偏偏一陣冷風吹來,雖是忍住沒打噴嚏,卻也全身一顫,韋歡白眼翻得利落,手上倒沒慢,眨眼便將她的披風解下來,甩在我手裡,自己縱馬追著李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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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晟憂鬱地抬頭看了一眼天,九月的天空,又是近傍晚的時候了,太陽卻依舊烈烈地照著。今年是個旱年,長安左近農田顆粒無收,往常若是遇到旱災的跡象,我們早就該啟程去洛州了,可是今年為了籌備李晟的親事,父母都留在了這裡,反倒把李晟打發去了洛州,沒過多久,又叫了回來。

說起來,後世人總聽說大唐盛世,覺得我大唐必是百姓豐饒、國帑富足,這天下一定河清海晏、萬邦歸心。但是自我在這裡待的十二年來看,這大唐盛世的由來,卻委實有些多難興邦的意思。不說開國未久,舊日門閥世家枝蔓交纏、盤根錯節、把持朝政,也不說高祖、太宗時諸子相爭、拉幫結黨、禍亂朝綱,更不說吐蕃、突厥三不五時就到都護府或是幾個邊境州郡逛一逛,打劫些人馬糧草,但只看這西都常常鬧旱災,東都又常常發大水的毛病,便可知當今國事之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