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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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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今這身體素有幾分孱弱,熬了一夜,又喝了酒,回去的時候已是腳步虛浮,頭暈無力。眼前昏花一片,像是困頓,可宮人們將我扶在床上時,卻又睡不著,閉上眼,似乎就有無數的事情向我湧來,若要認真分辨,一一解決,這些事又倏地溜走,彷彿那傳說裡峰州溪水裡的魚兒,說是擠在水面如粥一樣密集,好像隨手一撈就可得一般,其實卻根本只是道聽途說,遙不可及。想到峰州,我便又想起阿楊,母親命我下令將她杖斃,可這命令至今我都未動一字,拖延得久了,母親那裡難免怪罪,真要去寫,又實在下不了筆。若真無可奈何時,只好叫韋歡替我寫一封了。

說起來阿楊一被抓,我便宮裡只剩宋佛佑、王詡和韋歡這三個有頭臉的了。韋歡新近又被我全權委了管告密木匣的差事,近來風頭想必是很盛罷?遇見這樣的機會,卻不知她會不會大肆排除異己?

我自然是不怕韋歡排除異己的,正如母親所說,這些人與我天差地別,就算韋歡能把人全把住,只要我一句話,便又能重新換過,橫豎都是服侍人的宮婢罷了,兩京中數萬宮人,用誰不可呢?何況還有個宋佛佑在。我只是對韋歡接下來會做什麼感到好奇。與這些官宦人家的女兒相處久了,我才發現自己對她們最初的印象幾乎是全錯的。最開始我以為崔家姊妹應當既傲慢又聰明,房家姊妹該謙沖平和,裴蘭生家裡當過行軍道總管,該與獨孤敏一樣豪爽好文,王氏與前皇后沾親帶故,應當淡泊謹慎,韋欣、韋歡是大族旁支,與人相處,多少該有些心虛氣短。誰知如今一看,最傲慢的反倒是父親受秦庶人牽連、如今才得起復的房家姊妹,最淡泊的倒是崔明德,裴蘭生將門之女,偏偏保守古板、動靜必合於禮,韋歡是這些人裡身份最低的一個,所作所為,卻最是大膽。然而換一面來看,崔明德家裡權勢煊赫,已不須用這些外物虛名來點綴自己,故便是淡泊些也全然無礙,韋歡出身太低,若不放手一搏,便永無出頭之日,因此這樣處心積慮,也是情有可原,尤其她還有那樣的兄長嫡母。

想到韋家,我竟有些替韋歡心疼起來,以韋家大郎的所作所為,韋歡便親手將他殺了恐怕也不為過,可在如今的宗法制度之下,韋歡卻依舊不得不依附著韋家、依附著韋玄貞和韋大郎,她發達時,韋玄貞和韋大郎的恩蔭賞賜跑不了,她落拓了,只怕韋家那些人還樂不得踩她幾腳——有這樣的家人,韋歡還能長成如今這樣,真是不易。

天色越來越亮,往常宮中早便有宮人來往,如今卻是出奇安靜——父親昨日下旨,宮中內外除去巡邏班值外,皆給假一日,賜酒、食,與帝后同歡,如今這個時辰,宮中根本便沒幾個清醒的人。

我實在睡不著,便自己披了衣服起身,邊想心事,邊繞著麗春臺走了一圈,回過神時卻已離韋歡的住處不遠,心念一動,徑往韋歡的屋子去。

去年韋歡還與宮人們同住,今年來了東都,我便特地在東廡撥了一間房給她,宋佛佑知道我的心意,又派了個小宮人前去服侍打掃,才算將她與一般的宮婢區分了開來。

韋歡的屋子在東廡的最東側,我曾親自看過,知道窗戶在那一頭,因此遠遠地就繞了過來,見那窗戶是推開的,便留了心,躡手躡腳地走近,矮身向那窗戶下自上一看,卻見韋歡盤腿坐在床上看書。

她身邊放著一盞宮燈,燈芯上只一點殘火一閃一閃的,過不多時便自己滅了。我見那燈油都已燒盡,知道是燃了一夜的,有些吃驚,再把頭向上伸一伸,想要看得再明白些,恰逢韋歡伸了個懶腰,轉身要來挑燈芯,看見窗外有人,大聲喝道:“誰?”

我慌忙從窗下站起道:“是我。”動作匆忙,不防撞在窗格上,疼得齜牙一嘶,兩腿一軟,又蹲了回去,捂著頭流眼淚。

韋歡連鞋也沒穿便從裡面跑來,見了我,先是一怔,馬上便也蹲下來,側過身來看我:“你怎麼這時候想起到我這來了?來了也不叫人通報一聲,自己躲在這裡…”她忽然不說話了,只是要來看傷處,我擔心有人看見,急道:“先進去再說。”她方扶了我入內,叫我躺在她腿上,輕輕解開髮髻,撥開我的頭髮看。

想是看了一夜書的緣故,她的指尖很冰,我恰是撞了頭、頭皮有些發熱的時候,被這麼一按,就舒服得很。她身上一如既往地有一股淡香,我聞到這股久違的香氣,便覺疼痛似也不那麼厲害了,輕輕轉身,想要仰面躺著看她,卻被她拍了一下:“別動。”

我只好半側半仰地靠在她腿上,過得一會沒聽她說話,知道沒什麼大礙,卻偏偏要問:“撞得很厲害麼?”

韋歡搖了搖頭:“萬幸不曾流血。”中指與無名指沿著腫脹的邊緣輕輕按了一圈,邊按邊道:“你先再躺一會,不忙起身——想不想吐?”

我剛要搖頭,她卻一手撫在我臉上:“別晃,當心頭暈。”這聲音溫柔得實在不像她,我本已對她沒什麼**,聽見這句,心裡又是一動,自下向上的看她的臉,發現從這個角度看去,她的五官其實生得很柔和,並不似平常給人的稜角分明的樣子,不過仔細想想,其實她的長相還真是溫柔一路的,只是平日裡給人的印象過於幹練精明了,便連樣貌也比原本要凌厲起來。

韋歡見我果然乖乖不動了,便又以指頭來揉我的傷處,方才她只在附近,如今漸漸的按到腫脹的地方了,痛是有些痛,卻不至於痛到受不了,揉過的地方稍微有些脹,卻沒那麼痛了。揉了一會,又問:“頭暈麼?眼睛花不花?胸口悶不悶?”看那說話的樣子,竟和母親問我起居時有幾分相像。

我不承想還能得她這樣關照,早把那些木匣啊、阿楊啊之類的都忘在一邊,滿心裡只想如何叫她再多替我揉一揉,又怕按頭上痛,便捂著胸口道:“悶得很,你替我也揉揉這裡罷。”

韋歡道:“你是撞了頭,我揉那裡又沒用。”

我不肯:“方才嚇到了,如今有些心悸似的,好難受。”

韋歡將信將疑地將我翻過來,叫我靠著枕頭,自己俯在我胸口去聽心跳,我不想她還有這功夫,大聲道:“心抽得疼。”滾到一旁去,捂著心哎喲哎喲個不住。

韋歡道:“你讓我聽聽,心怎樣跳法,可是悸動得厲害?”

我道:“你又不是醫生,怎麼聽得出心怎樣跳法?便聽出來了,又有什麼用,還不如替我好生揉揉。揉一揉,心悸自然就好了,以前阿楊也是這麼替我揉的。”一說到阿楊,心口倒是真的抽了一下,韋歡不再多言,默默爬在我身邊,一手按住我的心口,問:“是這裡?”

直到她的手覆在我的心口,我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絕大的錯誤——三個月之前,我的胸前還是一馬平川,脫光了與李睿的並無分別,可是這三個月我的身體已經開始發生變化,胸前開始脹痛,自己碰的時候分毫不覺,被韋歡一碰,卻發現我那裡早已悄悄地隆起了一小點,儘管是極低的一小點,卻也已經與李睿的截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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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後悔這樣招惹韋歡,兩腿弓起,將上身輕輕向後一推,企圖藉此把自己才長出的一點小突起從韋歡手裡挪開,誰知我動的時候,韋歡的手竟也跟著動了動,我停下來,她的手還依舊在原來在的地方,指尖顫動,忽然輕輕地…向內握了一握。

韋歡的臉也紅了,手像被什麼扎了一下似的,飛快地收了回去,偏過頭,低聲道:“妾給公主端杯茶。”說著跌跌撞撞地跑下床,衝了出去,可憐她這裡本也沒什麼東西,又被她一路撞倒,不知損壞了多少。

我怔怔地看她奔出去的背影,下意識地捂了捂她方才碰過的地方,奇怪,自己碰的時候,那地方怎麼又平如井水,毫無波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