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明霞聽了，頓時思緒被轉移過去，她提起楊嫂剛剛放過來的書包就要跑下去。
楊嫂見她著急的模樣過來幫她弄好書包揹帶，又強行塞了根油條讓她路上吃。
沉明霞接過油條擺手道別，屋裡剩下的二人才松了一口氣。
楊嫂收拾著桌上的碗快，沉明遠也吃得差不多了，他披上夾襖跟楊嫂囑咐道。“楊嫂，這事兒別跟明霞說漏嘴了，另外我晚上下班直接去醫院陪床，麻煩你晚上送飯的時候送兩份，這幾天辛苦你來回跑了。”
楊嫂擺擺手只道沉明遠客氣了，沉家這樣的僱主打著燈籠都難找，去醫院送幾頓飯算什麼。
沉明霞急匆匆跑下樓，何潤芸在樓道口看見她，連忙迎上去叫她慢點，她伸手摟住沉明霞，給她圍上自己帶來的圍巾，兩人手牽手走在道路清掃過的那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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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明霞低頭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圍巾揚起笑臉。“小芸，真好看，好舒服啊。”
何潤芸聞言也抿嘴笑著。“嗯，我舅媽從西北寄回來的羊毛線，都可好看可柔軟了，我家還有好多，晚上下學去我家吃飯啊，你挑一些回來。”
沉明霞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下來。“我不會，難不難啊。”
何潤芸側臉正色道。“不難，我教你啊。”
沉明霞點了點覺得可行，撅撅嘴小聲道。“那你媽也在家啊。”
何潤芸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沉明霞糾結了一下道。“好......,要不去你家拿了線來我家睡啊，咱倆煨著被窩織。”
何潤芸撅了撅櫻唇為難道。“怕是不行，前段時間我老是跑到你家住，被我爸知道都說我了，明明就隔一條衚衕都不回家住。”
沉明霞攬著何潤芸的腰身悶悶不樂道。“你要是有單獨的房間就好了，我就去你家住。”
何潤芸回摟著她。“我也想啊。”
沉明霞將小臉埋在圍巾裡含湖道。“你爸要是給你買套房子就好了。”
何潤芸聽她說這話一愣，她驚訝地轉頭看向沉明霞。
沉明霞對上她的目光湊上去小聲道。“現在等分房的人多呀，還要看家庭住房情況，你爸之前分過啦，你媽紡織廠那邊排號不知道要排多久呢，肯定先分給沒房的廠裡雙職工啊。”
“但是......”何潤芸皺眉，買房可不便宜啊，買個她們家比她們家還小一點的，都要好幾千嘞，再說單位能分房肯定不興買啊。
“我媽就準備給我哥買套呢，就在咱衚衕。”
“啊，沉大哥沒排隊啊。”
“研究院好分的，但我媽還是想讓我哥住家裡，怕到時候新媳婦兒不樂意一起住，乾脆就在衚衕院裡買一套咯。”
何潤芸有些困惑。“現在都分不到房，哪還有人願意賣房啊。”
“這誰知道呢，反正上次去房管所說是有。”
兩人說著到學校了，便道別各自回班。
這邊楊嫂中午燉好骨頭湯，又做了一些清澹好克化的菜打包好送去醫院。
待沉父沉母吃完後，她換了沉父回去洗漱休息，她陪著沉母聊了會兒天。
差不多掐算好時間楊嫂跟沉母打了個招呼，便回去準備做晚飯。
冬天天黑得早，何潤芸二人放學的時候外面已經沒了天光，兩個人打著手電筒小心地走著，轉了一個路口，沉明霞看著前面的背影有些熟悉，她歪頭仔細瞧了瞧。
何潤芸察覺到了轉頭問道。“明霞看什麼呢？”
沉明霞指著前面騎腳踏車的人說道。“這是不是我哥啊。”
何潤芸伸著細白的脖頸看了看，還真是，二人正準備叫住沉明遠，卻沒想到他在胡同口轉彎了。
沉明霞驚訝道。“誒，他怎麼那邊兒走了。”
何潤芸也皺眉，那不是回沉家的路啊，這麼晚了，沉明遠去哪兒啊。
忽然她靈光一閃，暗道不好，不會是間諜已經認識沉明遠了吧，沉明遠不會是去找那個間諜的吧，這沒多久就要過年了，算算時間間諜也該出現了。
想著她緊張的攥住手。
沉明霞挽緊何潤芸的胳膊說道。“小芸我們去看看，我早上就覺得他們不對勁，不會是我家出了什麼事吧，我媽可從來不會一聲不吭突然出差。”
何潤芸一聽這話張大朱唇驚道。“什麼？”
天色太晚，沉明霞沒有注意到何潤芸臉色突變，何潤芸這時反手回挽著沉明霞的胳膊朝沉明遠離去的方向走。
雪天路滑，即使掃了雪大家基本上也不敢把車騎得太快，兩人三步並兩步地快步跟上沉明遠。
越走何潤芸越覺得不對，這是去市醫院的路啊。
沉明霞也察覺到了，二人對視一眼，想到沉母昨晚沒回，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想到這沉明霞趕忙快步走了幾步喊沉明遠。
沉明遠聽著聲停下車回頭看過去，誰知看見兩個小姑娘。“明霞，你們在這幹什麼？快回去。”
沉明霞走上前抓住沉明遠的車把頭質問。“你在這幹什麼？”
沉明遠沉聲道。“沒事，你快回去。”
“你別騙我，前面走是醫院，你沒事來醫院幹嘛，媽昨天晚上沒回來是不是媽.....”
沉明遠見妹妹說著泫泫欲淚的模樣，抬頭摸摸妹妹的頭道。“媽摔了一跤，怕你擔心就沒跟你說。”
沉明霞聽了這話急了。“啊，你快帶我去看看呀。”
何潤芸上前扶著沉明霞跟著沉明遠走，走到醫院門口，她左右望了望。
沉明遠注意到了，他溫聲道。“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等會兒跟明霞一起回去。”
何潤芸耳根紅了紅忙解釋。“不是，要不你們先去，沉大哥你告訴我病房號，我買點東西去看阿姨。”
沉明遠這才明白她的意思。“沒事，不用。”
沉明霞抹了抹淚痕也道。“對啊，沒事的小芸。”
何潤芸堅持。“那哪行啊，沒事我很快的，你們先上去。”
沉家兄妹看她實在堅持只好答應，沉明遠告訴沉明霞房間號，讓她自己先上去，他陪何潤芸買東西。
沉明霞點了點頭自己先上去了。
天色晚了，醫院門口已經差不多都收攤了，只還有一家賣水果的在那兒，何潤芸一口氣買了好幾斤，剛稱完，沉明遠直接把錢遞過去，另一只手接過水果。
何潤芸拽著他拿錢的手不讓給。“沉大哥，你別付，我來。”
賣水果的老人家看見這舉動笑了笑，接過沉明遠手裡的錢，對著何潤芸道。“小姑娘，你這物件好啊。”
又轉頭跟沉明遠說。“小夥子加把勁兒啊。”
何潤芸聽了這話漲紅著臉抽回手，她不好意思看沉明遠，面紅耳赤的悶頭在前面走。
沉明遠也懵了一下，但他鬼使神差地並未反駁，他道了聲謝，接過找的零錢跟在何潤芸身後走。
何潤芸埋頭走進醫院大堂才停下，沉明遠兩步並一步走到她跟前說道。“走吧，這邊。”
何潤芸低低的答應了一聲。
在大堂跟值班護士交班的安然看見這一幕，她仔細看了看沉明遠，斂眉思索了片刻，跟旁邊的護士說了一聲，跟在二人身後。
沉明遠二人此時心裡跟開水壺似的燒的滾燙，全然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