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那閨女誰啊。”一旁的老師傅抽了口捲菸懶懶地說道。
男人搬完最後一麻袋貨，將馬車皮帶拴在欄杆上，瞟了一眼女孩離開的方向，他扯出一絲笑並未答覆。
身旁的店面走出來一個身材精壯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弟，好好幹，賺了錢娶回去天天看。”
老師傅將菸頭丟在地上用腳碾熄，搖了搖頭說道。“那閨女手上的表看見了嗎，梅花的，怎麼著也得這個數。”老師傅用乾裂粗糙的手指比劃給男人看。
男人盯著他的舉動，狠狠攥緊地右手微微顫抖著，他眨眼笑了笑，轉頭進屋幫忙去了。
其實他心裡十分明了，第二天跟蹤她回家的時候他就打聽到了女孩的身份，她父親是公安，難怪那天那種情況下也不跑，小白兔一樣的人梗著脖子幫狗崽子，也不怕把自己賣了。
難怪長得細皮嫩肉的，據說幼時也是眾星捧月一樣長大的，後來親媽家不行了，親媽病逝，舅舅常駐西北，父親去娶了後孃才沒有了當年的風光。
但那又如何呢，這樣的人他這種地主家的狗崽子無論如何也夠不上，只配在陰溝裡偷偷覬覦著。
顧卓死死的壓抑著內心的魔鬼，第一次看見女孩時他就想把她拉進淤泥裡一道沉淪，但......
——
何潤芸快步離開那裡，等走遠了一點她將手裡攥著的髮卡拿起來看了看，她有點猶豫，想要丟掉，踟躇了一會兒，還是收進口袋。
女孩無所事事地晃盪了一天估摸著快到安然下班的時候，她才跑到另一側等著。
等了好半天安然才出來。
安然一出來便有一個男人迎上去，二人說了好一會兒話，才並肩一起離去。
何潤芸驚訝地顧不得隱蔽，她震驚地盯著二人的背影，這是什麼情況？
她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二人快要走遠了，她才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去。
對面不遠處的男人只看著女孩直直的望著那邊的方向，他疑惑地跟著張望了一下。
看到女孩離開，他連忙起身跟屋裡的老闆打了個招呼跟上她。
走了一會兒，何潤芸發現安然跟那個男人去買了小吃進了電影院，她著急地上前走了兩步，緊皺著眉頭，這是什麼情況，這兩個人是在處物件嗎？
那沉明遠呢？
訊息滯後的女孩還沒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
女孩身後一雙眼睛也死死地鎖定在她身上。
顧卓此時也疑惑地看著面前的情景，她跟著那對男女做什麼？男人不明白。
等了好久兩人才出來，還好後面沒有什麼別的安排了，男人徑直把安然送回去二人告別。
何潤芸縮在牆角，看著二人親暱地告別，安然似笑非笑地目送男人離開。
她蹙著秀眉，搞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難不成不是安然？
她想了想決定今天先離開，才走了一步，她只覺得胸口一陣刺痛，她條件反射捂住胸口，刺痛一陣一陣的，她緩緩蹲下大口地喘息想要緩解。
男人沉著眸子看著女孩，發現女孩突然捂住胸口蹲下，他瞪大眼睛衝上去。
“你怎麼了？”
顧卓連忙解開她的圍脖，一手放在她背後幫她順氣。
耳邊傳來男人沉穩的氣息，何潤芸緩了一會兒覺得好像好了一些，她抬眸看過去，是他？
顧卓看到女孩的神情放鬆下來，只有些呆愣地看著自己，他無意識地勾了勾唇。
他將女孩的圍脖掛在手臂上把她扶起來，下意識溫聲詢問。“你沒事吧。”
何潤芸才反應過來，她小心地撇開男人的雙手自己站著。“我沒事，謝...謝謝你。”
顧卓被她撇開，眼裡劃過一絲暗芒，嘴角向下撇了撇，隨即他揚起惡劣的笑容玩味地說道。“哦，怎麼謝我。”
何潤芸聽了他的話，舒展的眉頭又皺起來。
男人看她神色嚴肅起來，上前扶住她。“逗你玩呢，走吧，這回我送你。”
何潤芸推拒著他的手不讓他扶自己。“我自己能回去。”
男人神色陰鷙，手下用力地抓著女孩，不讓她動。“別動。”
何潤芸並不聽他的仍舊掙扎著，男人見狀說道。“你跟蹤那兩個人。”
何潤芸側目震驚地看著男人，他怎麼知道，他全看到了，難怪他會在這裡。
何潤芸捏了捏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在說什麼。”
顧卓垂眸看著她兀自笑了笑。“走吧，我送你。”
何潤芸心裡打鼓，她十分心虛，便沒有再跟男人嗆聲，被他扶著往家裡走。
男人看著女孩故作乖順的模樣，他抿了抿唇。“我叫顧卓。”
何潤芸一聽抬眸瞟了瞟男人，她沒有做聲。
男人緊了緊胳膊。“叫我顧卓。”
她覷了一眼男人，正好被男人逮住，顧卓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滑膩的手感讓他眯了眯眼。“聽到了嗎？”
何潤芸皺眉瞪了一眼男人，她掙扎著，但看到男人眸色越來越深沉，她小心地瑟縮了一下，小聲說道。“顧...顧卓。”
男人被她軟綿綿的嗓音擊到，他鬆懈下來。
何潤芸趁機掙脫。
男人才反應過來拽住她的胳膊。“別動，我只把你扶回去而已。”
何潤芸癟著嘴被男人帶著往前走。
她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怔忪間她瞅見男人乾裂的手流血了，她愣了愣閉了閉眼撇過頭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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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快走到了，男人面露惋惜這段路太短了，他捨不得鬆開這香香軟軟的身子。
沉明遠下了班來找何潤芸，見她不在家便等她，結果等了許久都不見她，他著急地出門在胡同口徘迴，此時兩個親密手挽手倚在一起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驚訝又帶著怒氣看著面前的情景。
“小芸？”
何潤芸驟然聽見熟悉的聲音，她面帶驚喜的抬頭看過去。
看到沉明遠她開心地跑上前，她拽著男人的衣袖委屈巴巴地看著他。
顧卓望著她奔向另一個人男人的背影，心裡湧上一股怒氣，但他沒資格沒身份生氣。
沉明遠看到她委屈巴巴的模樣頓時是什麼氣都消了，只附身垂眸詢問她。“這是怎麼了。”
顧卓看著對面的男人，他想起那天自己看到場景，加上男人此時此刻的神情，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強迫自己勾出一絲微笑。“她是不是病了，剛剛蹲在地上。”
沉明遠一聽這話瞬間品出來了，他連忙反手握著何潤芸的胳膊溫聲道。“怎麼了，你生病了？”
何潤芸笑了笑。“沒事，剛剛有一點難受，現在好了。”說著她準備轉個圈展示一下，自己很好。
沉明遠連忙肅目讓她停下。
又和煦地看著顧卓道謝。“真是多謝您把她扶回來了，沉某改天一定登門道謝，您貴姓啊，住附近哪裡？”
何潤芸不滿地看著顧卓，她緊緊地攥著沉明遠的袖子，但又不敢戳穿這個男人。
男人看了看女孩長舌抵了抵牙根勉強地笑了笑。“不必，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快步離開。
何潤芸側目看了看他遠去的背影，半晌又轉回來，她垂眸沉思著。
沉明遠看著那個男人急匆匆的背影，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