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因為唐煜暄祖母病了，唐煜暄回老家探望，何潤芸返校上課了好幾天。繼母的衣裳也做好了，雖然何潤芸百般推脫但繼母還是用那匹布給何潤芸做了一條裙子。裙子很漂亮，何潤芸卻是膈心，她把裙子放在了櫃子的最裡面。
這天學校放假何潤芸早起收拾好自己的房間，就看見唐煜暄在院子裡看書，二人對視一眼，這次何潤芸先移開了目光。
唐煜暄似有些詫異，卻並沒有出聲。
何潤芸本打算進去，想起那個夢，自己想和二人談清楚，想了想，她走到唐煜暄面前。
“唐同志。”
這次她沒有叫從小叫到大的那個稱呼，而是疏離冷澹地招呼了一句唐同志。
唐煜暄皺起眉，雖然自己不喜歡何潤芸，但是好歹是從小到大的情分這麼冷澹地稱呼讓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何潤芸見他皺眉沒有像往常一樣關心而是接著說。“我想找你和小慧談談。”
唐煜暄聽了她的話，頓時氣笑了。“談談？談什麼？談你怎麼欺負小慧？還是讓小慧把我讓給你。”
何潤芸張著檀口，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人，好像第一天認識一樣，她眼眶發熱，屏住呼吸，怔怔地看著唐煜暄。
唐煜暄見她這副模樣咂咂舌接著說道。“你這副模樣做什麼，我們有什麼好談的，我以前沒有表現出來是小慧怕你傷心，我怕小慧為難....我就是喜歡小慧，我不喜歡你，你別纏著我了，也不要再欺負小慧了。”
何潤芸聽著他的話好像唸咒似的，太陽穴突突地痛，她有些站不穩後退半步。“我欺負她？”
“難道不是嗎？她小時候剛來大院你就不喜歡她，後來讓她撮合我跟你，麥乳精你一個人喝，花布也要先給你做裙子。不過後面這兩個沒關係我會補給她。”
何潤芸聽完只覺得天旋地轉，她強撐著身子辯解道。“小時候她來我家的時候你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嗎？別忘了你當時還跟我說不要管她，你只跟我玩的。麥乳精她要喝父母會不給嗎？那是她親媽，再說了這麼多年我爸對她怎麼樣院裡的人誰不知道。花裙子，哼，你怎麼知道是我搶來的呢？”
說完她也不再看唐煜暄的反應，暈暈乎乎地回到自己房間，腦海裡回放著唐煜暄的話。
不知何時淚水已盈滿面龐。
任誰能一下就接受自己的父親在母親身故後又娶妻呢，還有一個比自己小的妹妹。
還有麥乳精她想喝父親會不給嗎，父親那麼喜歡她。
撮合，哼，分明何慧說你...，何潤芸吾自點了頭頭，冷笑一聲。
還有花裙子，花裙子。
她呆坐了半晌，屈膝坐在床上環抱著膝蓋，任淚水流淌。
心裡直發笑。
花裙子還是來了，這又何曾是我搶她的呢。
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在別人眼裡只是一個劣跡斑斑，不懂得謙讓惡毒的繼姐，這人還是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父親，父親就更是不會相信自己了。
唐煜暄、何慧，她心裡默唸著這兩個名字。
她思索了片刻，現在的她沒有辦法揭穿這一切，她也只想離這兩個人遠一點，她想活過18歲，因為書裡面的她就死在這一年的冬天啊。
忽然她想到了，自己可以申請住到學校去，只說課業繁忙，時不時還要去畫圖紙和拆機，住學校更方便，這樣父親也沒有二話說。
她覺得可行，碎花裙子事件自己再三推脫但還是發生了，就算把唐煜暄拉到家裡來對質，何慧承認她沒有搶，但裙子還是給她了。
她又想起她醒來的那天何慧什麼都沒說，一個委屈隱忍的表情就可以讓父親就不分青紅皂白呵斥她。
在書中後面還會發生花生過敏的事情，就算自己沒做也難保鍋不會給自己背。
何潤芸思索了片刻，想好了之後，就翻身起來從床底找出一個小盒子，開啟盒子裡面零零散散地放了一些錢和票據。這裡面大部分是舅舅從大西北軍中寄過來的，還有少部分是何潤芸自己的私房錢，何潤芸把錢和票據點了點還不少，快一百了，她小心翼翼地用白布包著放回去鎖好。
中午何父和王紅娟回來，何潤芸就提了這件事。
何父肅目瞪著何潤芸道。“落水才好，整什麼么蛾子，好好在家住著。”
王紅娟眼裡劃過暗芒罕見的沒有出聲。
何父見狀皺眉側目看了看她。
王紅娟假作不知，埋頭吃飯。
何潤芸看著飯桌上的動作心下瞭然，接著說道。“我現在不時就要往返於學校和機械廠，有時候晚上還要畫圖紙，研究資料，打擾你們休息，住學校更方便，學校也有宿舍，。”
王紅娟聽了何潤芸的話，飛快地和何慧對視一眼。
何慧小聲開口道。“要不我住到學校去吧，姐姐身體不好住在學校沒有營養補充，我搬到學校去姐姐在家畫圖紙就沒有人打擾。”
王紅娟忙附和道。“那就小慧住到學校去吧，小芸住到學校我們兩個也不放心。”
何父這時並不作聲。
何潤芸看著母女倆你方唱罷我登場的好人模樣，她嘆了口氣，覺得真累。
“爸，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何父聞言抬眸看著女兒，女兒長得很像過世的前妻，不似何慧那樣的小家碧玉，端坐著頗有些溫婉大氣的模樣。
他頷首答應了。
“爸，就讓我住到學校吧，現在發動機研究在關鍵時刻，一起的同學都住在學校了，大家一起討論更方便，而且我也不會再糾纏唐煜暄了，這樣也不會丟您的臉，他。。。”
何潤芸端坐在書房的椅子上失力地講著，她想說唐煜暄喜歡何慧，但才開了口就停下了。
她想著自己被一次又一次地誤會，她不相信何慧母女是無辜的，她不想成全這兩個人，沒得一天天做聖母的。
“除了唐煜暄之外沒有其他的原因？不是因為你媽和你妹妹？”
何潤芸聽了何父的話抬頭看著何父，他...，何潤芸又垂下眼簾說道。
“爸爸，怎麼突然這麼說，如果是又能改變什麼嗎？”
何父聞言壓下眼簾正欲開口。
“哎呀，我就是隨便說說，當然不可能呢，畢竟做了十幾年的家人是吧，她們兩個這麼多年也是有目共睹。”何潤芸扯著笑說完，見何父沒做聲，便又開口道。“我先去洗漱休息了，爸，你也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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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潤芸說完抬腳出去了，漫漫長夜何父枯坐在書房許久。三更王紅娟又來催，書房的燈才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