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好不容易控制住牛，聽到何父的呼聲，幾個人連忙跑過來。
見顧卓眉頭緊鎖，神情痛苦地捂著胸口部位，幾人大驚失色準備將顧卓抬起來背去醫院。
何父這時按住他們沉聲道：“先別動他，你們村的大夫呢，快把人叫過來察看一下，帶上擔架。”
說著他把顧卓的頭放在自己的腿上，讓他好受一點。
另一邊安頓好牛的幾位公安沒有看到那兩個招惹牛的人，八成是跟田裡的一些村民一起跑散了，他們準備等大隊長過來再細問一下。
何父聽聞後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大隊裡的大夫揹著軍綠色的挎包跑過來了。
何父趕忙說道：“他剛剛可能被牛角頂到這了，不知道是不是肋骨斷了，我暫時沒讓動。”
大夫放下包，查了一下顧卓的體徵，又拉起他的上衣檢視了一下，果然是被牛角頂到了，腰胯處有一道深深的印記，這會已經變成了青紫色泛著淤血。
大夫摸了摸患處無明顯錯位，他垂眸詢問顧卓情況。“同志同志，你現在吸氣能吸嗎，難受嗎？”
顧卓此時已經冷汗涔涔，好似聽不到聲音一般。
大夫不敢怠慢連忙招人過來小心翼翼地將顧卓移上擔架。
何父連忙讓兩個公安過來幫忙抬著擔架，一群人匆匆忙忙趕往醫院。
到醫院醫生安排拍片子之後確診是肋骨骨折。
“確診是骨折啊，不過小夥子身體好，沒有明顯的錯位，我給他外固定，藥物止痛，你們家屬平時多注意下啊，不要劇烈運動啊，免得傷勢加重那就要手術了。”
醫生指著片子叮囑何父。
何父點了點頭，便拿著單子繳費去了。
何潤芸得知了父親下去調查結果碰上瘋牛撞人的事情，她慌慌張張地跟沉明霞來到醫院。
顧卓迷迷湖湖睜開眼，眼前白濛濛一片，他用力眨了眨眼，視野才逐漸清晰起來，白牆？
一旁坐著的何潤芸見人好像有動靜，她連忙起身。
男人掙扎著想動但一用力胸口就一陣鈍痛。
何潤芸連忙將小手搭上，輕聲哄道：“你先別動，醫生剛給你固定好，渴嗎？”
顧卓聞言不自覺用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唇。
何潤芸見狀連忙拿熱水瓶倒水，她用冷水勾兌了一下，感覺差不多了，拿出勺子舀了一勺喂到男人嘴邊。
顧卓詫異地瞟了一眼她，見她神色自若只專注著喂水，他啟唇緩緩喝下。
“不燙吧？慢點喝。”
男人搖搖頭接著喝了。
何潤芸喂了幾口見他不喝了才放下杯子。
見男人神色疑惑，她道：“今天多虧了你救了我爸。”
男人有些怔然，好像沒聽懂她說的。
男人啞著嗓子低聲道：“那個男人是你爸？牛......他們沒事吧？”
何潤芸點了點頭給他掖被子。“嗯嗯，他們都沒事，你把外套蓋在牛頭上緩了一下，後面大隊長他們就過來把牛控制住了。”
顧卓點了點頭。“嗯。”
何潤芸聽了他的話，心裡有些異樣。
這人的反應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她蹙了蹙眉，算了，不想了，反正他救了何父是不爭的事實。
她神色放鬆下來，又道：“餓嗎？我剛剛帶了粥過來。”
男人聞言凝神看了看她，答道：“嗯。”
何潤芸抿了抿唇，她幫著顧卓往上躺了趟稍微坐起來點。
便起身走到另一邊拿飯盒倒粥出來。
這會兒功夫病房外一個人杵著柺杖進來，他見顧卓醒了，揚起一根柺杖打招呼。“喲，兄弟，醒了？”
顧卓面無表情側目望過去，他停頓了兩秒抿唇朝那人笑了笑。
那病人見顧卓回應自己，他拄著拐走進來，到顧卓旁邊的額病床坐下，湊近說道：“兄弟，我聽說你是見義勇為雷鋒精神啊，公安同志剛剛都特地過來看你。”
顧卓眼裡劃過一絲暗芒，但隨即抬眸詫異地看著他。
那病人見顧卓好像搞不清楚情況，想了想人家剛醒，估計還不知道呢，他又湊近了些給人講自己打聽到的。
正說著，那病人餘光瞥見背對著他們在弄飯的何潤芸，他截住話揶揄朝顧卓笑了笑。“兄弟，你家這婆娘長得好啊，對你也好一來就各種安排，還守了你半天。”
顧卓本來面無表情地聽著那人在耳邊聒噪，突然聽他說何潤芸怎麼怎麼，他神色一頓餘光瞟向何潤芸。
何潤芸轉頭瞧見的便是兩個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她笑了笑，走過來。
那人也識趣摸了摸腦袋轉過去了。
何潤芸小心地給他喂粥，忽然想到什麼張口說道：“醫生說你之後一個月都最好靜養，你家......”
她想到那次去廢品收購站的情景忽然頓住。
男人聽了話好似有些受傷，他神色暗澹下來。
何潤芸自然瞧見了，她有些懊惱，自己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卓餘光瞟見女孩懊惱地神色，他斂了斂眉。
何潤芸溫聲道：“晚上給你帶雞蛋羹吧，這幾天難為你要吃粥了，等你出院好些了，再給你做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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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卓聽著她的噓寒問暖神色有些恍然，彷佛他們是一家人一樣。
隨即他冷澹道。“沒事，不用，你先回去吧。”
何潤芸一愣。“你一個人在醫院怎麼行。”
她仍舊執拗地給男人餵食。
顧卓鳳眸一厲冷冷地看著她，忽然他咧嘴肆意一笑。“你怎麼還沒長記性啊，怎麼那天晚上沒被我抱夠？”
何潤芸神色一凌，她放下碗直視男人。
男人側過頭不想與她對視，她捕捉到男人來不及掩去的神色。
何潤芸抿了抿唇，她重新端起碗將粥喂到他嘴邊。
男人詫異地看著她，好似在問這都不跑？
他張了張嘴。“你真不跑？那就別怪我...唔”
何潤芸一勺粥直接喂進他嘴裡，不讓他說。
兩個人沉默的對視著。
半晌，何潤芸張口道：“剛剛你沒醒，他們就先回公安局了，等會兒晚上下班了，他們會過來看你。”
顧卓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何潤芸給他把高枕頭撤走，幫他掖了掖被子，讓他再躺會兒。
何慧在門外站了很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她抿了抿唇，這泥腿子挺有心計的，竟然想到利用這種方法接近何潤芸。
但這個辦法太慢了，她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