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潤芸的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
她掀起水潤的眸子看向男人。
“那天晚上……你都看到了是嗎？”她輕聲說著軟軟的嗓音好似在男人耳邊呢喃。
沉明遠聽到這話，呼吸一滯。
半晌，男人啞聲道：“嗯，小芸…是我的錯，我沒有保護好你，你放心我不會再……”
女孩出聲打斷了男人的承諾。“你介意嗎？他……”
沉明遠聞言連忙將懷裡的小人兒摟緊。“小芸你這是什麼話，是我的錯，我沒有把你送到門口，我看到的時候我以為….，是我的問題。都是我的錯，我太不自信了，我怕…..,我比你大太多了，我現在…以後評職稱肯定……”
女孩靜靜地聽了一會兒，她聽出了男人話語中的心疼、愧疚還有手足無措。
她沉默了一會兒，將頭靠在男人寬闊溫熱的胸膛。
“那天回去我想了又想，我有點難過。你聽到了我的聲音，但是沒有理我，就像其他的人一樣，在看到事情的結果之後立即否定了我，不相信我，覺得是我的錯。”
男人急切的想要搶白。“小芸…”
女孩並沒有停下接著說道：“我想讓你聽完。”
男人聞言只能聽嘴繼續聽著。
“其實我心裡明白，你又和別人不一樣，即使你當時沒有相信我，你還是會幫我，這是你的善良、責任心。這不是你的問題，這是我的問題，我過不了心裡那道坎兒。”
說完，女孩閉了閉杏眼，眼眶微微溼潤。
男人捧起她的腦袋，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盯著女孩認真地說道。
“小芸，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們錯了，我們本來就不應該在未得知事情全貌之前妄下論斷。而且你是我物件，無論事件如何我都應該第一時間相信你站在你那邊。小芸，你能再給我一個機會嗎？”
何潤芸看著男人深邃的眸子，她的眼角忽然泛起淚花。
男人瞧見心疼地抬手拭去淚水，將女孩的頭又按進懷裡。
春日下午，陽光正好，男人坐在米白色的布藝沙發上抱著他心愛的女孩。
後面的幾日，沉明遠仍舊雷打不動地接送女孩上下學。
時不時給女孩帶一些零嘴小吃。
沉明霞都打趣自家哥哥這是照著養孩子的法子養媳婦兒呢。
——
劉鐵柱跟了好幾日，只見二人每日出雙入對。
他有些洩氣，放鬆了觀察，拿著何慧給的錢賭錢去了。
賭場的人瞧見他，邪肆地笑著。“喲，劉哥來了？你那婆娘好長時間沒帶過來了啊。”
劉鐵柱聞言三角眼裡頓時直冒怒氣，但他卻仍舊鎮定地說道：“那婊子早埋了。”
那人聽了這話挑挑眉，露出可惜的表情，但也沒說什麼。
他引著劉鐵柱往裡走。
這邊暗處卻站著兩個熟人。
原是好久沒出現的顧卓。
虎哥跟老宋說去鄉下避避風頭，還真是立馬收拾包袱跑山溝溝裡去了。
顧卓卻沒有跟著一起走，他搬去老師傅那兒了，每日幫忙幹一些搬貨的雜活，算是有個活兒交代。
不然一個無業遊民還有錢花，實在讓人費解。
今天老師傅要來摸一把，顧卓本不想來，但想著昨天看到那兩個人出雙入對的模樣，他還是答應了。
不過他並沒有打算上手。
二人在廠子裡晃盪著，老師傅拽著兜裡錢四處張望著。
看見劉鐵柱的時候，老師傅立馬領著顧卓站在暗處不動。
顧卓挑眉看了看老師傅。
老師傅朝劉鐵柱走的方向努努嘴。“那夥計賭品太爛了，我們繞著他走。”
聽了老師傅這話，顧卓不禁有些啞然失笑。
比賭品爛，誰能爛得過他呢。
他想著，腦海裡忽然浮現出那雙水盈盈的眸子。
他唇角微翹。
老師傅看在眼裡搖搖頭，顧小子是真栽了。
想到這老師傅又開腔道：“這狗東西何止賭品爛，他有段時間賭上了頭把他婆娘拉來抵錢嘞。”
說罷，老師傅搖搖頭，似乎想起了那個可憐的女娃。
顧卓聞言眉頭皺起，他凌厲的鳳眸看向老師傅好似在確認真假。
老師傅嘆了口氣，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
這是何潤芸第二次見到任為。
她完全想不到眼前鬍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男人，會是她幾個月之前在研究所門口看到的爽朗大氣的研究員。
女孩抿了抿唇，拘謹的正襟危坐著。
沉明遠注意到了女孩的拘束，他往女孩邊上挪了挪，右手自然垂下握住女孩微涼的小手摩挲著。
何潤芸察覺到了，她稍微放鬆了一下。
顧卓看著面前登對的二人眼神暗了暗。
隨即他正了正臉色，將自己準備好的計劃書拿出來擺在二人中間。
“你們可以看一下，這裡是我的想法。”
女孩圓眼微瞪震驚地看著面前被裝訂好了的一沓厚厚的紙張。
沉明遠顯然也沒有想到男人這麼快就將上次提及的一個小小的雛形付諸行動。
他抿了抿薄唇，翻開計劃書細細地看了起來。
整個空間裡好似只剩下窸窸窣窣紙張翻頁的聲音。
好半天沉明遠將翻完的計劃書推回去。
“有這個可行性，但現在華國在這一塊完全沒有經驗，你要是做這個可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任為頹廢的笑了笑回應道：“總要有人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啊，而且…明遠，你看我這個樣子，還能怕輸第二次嗎？”
說罷，他抬眸看了看沉明遠的神情，見他沒有什麼反應。
“明遠，你放心，我已經想好了，我前期找老美的攤子合作，咱們先撿他們剩下的做，先搞製造，才能有足夠的經驗創造。”
這時坐在一旁的何潤芸突然開腔。“這是一個好方向，現在國外已經有行動式電話機了，如果咱們能引進合作，哪怕給他們當苦力製造也行啊。”
任為頓時精神起來。“我就是這個意思。”
沉明遠側頭看了看自家物件，又轉頭看了看沉明遠。
“你本身不是學機械工程的。”
任為擺擺手。“誰說不能跨界啦，你哥們我腦子過硬，學啥都不成問題，實在不行啊，還有你跟弟妹啊，你們一個智商變態，一個專業對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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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潤芸被這人的樂觀逗笑了。
任為卻在此時沉了沉臉色。
“兄弟，我現在…研究所肯定是不指望了，沒把我發配就算是好的了，現在安…安然一天不找到，我們一家人一天就不能離開首都，我總要找找其他的營生。”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凝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