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家
兒子通知得十分突然，沉母跟楊嫂忙活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沉母一大清早就分別給自己和沉父的單位去電調休，還特地把沉家大伯母邀過來幫忙。
又是要燉豬蹄，又是要包餃子的。
還讓沉父趁著買菜的當口好好把家裡拾掇一下，陣勢大得跟過年似的。
沉明霞早上起來聽說了這事兒也想找學校請假呢。
沉母一聽美目微瞪。“給我安心上學，還有多久就要畢業了，自己心裡沒點數。”
沉明霞聞言小嘴一撅，有些不服氣。
沉父在一旁沉默地聽著不敢幫腔。
過了一會兒，好像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對著女兒說：“對了，明霞，聽你哥說，你沒課的時候在大為那邊幫忙管賬啊。”
沉母倒是沒聽說過這事兒，她也疑惑地轉頭看向女兒。
沉明霞此時一手拿著油條，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忙活得很，聞言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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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母來了興致，一手掰著饅頭問道：“大為跟你哥還真合夥搞了個活啊，你哥平時還要上班呢，哪有這功夫。”
“又不止他倆，而且主要是大為哥一手操辦的，我哥他們幾個，也就合夥出了些錢給大為哥做本錢。”
沉母皺了皺眉，聽女兒這麼說她總覺得不靠譜。
大為這好一通忙活，還不如找個班上呢，多好啊。
明遠也是的，剛買了房子，馬上還要娶媳婦兒呢，說掏錢就掏錢，還拉著妹妹入夥。
“你那點兒墨水，算賬能行嗎？”
沉明霞這一聽立馬不幹了。“媽，我好歹也是首都大學的學生好吧，雖然說是文學系的，但是您女兒我，幾個人的賬怎麼就算不清楚了。”
沉父聽了也湊過來搭腔。“不是說找美國人給他們做代理製造嗎？得分賬吧。”
“分賬就分賬唄，做好了把貨給美國人，按出貨量和比例分啊。”
楊嫂過來找沉母去市場買菜，聽了話也搭腔道：“明霞，大為給你開多少工錢啊。”
“一個月20塊錢。”
沉母整理著外套聞言挑了挑眉。
“你這打醬油的活兒，大為還給你開20塊錢？”
楊嫂聽了沉母的話忍不住憋笑，連忙進屋去給沉明霞拿書包。
沉明霞雙手環抱著。“媽，我哪有打醬油啊，我這可不止是幹管賬的活呢，平時打雜可都是我，您看看我這手，我感覺都要生好幾層老繭了。”
沉母卻是不信的，明遠哪至於給自家妹妹安排幹苦力的活，她瞥了一眼閨女白嫩的小手，當即翻了個白眼。
一手連忙拽著閨女往外走。
“你就矯情吧，趕緊趕緊別磨蹭了，上學都要遲到了。楊嫂，我們走吧。”
楊嫂連聲答應急忙摘掉圍裙跟在兩人身後往外走。
——
中午
何潤芸緊張了攥了攥手裡的小布兜。
沉明遠上前敲門。
女孩站在他身旁悄悄地深呼吸。
客廳裡，沉大伯母正跟沉母聊著天。
沉母忽然住口，她急忙起身面上帶著喜氣，抬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連忙起身去開門。
沉大伯母此時也反應含著笑緊隨其後。
沉母打開門映入眼簾的便是兩個人年輕人抱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口。
何潤芸一見到人立馬清脆地喊道：“阿姨好，額…伯母好，打擾了。”
她看著沉大伯母的笑臉，有些愣住，不知道該喊什麼。
幸好沉明遠在一旁低聲提醒。
沉大伯母率先反應過來，圓潤的臉上揚著爽朗的笑容，她注意到何潤芸被勒紅的手，連忙幫著接東西，又轉頭跟沉母道：“小芸啊，快快快進來坐，瞧我們樂得都還沒反應過來。”
沉母這才反應過來她連忙摟著何潤芸的腰身。“哎喲，瞧我，都愣神了，你這孩子怎麼拿這麼多東西，沉明遠你什麼情況，怎麼讓小芸拿這麼多東西。”
沉明遠此時才有了存在感，他默默將東西提進來。
何潤芸連忙解釋道：“明遠提了很多了，我只提了一點點。”
沉母嗔道：“你這孩子，怎麼拿這麼多東西來啊，不用拿。”
沉明遠在一旁幫腔。“媽，這都是小芸的心意。”
“給大家都選了一點，我們一起選的。”何潤芸不知道怎麼接話，便解釋了一番。
沉母一聽心裡覺得熨帖。
何潤芸趕緊側身讓沉明遠進來。
兩個人將買的大包小包放在客廳。
何潤芸又拘謹的微微鞠躬跟沉父和楊嫂打了招呼。
楊嫂喜氣洋洋點頭招呼了一聲，幫忙放東西。
沉母和沉大伯母兩個人擁著何潤芸在沙發上坐下。
兩個人七手八腳地把準備好的果盤、瓜子往女孩面前推。
一旁放東西的沉明遠徹底被忽視了。
許是今天的身份不同和目的不同，何潤芸此時坐在沉家有點不好意思。
沉明遠看出了女孩的侷促，他將何潤芸準備好的見面禮拿出來遞給女孩。
何潤芸秒懂了他的意思，連忙對著兩位長輩說道：
“這是兩盒擦臉的霜，給您二位買的，是香江那邊很流行的。這一袋子是挑的糕點，明霞愛吃他們家的。然後叔叔這是我爸給您準備的一套茶具和茶葉。”
沉母見狀嘴上埋怨著破費什麼，但心裡卻是樂不可支，眼角眉梢都帶著笑。
倒也不是圖這些東西，主要是姑娘考慮周到得體，讓人有面兒。
這一趟賓主盡歡，飯桌上沉母跟沉大伯母一個勁兒的給小姑娘夾菜，深怕她吃不飽的。
何潤芸也緩過了勁兒，放鬆下來，陪著兩個長輩聊天，沉明遠在一旁時不時陪著搭腔。
吃完飯何潤芸想著舅媽的叮囑，準備去幫著楊嫂洗碗。
沉母卻拉著女孩不讓她去。
“小芸，沒事。”沉母笑著搖了搖頭。
見何潤芸目光有些呆住，想著孩子怕是不知道怎麼搞，她抿唇笑了笑。
“你這孩子。”
沉母越看越喜歡，捧著女孩的手止不住看。
臨走時沉母遞了個紅包給何潤芸讓她收下，何潤芸推拒不過只得收下了。
兩個人走出樓道何潤芸深深地吐了一口氣。
沉明遠見狀輕笑。“怎麼？太熱情嚇著了？”
女孩搖了搖頭。“緊張。”
沉明遠抬手摸了摸女孩的發頂，悶笑了幾聲。
直到何潤芸不滿地推了推他，男人才停下。
他忽然摟住女孩的肩膀。“走，去我們家。”
“啊？”何潤芸聞言愣了愣。
不是剛出來嗎？
男人看出她的疑惑笑而不語。
只拉著女孩往大院後面走，走過了兩棟筒子樓到最裡面才停下。
何潤芸看了看面前的筒子樓。
“什麼？”
“上去看看。”男人捧著女孩的肩膀推著她走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