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的女人微闔著眼，臉色蒼白看上去疲累極了。
忽然她好像察覺到了什麼，睜開眼凌厲地看向門口。
二人四目相對。
瞧著何潤芸略帶憐憫的神色。
何慧臉色忽然難看起來。
像極了被人闖入領地的小獸，伸出尖利的爪子叫嚷道：“你來幹什麼！滾！”
何潤芸被她吼得身形一震。
她從來沒見過何慧這副模樣。
對方不論何時總是一副楚楚可憐柔弱的樣子，何曾像今天這樣歇斯底里過。
何潤芸頓了頓，終究沒有直接離開。
她斂了斂眉只沉聲道：“你…，我回去跟……”
何慧聽了這話卻彷佛被人戳中了痛點。
打著點滴的手狠狠地攥起來。
蒼白的唇張口喘著氣，好像想剋制自己。
聽到何潤芸說道後半句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勐地扯下手上的針頭，女人蒼白瘦弱的手背立刻腫了起來。
她一把掀開薄被，跌跌撞撞瘋了似的衝過來掐著何潤芸的脖頸嘶吼道：“你裝什麼好人，都是你，都是你！”
她漲紅著臉瞪著何潤芸眼裡露出嗜血的鋒芒，將何潤芸抵在牆上，死死的掐著何潤芸的脖頸，手上的力氣越來越大青筋暴起。
何潤芸沒有防備忽然被掐住，反應過來立馬雙手用力地撕拽著何慧的手想要扒開她，腳上也用力地蹬著，她瞪大眼睛驚恐地看著何慧。
“何慧...呃...你瘋...呃”
何潤芸被掐得臉色發青，窒息的感覺讓她發不出呼救聲，細白的脖頸處漲得通紅鼓起了一道一道青筋。
這時拐角處拿著藥包的沉明霞看到了二人糾纏的情景。
“誒，你幹嘛。”
她被眼前的場景嚇得驚叫一聲。
手裡的藥包“哐”的掉到了地上。
她趕緊跑過來幫著何潤芸將何慧扯開，慣性將何慧甩到門框邊。
何慧畢竟才剛流產，剛剛使出的勁兒已經用掉了她全身的力氣。
她失力地靠在門框上靠著喘氣，兩手因為下體的疼痛微微顫抖著，一雙眼睛依舊恨恨地看著何潤芸嘶吼。
“都是你，你這個賤人，要不是你，你怎麼不死…你也去死吧...你去死…你為什麼不死…你也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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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的聲音漸漸減弱，目光慢慢呆滯起來，嘴裡自顧自的咒罵著。
何潤芸終於呼吸到了空氣，她捂著脹痛的脖頸，彎腰勐烈地咳嗽起來。
“嗬...咳咳咳咳咳。”
沉明霞聽了何慧的咒罵，紅著眼睛氣憤地上前推了一把何慧。“要死你自己去死，你有病吧。”
罵完人她趕緊退回來扶著何潤芸的身子，拍了拍她的背部幫她順氣。
“小芸，小芸你沒事吧，我們下去找醫生。”
何潤芸沒有動，她將沉明霞拉進病房，避過走廊兩邊探頭出來看熱鬧的人。
她緩了緩氣看著神情呆滯癱坐在地上仍舊低聲咒罵著的何慧。
沉明霞摟著何潤芸心疼地說道：“小芸，我們走，誰要管她的死活啊，什麼人啊。”
何潤芸紅著眼眶定定地看著何慧，女人嘴裡仍舊不停地說著讓她去死的話。
她真的搞不懂何慧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
居然強烈到想要她去死。
她清楚地感知到剛剛何慧掐住她的脖子的時候那種力氣，是真的想要她死。
何潤芸想著臉色越來越沉，貝齒緊緊地咬著。
忽然她勐地向前邁了一步。
“啪”她揚起細白地素手狠狠地甩了何慧一巴掌。
何慧猝不及防被打得頭一偏。
女孩子力氣小，但何慧蒼白的臉上還是出現了一道紅印。
她憤怒地看著何慧。“我看你瘋了，你居然恨我恨到想要我死！”
何慧被一巴掌打懵了，她停下嘴裡的咒罵，機械性地轉頭看向氣得只喘氣的何潤芸。
何慧看著面前何潤芸姣好的面容。
她隨意垂在地上的手緩緩攥緊。
都是你，都是你，你為什麼就這麼幸運，你憑什麼永遠都比我幸運，從出生到現在，我憑什麼永遠都輸給你。
就差一點，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被劉鐵柱這樣的...這樣的地痞糟蹋，還...
就是你…要是你死了…你死了就好了
何慧陰鷙地想著，她的眼睛燃起詭異的光芒。
她慢慢蓄力勐地起身朝何潤芸衝過來，揚起手要廝打何潤芸。
“你去死….你死了就好了…你去死吧…何潤芸你怎麼不死呢…你死吧。”
何潤芸這次卻沒有給她機會，她截住何慧高高揚起的雙手，用力地推開她。
何慧卻不肯放過她，仍舊要撲上來打人，嘴裡不停地尖叫著。
“啊…就是你，殺了你殺了你。”
何潤芸跟沉明霞不得不一人一邊鉗制住何慧不讓她動彈。
這時護士才終於姍姍來遲。
“哎呀，這是怎麼回事？”
她驚訝地看著面前一片狼藉的病房。
沉明霞瞧見人連忙喊道：“快過來幫忙。”
剛說完，沉明霞不小心松了一點力道被何慧掙脫出來。
何慧叫嚷著要撲到何潤芸身上打她。
何潤芸本就被突然發生的以一系列的事情弄得有點發暈，一時不察被她推到地上。
“唔……”
何潤芸痛苦地捂著磕到地上的腦袋。
何慧撲上來坐到何潤芸又要掐何潤芸的脖子，她咬牙切齒面目猙獰地吼叫著。“去死吧….哈哈哈哈…你去死…去死…你跟他一起去死吧。”
“你快放開。”沉明霞瞪大眼睛朝著何慧嚷嚷道。
她跟護士連忙上前拽何慧。
身下的何潤芸也極力的掙扎著。“呃…放開…呃。”
忽然何慧身子一軟昏倒在何潤芸身上。
何潤芸這才得以翻身起來，沉明霞連忙蹲下摟著何潤芸。
“小芸，你沒事吧。”
何潤芸現在只覺得她快要不行了，頭痛欲裂，脖頸處更是痛得不能觸碰，仍舊殘留著一股窒息感。
護士看到何慧身上的血跡，瞬間神色一變，摟著暈倒的何慧呼喚她。“同志？同志？”
何潤芸靠在沉明霞身上，冷眼瞧著暈倒的何慧神色不明。
護士趕緊將何慧安置在床上。
護士不放心地看向二人，這兩個人殺啊死的，她覺得怕不是仇家。“您二位是病人……”
何潤芸摸了摸刺痛地脖頸啞聲道：“我是她......，她怎麼樣？”
護士眼神帶著質疑不過並未再多問。“病人才剛做完清宮手術，身體還很虛剛剛情緒太過激動了所以才會暈倒，現在她有點出血，我去叫醫生，要不您二位……。”
沉明霞翻了個白眼，誰稀得來似的，這瘋子。她不爽地說道。“我們現在就走。”
沉明霞小心地攙著何潤芸下樓。
那女人流產了不好好休息，一時打人一時殺人的，把小芸身上弄得到處都是傷。
沉明霞默默地在心裡記了何慧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