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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心在滴血

做完這一切的李孝誠緩緩打馬回到了己方陣中。

冉閔則是催馬來到李孝誠身前,下馬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多謝殿下為冉閔報得大仇,殿下的恩情冉閔沒齒難忘,願以餘生追隨殿下,為殿下鞍前馬後誓死不棄。”

李孝誠聞言則是大笑著下馬扶起了冉閔,拍了拍他的肩膀,連說了三個“好”字。

完顏阿骨打此時卻是死死的盯著冉閔問道:“為什麼?”

冉閔聞言冷哼一聲道:“完顏宗幹與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殺我族人百十口,我留在他身邊不過是為了在關鍵時刻給予他致命一擊罷了。”

完顏阿骨打聞言瞪著眼睛看著冉閔說道:“好,很好,你很好,沒想到我完顏阿骨打玩了一輩子的鷹卻被鷹啄了眼睛,很好。”

這下完顏阿古打算是徹底的怒了,他打馬回到己方陣中,準備與李孝誠來個魚死網破,反正他現在有一萬騎兵,而對方卻只有五千騎兵而已。

李孝誠見狀也是右手高高的舉起升龍戟,士兵們就等著他的一聲令下就可以向金軍發動衝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一騎衝至兩陣中間。

李孝誠和完顏阿古打定睛一看,原來來人是完顏古力。

李孝誠和完顏阿古打同時大喊道:

“讓開”

“快回去。”

完顏古力卻是說什麼都不走,她邊哭邊說道:“為什麼一定要這個樣子?你們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父親,夫君,看見你們現在這個樣子我生不如死啊。”

完顏阿古打已經是憤怒到了極點,所以他自是不願意就這麼退兵的,誰死了兒子能不憤怒?何況這還是長子。

完顏阿古打冷聲說道:“古力你給我讓開,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跟你無關。”

李孝誠卻是溫和的說道:“古力,我們夏金遲早是要有一戰的,你不應該被這種痛苦折磨,戰後便跟著你的父親回金國去吧。”

完顏古力哭著說道:“夫君,既然已經成為了你的妻子,我就哪都不會去。”

李孝誠聞言也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完顏古力對完顏阿古打說道:“父親,你不是一直很寵我的嗎?求求你退兵吧,這次是哥哥他咎由自取,你是知道的。”

完顏阿古打聞言大喝道:“你給我退到一邊去。”

完顏古力見說服不了自己的父親,她只好又看向自己的丈夫,可李孝誠都沒給她開口的機會,他只對完顏古力說了一句話:“我弟弟的賬已經算完,但如果你父親執意要開戰的話我隨時奉陪。”

完顏古力聞言後還想做最後的努力,她說道:“可是如果雙方真的打起來的話,朝中一定會有人說你又一次輕啟戰端的啊,夫君,求求你,你再與父親談談吧,與他好好說說,會有轉機的。”

完顏阿古打聞言卻是怒聲罵到:“完顏古力,你快給我滾開,他殺了我的兒子,我跟他已經沒什麼可談的了。”

李孝誠聞言卻是笑著對完顏古力說道:“呵呵,你聽到了?早就已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完顏古力這時卻是有些萬念俱灰的哭著說道:“你們當真不能罷兵嗎?”

完顏阿古打只是冷哼了一聲,李孝誠看著自己漂亮的妻子,卻是溫柔的說道“古力,對不起了”,說完他將頭微微的低了下去,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完顏古力見狀也知道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於是她說道:“好,你們要打便打吧,我拿你們沒辦法,我走了,眼不見自然也就心不煩。”

完顏古力說完這一句話以後便將一把匕首狠狠的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李孝誠和完顏阿古打此時就算是想要阻攔也是已經來不及,看著完顏古力緩緩倒下的身影,兩人都是心如刀絞一般的難受。

李孝誠連忙下馬跑到完顏古力的身旁將她抱在懷裡就往開原城沒跑,一邊跑還一邊說著:“你這是在做什麼,我現在就帶你進城找醫官,別怕。”

完顏古力聞言卻是對李孝誠說道:“別,先放下我,我有話要說。”

李孝誠聞言只好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完顏古力的傷口,他皺了皺眉,他看到完顏古力這一刀幾乎是全部刺進了她自己的胸口之中,估計她的肺部已經受到了重創,恐怕是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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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阿古打則是慢了一步,因為這一天對他來說註定是無比黑暗的,他繼失去長子後又將失去自己最疼愛的女兒,他的心臟有些承受不住這連番的打擊。

完顏阿古打步履蹣跚的走到近前,他有點不敢看自己的女兒,他的心實在太痛了,這一刻他彷彿老了十多歲。

李孝誠抱著完顏古力,看著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心裡很愧疚。

完顏古力抬手撫摸著李孝誠的臉頰,笑著說道:“不要為我感到難過,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李孝誠聞言也只是默默的低下了頭。

完顏古力流著淚看向自己的父親艱難的開口說道:“父親,女兒可以求你最後一件事嗎?這次真的是最後一件了。”

完顏阿古打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麼,於是他說道:“我會退兵的,你放心吧。”

完顏古力聞言卻是笑了,回頭又看向自己的丈夫,李孝誠也說道:“之前的承諾依舊作數,在我十八歲之前我是不會與金國爆發任何衝突的。”

完顏古力長長的撥出了一口氣,可能是由於這一舉動牽動了傷口,她皺了皺眉並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李孝誠和完顏阿古打見狀都是心頭一緊,李孝誠更是已經留下了傷心的淚水,這是他這個“絲”獨有的毛病,心狠起來的時候比誰都狠,可遇事兒的時候卻又藏不住自己的情緒,說哭就哭。

完顏古力大口的喘了幾口氣,然後伸手幫李孝誠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她開口說道:“夫君,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流淚呢,沒想到這第一次見到你流淚卻是為了我。”

李孝誠聞言強笑道:“是啊,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好久都沒有流過淚了呢。”

完顏古力明知故問道:“你的心也會痛嗎?此刻的我卻是有些莫名的開心呢。”

李孝誠聞言則是強忍著眼淚說道:“是啊,我的心好痛,心裡彷彿是在滴血呢,真希望你不是金國皇帝的女兒,那樣我們也許真的會很幸福。”

完顏古力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抱緊了李孝誠,她流著淚小聲的說道:“夫君,帶我回家吧,我可是你的妻子啊。”

李孝誠聞言連忙抱著完顏古力站起身,也沒理會滿臉悲痛的完顏阿古打,往開原府走去。

還沒走到城門口,完顏古力抱著李孝誠的手就無力的鬆開了,李孝誠抬頭看著天空,努力著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來。

可是剛抬頭卻看到了站在城門之上被人攙扶著的李存孝,此刻的李存孝已是滿臉淚痕,他很愧疚,卻也很感動,他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他更沒料到自己在哥哥心中竟佔據著如此重要的位置。

李孝誠對李存孝勉強的笑了笑,然後吩咐人先帶李存孝回去休息。

李孝誠對李存孝說道:“好好養傷,儘快好起來,我們還要一起做很多事情。”

李存孝哭著點了點頭,此時的他已經泣不成聲,終究還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