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握著手機，腦子裡亂糟糟的。
電話裡。
許之恆似乎把手機拿了回去，對林晚晚說道：“我們已經快要到協華了。林晚晚，你要是有空，最好也過來一趟吧。”
“我，先掛電話幫黎恩彤辦理一下住院手續。你自己那裡——也要小心一些。”
“我知道了。”
林晚晚心情十分復雜，只道：“許教授，麻煩你了，謝謝你幫了彤彤。”
“不客氣。”
許之恆回答完，電話就掛掉了。
林晚晚盯著手機螢幕，一直到它黑掉了，才看向身邊的傅思夜。
剛剛。
電話打來的時候，因為傅思夜在身邊問了一句為什麼不接電話，傅思夜是知道這個電話是許之恆打過來的。
林晚晚怕傅思夜誤會，直接開了擴音。
現在，電話裡說到的這些事情，傅思夜當然是全部都聽見了的。
“傅思夜。那個雨衣男的事情，竟然會這樣？他的兒子死了？是因為，我和彤彤把他發到網上去了？”
林晚晚覺得不可置信。
雨衣男的事情，林晚晚之前一直都覺得自己做得沒有錯。
他自己生意失敗，貓咖倒閉，貓咪們又都生了病，他不想治療，想利用這些貓咪賺回來一些錢。
因此，他趁著下雨天，偷偷來到寵物醫院門口，丟棄了這些小貓咪，想要事後等到林晚晚和黎恩彤救助好了這些貓咪後，再領養回去賣掉。
雨衣男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心裡只有利益，完全沒有考慮過這些小貓咪。
林晚晚曝光他，也是希望以後不要再有人抱著這樣的想法，來她們的寵物醫院門口丟棄病貓了。
她們不會救助，不會給別人的行為買單，也希望有更多的人，能夠愛護小貓咪。
事實上——
事情發生以後，網友們知道了她和黎恩彤的寵物醫院，有人被她們“領養代替購買”的口號感動，過來領養。
也有人家裡不方便再養貓的，就帶著自家的毛孩子過來她們寵物醫院看病，希望能幫她們增加收入，也算是“入股”救助貓咪的事兒了。
這本來是一件好事。
林晚晚卻沒想到，在這個雨衣男身上，還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他住院的兒子，受到這件事情的牽連，被人偷偷跑進了醫院裡，拔掉了續命的氧氣管，死掉了。
“這不是你的錯。”
傅思夜看見林晚晚有點呆愣的眼神，放緩了語氣，就說道：“你當時的做法，出發點是好的。”
“這個雨衣男，本來道德上也是應該受到譴責的。只是，你也沒有辦法去約束別人的行為。”
“有人性格過激，知道這件事後做出了不理智的事情，是他自己的行為問題，跟你是沒有關係的。”
“哪怕這次沒有發生雨衣男的事情，這個行為過激的人，也一定會在別的事情上面，做出衝動的決定的。”
“性格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一個人的行為。是他自己犯的錯，你不要怪責在你自己的頭上了。”
林晚晚看著手機暗掉的螢幕，還是有點自責的。
雨衣男的事情，一碼歸一碼。
但那個無辜死掉的孩子，卻是不應該的。
“傅思夜，我知道。”
林晚晚嘆了口氣，就道：“雨衣男的行為，是不正確的。有人報復他兒子的行為，也是不正確的。”
“包括這個雨衣男的老婆，跑到我們寵物醫院來，意圖對彤彤行兇，還誤傷了寵物醫院裡的另外兩個值班醫生，就更不對了。”
“你放心。冤有頭債有主，他們兩口子做錯了事情，肯定是會被懲罰的！”
林晚晚想著，就給自己的助理打了一個電話。
“就是那個雨衣男孩子的事情。你想辦法去一趟他孩子住院的醫院，查查監控，看看到底是誰拔了氧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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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晚腦子十分清晰，說道：“最好是和警方合作吧，等查到訊息以後，再把這個人抓起來。”
“不能讓他打著我和彤彤的旗號這樣害人。他害了人，還是應該受到法律的懲罰的！”
助理那裡馬上答應了，表示會立即去醫院跟進。
林晚晚松了口氣，眼看著前面已經要到協華了，就對傅思夜說道：“已經快要九點鐘了。傅思夜，要不你先回家去？”
“彤彤這裡受了傷，身邊肯定不能少人照顧，我得留下來照顧她。”
“彤彤一直也十分孝順。她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是不希望她的爸媽擔心的。她爸媽那裡，我也還得想辦法瞞一下呢。”
當然，前提是能夠瞞得住才行。
傅思夜卻十分認真地看了一眼林晚晚，然後就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道：“我不同意。我現在，和你一起去醫院。”
“我也很孝順的。你晚上這麼晚都沒回去，奶奶肯定擔心。”
“他要是知道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醫院裡，她一定更不放心了。所以我要留下，和你一起照顧黎恩彤吧。”
“……”
林晚晚看著傅思夜。
傅思夜一本正經，像是思慮得非常周全似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林晚晚總感覺，傅思夜說的，和他心裡想的，好像並不完全一樣！
不過，這個不重要了。
魏餘將車停在協華醫院的地下停車場以後，林晚晚就和傅思夜一起到了住院部裡，找到了剛剛縫好了針出來的黎恩彤。
黎恩彤躺在擔架上，被許之恆和幾個護士一起抬著回到私人病房。
黎恩彤臉色有點蒼白，但因為傷口打過麻藥的關係，她應該暫時還感覺不到疼痛，人的狀態還行。
“王醫生和李醫生都是被我連累的。我看王醫生被咬得也挺厲害的，還有小齊，第一天來我這裡打工，就遇上這樣的事情了。”
黎恩彤憂心忡忡，說道：“許教授，待會兒你能幫我去看看王醫生和李醫生嗎？他們的醫藥費我要是要出的。”
“被狗咬了，還要打狂犬疫苗。還有小齊，他的手……”
話音未落。
私人病房的角落裡，小齊卻已經走了出來。
他看向被推進來的黎恩彤，就說道：“學姐，我已經幫你鋪好了床了。今晚我會留下，好好守著你的。”
“許教授。現在已經有些晚了，我記得你明天早上還有課，是不是應該先回學校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