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宮成紂的表情,朝青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心臟猛地掉進深淵, 他用了肯定句, “是變成吸血鬼對吧。”
“對。”
“只有這一個辦法嗎?”
宮成紂甚至不敢看朝青的眼睛,艱難點頭, “只有這樣才能將全身血液徹底改變。”
最後一絲僥倖也消失,朝青沒說話,也沒什麼表情, 只是握著茶杯的手慢慢用力。
宮成紂看到他的樣子, 心中五味雜陳, 比起高興能一直與他在一起,他更多的是心疼。
他忽地上前抱緊他, “別勉強,跟著自己的心意就好。”
朝青閉了閉眼,聲音輕飄飄的, “嗯, 這個儀式什麼時候都能做嗎?”
“三天後,月圓之夜才行。”
“我知道了。”
“卡, ”這段拍完結束,接下來是蘇白單獨的戲份。
天色已經開始黑了, 蘇白拍了一天的戲有點疲憊, 他裹著羽絨服坐在椅子上,等待著一會的夜戲。
這時陸聞宗坐到他身邊,冷漠的看著手裡的劇本。
蘇白有點訝異,“你不回酒店嗎?”
“不回, ”陸聞宗聲音冷硬,“一會你的戲很危險。”
蘇白表情微動,“你今天很累了,還是回酒店休息吧。”
陸聞宗側臉看起來很堅毅,沒再說話,卻也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蘇白笑了,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軟聲道:“你可真好。”
他的手有點涼,陸聞宗把握在掌心給他暖一暖。
看著那只蒼白帶著冷色調的手背,蘇白緊緊回握,忍不住再次感嘆他長得真好看。
這樣才應該是男生該有的手,骨肉勻稱指節分明,只看這只手就覺得他全身上下長得也一定很好看。
蘇白抿了抿唇,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情緒悄悄滋生出來。
原本他只是忍不住想盯著陸聞宗的臉,好奇他身體也只是純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彎了。
可現在這種好奇,似乎帶上了點別的情緒……
不行,蘇白覺得這個念頭太褻瀆了,努力把它清出腦海。
一旁忙活的申導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咧咧嘴。
現在的小年輕他真是不懂了。
餘光給攝像師使了個眼色,攝像師便朝他們這邊錄過來。
蘇白還跟陸聞宗牽著手,餘光就看到攝像師朝這走,旁邊還有個工作人員像模像樣的拿著話筒和臺本,準備過來採訪。
見到這個陣勢,蘇白想起網上都在傳他們倆曖昧,他們現在的姿勢可能不太好。
然而攝像師都拍上了,再收回去有點欲蓋彌彰,但是不收回去一直牽著做採訪還怪怪的。
他忍不住轉過頭,就見陸聞宗也抬頭看著攝像機,手卻沒有放開的意思。
蘇白心中大定,果然還是路神見過世面有經驗,聽他的比較好。
這時工作人員小王已經笑眯眯的走過來了,“請問能採訪兩位嗎?”
他有點緊張,他又不是專業主持人,就是個導演助理,申導看他口才不錯才讓他過來意思意思採訪幾句,饒是他平時能說會道,此刻見到兩位大明星坐在眼前也忍不住緊張。
見兩人點頭,小王松了口氣問蘇白,“現在累嗎?剛剛在做什麼呢?”
他目光儘量不看向陸聞宗那邊,陸影帝看起來太涼薄了,如果不是還在給蘇白捂手,他簡直像是個雕塑,似乎完全沒有人類的感情。
而且在劇組的這幾天大家對他也多少瞭解不少,一點也不平易近人,很懶得聽別人說廢話,對著這樣的人採訪小王生怕被懟,只好先問比較好相處的蘇白。
蘇白不是很喜歡接受採訪,回答的也簡單,“還可以不怎麼累,我一會有夜戲,現在在背臺詞。”
小王又看向陸聞宗,見他狹長的雙眼看過來,聲音都有點發飄,“那陸老師此刻在做什麼呢?”
“等他。”
這麼刺激嗎?小王愣了,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接。
蘇白也有點懵,沒想到陸聞宗說的這麼直接。
於是他打圓場道:“陸老師平時很照顧後輩,我一會的戲有點危險,他過來幫忙指導。”
路神?照顧後輩?
小王看向他們緊握的手,突然萌生出自己是情侶節目主持人的感覺。
奇了怪了,這倆人cp感居然這麼濃,難怪粉絲磕成那樣。
他咽了下口水按照臺本走,同時問兩個人目光卻不敢看陸聞宗,“能否評價一下彼此?”
蘇白想都沒想就說,“我覺得陸老師很照顧人,善良熱心腸。”
聽到這番評價,周圍工作人員紛紛看向這邊,小王也一臉被震撼到了的表情,“呃,請問陸老師怎麼評價蘇白呢?”
蘇白有點緊張的看向陸聞宗,他經常誇陸聞宗人好,但是沒聽過陸聞宗怎麼看待自己。
陸聞宗視線停在蘇白臉上,眼裡多了幾分人煙氣,“性格熱情可愛。”
說完他嘴角翹了翹,“長得很好看。”
場面一瞬間寂靜。
小王張了張嘴,話筒差點掉了。
如果說蘇白評價陸聞宗的詞還勉強算是對前輩客套,陸聞宗評價蘇白真的有點像在誇女朋友了。
要不是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誰能想象到路神有一天會這麼誇一個男人啊!
蘇白不知道大家的想法,此刻心情有點雀躍,他自己覺得陸聞宗長的帥,沒想到陸聞宗也這麼想他。
這對顏狗來說是個相當好的褒獎。
小王滿臉不平靜的帶著攝像師走了,而周圍的工作人員一邊忙活,一邊難以抑制心中的激動。
臥槽他們不會真的在一起了吧!
等人一走,蘇白捏了捏陸聞宗的手,衝著他小聲道:“謝謝你誇我。”
蘇白愉快的彎起嘴角,淺色的眼眸像是最明亮的光,讓人想永遠守護,偏偏嘴唇被吻的紅紅的,又讓人很想欺負他。
陸聞宗盯著他看了片刻,突然抬手摸了下蘇白的臉蛋,“我說的是真心話。”
蘇白被他摸的愣了愣,心想他會不會陸聞宗也拿他當弟弟?這架勢跟摸小孩似的。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蘇白覺得等他們拍完戲可以拜把子了。
至於陸聞宗說他是真心話,蘇白自然是信的,路神不可能說謊的。
沒一會,申導那邊準備的快差不過了,讓蘇白脫掉羽絨服,穿著褻衣素顏坐在床上。
因為這場是他的內心戲,所以鏡頭懟的很近,注重他的表情。
宮成紂出去找那個吸血鬼談了,朝青一個人坐在寢殿床上,嘴唇緊抿著。
他從小就嫉惡如仇,夢想著長大後能夠匡扶正義,找到藏在長平城內殺人的吸血鬼。
可遇到宮成紂,這位代表著黑夜勢力的吸血鬼,卻成了照亮他生命的一道光,讓他覺得人生遠遠不止以前那麼單調。
跟宮成紂在一起他幾乎拋棄了一切,背叛禮教、背叛了信仰,如今還要背叛自己人類的身份嗎?
朝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溫熱的,有血液在流動。
一時間心亂如麻。
演到這裡,蘇白突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演了。
劇本上說他想通了,決定變成吸血鬼,可是在臉上該怎麼表現?突然釋然嗎?
蘇白沒動彈,有心想問問陸聞宗,然而申導沒卡他就只好繼續演。
抬起頭,他對著鏡頭露出略顯迷茫的表情。
下一秒,視線便無可避免的被一旁的人吸引。
陸聞宗站在人群裡,昏暗的光線為他遮上半邊臉,冷白皮薄嘴唇,像極了潛伏在暗夜中的吸血鬼。
感受到蘇白的目光,陸聞宗掀起眼皮看他,眉眼染上一抹柔和。
蘇白不自覺的彎起嘴角。
這一幕看在申導眼裡,就是朝青透過鏡頭看向不知名的地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愛人,下意識露出微笑,最終做下了這個決定。
申導思索了一會,覺得這樣拍也行。
他喊卡,表示這條過。
蘇白反應過來有點懵,這就過了?他知道申導拍電影對演技要求一直不高,然而現在也太隨便了。
不過既然導演都說可以,他也沒什麼好說的,很快他注意力就轉移到下一場。
劇本上寫的是朝青早就被活屍的主人懷疑了,只不過礙於宮成紂在他身邊不敢下手。
如今看到宮成紂去見小城當地的吸血鬼,便趁機把單獨留在寢殿的朝青抓走。
鏡頭一轉,朝青就已經被遮住眼睛關進地牢裡。
申導讓人準備佈置地牢,蘇白則不自覺的朝陸聞宗走。
他抿唇,“我有點緊張。”
蘇白怕黑,一想到要蒙上眼睛關進漆黑的屋子裡,即便知道周圍有很多人他也打怵。
陸聞宗扳過蘇白的肩膀讓他直視自己,眼眸浩瀚如星海,像是能將人吸進去。
他語速很慢,卻無端給人安定感,“沒關係,我會一直看著你。”
蘇白盯著他漆黑的眼睛,只覺得他像大山一樣沉穩可靠,有了他的承諾,心中的緊張不安都散了很多。
“謝謝。”
陸聞宗沒放開他的肩膀,半摟半抱的把人圈在懷裡。
蘇白每次挨著陸聞宗都很有安全感,乖乖的窩在他胸前,要不是周圍人太多他甚至想抱緊對方的腰,就像抱著大型布偶一樣。
周圍人忙碌之餘總是下意識朝他們看去,然後嘴角抑制不住的揚起。
兩大帥哥旁若無人的摟摟抱抱,美得像漫畫裡一樣,她們幹活都有勁。
一行人朝旁邊的房間走,那個房間被申導裝潢成地牢的樣子,漆黑破舊,高牆看起來很壓抑,上面帶著永遠也化不開的血漬。
因為要往地牢裡裝冰,所以門口工作人員不斷忙碌,運著一筐筐的冰進進出出,一靠近便有寒氣撲面而來。
蘇白下意識攥緊陸聞宗的手,緊貼著他。
陸聞宗看著那些冰塊眉頭緊鎖。
這時申導過來了,先是驚異於兩人親密的姿勢,隨即正色道:“小蘇啊,接下來你得遭點罪,我們爭取一條過。”
蘇白點頭,這裡朝青暈過去了,不需要什麼演技,只要其他演員別拖後腿就行。
地牢不大,很快就鋪滿了一米深的冰塊,非常不好走。
蘇白僅穿著單薄的褻衣,覺得摔一跤肯定很疼,他正欲小心的往裡走,便被陸聞宗直接打橫抱起。
周圍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就連申導都覺得驚歎,這兩人好像自從拍了上午的偽床戲之後就格外親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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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肌膚接觸真的能讓人變熟。
此刻蘇白已經沒功夫管他們了,滿心都是眼前的冰塊。
他本來以為自己真的要在冰堆裡坐半天,然而等陸聞宗走到正中間,蘇白才知道有玄機。
冰塊中間圍著一個很高的玻璃箱子,箱子裡面擺著個小凳子。
蘇白小心翼翼的坐到箱子裡,周圍工作人員幫忙用玻璃板把開口擋住,隨即在上面鋪滿了冰塊。
猛一看上去,就像是蘇白整個人埋在冰塊堆裡。
雙手雙腳都被困在箱子裡動不了,蘇白只有頭和肩頸露在外面。
其他工作人員都出去了,原本點著的燈也關閉,只剩下牆上晦暗的燭火,顯得愈發陰森。
好在陸聞宗還沒走,蘇白有點不安的仰起頭看他,只覺得他像巨人一樣高大。
陸聞宗在他身邊蹲下,輕聲道:“別緊張,覺得不舒服就喊我。”
蘇白用力點頭。
陸聞宗拿出黑布條遮住蘇白的眼睛,在他後腦打了個結。
黑布遮眼,襯的肌膚愈發雪白剔透,五官最豔麗的眉眼被遮住,最顯眼的便是被吻到殷紅的嘴唇,像是最甜美誘人的果實。
身體被束縛眼前一片漆黑,蘇白聞到了淡淡的冷澀香氣。
下一秒,好像有什麼東西摩挲著他的下唇,力度不輕不重,細細密密的麻癢從被觸碰的部位傳來。
隨後他聽見了離開的腳步聲。
蘇白驚訝的張了張嘴,溫熱的感覺依舊停留在唇瓣上,觸感像是拇指的指腹。
或許是他嘴上蹭到髒東西了,幫著擦一下……
蘇白想這麼安慰自己,可這個理由實在太蒼白,即便粗神經如他也難以相信。
心臟在胸腔跳的越來越快,咚咚聲不斷擊打著他的神經,他大腦亂哄哄的,詫異著陸聞宗的舉動,反而不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