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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奇怪關係

老奶奶似乎在衝我們發笑,嘴角微微上揚。

我揉了揉眼睛,對萱萱說:“你看出不對勁了嗎?”

萱萱壓低聲音回應道:“不會詐屍了吧?”

我搖搖頭,安慰道:“不會的,這老奶奶心地純善,不會成為殭屍,更不會成為厲鬼,剛剛還幫著接生來著。”

“什麼?死人幫活人接生?”萱萱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環顧四周,見沒有外人,輕聲說:“不然呢,老奶奶的鬼魂附到你身上,藉助你的手,幫著沈貂嬋接生,現在明白了吧?”

“啊……原來是這樣!”萱萱張大嘴巴,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手。

我拎起蓋屍布,蓋好老奶奶的遺體:“通常情況下,只有含冤而死的人會附身,目的就是伸冤,這種情況會折磨人。”

“可是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萱萱衝我笑笑。

我撫摸著她圓滾滾地腦袋,解釋道:“所以嘛,老奶奶只是借你的手,並沒有侵佔你的意識,更沒有吸食你的陽氣,實在是難得啊。”

“她只要控制好自己不就得了。”萱萱噘著嘴回應。

我被她的天真逗笑了,說:“你不瞭解情況,陽氣對於鬼魂來說是非一般的誘惑,這麼跟你說吧,那感覺就像一個餓了三天三夜的人,讓他去看守一家肉包子店,他能保證不吃嗎?你試想一下難度有多大。”

萱萱似懂非懂點點頭:“好像是有點難,這麼說老奶奶人挺好。”

“是啊,可惜好人不長壽,做了半輩子的好事,居然沒一個人前來送行,有時候人真的不如鬼。”我越說越氣憤,咬得後槽牙咯吱作響。

萱萱沒再說話,默默跟著我前行。

片刻後,我推著老奶奶的遺體來到火化室外。

裡面傳來叮噹咔嚓的聲音,應該是馮金牙在忙著燒人。

我彎身往裡面推運屍車,餘光看到了不遠處的太平間,不由地遲疑了。

萱萱盯著我問:“怎麼啦?”

我停止動作,轉身看向太平間,耳邊似乎迴盪著那首詭異的歌謠。

“聽到了嗎?”

萱萱皺著眉:“什麼?”

“閻婆婆在唱歌,很詭異的歌聲。”我十分肯定地說。

萱萱卻是滿臉的茫然:“哪有歌聲,你是不是幻聽了?”

我想解釋幾句,最終還是把話咽到了肚裡。

畢竟萱萱對殯儀館的情況不太瞭解,連閻婆婆的面都沒見過,我跟她說這些,簡直是對牛彈琴。

“沒事了,先送老奶奶吧。”我埋頭將運屍車推進火化間。

馮金牙光著膀子,揮舞著鋼鏟把骨灰往小盒裡裝,一鏟子接著一顫,嘴裡還喊著口號。

“咱們工人有力量,嘿呦……”

萱萱低聲對我說:“他是煤礦工人改行嗎?”

我忍不住笑了:“哈哈……他是老司機改行,臨時在火化室幫忙,以前是孫禿子在這裡,孫禿子你應該還記得嗎?”

萱萱撓著頭,努力回憶:“聽著有點耳熟,具體是什麼情況想不起來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猜想萱萱應該正逐漸淡忘之前的事情。

要不然怎麼會記不得孫禿子呢?

也罷,淡忘也是好事,總是活在記憶中,搞不好會得抑鬱症。

“呦,兄弟回來啦!”馮金牙抹一把汗,將鋼鏟丟到旁邊,打探著我和萱萱。

我打趣道:“金牙,今年的勞模非你莫屬。”

馮金牙點燃一根華子,抓撓著胸毛,朝我走來:“老子快受不了啦,整天的燒人,都快成神經病了。”

萱萱回應道:“不喜歡幹,就別幹了唄,又沒人逼你。”

馮金牙笑了,將萱萱上下打量好幾遍,舔著嘴唇說:“美女,稀客啊,一般人不敢來這地方,看來我兄弟調教的好啊。”

說罷,馮金牙向我投來羨慕的眼神。

我叉開話題,指著老奶奶的遺體,囑咐道:“行啦,你一個風流大聖,就別在這裡裝無辜了。這是位貴賓,好好關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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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金牙掀開蓋屍布,頓時有些失望,感嘆道:“嗐,我還以為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只能是個老媽子……”

話音剛落,一陣冷風吹來,我們同時打了個哆嗦。

我擔心老奶奶魂魄發怒,趕忙把話往好了圓,輕聲道:“這位奶奶是個大善人,資助了很多窮學生……”

萱萱略帶怒火地打岔道:“結果那幫白眼狼一個都沒來,真是天殺的玩意……”

我瞪了萱萱一眼,說:“現在不說這些了,或許那學生真的有事吧。總之老奶奶是個好人,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剛才還幫著沈貂嬋接生來著……”

馮金牙喊道:“打住,我怎麼越聽越邪乎,你說這老太太幫沈貂嬋接生,這特麼信息量太大了吧。”

萱萱幫著解釋道:“沒錯,老奶奶的鬼魂依附到我身上,藉助我的手給沈貂嬋接生。”

馮金牙張大了嘴巴,香菸掉在了褲襠上,好在他及時扒拉開,否則能點著了。

“好傢伙,我給你們打電話的時候,沈貂嬋的肚子看上去也就三五個月的樣子,這會兒居然生出孩子來了,你們不覺得這事邪門嗎?”

我將老奶奶的遺體轉移到火化臺上,取來三支線香點燃,對著遺體拜了拜。

轉頭對馮金牙說:“誰說不是呢,就連老奶奶的鬼魂也說沈貂嬋的孩子有問題。”

馮金牙追問道:“那孩子長什麼樣?是不是青面獠牙?”

萱萱插嘴道:“哪有啊,胖嘟嘟的一個男孩,還挺可愛的。”

馮金牙緊張到直搓手,想了幾秒,疑惑道:“怪嘞,這不可能啊,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把孩子生出來,怎麼可能是正常孩子?一定有問題。”

我附和道:“是啊,可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我驗證過了,孩子真不是鬼胎。”

馮金牙又說:“沈貂嬋居然比閻婆婆生的還要快,這裡面有貓膩。”

我瞅一眼剛點燃的三炷香,沒有絲毫的偏移,這是很好的兆頭,預示著老奶奶走得很安詳。

“目前可以肯定閻婆婆的閨女是鬼胎,但無法斷定沈貂嬋的兒子是什麼來路。”我點燃一支煙,抽了幾口,接著說:“前兩天的時候,我們在太平間門口聽到館長和沈貂嬋的對話,兩人好像要對閻婆婆的孩子動手,不曾想這會兒居然又冒出來個孩子。”

萱萱半開玩笑道:“你們殯儀館的女人都比著生孩子嗎?按照這種速度下去,人口出生率根本不是問題,一年能生出一億人。”

我苦笑道:“這哪裡是數量問題,明明是質量不好,我現在懷疑閻婆婆的閨女跟沈貂嬋的兒子有一定聯絡。”

“哦?聽你這麼一說,似乎也有些道理,看來我們不僅要提防閻婆婆,更要提防沈貂嬋。”馮金牙無奈地嘆息。

我猜疑道:“也許問題的突破口不在這兩個女人身上。”

“那在誰身上?”萱萱眨巴著眼看向我。

“館長?”我和馮金牙異口同聲道。

這種猜測是比較合理的,畢竟兩個女人都跟館長關係密切。

最近我一直忙雜七雜八的事,對館長的關注少了很多,前幾天聽鐵柱說,沈貂嬋和館長在辦公室共度一夜,然後就是沈貂嬋懷孕。

如果說這孤男寡女沒點什麼事,鬼都不相信。

可證據怎麼找呢?這是一個問題。

馮金牙揮動掃把,將火化臺上骨頭渣子弄到地上,吐寶鼠聞聲趕來,嘎巴嘎巴地吞食。

我對著老奶奶的遺體念了幾遍往生經,然後在她身上貼了道超度符。

最後,才將她的遺體緩緩送進火化爐。

叮叮叮……

突如其來的手機聲嚇了我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