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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也許,他真的該去見見這個男人……正猶豫著,門鈴聲叮咚響起,他蹣跚著步履前去開門。映人眼瞳的是一張半熟悉、半陌生的俊容,恰恰正是他考慮要去拜訪的男人。

「楚先生?」他急急拉開鐵門,「請進。」見到他,楚懷宇也微微驚訝,「單伯父,原來你搬來臺北了?」

「是啊。所以小芷才換租這裡的房子。」單父微笑解釋,招待楚懷宇在客廳坐下,又為他倒杯茶,「喝茶。」

「謝謝。」

「沒想到你會找到這裡來。」單父深深凝望面前神色不定的男人。

他淡淡一笑,「我也是費了一番工夫才查到她住在這裡。」

「為什麼不打她手機?小芷有手機的。」楚懷字沒立刻回答,緩緩啜飲一口茶,「有些事,我覺得當面問她比較好。」

「什麼事?」

「……沒什麼。」觀察他的表情,單父明白他不想說,於是主動問,「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嗄?」楚懷宇一愣。

「上回你特地到鎮上找我,我就猜到你大概挺喜歡我們家小芷的。我說得沒錯吧?」他不承認也不否認。

「後來小芷告訴我,因為某些緣故,她不能再擔任你兒子的保母了。我問她為什麼,她什麼都不肯說,只告訴我是因為她做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單父頓了頓,「我能問問是什麼事嗎?」楚懷宇眸光一沉,緊緊握住茶杯。

單父嘆口氣,起身到房裡找出一本相簿,遞給他,「小芷最近老是翻這本相簿。」他慢慢開啟,驚愕地發現相簿裡全是他與翔飛的照片——翔飛高高舉起游泳比賽的金牌對鏡頭燦笑;在樹下野餐時,三明治碎屑沾上他嘴角;生日會那天,他們父子倆鬧成一團;還有她和翔飛在遊樂園裡的點點滴滴……「看看最後一頁。」單父示意他翻到相簿最末頁。

他照做,當穿著粉紅色襯衫的男人形影落人眼瞳時,他心一揪。

她竟連他在雜誌上的相片也剪下來儲存了!「我不知道這孩子到底對你做了什麼。」單父幽幽開口,「可我看得出來,她很難過。這孩子有什麼心事,總是藏在心底不說,表面上都是快快樂樂的,她其實……個性挺彆扭的。」楚懷宇聞言一怔。前幾天他去拜訪單白芷的指導教授時,他也是這麼說的。

這女孩表面活潑,脾氣卻挺彆扭的。

「小芷很容易受感動,看電影或時,動不動就掉淚,可她真正難過的時候卻不會哭。小時候她媽媽對她不好,她沒有哭;後來她丟下她走了,她也沒哭;我不告而別時,聽說她也沒掉眼淚……她就是這麼彆扭的一個女孩子,連我也拿她沒辦法。」

「……小芷她媽媽對她很不好嗎?」楚懷宇皺眉,聽單父的口氣,他能感覺到她童年過得並不快樂。

單父閉了閉眼,「這都該怪我。是我沒用,拖累她們母女倆跟著我一起吃苦。」他頓了頓,「小芷她媽一直想離開我,可又丟不下孩子,大概是受不了這種精神上的折磨,後來她把氣都出在小芷身上。」

「怎麼……」他澀澀地問,「她怎麼出氣呢?」一陣沉寂。

窒悶的空氣讓楚懷宇神經忍不住繃緊,他看著面露痛苦的老人,呼吸跟著急促起來。

「……她虐待她。」終於,單父啞聲開了口,「我一直到很後來才知道,她天天打她,還拿香菸燙她……」

★★★

「老師,還不下班嗎?」半大不小的少年將書包斜斜甩上肩,以一種自以為很酷的眼神斜睨她。

單白芷微笑,「領帶松了。」

「我是故意的。」少年聳聳肩,****地自制服口袋掏出一根菸。

她迅速截走,「教室裡禁菸。」

「抽一下有什麼關係?人都閃得差不多了。」

「要抽菸到外頭去,你不想我被Fire吧?」

「真是OBS!」他翻翻白眼。

罵她歐巴桑?單白芷眯起眸,「今天本小姐頭痛,最好少惹我,除非你想留下來當值日生。」語帶威脅。

少年笑了,「拜託,本公子約會滿檔,哪裡有空啊!誰像你下班了還不走人,擺明沒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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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沒有約會不關你的事。」

「我也是為了你的『性』福著想啊。都二十四歲了還沒男人,小心賀雨蒙出問題。」瞥她一眼,「要不要我幫你介紹幾個?」

「你煩你自己的事吧!」一疊考卷敲上他的頭,「這次模擬考考不到五白分,我留你下來特別輔導。」

「特別輔導?」少年暗示性地眨眨眼,「上演『放課後』嗎?」

「快給我滾回去!」她失去耐性。

「Yes!Madam。」最後一個學生離開後,單白芷將考卷收好,鎖人抽屜裡。一個人梭巡空蕩蕩的教室時,寂寞的感覺忽地襲來,她咬住唇,收拾揹包離開。

經過樓下的速食店時,她忽然想起晚餐還沒吃,走進速食店,外帶一份超值全餐後,她一面喝著咖啡,一面跨出店門。

夏夜悶熱的暑氣迎面撲來,她感到一陣暈眩,細碎的冷汗在前額漫開。

她揚起衣袖拭了拭,順便摸了摸額頭。

有點燙。今天頭痛了一整天,該不會真的發燒了吧?她深吸口氣,命令自己振作精神,擠過擁擠的人潮,往公車站牌慢慢走去。剛越過馬路,銳利的疼痛忽然襲上太陽穴,她趕忙蹲下身緩和暈眩感,卻不意與一雙長腿相撞。

咖啡灑上深色西裝褲,渲開難看的斑點。

她瞪著自己闖的禍,輕聲**,「不好意思,先生。」手忙腳亂地掏出面紙,「我幫你擦擦。」一雙手臂伸向她,阻止她的動作。

「真是不好意思。」在男人的扶持下,她站起身,同時倉皇地道歉,「我可以付你乾洗--」聲音在認清男人的面孔後愕然一頓。「懷宇?」奇特的室悶感梗在胸口,「我……呃,對不起,我老是這麼莽莽撞撞的--」沒等她解釋完畢,楚懷宇猛然抓住她的手,捲起她衣袖。

她一驚,「你做什麼?」他不語,仔細審視她裸露的手臂,跟著換另一只手,神色逐漸陰沉。

她急急收回雙手,「你到底想怎樣?」他沒回答,湛幽的眸緊盯著她,眼神複雜得令她無法呼吸。然後,他忽地展臂,緊緊將她擁人懷裡。

「你……怎麼回事?」她虛軟地問,手中的外帶食物因他突然的舉動落了一地。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身上全是傷口,全是傷口!天啊!」他語氣中帶著某種未曾有過的驚惶,「為什麼你從來不告訴我?」他責備地問。

焦慮而關懷的語調讓她不知所措,「懷宇?」

「怪不得我打翔飛耳光時,你會那麼激動了。天啊,你那時還那麼小,怎麼熬過這些的?」他激動地喘息,伸手將她的頭壓入自已展開的羽翼下。「對不起,我從沒想過會是這樣,我不知道你小時候是這麼過的。」

「懷宇。」她掙扎著抬起頭,「怎麼回事?你為什麼--」她再次頓住了,震驚地瞪著那雙泛紅的眼。

他……哭了?總是以靜冷面具掩飾自己的男人……哭了?是因為她嗎?瞬間,心口好似有什麼東西坍落了。她瞪視他,喉頭乾澀,「你別……別這樣,我很好。」她推開他,試圖退後,可周遭洶湧的人潮卻不許她逃離,再度將她撞人他懷裡,「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都快忘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真的過去了嗎?」他問,沙啞的嗓音句句敲人她心坎,「如果真的過去了,你不會選擇這樣的論文題目。你其實很想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對嗎?你想知道在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究竟是什麼心理,你真正想弄明白的是自己的心理,對嗎?」這太靠近了!她容色蒼白。從來沒有人能如此靠近她的內心,從來沒有!「我要走了。」她旋出他懷裡,往公車站牌前進。

他拉住她,「別走!」

「放開我。」

「我不放。」

「放開我!」她掙扎著。

「我要跟你談談。」

「放開我!」她忽地崩潰了,用力甩開他的手,扭過身子大叫,「你究竟想怎樣?你不是要結婚了嗎?還管我那麼多做什麼?你說過不要我再去打擾你們,那你可不可以也放過我?讓我走!讓我走啊!」歇斯底里的吶喊引來了好奇的人群圍觀,可她感覺不到,她看到的、聽到的,都只有眼前這個男人,這個傷了她、也被她所傷的男人。

「我不讓你走。」

「為什麼?!」

「因為我愛你!」堅定的吼聲剛落,周遭立即響起一片掌聲。

單白芷愕然,他突如其來的告白震懾了她,旁觀群眾的掌聲更令她無所適從。

這是怎麼回事?她是不是發燒燒迷糊了?「我發燒了,這肯定是幻覺。」她喃喃地拚命說服自己,踉蹌地邁開步履。

然後,直直跌人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