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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哥幾個留在屋裡說話,玉溪出去做飯,明志也出來幫忙。

大鍋裡的黃豆已經爛糊了,可能剛才一直小火,豆子竟然一點都沒碎。離吃晚飯還有一陣子,不怎麼著急,玉溪先把豆子剁碎,明志也拿著把菜刀幫著剁,可能屋裡聲音大了,三娃也醒了,沒一會二娃把他帶出來,睡眼朦朧的看著玉溪在那剁豆子。

玉溪煮了十斤豆,剁碎了,團成四四方方的塊,外面再用白紙包了,放西屋靠牆的櫃櫥上邊。這麼的放上一段時間,到四月初八天氣好的話就下醬,天氣要是不好,就十八,或者二十八下。

晚上幾個叔叔肯定想要喝酒。玉溪準備做個魚頭,再炒個牛肚。切個冷盤,切個滷肉拼盤就差不多了。菜不多,量多。

“你可真麻利,比你嫂子做的還快。”明志坐在那幫著添材,看著玉溪快速的就做好了幾個菜,笑著誇獎。

“呵呵,做的熟了。”他現在可是家務能手,做飯洗衣,收拾屋子。連被子都會做了。沒辦法誰讓三娃總畫地圖呢。

“對了你聽說了嗎?劉二失蹤了。”明志也就閒嘮嗑。玉溪手卻一頓。

“是嗎?沒聽說啊。”

“有一陣子了。好像過年時就沒看著他。有人問他老婆,也不知道,說過年出去就沒回來。又有人說在西柳子看到過。誰知道跑哪去了。到是他大哥,十五放了上萬響的鞭炮。巴不得他死到外面呢。”

可不是死在外面了。

明志有一搭沒一搭的跟玉溪聊著,眼睛卻細細的打量這個跟他沒有一絲血緣關係的堂弟。

林勇是他的堂爺爺,跟他爺爺是親兄弟倆,堂爺爺沒有孩子,原本太爺爺想把六叔給過繼過去,沒想到那年堂爺爺竟然撿了一個孩子。林泰叔是上過族譜的。所以儘管沒有血緣關係,他也是林家人。

玉溪跟他們這些堂兄弟長的不像。他們家祖上從關內搬過來的,在這裡已經紮根快十代人了。期間經歷了戰火瘟疫,林家多次差點滅族,卻也流傳下來,最近幾十年更加興旺起來。族裡多數都是和本地人結婚。幾乎每一隻裡都有滿蒙族媳婦。這也讓林家人體格更加好了起來,小子們多是虎背熊腰的,長的高大。長相多是國字臉。一看特別踏實的那種。

林泰叔卻不一樣,雖然一樣高大,可是長像更加硬氣,劍眉擴額,高鼻梁,下巴上還帶著一點點凹,個字雖然長得高大,人也魁梧,可是他的身材看著卻比族人修長一些,腿長手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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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家早早的搬到靠山集,他跟玉溪的接觸不如其他堂兄弟多,現在想想他好像沒有仔細看過這個堂弟,玉溪長得不像林泰叔,他長的更像嬸子,嬸子是他們十里八村最漂亮的姑娘,他跟嬸子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太一樣的是眉毛不像嬸子那麼淡,細細彎彎的。一樣是泰叔的孩子,二娃三娃長得就太像泰叔了。

不知道是不是沒吃好還是太累了,玉溪總是讓人感覺很瘦弱,穿著棉襖總是大了好多的樣子。頭髮又黑又濃,長的還快,年前剪的很短,現在又遮了眉毛,沒看過他哈哈哈大笑,最多抿著嘴唇嘴角上挑,眼睛卻給人一種十分歡快的感覺。或者他肅著臉,眼睛卻是帶著笑意的。

明志以前跟玉溪接觸不多,記憶中他似乎總是跟著母親身後,很靦腆的樣子,就算大柱帶著他一起玩,他也不像村裡其他孩子那樣上躥下跳。

他記著在他小學畢業那年回村裡玩,跟著大柱幾人,去他們家旁邊的小河裡摸魚,正玩著,聽見有孩子的笑聲,然後就看到林泰叔把他駕到脖子上,在院子裡跳舞玩。小家夥抓著爸爸的大手,嘴裡咯咯的笑著,眼睛比星星還要亮。當時小小年紀的他有些羨慕,似乎自己記憶裡父親從來沒那樣喜愛過他。雖然長大了他懂得每一位父親表達愛的方式不同。但是那個記憶一直在他腦海之中似乎無法磨滅。

玉溪是被父母寵愛著長大的,哪怕後來的二娃,都沒有得到父母那樣的愛,畢竟他是父母第一個孩子。甚至把他養的一點都不像他們村裡的人。

聽說泰叔和嬸子出事沒了。明志都有點懵了,那時他剛結婚沒多久,泰叔和嬸子還來喝喜酒來著。生命多脆弱,說沒就沒了。因為離的遠,他們回村子幫著料理後事就回來了。一下子去了倆人,家裡亂糟糟的。他也沒有單獨跟玉溪說話的機會,那時玉溪一邊給父母料理後事,一邊還要照看弟弟,那幾天三娃身體一直不好,不少人說這孩子也要跟著去的。後來聽三嬸說給父母下葬後,玉溪就把三娃接回去自己帶著倆弟弟住了,也不知道他糟了多少罪,三娃到底是活過來了。

玉溪穿著孝服跪在兩口棺材前,整個人瘦成一條條,臉色蒼白,眼淚已經哭不出來了,只是機械的答謝來人。現在過去還不到一年,那個脆弱的孩子竟然支撐起一個家了。

人心總是貪婪的,就算是一個族裡的人,心也不是往一塊使勁的。玉溪父母剛去世的時候,他受不少苦,村裡碎嘴子不少,說什麼的都有,還有些想著沾點便宜的,欺負孤兒唄。玉溪帶著弟弟自己過,他們這些親戚照看著也不能面面俱到。自己家都要過日子呢。就好像他,腦袋裡也有把滷肉配方奪過來的念頭,人的私念總是不斷的。只不過道德底線,讓他把私念壓下。

那次在集上玉溪差點把劉二一刀捅了,那股狠勁真是把人驚住了,誰又能想到平時挺老實溫和的孩子,能那麼瘋狂。當時看到的人不少,他們這地方又有什麼秘密,七大姑八大姨親戚連著親戚。沒到半天差不多傳遍十里八村。誰也不敢再小看他。誰在說話也得注意點。後來玉溪再去集上,管誰都把他當成大人看。他爹都說,‘這小子了不得。這麼小就當家作主,將來了不得。’

是啊,了不得,將來說不定他也要跟著沾光呢。

玉溪做了一桌子菜,讓幾個叔叔喝酒,“來來,大娃也坐下陪叔喝一杯。”四叔說著拿著酒瓶子給玉溪倒上一杯。

玉溪有點不好意思,“四叔,我可不會喝。”

“有啥不會的,喝兩回就會了。喝吧。”六叔也跟著幫腔。

三叔坐在炕頭嘿嘿的笑了兩聲,“行了喝兩盅。今個你是主家,也得陪客。”

玉溪抿著嘴笑笑,端起小酒盅,拱手敬了一下,小小的喝了一口。嘖-有點辣。

“哈哈,好,吃口菜。男人嘛,就得會喝點酒。”三叔一口把酒都灌進去。今天有點興奮。

辣勁過後,玉溪覺著一股熱氣進到胃裡,然後又湧上腦門,整個人身上熱乎乎的。還挺舒服的。

拿起酒壺,給幾個人倒上,“幾位叔叔今個頭一回吃我做的飯,得多喝兩杯。”

“嗯,多喝點。”

玉溪也放開了,今天心情很好,弟弟的事,解決了一大半了。以後生活有著落了。高興。

喝了幾口酒,人也興奮了,也不那麼辣了。

“玉溪喝。”三叔把杯子往前那麼一推。玉溪往前一碰,一口悶了。

“今個玉溪咱們爺幾個喝了酒了,以後就是爺們。”四叔酒量稍淺,有點醉了。

玉溪笑著點點頭,“哎,以後就是爺們了。”

三叔拍了拍玉溪的肩膀,“孩子,今個你叔我高興啊。”三叔摸了摸玉溪的頭,“高興。”說完又喝了一盅。

玉溪給他夾一塊大肉放碗裡。

“我替我兄弟高興啊,他兒子出息了。將來去地下,我可跟他好好說說。”

“三哥說啥呢。今個高興。說點樂呵的。”六叔酒量最好,看三哥有點喝醉了。

“沒事,讓我說說,我這心那,這半年就一直憋著。今天總算是敞亮了。”三叔一擺手,另一只手抓著玉溪的手,“孩子啊,我跟你爹呀是好兄弟。他救過我的命啊。你們是不知道啊,當時那狼腦袋就在我這。”三叔說著就比劃他脖子。“就在這。老六你說說,要是咬上了,我還能活嗎,能活嗎?”

“肯定不能活了,一嘴巴子下去,血管肯定咬斷了。”六叔搖了搖頭。

“你看,你六叔都這麼說了。當時我都嚇傻了,就你爸,直接把胳膊伸狼嘴裡去了。胳膊都折了,還一刀抹了狼的脖子。好傢伙。真快。”三叔說著眼睛有點直,“所以說啊,你爸他救過我的命啊。”

玉溪聽說過這段往事,那時他爸才十五歲,後來胳膊養了半年才好,三叔還因為這個,被堂爺爺打了板子,屁股也快一個月才好。

“你爸你媽去了,我難過呀。難過。”三叔說著眼圈都紅了“我原想著把你們三個接過去養著。可人家說我圖你們家這房子。我林老三再不是東西,也不能夠啊。”三叔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四叔嘆了口氣,“行了三哥都是過去的事了。還說這幹啥。”

“我怎麼不說我,我還想上村委會拿大喇叭說去呢我。我讓那幫子人看看,我侄子出息了,都成當家人了。你看看他們誰有我侄子這麼出息。”老三大著嗓門說。玉溪手被攥的生疼。雖然腦袋有些迷糊,人還是清醒的。

“來三哥,喝酒,今個咱們哥仨坐在一塊喝酒,你想說啥就說啥。”老六是看出來了,他三哥心裡憋屈。趁著酒勁把肚子裡的話倒出來也好。

三叔有點絮絮叨叨的說著他跟林泰的交情,說道最後連倆人小時候去河裡抓魚,讓水沖掉褲子的事都說了。最後幾個人都喝高了。明志開始還好些,沒怎麼喝,後來讓三個大叔給影響的,也喝了不少,一個勁的給玉溪講著將來要怎麼怎麼發展,想怎麼開店。什麼先去齊市開店,再去哈市,最後要在整個東北開店。最後說的自己都愚拙,都有點擺不清了。

一頓飯吃了三點,最後大柱過來看看他爹咋還不回去,一看幾個人在炕上東倒西歪的,玉溪坐在他爹和明志哥中間,拉人抓著他的兩隻手,不知道說些什麼,玉溪臉上紅撲撲的,一看就喝了不少,不過眼睛還很亮。看著還是清醒的。

“咋喝成這樣。”大柱有點傻眼,三娃和二娃倆孩子橫著躺在炕梢,怕是都睡著拉半天了。

“今天喝的高興。”玉溪說著把手拽出來,“正好大柱哥幫我把他們挪到西屋去。三叔也留這睡吧。西屋炕大。”

玉溪趕緊下地去西屋鋪被,被褥都是現成的,玉溪媽是個細緻的人,棉花便宜時,就買一些,做幾床被子褥子,就是為了親戚過來住。他們這裡親戚連著親戚,誰家有什麼彀當,常有親戚來往,他家有地方,肯定要來人住的。一切準備妥當省著用的時候缺這少那的。

西屋被子都在靠西牆的炕櫃裡,整整齊齊的擺著,被子褥子都套著被套。一鋪大炕能住六個人,現在就住四個寬敞的很。

蒸騰好一會四個人都收拾好了。玉溪想著他們一會怕是要解手,又把家裡的破桶拿屋裡。回去又把倆小的規整好了。弄出一腦門的汗。

“那我回去了。你也快睡吧。”大柱說著出了屋。

“大柱哥你先去六叔家說一聲。”

“嗯,我記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