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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第 95 章

池凜低著頭, 沒說話。

樓覓知道她難過。

將心比心, 如果有朝一日池凜和她所有微信聊天記錄都被刪除, 備份都找不到的話,她估計能哭上一天一夜。

但池凜受了傷渾身還溼透了,不能讓她繼續待在浴室,發生的事已經成為定局, 樓覓要將後續的事情處理好。

“小凜, 來。”樓覓將信小心地折起來,和其他物件一塊兒拿到屋裡,回來扶池凜, “咱們先進去,把衣服換了。站得起來嗎?”

“嗯……”池凜圈著樓覓的脖子,在她的幫助下起來了,艱難地挪到臥室的沙發上。

樓覓已經在沙發面上鋪了毯子,要幫池凜把溼漉漉的衣褲脫去。

“姐姐。”池凜小聲道, “我自己來吧。”

“你傷成這樣, 站都難站,別費勁了。還是說你不想讓我看到?”

“不是……”

“那就行, 來,坐下。”

樓覓坐到池凜身邊,先幫她把頭髮擦乾淨, 用髮夾先夾起來不要礙事。

心無旁騖地將衣釦解了,換上乾爽舒適的睡衣。

整個過程樓覓都認真細致,盯著池凜的臉看, 怕池凜會尷尬,她就沒往別的地方瞧。

睡衣換好,準備換睡褲之前,要將內褲先換掉。

“先脫了?”

“……我自己來。”

“嗯。”

樓覓讓她先脫著,去幫她拿乾爽的內褲。

開啟池凜衣櫃的時候,聽見身後沙發上輕微的擠壓聲。

為了留給池凜充足的時間,樓覓在衣櫃前逗留,順便名正言順地看看池凜衣櫃什麼模樣。

和她想象的差不多,乾淨、整潔,所有的衣物都掛好疊好,一絲不苟。

還有一種淡淡的香味,不像是普通香水的味道,而是某些植物花卉調和過的香氣。

“你內褲放哪兒了?抽屜裡?”樓覓問道。

“是。”

“我開了啊。”

“好。”

得到允許,樓覓心砰砰地跳著,小心翼翼地開啟。

果然,池凜從內到外的氣質都相當一致,一致的素雅。

不過,有些蕾絲花邊,也太可愛了吧……

還有一些小花小桃心的圖案,完完全全的少女風格。

樓覓被萌得有些暈眩,趕緊掐自己一把,別在這時候犯渾。

“我隨便拿一條了。”

池凜悶著聲回應,樓覓回頭,見池凜將床上的毯子扯了過來,蓋在身上。

樓覓琢磨著,這是池凜一貫的矜持,還是回到了現代身體也換回來了,不是她的陛下,所以再次有了隔閡?

在大原時,池凜主動抱她抱得那麼緊……

“多謝。”池凜抬手要將內褲拿過來。

“我幫你。”樓覓心裡有絲不爽,也看得出來池凜做任何一個動作都費勁,不由分說堅持幫她穿。

“來。”樓覓讓池凜靠在沙發扶手上,“抬起來一點。”

手伸到毯子裡,樓覓一隻腿撐地,另一只膝蓋跪在沙發上。

上身前傾,兩人的臉挨得極近。

池凜先前脫褲子扯毯子已經將所剩無幾的力氣消耗殆盡,此刻再抬腰非常吃力。

樓覓看出她體力不逮,將池凜的一隻手握了過來,兩人各捏著內褲的一角往上拎,樓覓騰出另一只手墊在池凜無力的後腰上,協助她抬起腰肢。

整個過程都在毯子下方發生,蓋得嚴嚴實實。

好不容易換好,池凜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樓覓幫她把睡褲穿好整齊的時候,擔憂萬分:“我帶你去醫院吧,傷成這樣,得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池凜搖搖頭,緩了緩之後道:“估計和現在的身體無關,怕是先前跳崖時受的傷震盪到了魂魄,一塊兒帶來的。你們現代醫療未必能查到魂裡的事。如果查到了,那才讓我害怕。”

“可也不能就這樣忍著吧,我……”樓覓想說我看不了你吃苦,這話在嘴邊過了一遍,不知為何沒說出來。

池凜注意力被傷痛分去不少,不過樓覓的總總行為表情她都看在眼裡,知道樓覓因為什麼忽然和她有點兒疏遠。

“我一向如此。”

樓覓有些疑惑地看著她。

“即便再親密,始終有點……放不開。”

樓覓聽明白了,池凜在說剛才她堅持自己換內褲那件事。

樓覓發現自己真是好哄,只這麼一句,心裡就好受多了。

勸了池凜半天,池凜堅決不去醫院。

她怕醫生檢查出魂體不一這件事。

樓覓覺得她想太多了:“現代醫學雖然發達,但魂體不一這事兒真沒法查。你別犟了,跟我去吧。”

“可是這具身體沒有外傷,去檢查不過就是拍片。查出問題我被抓走,查不出問題又何必去?只是折騰罷了。過幾日應該就沒事了,姐姐不用擔心。”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池凜笑著摸她的臉頰:“我強壯得很,這點小傷睡一覺就好。倒是你,驚著沒有?”

“小場面。”樓覓揚了揚嘴角。

如今她看池凜已經沒法將她當成“妹妹”看待了。

池凜真實的模樣老在她腦海裡晃,只要看到她眼下的痣就會想到她真正的模樣。

面對池凜時,難免有些控制不住的乖巧。

樓覓去倒了兩杯熱茶回來,池凜喝著茶,她坐在地毯上,將溼了的信開啟,鋪了滿地。

“可還有補救的辦法?”池凜立即精神起來。

池凜所熟悉的那個時代,字跡糊到這種程度肯定無法挽救。

可現代科技高度發達,說不定還有補救的機會!

樓覓拿手機查了半天,似乎沒找到好辦法,抿了抿嘴,認真道:

“我挺想說點好消息讓你開心,但以我的經驗來看,這種程度的損壞已經不可逆。我會再去問問別人看有沒有復原的方法。我知道陛下的信對你而言有多重要,我會盡全力把它們找回來。”

池凜撐著身子下地,要和她一塊兒坐地毯上。

“哎,你幹嘛,別動彈了。”

池凜堅持坐過來,握住她的手。

“你回到陛下的身體裡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就是陛下,你們是同一個人,我已經找到你了。當初決定去拿信也不過是想要找些舊物激發你的記憶而已。如今你都想起來了,信件之類的……即便有些可惜,沒了也就沒了,不用太在意。尋回了記憶,這才是最重要的。”

池凜明明在意得要命,還反過來安慰別人。

樓覓深深地吸一口氣,事到如今,她沒法繼續隱瞞。

“小凜,有件事我得跟你說。”

池凜凝視著她,有些緊張:“什麼事?”

“在大原的時候,我的確記起之前的事。但是現在……回來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全都忘了。”

“全都忘了?!”

“嗯。”樓覓坦誠地看著池凜,“我只記得想起了部分記憶這件事,但具體的事件就跟這些字一樣,完全模糊了。大概還殘留了一些輪廓,細節一點兒都記不得了。”

池凜無聲地看著她半晌,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樓覓見她萬分失落,自嘲地笑笑:

“你看你之前換身體的時候,也能得到點對方的記憶,說不定我和你的陛下剛巧有些聯絡罷了,或者因為距離近?才直接穿到她身體裡。可能吧,我根本不是你的陛下,不是你的妻子,不是你要找的人。”

樓覓向來自信,自小就聰明的她想做什麼事基本沒做不成的。

她毫無波折的人生造就了現在這個她。

可遇到池凜之後,她才明白,原來世上有種跨越不了的情感,那情感叫“前世的愛人”。

池凜前世的愛人是什麼人,是九五之尊,是開天闢地第一位女皇帝。

這位女帝得厲害成什麼樣才能從公主搖身一變成了皇帝?

那不是耍耍嘴皮子,動動手指就能做到的。

必定是一位果敢機智,充滿了讓人想要生死相隨個人魅力的王者。

池凜這種集萬千才能於一身的天才都會對她死心塌地,為了她冒死穿越,陛下一定非常非常優秀。

樓覓恐怕是比不上了。

信件被毀時池凜難過至極的模樣,樓覓看得清清楚楚。

本以為這次能尋回記憶,能確定自己的身份了,結果轉瞬忘了個一乾二淨。

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

這就是天命吧。

樓覓說完這番話,繼續去鋪信紙。

“要不要放冰箱裡試試,我記得在哪兒見過,說紙皺了之後放到冰箱裡能恢復一些。不過這字吧……”樓覓咳嗽了幾聲,“字應該也能描一描,哎?有些還是能看清的。如果你不介意我毛筆字寫得一般的話,我就幫你描了?能搶回來多少是多少。好餓啊,你想吃點什麼嗎?我去做點。對了,還可以問問你的系統先生有沒有補救的法子。都是和你這古人待一起太久,高科技都不記得用。”

樓覓自說自話自個兒笑著,將手從池凜手中抽出來,站了起來就要去廚房。

剛走兩步,就被池凜從身後抱住了。

池凜站不太穩,連帶著樓覓也晃了晃。

樓覓急道:“別動彈啊,你的傷……”

池凜箍她箍得太緊,緊到樓覓根本沒法轉身。

“小凜?”

池凜臉埋在樓覓的後背,雙臂用力攬著她,好半天才開口:

“別走。”

樓覓被她這兩字和哽咽的聲音弄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沒走,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我……”

池凜依舊不放,樓覓有些站立不穩,兩人居然歪歪斜斜地撲到了地毯上。

“沒事吧!”樓覓護著池凜,沒想到她受了傷還亂來,完全不像她謹慎的風格。

池凜坐在她的腹部上,緊緊握著她的手生怕她會離開,眼睛紅得能滴血。

“我愛的是你。”池凜凝視樓覓的雙眼,急切又堅定道,“無論你是誰。”

……

記憶,是個很玄妙的東西。

丟失了和某個人相處的那段記憶,所有的愛和溫馨都會蕩然無存。

你還是你嗎?愛人還是愛人嗎?

樓覓多渴望能帶著前世的記憶回來,多渴望記起關於池凜的點點滴滴。

她不怕辛苦不怕出醜,甚至不怕丟了命。

她只是想珍藏關於池凜的一切。

即便她已經做好準備,如果一輩子尋不回記憶,她也願意聽池凜去講陛下的事。

池凜愛陛下哪一點,她就去努力做到哪一點。

她甚至沒想過這輩子會得到池凜如此直接的告白。

這是屬於樓覓的告白,是池凜對樓覓的愛。

不是陛下,不是前世不是別人——樓覓捧著池凜的臉,坐起來吻她。

是我的。

樓覓從來沒有這麼難纏又熱烈過,心頭像被池凜的話放了火,所有的酸澀難過全都被這把滔天愛火燒了個一乾二淨。

怎麼都不夠,池凜扶著她的肩頭,回吻得也很熱烈。

前所未有。

池凜貼得很緊,甚至揪著她的衣角,費勁剋制著想要向上掀。

還用她掀?

樓覓直接將溼乎乎的外衣脫了,丟到一邊。

池凜發燙的手指從她左邊腰側拂過,忽然停下了動作。

樓覓感覺到池凜的停頓,也睜開眼睛,眼眸裡的痴迷還沒消下去,輕輕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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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你受傷了。”池凜向她的腰部看。

樓覓遲疑了片刻,也順著摸過去:“哦,這是舊傷。”

“舊傷?”

“嗯,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傷著了,我都沒印象,還是我媽跟我說的。”

“怎麼傷的?”池凜急切地追問。

“意外吧,我媽都說不清,說我生下來這兒就傷了,醫生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為了這事兒我們家和醫院還掰扯過,不過最後證明不是醫院的錯,也就和解了。但我們家和醫生百思不得其解,到現在也是未解之謎。”

“給我看看。”池凜靠近樓覓的腰,仔仔細細地瞧。

樓覓心頭還熱著呢,難得池凜這麼熱情主動,沒想到居然因為這種理由停了下來……

沒辦法,她想看就看吧。

看到傷痕的一瞬間,池凜“咦”了一聲,納罕不已。

“有這麼震驚麼……我知道它看上去就像是刀割開的傷口,但真的是生來就有的。”樓覓忽然想到,“你之前不是問我胎記的事?說不定這就是我的胎記,只是長得比較另類罷了。”

池凜盯著它,一句話都沒說,雙眼都滯住了。

樓覓:“你怎麼了?別嚇我。”

“我想說一件事,關於你和陛下之間聯絡的事。”池凜看向樓覓,“你願意聽嗎?”

樓覓被她的話弄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說唄,難道你找到什麼物證了?”

只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池凜卻點了頭。

“臥槽?!”樓覓差點跳起來,“就是這個傷口?”

池凜將當年陛下為了救她被一劍刺穿左腰的事情說了。

此處的傷差點要了陛下的命,之後也就一直留了下來。

傷口的位置、形狀,和樓覓的一模一樣。

居然是這樣!

樓覓怔在原地。

世間的事實在太過跌宕,太難參透。

她一心想要尋找的物證,原來真的在樓覓的身上。

這個傷口,這個為了救愛人留下的傷痕,伴隨著轉世一塊兒帶到了今生。

池凜沒想過,轉世居然這麼浪漫。

她的愛人將愛她的證據一塊兒帶來了。

池凜將這個傷痕的故事告訴給樓覓時,心裡有些擔心。

方才樓覓很明顯地表現出自己不願意是陛下這件事,如今再跟她說,她不會不開心?

沒想到,樓覓開心,特別開心,開心得恨不能螺旋升空!

“真的!所以我真的是陛下!”樓覓幾乎旋身而起,眼睛裡炸出了花。

池凜愣了一愣,被她逗笑:“穿回大原時你進入的是陛下的身軀,如今又找到了相同的傷口。再加上……”

樓覓急切追問:“再加上什麼?再加上你這個人證對不對?無論我怎麼轉世,你都愛死我了對不對?”

池凜被她說得臉紅:“說這些瘋言瘋語……”

“要不是你受傷了,我可得當場瘋給你看!”

我是陛下啊,是我啊!

幸福來得太突然,樓覓想要開啟窗戶,飛到大氣層之外,站在月球上吶喊:

我特麼的就是陛下——

除了我,還有誰——

“現在心證、物證、人證,三證合一。”樓覓坐上沙發,雙手撐在膝蓋上,對池凜笑,“皇后還不快過來認你的天子。”

池凜笑得後背劇痛,冷汗和眼淚一塊落:“別逗我了……你,剛才不還在牴觸麼,不願意是陛下。”

“那怎麼能一樣!我倒是不想是她,可我就是啊!哎!老天爺這安排的,不當皇帝都不行。”

樓覓現在整個一小瘋子,恨不能上房揭瓦。

池凜勸了好半天才將她勸回來,樓覓鎮定了一下情緒,看了眼信件說:

“我再給你寫,手寫,寫一千封一萬封!”

“你手是不要了麼。”

“我有你就行,還要什麼手!”

這一趟大原之行實在太曲折太刺激,樓覓的心被拔到高空又墜落谷底,再次因為突然而至的物證彈射到宇宙巔峰。

行了,樓覓在心裡跟上輩子的自己和解了。

從此以後不會再吃你的醋。

“覓覓,你們沒事吧。”

樓力行和彭梓媛在外面聽到她在池凜的臥室裡鬼叫,不知道又出了什麼情況,有點擔心,過來問問。

門呼地被大力拉開,兩人嚇了一大跳。

樓覓上來就給他倆腦門上分別印了一個吻,丟下一句“明天我請客”就將門再次關上。

一臉懵逼的樓力行和彭梓媛:“??”

記憶丟失的確很可惜,不過意外的收穫讓兩人更加欣喜。

懸而未決這麼久的事總算穩穩落地,樓覓打算先去泡個熱水澡。

“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樓覓離開之前將池凜抱到床上,再一次開啟瘋狂撒嬌模式,“放心,我特別老實,絕對不會亂動碰到你受傷的地方!”

其實不用樓覓說,池凜今夜也想和她多待一會兒。

“沒關係,你想亂動就亂動,怎麼動都行。”

池凜說這句話的時候本來心無旁騖,可一開口,見樓覓眼睛都直了,似乎又不小心觸碰到了現代人語言上的歧義……

樓覓握著她的手:“真的麼?”

看來是真的多想了。

現代人的思維轉得可真快,什麼都能往那方面想。

但是,池凜也沒什麼好拒絕的。

她也非常非常思念妻子。

池凜雙唇動了動,樓覓就要等到她開口索取了,她又轉過頭去笑:

“別鬧了,你快去洗澡吧。渾身還是溼的,別生病了。”

樓覓看著池凜這副模樣,心裡罵了句髒話。

怎麼能可愛成這個樣子?

口是心非的時候都這麼迷人?

樓覓要現在還是皇帝,肯定得寫個告示滿世界貼——

你們見過這個女人了嗎?

好,你們現在見到了,她是我老婆,本人比照片可愛一萬倍。

本來折騰這一頓應該非常疲倦,可此刻樓覓精神得很,登個珠峰沒問題。

蹦蹦跳跳哼著歌去自己房間的浴室,路過客廳,看樓力行和彭梓媛坐在沙發上吃水果。

表面上是在吃水果,其實是借水果當掩護,暗暗觀察樓覓。

樓覓一點都沒有迴避他們的目光,反而樂顛顛地上前,嘴角都要笑咧到耳根了,拍了拍樓力行的肩膀說:

“老樓,精神不錯,看這紅撲撲的小臉蛋,一副憨厚質樸的模樣,誰能想到你是太上皇呢?”

說完樓覓就走了,樓力行手裡的葡萄差點掉地上。

“媛媛。”樓力行臉色發綠,問彭梓媛,“覓覓這什麼毛病啊,真不要帶去看看?”

彭梓媛也不確定,可這情況實在怕人。

不行,得密切觀察。

回到自己臥室,樓覓脫了衣服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腰部的傷。

以前覺得它真難看,現在覺得它舉世無雙的可愛。

摸著這道傷,樓覓隨手丟了一個沐浴球進浴缸,等沐浴球在浴缸中散開時,樓覓聞到了一種氣味。

這種氣味似乎在什麼地方聞過。

樓覓一腳踏在浴缸裡,整個人靜止了,極力回想那氣味。

一塊花餅,紫色的鮮花餅,她在什麼地方吃過,味道和這沐浴球很相似。

鮮花餅很好吃,是某個親近的人經常做給她的。

別人聞到味道就夠了,但她喜歡。

不知道是真的口味與眾不同,還是因為是那個人做的,她才喜歡。

那個人是誰啊……

樓覓單手扶牆,太陽穴閃過一絲痛意。

而一段記憶隨著那一絲痛感一併浮現在腦海中。

“陛下。”

是池凜原本的樣子。

她穿著一件淡藍色長裙,端著一盤食物坐到樸素的案几之後,捏起一塊紫色的小餅,遞了過來。

“嚐嚐看,我按照陛下的口味調整過了。”池凜像哄小孩一樣耐心道,“這次肯定好吃。”

“人家要凜姐姐喂。”

這是我在說話?樓覓驚到了,聲音這麼嗲的嗎?

我上輩子不是皇帝嗎?為什麼聲音這般甜?

這是前世的記憶?

樓覓身子一挺——我又想起來了?耍我玩呢?

為什麼之前明明不記得,這會兒又開始迴流?

莫非是剛剛回來,所有的記憶都不太穩定的緣故?

所以說,剛才白傷心了一場……

池凜沒轍,只能遞到她嘴邊。

池凜的動作停滯了,皺著眉笑道:“陛下倒是張嘴啊。”

“人家要凜姐姐用嘴喂。”

樓覓差點一腳將浴缸踢出地球。

凜姐姐是什麼羞恥到爆的稱呼?

上輩子我真的是作精?!

不僅是作精還特麼的是個沒手沒腳要人用嘴喂的作精?!

作精就算了,怎麼回事,我絕對是上面那個啊!你色-誘個鬼!不許撒嬌!

要是樓覓這會兒是在看電影的話,早就上去把螢幕拆了。

可惜不是,所有的記憶都是在她腦子裡出現,就算閉起眼睛捂住耳朵依舊全方面覆蓋她的大腦。

池凜真的喂了,就連舌尖上的觸感也一併傳了過來。

太刺激了吧。

樓覓緩緩潛入熱水中,發現熱水都還沒自己的臉燙。

好吧,既然忘不掉,就好好享受吧……

就這一段麼?就停在用嘴餵食這了?還有下一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