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醒來的時候看見窗簾的縫隙裡透出金色的光, 已經是傍晚時分。
我睡了這麼長時間?
池凜從來沒有一睡一整天過, 而且毫無防備睡得極沉,一覺醒來整個人跟開了光一般通透。
後背的痠痛還有些存在感,不過活動活動胳膊,已經不太礙事了。
池凜餓得前胸貼後背, 去廚房找點食物。
智慧冰箱裡的食材被樓覓塞得滿當當, 想要吃什麼都有。
池凜點了一隻蒸魚再來點酒,等待的過程中她發現屋子裡特別安靜,只有她一個人。
五點多了, 樓覓還沒回來。
不是說去兩個小時就回來嗎?
池凜拿來手機,看樓覓給她發了微信。
“會議比想象的長,估計六點多到家。我的小凜睡飽了嗎?一整天沒聽到你的聲音,我快乾涸了……”
這條微信的15分鐘之後,樓覓又發了一條來:
“還沒睡醒麼?”
委委屈屈的五個字下面, 跟了一隻抱著枕頭翻來覆去糾結不已的小浣熊。
看得出來樓覓是憋慘了, 可又怕吵到池凜,一整天下來就發了兩條微信。
池凜看著那只痛苦不堪的小浣熊, 就像是看到了樓覓本人,可愛得讓她笑出聲。
池凜回覆:“我剛睡醒,你會議開完了嗎?”
微信發出去, 她吃完了魚,酒都喝到底朝天了,樓覓還沒回覆她。
莫非還在開會?
池凜將盤子碗筷放到洗碗機時, 微信來了。
但不是樓覓的微信,而是九天戰隊群訊息。
謝不虞了池凜:“妹妹你快來啊!你姐瘋了!”
池凜:“??”
謝不虞:“上遊戲!”
池凜一直猜不到樓覓能做出什麼瘋事來。
上輩子猜不到,這輩子依舊猜不到。
當她登入再戰江湖時,很快發現eniac的專屬工會名字被改了,改成“eniac君臨天下”。
池凜看著“君臨天下”這四個字,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將自己傳送回了工會總部,穿過豪氣的大門往裡走的時候,都還沒看見樓覓人,就聽到她在嚴厲地訓人:
“……赤淵駒又被偷了?你們倒是去搶回來啊?有什麼好怕?寡人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就被你們這群敗家子給禍害了!”
池凜一瞬間步伐變得緩慢。
果然,又來了。
樓覓這女皇的癮算是徹底戒不掉了。
工會原本到處都是貨物馬車,一派江湖氣,現在倒好,鋪上了鮮豔的紅地毯,地毯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修建了高臺,一張寬敞到可以讓人翻滾的椅子擺在高臺正中間。
樓覓那一身飄逸的俠客裝扮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的龍紋長袍,手裡的火焰槍換成了一枚沉甸甸,比臉還大的方形玉璽。
樓覓正在訓人,每訓一句話手裡的玉璽就抬起來點一下,要是她這會兒脫手,估計玉璽真能當場砸死人。
池凜本來懷著“樓覓又在過皇帝癮”的心態進來的,沒想到樓覓這一身挺考究的天子常服讓她一瞬間恍惚了。
好像真的是前世的她出現在池凜前面。
樓覓見池凜上線,“咦”了一聲,臉上的笑容就要藏不住,讓小孩兒趕緊去找赤淵駒,三兩步飛到池凜面前:
“你這是醒了?什麼時候醒的也不跟我說一下。”
“我發微信給你了,但你沒回。”
“給我發微信了?”樓覓短暫離線,一轉眼又回來,“我還在回家的路上,想說別吵你了,就到遊戲裡打發一下時間。看得出來你是真累,居然睡了一整天。”
樓覓看著池凜一雙好看的眼睛一秒鐘都沒舍得離開。
她發現“凜”這個賬號似乎重新捏過臉,池凜將眼睛捏得更細長了一點,眉毛加黑加長,嘴唇變薄,下巴也小巧了一圈,整個人看上去清爽幹練。
最重要的是,臉部重塑之後,她看上去不像個小毛孩子,跟池凜實際的年齡更接近。
樓覓一顆心噗噗地跳著,也太好看了吧……
還以為再次見到真實的池凜會是多久之後的事情,沒想到立馬實現了。
藉助著科技的力量,樓覓在商城裡轉悠了大半天才找到這件和她見過的天子常服非常相似的衣服,而池凜也極力還原真實的自己。
感謝再戰江湖,感謝n-count開發團隊,因為有你們,前世今生才更精彩。
樓覓在心裡默默流淚。
“妹妹!你來了就太好了!”
聽到謝不虞和浮屠的聲音,池凜好奇地回頭。
見一名太監和一位宮女並肩跑過來,一臉的義憤填膺。
池凜瞧了半天才藉助她們的臉和頭頂的名字認出來了,真的是謝不虞和浮屠。
浮屠本來好好一坦克,還是個男號,現在穿著一身秀秀氣氣的宮女服侍,怎麼看怎麼是個偽娘,讓人不忍直視。她頭頂的名字前還多了一個稱號,“掌事宮女”。
謝不虞更慘。
原本是雙馬尾蘿莉,大眼睛圓臉,走的是治癒系小可愛路線。
可如今蘿莉不見,成了一臉喪氣的太監,稱號“大內總管”。
池凜:“……”
謝不虞指著樓覓:“你看看你姐幹的缺德事!自己發瘋把再戰江湖弄成了再戰朝堂!行,她要瘋就瘋吧,誰讓她是高樓覓雪呢?可她自己當皇上我成了太監!這事兒上哪兒說理去?”
池凜憋著笑:“你能將外觀換回來嗎?”
“能的話我就不找你了!只要回到這個倒黴的工會就必須變成會長制定的外觀,擦,我全部家當都在這兒呢!覓姐你現在就給我一句準話,你換不換回來?不換回來我自個兒上外沿街乞討我也不要當太監!”
樓覓還跟她苦口婆心:“你怎麼就只看到了太監?你是大內總管啊,寡人內務都歸你管。而且你看我多貼心,配一個掌事宮女給你。你們倆沒事幹的時候還能對個食。”
謝不虞抬手擋在樓覓面前,讓她趕緊打住:
“我和浮屠對食還需要在遊戲裡?我們在哪不能對?”
一直在謝不虞身邊支援她,她說一句就加一個“就是”的浮屠立馬反應過來,一巴掌拍在她後腦上:
“靠?你說什麼鬼話呢!”
“我說得不對嗎?打我幹嘛!”
“這是對不對的問題麼?你臉皮怎麼這麼厚!誰跟你對食!”
這二位來找樓覓算賬的人反倒自己先內訌了,樓覓拉著池凜往殿後面跑。
穿過大殿時,她發現大殿上面還有個牌匾,上書“太華殿”。
“我又想起一些事。”
樓覓帶池凜來到無人的花園裡,池凜發現這裡有些眼熟。
滿目的木芙蓉之中有一汪清池,清池上浮著點點未燃的燭臺,等到入夜全部點燃時必定美不勝收。
池塘很大,有一浮橋延伸到池正中央。
浮橋連線著一處涼亭,那涼亭朱漆圓柱四角尖尖,就像是浮在水面上,極有風情。
加上身邊的樓覓,眼前的一切居然和曾經南岸行宮的景緻頗為相似。
池凜剛剛進入到遊戲時,看樓覓將工會改得亂七八糟,以為她只是在胡鬧而已。
沒想到還有這麼大的驚喜藏在後面。
池凜知道全息遊戲的奇妙,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可以隨自己心意打造的另一個世界,卻沒想過可以用它來將前世的場景一一重現。
池凜看著周圍的一切,眼睛都忘了眨。
“你,想起了南岸往事?”池凜下意識地拉著樓覓的衣角。
樓覓發現這是池凜的習慣動作。
只要一緊張她就會揪衣角。
樓覓盯著她的手看,心都跟著顫。
這是什麼絕世小可愛。
“嗯,想起了。”樓覓單手將她攬到自己懷中。
其實她只回想起幾個場景。眼前的芙蓉花和小亭子是她今天坐電梯去車庫上忽然閃現在腦子裡的。
來了來了,樓覓立即集中精神,將那些記憶碎片全都用心記下來,坐到車裡之後立即上遊戲。
對於商城非常熟悉的樓覓,搭建這個小花園也沒費多久時間,所有能想起來的細節,包括芙蓉的顏色和涼亭的大小構造,她儘量還原到最真實的模樣。
在建造的時候她就想到池凜來時會多激動,不過……
池凜看她的表情為什麼有些微妙?
激動是激動,但激動之中似乎有點欲言又止,開心裡帶著一言難盡。
“怎麼了?”樓覓很敏銳地察覺到池凜情緒中的異樣。
“為何你偏偏想起的是南岸的事……”池凜別過臉去。
樓覓:“??”
南岸怎麼了?樓覓心裡一驚,難道她們在這該死的南岸鬧過什麼不愉快?
是了,天下情侶有誰會恩愛一輩子從來沒吵過架?她倆上輩子已經如膠似漆夠甜的了,鬧點不愉快也是人之常情。
可樓覓只記得這個場景啊,還是好不容易記起來的。
大腦要拾起哪片碎片給她,完全不受控制。
樓覓倒是想把所有事情都想起來,可是條件不允許嘛。
樓覓轉到池凜面前可可憐憐地問:“不高興了哦?”
“也不是……”池凜臉色有點潮紅,樓覓見她微微擰著眉,看不出此刻到底是什麼情緒。
池凜哄人的技術樓覓領教過,多少也學了一點,現在正是反饋的時刻。
“想要想起什麼事來不是我能選擇的嘛。”樓覓委委屈屈扶著池凜的胳膊,“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現在就全給拆了,你告訴我喜歡什麼樣的我就蓋什麼樣,我全聽凜姐姐的。”
兩人在遊戲裡的形象的確是池凜重新塑造過的形象更年長一些,樓覓這一聲“凜姐姐”一點都不突兀,加上撒嬌乖巧的語氣,池凜完全被樓覓帶回了大原,帶回了南岸。
著急哄人的樓覓肯定想不到,讓池凜臉色異樣的並非是南岸承載了她們的爭執齟齬。
正好相反,南岸的行宮見證了她們最最甜蜜又火熱的時光。
在南岸的一整年陛下都和她在一起,除了日常要處理的政事之外,其他的時間裡,以養傷之名,陛下沒讓池凜去任何地方。
那是她們愛意瘋狂綻放的一年,是情到深處日日夜夜都難以分割的一年。
在北線的九死一生讓陛下受夠了擔驚受怕,她不想讓池凜再離開她的視線哪怕一瞬間。
行宮花園,就是這處芙蓉花海,只有她和陛下二人能來。
那浮橋水榭,處處都留著陛下寵愛她的痕跡。
陛下沒日沒夜地纏她,似乎要將池凜在北線作戰的那些年分離的苦楚變本加厲全都尋回來。
池凜這一生也未經歷過這般密集的雲雨。
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她知道陛下愛她疼她,她也無比眷戀陛下。
羞恥心被一層層地剝去,到最後只剩下對陛下本能的渴望。
自小學經習武,又揹負定國安邦的責任,池凜三十年來過得比一般人苦一些累一些,也拘謹些。
池家一家都是讀書人,到她這兒才開始有習武的念頭。
可以說她內斂拘束的性子正是受各種經學影響,一心只知規賢矩聖,從未想過情愛之事。
陛下帶領她來到了全新的世界,那個她曾經陌生又不恥的世界。
日復一日的開拓之下,池凜幾乎要忘了自己是誰。
無法抗拒陛下的懷抱,無法拒絕陛下總會有的新鮮主意。
現在想起南岸行宮,依舊會有無窮的愛意從心裡湧現,她明白靈魂深處烙下了陛下的烙印,不可能更改她也不想更改。
只不過,但凡想起那一整年的縱情,哪怕是某一夜的某個小細節,都會讓池凜面紅耳赤。
這一世的陛下還帶著剛剛遇到初戀的純真,池凜知道樓覓在外面看上去就是個成熟的大人,其實內心還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
有些事暫且不要說出來汙染她,池凜也沒臉說。
看樓覓的樣子似乎只想起了行宮的模樣,在其中發生的事情應該沒有頭緒。
這般正好,池凜也不希望她想起來。
要是想起來,即便不再吃上輩子自己的醋,也難免會起效仿之心。
池凜只是一想,就覺得有點吃不消。
“凜姐姐倒叫得順口。”池凜拉住她的手,提起了笑容,“那以後到底是我叫你姐姐,還是你叫我姐姐?”
“現實裡你叫我姐姐挺和諧,到了遊戲裡我叫你姐姐,咱們各佔點兒便宜,什麼都不耽誤。”
樓覓開心得很。
現實中的池凜是她熟悉的模樣,她最開始愛上的也是那張皮。
誰能想到遊戲裡還能是另一個樣子?
姐姐妹妹全讓她佔了,天底下還有比樓覓更幸福的人嗎?
跟池凜談戀愛真刺激。
被前世今生弄得心頭發熱的樓覓,完全想不到自己還是太單純,更刺激的事根本沒想起來,已經讓她快上去了。
她帶著池凜在花園裡走,讓池凜給提提意見,哪兒有問題需要修改修改。
“最好是能百分百還原。”樓覓開開心心,“以後咱們一有空就可以來這兒,說不定也能幫我更快恢復記憶。”
池凜第一次覺得樓覓還是別恢復全部的記憶好。
遊戲中池凜被拉著坐到了涼亭裡,她本人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忽然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眼睛沒睜開呢就被樓覓抱住了。
樓覓什麼時候進屋的池凜都沒發現,肯定是被南岸行宮嚇的注意力渙散。
樓覓都沒敢用力,只是胳膊圈住了池凜,貼在她肩膀上:
“一整天沒見,可想死我了。你傷感覺怎麼樣了?”
樓覓嗅著池凜身上的香味,實實在在擁抱的感覺特別安心。
“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池凜將接入晶體摘下來,“明天就能去上學了。”
池凜一回頭,兩人的唇之間相隔不到兩公分。
樓覓看她的唇就想吻,親了兩下,沒繼續下去。
池凜一向喜歡逞強,這事兒她最明白。
之前傷成那樣也還在一直忍,現在嘴上說沒大礙了,那就是不再痛得死去活來,但難受肯定還會難受,樓覓不想因為自己的任性讓她不適。
過幾天等池凜的情況穩定穩定再說。
樓覓在俱樂部忙了一天,中午就吃了兩口面,喝了一肚子的咖啡。
回來路上抓緊時間在遊戲裡又是裝修又是給大家加頭銜的,到家就餓了,餓得肚子咕咕叫。
池凜讓她坐著:“番茄燴牛肉,再來一盤綠葉菜行嗎?”
樓覓本來不想讓她動,她堅持要活動活動,樓覓也只能窩在沙發上享受皇帝一般的待遇。
池凜給她將飯菜端來,看著她吃完,幫她擦了嘴後又奉上焦糖芝士杯子蛋糕。
樓覓“哎”了一聲:“我沒在系統先生的菜譜裡見過這個蛋糕。”
“是我新增進去的。”池凜說,“上週你不是唸叨著電視裡的杯子蛋糕看上去好吃麼,我就去找了找配方和食材,試著做了一個,我吃著偏甜,對你而言就是剛剛好了。你吃吃看,如果不合胃口我再去調整一下配方。”
樓覓立即吃了一大口,甜得恰如其分,多一分膩少一分淡。
“好吃嗎?”池凜期待著她的回饋。
“好吃爆了!”樓覓兩口下去蛋糕少了一大半,池凜都怕她噎著:
“你慢點吃……哎,吃到紙了。”
池凜伸出手,放在樓覓的嘴下。
樓覓:“你這是幹嘛呢?”
“幫你接著渣,別掉桌上,不雅。”
“……”
樓覓一時間沉默了。
差點忘了,自己是個冒牌天子,可對面坐的可是貨真價實的一國之後。
就算上過戰場,人家還是博士,讀書人,講究起來一套一套的。
渣掉在桌上就好了啊,一會兒掃了就是,還要用手接著。
可看看池凜白淨的手特別誠懇地候著她,沒有一絲不耐煩,正心甘情願地等著她。
當皇帝也太幸福了……
難怪前世的我要瘋狂撒嬌,有這樣一位溫柔姐姐成天耐心伺候著,想要獨立自主都難吧?
不過樓覓不覺得自己是個作精,池凜也別這麼累了。
起碼接個蛋糕渣這種事還是能親自操辦一下。
樓覓將池凜的手按下,她自個兒接。
池凜沒說什麼,就由著她。
等她吃完,池凜不由分說直接將紙杯給拿走,幫她丟了。
“今天頭疼不疼?”丟完紙杯,池凜用免洗洗手液將手消毒,走到樓覓身後,開始幫她按摩。
樓覓都不知道該說疼還是不疼的好。
池凜幫她按得實在太舒服。
為什麼池凜這麼會寵人?被她寵著試問該如何獨立行走?
“你幫我按,回頭我也幫你按。”樓覓閉著眼享受,捏了捏池凜的手背。
池凜用否定的調“嗯”了一聲。
“為什麼?”
“不可。”
“有什麼不可?”樓覓一開始不明白,但後來想想,懂了。
不會又是封建迷信,天子就是天,不可以下犯上那一套吧?
樓覓好奇地睜開眼,往上看:“咱們上輩子都結過婚了,難道都是你一直伺候我?我就沒伺候過你麼?”
“也不是,但起居之類的事多半是我來照顧。”池凜笑道,“你無論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都是不太會照顧自己的人,就算有些事你能做,我也不放心你自己來。”
“起居之類的事是你來照顧?”樓覓問,“那什麼事是我來照顧你?”
被她這麼一問,池凜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尷尬,極快地調整回情緒說:
“你是天子,滿天下的事操心都操心不過來,哪有空顧及其他。”
樓覓不解:“什麼叫其他。你是我妻子,不是其他啊。”
話說到這兒,資深母胎solo選手樓覓忽然明白了。
傻了我,還用問麼?
當然是在床笫之間“照顧”凜姐姐了。
樓覓沉浸在自己的聰穎之中也就五秒鐘吧,很快清醒過來。
只要沒想起來,那都不是我的……
池凜見她表情一時一變,很明顯在胡思亂想,用手指敲了敲她腦門:
“不許瞎想。”
原來臣子也是可以敲陛下腦門的。
也對,君臣之間也是可以有戀人之間的小互動。
“我瞎想什麼了?”樓覓一邊抓一把,握住她雙手,“你倒是說說看啊。”
池凜哪有臉說:“我不上當。”
樓覓怎麼看池凜都看不夠,多想快些將前世所有的事都想起來。
“那,以後我叫你姐姐還是叫陛下?”這件事是池凜這兩天最困擾的事。
看樓覓已經很接受自己的前世,但又怕偶爾不小心戳到她的小敏感。
池凜將所有可能冒犯到她的細節都羅列出來,讓她來指導。
“這叫事兒麼?”樓覓翻過身來面對著她,“你樂意叫什麼都行,就叫我名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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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叫樓覓?”
“樓覓有點太疏遠了,覓覓呢?”池凜本來就比她大,無論是以長輩的身份叫這暱稱,還是以戀人的身份叫,樓覓都很受用。
可池凜自動想到原主給樓覓在微信裡存的那個要命的暱稱,這個“覓覓”有點兒陰影。
“要不然叫我寶貝?嗯?”樓覓扭著肩膀靠上來,蹭池凜的脖頸。
池凜被她蹭得發癢,縮起肩膀,閉著眼笑道:“寶貝什麼的真的太肉麻了。”
“池大人真是難伺候。那你說要叫什麼?”
一聲“池大人”讓池凜恍然間回到了十多歲,她剛剛入仕的那年。
當時還是公主且暫未表露心跡的陛下也是這樣稱呼她,這個稱號伴隨她很多年。
池凜一時感慨,小心翼翼地問樓覓:
“沒有別人的時候,我可以叫你陛下嗎?”
樓覓的眼神微微一定,說:“你叫我晉儀都行。只要你喜歡。”
池凜立即搖頭:“不不,只是陛下就好。”
樓覓捧著她的臉,讓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我是你的陛下,是樓覓也是晉儀,這些都只是一個代號罷了。你要你那份安心,我是誰都可以。你不也說過了麼,你愛的是我,無論我是誰。”
池凜扶著她的手腕,細聲說:“謝謝。”
“真要謝我?”樓覓小聲道,“你有其他方式答謝。”
池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