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最後一聲蔡奇拖得老長。
“蔡奇!”只聽王中漢怒喝一聲,身姿矯健的撲了過去。
他像一頭髮了狠的獅子,一手扣住蔡奇的身,一手抵在蔡奇的頸部喉結間。
“王中漢!!!”
這回換林蕭叫出了聲音。
林蕭終是急:“你做什麼?!”
王中漢運動神經發達,手勁很大,林蕭真怕他一不小心,雙指一捏把蔡奇捏死了。
不遠處,林蕭看著王中漢手裡的蔡奇,臉色從紅變成白。
此時蔡奇在他手裡猶如一朵雖死猶榮的花。
但詭異的是,蔡奇臉上沒有絲毫畏懼,甚至笑得有些詭異。
王中倒是滿不在乎,“他在幹什麼我就在幹什麼。”
“你這樣掐著他,他會死!”
王中漢毫不猶豫說道:“我不掐著他,你會死!”
林蕭也不解釋,語氣卻少有的強硬:“你放開他。”
王中漢一向唯林蕭是詹,如此一聽,即便心裡還有疑惑,手勁卻松了。
王中漢手裡一鬆,蔡奇轉身,慢慢悠悠的走到一米開外。
神情不急不緩,“我給過你機會了。”
林蕭:“所以?”
林蕭臉上自信和從容,讓王中漢被驚到。
王中漢略微偏頭,“哥,你真不怕?”
“你別做傻事。”
他怎麼會做傻事?
林蕭從一開始就篤定蔡奇在唬他,所以從一開始的倒數,林蕭什麼都沒做,就淡定的做了一件事——
從容的站著,看蔡奇表演。
安然和花瓶都在他身後的車裡,他怎麼可能涉險做傻事?
後來反倒是王中漢突如其來的舉動,讓他有些亂了陣腳。
“不是有狙擊手?讓他出來遠端射擊我。”林蕭大字型張開手臂,步履輕緩的朝蔡奇走過去。
王中漢咋舌:“……哥,你別這麼狂,那瘋子可……”
“記仇”兩個字還沒說完,從遠及近迎來兩輛車。
披著夜燈,空曠的馬路上停了兩輛白色本田思域。
他們車速開得快,從下快速路,到把車停好在林蕭王中漢身邊,總共也就用了五六分鍾。
這屆館長也是給力,王中漢電話裡說了多帶點人,兩輛車下來八個彪型壯漢。
走在前面的是館長,身後最中間那大漢戴著白手套,手捧玻璃防護罩朝他走來。
等事情結束之後,王中漢就回去給館長加雞腿。
館長走到王中漢身邊,恭敬的喊,“小王總。”
昏暗的路燈下,蔡奇一臉辯清他的臉。
他叫張遼,是國內最大的古文物古文物華林博物館館長。
蔡奇一見館長,臉上的笑容終消失,臉色由喜轉怒,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林蕭。
日了狗了,鬥一個林蕭他已經費心費力,現在還多一個博物館。
而且華林博物館背靠國家,展覽多與地方官員多有來往。
一旦花瓶進了博物館,基本上有去無回,打水漂!
一想到這裡,蔡奇臉上就掛不住了,甚至急火攻心。
林蕭向王中漢使了眼色,“你去把花瓶拿出來。”
王中漢露出擔憂的神色,“那你……”
“我沒事。”
雖然這麼說,王中漢背過身去的時候,目光不變的膠在林蕭身上。
這就形成一個很奇怪的姿勢,90°側身,邊回頭邊走路。
不過這會兒蔡奇沒有舉動,整個人像被點穴一樣僵化了。
從變幻莫測的臉上,林蕭有一種感覺,他在思考對策。
可惜他思考速度趕不上王中漢拿花瓶的速度。
當王中漢抱著花瓶探身出來的時候,蔡奇臉色定格在灰青色。
夜色朦朧,雖然看不清瓶身上面的紋路。
但館長粗壯手臂觸及光滑的瓶身之後,冰涼細緻的手感,透著夜燈朦朧的光隱隱泛起的清透之色。
張遼臉上瞬間大放異彩,三十歲的臉,臉頰通紅,嘴唇興奮的嚅動。
古玩收藏大家王家,拿出手的古文物,保真不說,價值一定不菲。
“小王總,這,這個真的無償捐給博物館嗎?”
王中漢看了林蕭一眼,很快回答:“是。”
張遼開心道:“那真的是太好了,夜城,不,我代表全部華國人民感謝你的慷慨!”
“不行,我不同意!”蔡奇瘋了一樣衝上去,上前去搶館長手裡花瓶。
幾個彪型大漢立刻上前,一字排開,粗獷的身軀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牆。
館長也認識蔡奇,但區區商人,他壓根兒就不放在眼裡。
他轉頭看著王中漢,“是他的嗎?”
王中漢在林蕭的示意下點頭,“當然。”
“你說是你的?”張遼撥開擋在前面的大漢,睥睨的看著蔡奇,“有證據就拿出來,否則別在那裡亂叫。”
自古從政的看不起經商的,這點在張遼身上表現得淋漓盡致。
他的居高臨下的樣子,眼裡流露出的不屑,讓饒是半個同行的王中漢心生敬畏。
他們這些經商的跟從政的免不得要打交道,王中漢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得罪過張遼,否則現在就像蔡奇那個樣子。
只見他不管大漢的阻攔,瘋了一般闖過來,墨色髮絲在打鬥中顯得凌亂,接著,他身體上出現好多隻手,有的拽他胳膊,有的拽他腿,前面一個扯著他的頭。
理智通通不要了,被控制後的蔡奇發了狠似的,如溺水之人拼命拍打手臂。
漸漸的,臉部出現多處劃痕,水藍色T恤被扯得東倒西歪。
打不過,蔡奇就用咬的!
張遼不屑說道:“瘋狗。”
局面呈現一邊倒,就在蔡奇被大漢橫著架起來的時候。
這時候,侷促的警笛聲響了!
從遠到近,最後停在林蕭身邊。
王中漢心下一驚,“誰報的警?”
“蔡奇。”
???
聞言,王中漢吃驚的看看林蕭,又看看不遠處差點沒被丟出的蔡奇,下巴驚得掉在地上。
“不可能吧,”想了想,王中漢還是覺得不可思議,“蔡奇會用這麼文明的手段?
不可思議歸不可思議,王中漢最後不得不相信。
可是除了蔡奇,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可能報警。
“丫的,這變態從良了?”王中漢語氣裡,盡顯調侃。
王中漢垂落的手握成拳頭,怒氣縈滿胸腔,“從良也沒用,我不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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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過去受的屈辱!
想想他以前對林蕭下的狠手!
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
“不是從良。”
林蕭娓娓而談,“是迫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