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捲過了樹林。燈芯草被吹倒在地, 山毛櫸的樹葉譁譁作響。樹枝樹杈發出尖銳的響聲。整個布林頓的天空都被尖利的風佔據。
伊比利斯抬起頭，臉上掛輕蔑的笑，“雖光神失蹤了, 但布林頓的警戒還做得不錯。至少他們道有位陌的神降臨了。”
“你要走了嗎？”南希立刻滿臉期待地。
“當不，”伊比利斯重新看向她, 眸光流轉一絲不懷好意, “我剛找到那個讓我愛的痛徹心腑的人, 怎可能什都不做就這走掉呢？放心吧，只要光神有回來，那群光老光棍不會找到我的。”
南希：“……”
她並不擔心他會不會被光教會找到。
“你先……你先我放開。”南希不舒服地掙扎，手臂從他的禁錮裡抽出。
伊比利斯笑了一下鬆開手臂，倚樹幹抱起手臂, “你南大陸人？”
“對。”南希揉了一下被勒酸的手臂，仰起臉看向他。伊比利斯比她高一頭，茶褐色的短髮柔軟地垂下來。只要風拂過, 立刻張揚地亂舞。
就像他本人，帶一絲少年氣的溫柔，專注地注視你。但仔細看他的眼睛，就會發現裡面流轉無所謂的神情。似乎整個世界都有真正值得他惦念的人或事。
“既南大陸的人為什會背叛光投向黑暗呢？”伊比利斯似笑非笑地。
“你自己腦補我黑暗神派來的, 我可從來承認過。”南希說。
“哦，這樣啊。”伊比利斯輕笑, 顯並不相信她的說辭。
“剛那個人誰？”伊比利斯突。
“啊？”南希裝傻。
“你的情人？”伊比利斯猜測。
南希輕輕眨眨眼, “……學院的藥劑師。你道的，我們學習神術經常受傷，每個學院都有這一位。”
“我不喜歡他，”伊比利斯淡淡地說，“他竟說我的舌頭口器。這讓我很不爽。上一次聽到這個詞還從光神那裡。我差點氣到水淹布林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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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
這一次也光神呢。
伊比利斯又目光對上她, 嗓音裡帶一絲不悅，“還有你，過人魚那種怪物嗎？”
呃……
完全被抓包的南希尷尬不已。
“那個，不為了應付盤。我不能說真的去捉人魚了啊。其實在我心裡，我特別尊重人魚。”
伊比利斯用鼻子哼笑，“行吧，尖牙利齒的小騙子。”
遠處的鐘聲悠揚地響起，散在學院角落休息的學子們陸續去上課了。
南希惦記米洛斯拿走的《神法守則》，連課都不想上了，只想趕緊去它弄到手。但眼前這個似乎並不好打發。
“我想走了，可以嗎？”她抿抿唇試探。
“當，你的自由。”伊比利斯輕輕頷首。
南希有些驚訝地望他，想到他竟出奇的好說話。
她小小往後退了一步，“那，我真走了。”
“嗯。”伊比利斯微微揚起下巴，頗有興致地看她。
得到珍貴的允許後，南希毫不猶豫轉身拎裙子朝樹林外跑去。
她頭一次跑那快，心都要跳出喉嚨。以前在學校測驗短跑總不及格，現在看來缺乏危機感。
等樹林的陰影不再罩在她的頭頂，身體重新沐浴在熱烈的陽光下。她發自內心地鬆口氣。
摸了摸後背的衣服，被汗溼了一大片。
“宿主，海神怎輕而易舉就放過你了？”小n。
“誰道呢？”南希也有些不解。按理說，她昨天做的事情足夠在亞特蘭蒂斯接受八百輪審判了。十足的褻瀆神。
但伊比利斯不疼不癢地隨便了幾句話就放過了她。好運來得太快讓她不得不警惕這裡面的隱藏的陷井。
“那宿主現在要怎辦呢？”
“我看，我先去米洛斯那邊的題先解決了吧，”南希思考了一下說，“我不希望天早晨起來聽到光神迴歸神殿的訊息。”
“要怎拿回來呢？”小n。
“唔……嗯……”南希緊緊皺起眉，心裡計劃了幾個方法似乎都有成功的可能。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並有直接去找米洛斯。而去水果店買了一籃子新鮮的草莓，這笑意盈盈地去敲門。
米洛斯住在帶大花園的房子。這裡的房子基本都這個樣子，米白色的三層小樓配一座大庭院。
看上去米洛斯庭院裡的花開的最為茂盛。只要有土的地方，甚至連牆壁上的縫隙都開出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就連陽光也比別人家的多。
不愧光神。
光普照大地。
南希推開白色的院門。米洛斯有僱傭傭人，他家幾乎不落灰塵。整座房子井有序，所有的一切都像長了腿，會自動歸置到合理的地方。
南希拎草莓走進客廳，米洛斯不在這裡。但她道，從她走進來的一剎那，一雙眼睛緩慢地在這座房子睜開，注視到所有異常的動靜。
所以她並有到處亂轉去找米洛斯，而草莓放在矮桌上，安靜地坐在扶手椅上等他。
十幾秒後，樓梯傳來了腳步聲。
南希側過臉，先看到長及膝蓋的長筒靴，後穿芥末色馬褲的大長腿。接簡單的白襯衣，衣袖捲到手肘，露出乾淨結實的手臂。最後米洛斯那張清冷的臉。
看到他一如往常的清淡，南希放了一點心。應該有找到線索，還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性格。
“你下午不上課嗎？”米洛斯走下來。
“原本要上的，但家裡的草莓熟了，喬治叔叔讓我摘點送給朋友吃。我只有米洛斯大人一個朋友，所以我就來了。”南希推了推籃子，“草莓太脆弱了，我本來想傍晚來，又怕時間長了不新鮮。”
“這說你翹課了？”米洛斯輕輕皺眉。
“米洛斯大人教我也一樣的啊，”南希露出媚的笑容，伸出一根手指，“我保證，就這一次。”
米洛斯若有若無地在少女細白的手指上掃了一眼，垂下眼皮淡淡地，“你下午應該學什？”
這答應教她了？
“照耀術。”她脆地說。
“嗯。”米洛斯在她旁邊的扶手椅坐下來，隨手拿起一隻羽毛筆在空中流暢地書寫。一道細細的耀眼的火舌從筆尖噴出，組成一長串詞語，在空氣中靜靜懸浮。
“新入學都會學習照耀術，我教你個不太一樣的。”米洛斯說。
“怎不一樣？”南希有些感興趣地。
“這道咒語叫驅逐黑暗，跟照耀術一樣可以帶來光。有一點區別的，它散發出的光輝可以灼燒黑暗系的怪物。”
南希心中微動，“就像您在博物館那次，用金色的光芒穿透墮天使的身體嗎？”
米洛斯點點頭，“差不多，雖你還做不到穿透一名天使。但可以一程度灼傷他們的皮膚。”
“哇，我要學。”南希高興地說，“聽起來很實用的咒語呢。”
“這樣。不管黑暗系怪物還信仰黑暗的神術者都會被灼傷。”
咦，那就不能當塞西爾用了，南希心想。
米洛斯教的很認真，南希學的也很認真。一個小時後，她已經可以放出彈珠那大的小光球。小光球在空中緩慢旋轉，發出微弱的熒光。
“這個……連我自己都無法照耀啊。”
“你需要的只練習。”米洛斯坐在她身邊跟她一起望小光球。
“要練多久我能放出一個比蠟燭還亮的光球？”南希。
“我不道，”米洛斯平靜地說，“對我有任記憶。甚至不道自己為什會這個神術。”
“對不起，”南希微微睜大眼睛帶歉意望向他，“我忘記了。”
“關係。”米洛斯淡淡地說。
米洛斯總給人一種很強大的感覺，無所不。有的時候她甚至忘了他失去記憶這件事。不過這句話倒提醒了她一下。她為什而來。
“米洛斯大人在那本書裡找到光神的手跡了嗎？”她裝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還看。”
“這樣啊，”南希露出很顯的失望，“我還想看一下神的筆跡什樣子。”
“我現在拿來。”米洛斯站起來朝樓梯走去。
在等待他的時候，南希洗出來一盤草莓。每一顆都又紅又大。稍微用指甲碰一下就會湧出紅色的果汁。
真脆弱又精緻的水果，南希一邊感嘆一邊盤子放到茶几上。
米洛斯拿神法守則走下來，南希不等他開啟就立刻伸出手，笑說，“讓我看看。”她有一種感覺，決不能讓米洛斯開啟這本書。凡人無法發現的神手跡對於米洛斯而言可不困難。
米洛斯有猶豫，將書遞到她手上。
南希拿到了書有急翻開，而帶一絲警惕輕輕撫摸了一下封面。隨手指的觸控，一股令人心悸的危險感緩緩從書裡散發出來。她彷彿聽到了書裡面有東西在冷笑。
看來跟命運之心信件一樣令人討厭的東西啊。南信一邊感嘆一邊微笑掐了封面一下，在上面留下兩個月牙形的指甲印，“我不道學院竟有這古老的書。如果道的話，我一在米洛斯大人之前借出來。”
“瑪格麗特公主幫我借閱的。”米洛斯說，“我跟薩恩主教提起這本書時，她正好在場主動攬下了。”
南希立刻不太開心地說，“瑪格麗特公主啊。她似乎不太喜歡我呢。今天如果不您的提醒。我就要對傷口釋放加過料的治愈術了。”
米洛斯眼中湧起一絲疑惑，“你得罪過她嗎？”
南希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米洛斯沉默了一下，“以後離她遠點吧。”
南希聽到這句貌似關懷的話，立刻揚起笑容，半帶撒嬌地說，“我們都不要看這本書了好不好？米洛斯大人我的朋友。瑪格麗特公主我現在要遠離的人。道理我的朋友跟她有瓜葛啊。”
米洛斯有些猶豫地望書。很顯他想從裡面找出有關記憶的線索。
“好不好嘛，好不好？”南希摟他的胳膊貼上去。柔軟的身體使得沉思中的米洛斯微微一僵。
他垂眸看向仰臉望向他的少女。她精緻的眉眼上掛一絲委屈，甜甜的呼吸柔軟地打在他的下巴上喉結上，瞬間空氣就變得乾燥。
南希等了一會，不對方有所回應，心裡有點焦急。正準備再換種方法時，聽到小n美滋滋地報告，“宿主，加一分哦。你的米洛斯大人又在沉默中心動了。”
誒？
“行吧。”米洛斯終於松了口。
誒？
兩份驚喜同時交疊在一起，感覺像獲得了一個大禮包。她笑揚揚手裡的書，“我幫您還給瑪格麗特公主。”怪。火爐它的歸屬。
米洛斯點點頭。過了幾秒突，“我答應了你，你給我什謝禮？”
“謝禮？”南希微微一怔，指了指洗好的草莓，“這個行嗎？”
“恐怕不行。”米洛斯淡淡地說，目光掃過放在她膝蓋上的書，一副隨時改變主意的樣子。
南希連忙書抱緊，伸手取了一顆草莓遞過去，“你先嚐嚐別忙拒絕呀。”對方不接，縮回來咬了一口做示範，“你瞧這草莓，它又大又紅。”
草莓被她一口咬下半顆，鮮紅的汁水立刻湧出來。在少女的唇上染上濃郁的甜甜的果汁，就像塗了嫣紅的蜜糖。本來南希就唇紅齒白，這下嘴唇更比平時更為誘人。
米洛斯的目光在南希的唇上停留了兩秒。視線裡少了一絲清冷，多了些許幽深。
南希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用手指點點自己的唇，“哦，這個不行。你說過的，這個不能做謝禮。這人人之間的正常交流。”
她今天目的達成，心滿意足地抱書站起來準備回家。
米洛斯似乎早就料到了她會這樣說，嘴角很輕地翹了一下，站起來送她出去。
快要出門的時候，南希突轉身踮起腳在朝米洛斯的唇上貼過去。在對方本能地要避開的時候，她單手繞到他的腦後，手指插入他柔軟的頭髮裡，往自己的方向壓過來，嘴唇輕柔地啄了一下。
“不可以做謝禮，但可以正常交流呀。”
少女清甜帶點無賴的聲音傳入米洛斯的耳中，他微微睜大眼，心跳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
“宿主你剛好厲害，就啄了一下，竟得了三分。”小n忍不住旋轉跳躍閉眼。
“我也蠻驚訝的。我以為最多一分。想到三分，價效比好高呀。”南希笑說，“對啦，我們現在一共多少分了？我看看離你升級還有多遠？”
“四十一分啦~當，過完今天天就四十分了。”小n說。
“哦，又到了以分換命的日子了？時間過得可真快。”南希感慨說。
“宿主你天去黑暗神那裡嗎？我們就差十分了。”
“去。”南希笑走進喬治伯爵的家，忙碌準備晚餐的女僕看到她紛紛拎起裙子行禮。南希淡淡地頷首，轉身拐進廚房。
夏日裡還能找到火的地方就這裡了。這本書她在回家的路上翻過了，有發現什神蹟。除了給她帶來心悸和不舒服這本書目前就有別的功能了。
望火焰熊熊的壁爐，南希毫不猶豫顫抖的書朝裡面一扔。拿起壁爐鉗按住書它懟到了火焰深處。
“呼”的一下，火焰因為多了燃料變得更加高漲。南希站在旁邊，直到確認書燒成了灰離開。
走在走廊裡，南希突想到一個題，如果自己一步步光神留下的線索燒乾淨。那他還能恢復記憶嗎？無法恢復記憶的神，這任務算成功還失敗啊？
“你說呢小n？”
“我不道哎。”小n再一次羞愧於自己級別的垃圾。
“算啦，等你升級後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更詳細的規則。”南希無所謂地說，伸手去推臥室門。她現在渾身汗。剛不過在壁爐前站了一會就感覺自己像蒸了個桑拿。剛她跟女僕催了水，要在晚飯前衝個澡。
“你回來了？”
推開門的一剎那，南希看到靠窗的扶手椅上坐噩夢般的少年。她下意識就想退出去用力門關上，最好這場噩夢驚醒。
少年微曲手指，門立刻像被水泥澆灌了一樣紋絲不動。
“看我就跑？”伊比利斯冷笑說。
“哪能啊，”南希果斷放棄小聲說，“我想關門不讓別人看你。你一不從正規渠道進來的吧？”
伊比利斯輕笑了一下，鬆開手指，門瞬間關閉，甚至還自己給自己上了鎖。
“什正規渠道？”
“比如房子的正門。”南希說。
“我就從正門進來的。”伊比利斯一本正經地說。
“但你不被主人邀請進來的吧？”
“哦，那有。”伊比利斯笑說，“我想來就來了，我可以做到任人都無法察覺我的存在。”
簡直就跟黑暗神一樣的論調，神專屬的霸道。
“我記得，”南希背靠牆警惕地看他，“你說我可以走了。”
“對，這樣，錯。”伊比利斯點點頭，“我尊重你的腿，它想去哪裡就去哪裡。那現在換你尊重我的腿了。”
南希皺皺眉，邏輯錯，但哪裡不對。
“這我的臥室。我當尊重你的腿，你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但要進我的房間，總得經過我的同意吧？”
伊比利斯笑了一下，“昨天誰不經過我的同意，我從海底摜上岸的？”
好吧……她忘了。
想起昨天的“惡行”她瞬間了底氣。
她想到伊比利斯會這快找上門。她想加深對方對她的印象。但不在怒火未消的情況下，帶報復心被找到。原本想至少也能拖十幾天吧？那時就稍稍不那氣了。
“你第次對我做了什？”伊比利斯單手撐側臉，肆無忌憚地盯她，“為什我突感覺我真的愛上了你。一步都不能離開你。你大概不道，你走後，我就像離開水的魚一樣痛苦難耐。”
本來也離開水的魚，南希心想。
伊比利斯眸光沉沉，“你一在想我本來就離開水的魚對嗎？”
“哇，”小n驚歎，“他真我所過最聰的神。呃……他不會能聽到宿主你心裡想什吧？如果這樣就遭了哎，我就暴露了。”
“試一下不就行了嗎？”南希盯伊比利斯。
野人魚！野人魚！野人——魚
伊比利斯神情變，依舊沉沉地盯她。
“宿主，他這聽到還聽到啊？”
“唉，我也不道啊。”
走廊裡突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房門被敲響，“熱水來了。”
南希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剛吩咐過要送水的。
但……
她回過頭看伊比利斯。
“你開門吧，”伊比利斯淡淡地說，“她們看不到我也聽不到我的聲音。”
南希看了他兩眼，料想對方應該不會在這種無意義的小事上整她，轉身開了門。
女僕們魚貫而入，抬幾大桶熱水走進盥洗室。不一會，盥洗室的浴盆就被裝滿了熱氣騰騰的水。
女僕們離開後，南希鎖好了門。後後覺的反應過來，她鎖門幹什啊？洗澡時不想外人闖入，但這裡不就坐一個最大的外人？
“人類這樣洗澡啊？”伊比利斯頗感興趣地走進盥洗室。伸手動動香皂、碰碰浴缸上放的玩偶小鴨子。
“你過嗎？”南希。
“有，”伊比利斯又拿起洗手檯上的古龍水聞了聞，“我很少到陸地上去。我們亞特蘭蒂斯人終年泡在海水中也不需要洗澡。”
“哦。”南希隨便敷衍了一聲，揪了揪裙子，感覺身上越來越黏了。
“你什時候走呢？”
“走？”伊比利斯似笑非笑地看她，“離開盥洗室還這座房子？”
“都離開。”
“什時候你我想道的告訴我，什時候我就離開這裡。”伊比利斯一邊說一邊開始解襯衣上的紐扣。
“呀，有話好說，脫.衣服幹什？”南希本能地眼睛擋上。
伊比利斯嗤笑一聲，“裝什，我的身體你不都看遍了嗎？”他脫掉襯衣，露出瓷白的結實的胸膛，“別多想，我從海底出來太久了，不泡水身體會越來越乾燥。”
南希用手遮眼睛，露出一條縫看他。昨天天色暗淡好好看。這一瞅，海神的身材蠻好嘛。
介於青年和少年之間的身體，瘦瘦高高，但有瘦弱到纖薄。肩膀十分的寬，腰肢勁瘦有一點贅肉，上半身形成完美的倒三角。手臂上的肌肉有那顯，就很流暢的弧度，很有力量。雙腿筆直修長。
啊，他不脫.褲子就洗澡啊？
伊比利斯坐進浴缸，浴缸不大，他的腿伸出了浴缸之外。一道微光閃過，穿黑色馬褲的腿秒變深藍的魚尾，像巨型扇子一樣輕輕地上下擺動。
少年兩手很隨意地搭在浴缸邊，身體向後仰去。脖頸就像優美的天鵝頸一樣，細小的水滴順喉結流下去。
他很舒服地在浴缸裡泡了一會，帶出一點嗤笑聲，“我猜，你一很失望看到我的腿。”
“一都不失望。”南希放下捂眼的手，正大光地打量人魚泡澡。
“嗎？”伊比利斯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不太喜歡那種形態。但我對女孩子一向很寬和。如果你想看，我不介意給你變出來。”
“真的不想。”南希突想起一件事，“我聽說有允許，人類無法直視神的。”
“啊，但我不同。”伊比利斯淡淡地說，“我常年居住在亞特蘭蒂斯，有時候神殿裡會遊進許多有智慧的小魚。它們並不道游到了哪裡。”
“如果我也嚴守這條規則，那亞特蘭蒂斯得一半的魚。”他轉頭瞥了南希一眼，“所以，你瞧你運氣多好。不你在我弄上岸的一瞬間，就爆會炸成肉泥。”
“你也可以殺我，”南希慢悠悠地試探他，“這對你來說非常容易。”
“我怎可能殺你？”伊比利斯扭過臉，單手撐下巴，懶洋洋地笑說，“那可我用天籟般的嗓子跟海底巫婆換到的機會啊……”
南希：“……”
“得好好珍惜。”伊比利斯補充了一句後，尾巴突消失。兩條修長的腿懶散地交錯搭在浴缸邊，南希還看清他有有多出什東西，原本的黑色馬褲就出現了。
“嗷嗷嗷，宿主你看清了有？”小n尖叫。
“有。”
“哈哈哈，我看清了。不僅看清了我還截圖了。只可惜我級別太低不能跟你分享。”
伊比利斯從浴缸裡出來，南希維持面無表情看他，腦海裡追小n八卦。
“你覺得怎樣？”
“唔……很不錯。”
“具體點。”
“威武雄壯吧。”
“哈哈哈，跑馬的漢子威武雄壯嗎？我都要唱出來了。”南希拼命咬嘴唇裡的肉，笑憋回去。
“高興什？”伊比利斯瞥了她一眼，打了個響指，一道光輝撒下來，渾身的水汽立刻蒸發。他扯下衣架上掛的上衣。再打個響指，身後浴缸的水突消失，緊接又恢復成滿滿一盆。
“你去洗吧。”他淡淡地說，拎衣服出去了。
南希有些驚訝地看他的背影，想到有之年還有機會用幹淨水洗澡。她本來以為對方會讓她用洗魚水。
她立刻撲上去門鎖上，雖這並什用。如果伊比利斯想看到什，她無法阻止的。
……
終於一身黏膩洗掉。南希一身清爽地從盥洗室走出來。她穿簡單的白色絲綢長裙，有穿長筒襪，露雪白的小腿。整個人就像雨過天晴散發清香味的小花。
伊比利斯倚靠在扶手椅上，懶洋洋地抬起眼皮，盯她的雪白的小腿看了幾秒，又收回去。
南希對鏡子簡單地挽了頭髮，帶上耳墜和寶石項鍊，接套上一條大蓬蓬裙，“我要下去吃飯了。”
“好啊，一起吃。”伊比利斯站起來走到門口，她不跟過來轉過身疏懶地笑，“怎不走了？”
南希皺眉磨磨蹭蹭，“你要怎跟我一起吃啊？不如一會我給你帶上來點麵包吧。”
“我不吃剩飯，我又不你養寵物。”伊比利斯伸手扯過南希，半強迫式拉她走出房門。
“你要習慣，”少年貼她的耳垂，嗓音清冽，“我們要共同活很久呢。”
“有多久？”南希警惕地。
“久到……你背後那個人按耐不住來找你。”伊比利斯翹起唇角緩慢地說。
喬治伯爵一家端正地坐在長條餐桌旁，各個都珠光寶氣。不怪他們端，這貴族的體面。
南希入座後，管家過來分菜。每人兩個剝好的翡翠蝦。正餐十道菜餚，每次分菜數量不會太多，但最終都能吃飽。
南希正好有點餓了，她剛用叉子叉起蝦肉，送到嘴邊。手就不自覺地向左轉移。她驚愕地轉過頭，發現自己身旁多了椅子。
伊比利斯坐在那裡，右手攥她的手腕，很輕鬆地帶她的手蝦送到他的嘴裡。順便還舔了一下她的手指。
南希頓時心臟狂跳，忙抬眼去看大家的反應。
大家一本正經地吃飯，僕人們在一旁發呆，人注意到她吃不到一根菜。
“別擔心，人看得到你的異樣。”伊比利斯說。
南希僵白臉色，看他又就自己的手吃了一塊蝦肉。吃完以後他抬起她的手，用舌尖輕輕掃過細白的手指。
“你狗嗎？”她忍不住說，吃完肉還要舔一下盤子。
話音落下，幾乎所有的視線都驚愕地打在她身上。
伊比利斯笑到肚疼，“對不起，忘記說了。你不可以跟我說話，因為我有遮蔽你的聲音。”
“你在說我嗎？”對面的柔絲感覺受到了侮辱，她不就吃得快了點嗎？
“當不。”南希忙說，“我在背一個新咒語。”
“新咒語？”蘿布絲狐疑地盯她，“我們跟你一起上的課，可聽過這樣的咒語。”
“自學的，真的你瞧，”南希輕輕晃動叉子，“你狗嗎？”桌下用力給了伊比利斯一腳。伊比利斯忍笑配合她撒出一道微光，盤子裡的烤雞發出了“咯咯噠”的叫聲。
“哦，它說它不。”南希解釋。
“真神奇。”喬治伯爵忍不住鼓掌，“這就神術嗎？”
“這個咒語的意義什？”伯爵夫人銳利地盯她。
“唔……就搞清我們吃的不狗肉。”南希硬頭皮胡謅，“同樣的還有你雞嗎？你魚嗎？這樣就能清楚地瞭解食材。”
哇，她真天，這樣都能圓回來。而且發自內心地認為這個咒語還挺有用的。
“真不可思議，太棒了，我喜歡這個咒語。”喬治伯爵大力捧場，其他人只能僵硬臉色敷衍地稱讚，“真不錯。”
伯爵夫人陰沉臉色，真可惡，本來可以揪住她餐桌禮儀這一條好好說一說，還僥倖逃脫了。
“這三位女士似乎不� ��歡你。”伊比利斯眼中閃一絲興味，“這不奇怪，因為你確實挺招人恨的。但，我還挺喜歡的。”
真假，都有好感值入賬。
南希不理會他的花言巧語，對於海神而言，在她身上吃了大虧，不找回去一點半點他不會甘心。她要做的就嚴防守，盡力吊起他的興趣，又不給他一點滿足。
大概覺得南希不能用語言回擊他，伊比利斯靠的越來越近。他單手支下巴，指揮南希喂他食物，另一只手輕輕摩挲她的腰肢。
南希一邊給魚寶寶投喂他喜歡吃的魚和蝦，一邊毫不留情地在他胳膊裡側的嫩肉掐了一。用實際行動告訴他，不能用語言回擊，還可以用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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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讓我大開眼界。”伊比利斯揉了揉胳膊，“怪不得你背後那個人會選你來找我。我都要被你吃的的了。帶刺的野玫瑰。”
討厭的野人魚。
飯後他們回到房間。
南希換好了睡裙。天說什也要甩開他去一趟北地。她得給另一位神送溫暖啦！但在這之前，她得先搞白對方怎這快找到她的。
“你怎找到我的？”她直接在房間裡閒逛的伊比利斯。
“這很容易做到，”伊比利斯漫不經心地說，“你的傳送陣金色的，你的頭髮顏色也金色的，這證你南大陸人。當也有可能迷惑我用的。但我嘗過你的血，這個味道會讓我輕易找到你的位置。”
南希心裡一咯噔，那不等於對方在自己身上裝了個位系統？
她拿起梳子對穿衣鏡梳頭髮，微不可查地觀察對方的神情，“這人魚的特殊本領嗎？如果一條人魚吃過許多人的血，他都能一一分別嗎？”
如果他說不能，她就想辦法給他的湯裡加點料，雞血、鴨血什的。
“我只吃過你一個人的血。”伊比利斯淡淡地說，“我不真的人魚，對人肉不感興趣。我的本體不長那樣。人魚不過我融入亞特蘭蒂斯的表象而已。”
“就像你信奉的光神，他真正的模樣也不人類。化為人類的樣子，不過為了更容易統治你們。”
“如果你打算給我的食物加點料，勸你最好放棄。那並不能瞞過我。如你所想，血液嘗多了的確會混淆味道讓感官變得不再靈敏。所以我並不打算再去品嚐別人的血液。也不會給你混淆味道的機會。如果你敢動手腳，我不介意重新吸食一遍你的血液。”
他在南希身後停下，望鏡子裡肌膚雪白的少女。
少年瘦瘦高高，眼神淡漠地滑過鏡子映像中的每一寸，彷彿親手剝開了水果的皮，對雪白微甜的果肉露出尖牙，發出帶一點慾望的警告。
南希細長的睫毛輕輕一顫，連忙裝出不道的樣子接梳頭髮。
伊比利斯又環顧了房間，輕聲說，“尖牌。”
南希微微一愣，從鏡子裡看到她的裙子口袋書飛出了一個小東西。南大陸的傳送陣。她微微垂下了眼簾。
“哇，宿主，他真的來這招啊。”小n驚訝地說，“幸虧你提前北地傳送陣給了莉莉。”
“我那防止女僕收拾房間給我翻出來。所以每次都會讓莉莉幫我帶過來。”南希若有所思地說，“看來他還懷疑黑暗神跟我有瓜葛。當，我啊。我不僅跟黑暗神認識，跟光神也很熟呢。”
“我先睡了，晚安。”伊比利斯神色平靜地黃色尖牌放回去，朝盥洗室走去。
南希驚訝地睜大眼，不白他為什去盥洗室，要在那裡睡覺嗎？
幾秒種後，盥洗室傳來“譁啦啦”的水聲。
她探頭一看，少年恢復了人魚的模樣，懶散地躺在裝滿水的浴缸裡。擺動尾巴，很舒服的樣子，就差吐泡泡了。
“要一起嗎？”伊比利斯笑說，“這裡還有位置哦。”
“不了，謝謝。”南希探回身體，伸了個懶腰，一本滿足地撲在床上。
……
天光破曉，南希照例在餐桌上投喂了魚寶寶之後，坐上了去學校的馬車。
伊比利斯不道動了什手腳，喬治伯爵突加了一輛馬車。這樣，她又擁有了專車，不用跟堂姐們一起坐了。
伊比利斯始終跟她，蹭馬車、蹭課、蹭飯。
中午的時候，南希找了個藉口去貝殼路吃午餐。那裡不僅有市圖書館還有在裡面工作的莉莉。她現在就想甩開他趕緊去圖書館，查一查被人魚標記該怎辦。順便跟莉莉搞偽裝的事。
“我餓了。”她硬邦邦地說。
“不吃過飯嗎？”伊比利斯。
“我喂你吃過飯。”南希咬牙一字一頓地說。她有些抱怨地蹙眉，“不過一天我都被你餓瘦了，我很想去吃個小蛋糕啊。”她指指身後圖書館裡面的下午茶廳。
伊比利斯輕笑，“行吧，去吃吧。”
“我自己去。”
“為什？”
“因為……”南希絞盡腦汁想藉口。
“因為，你又要去找藥劑師換藥了吧？”伊比利斯似笑非笑地。
什藥劑師？
南希疑惑地順他的目光望去，一個穿白色法袍的高大身影出現在小道上，看上去要往圖書館的方向走。
臉有些俊哦，南希眯眼想。
隨身影的接近，五官越來越清晰，連眸光裡的清冷都看得清清楚楚。
南希驀地睜大眼，米洛斯大人？
伊比利斯朝她勾勾唇角，扭頭雙手放在嘴邊圈成一個喇叭。
“喂——藥劑師先。”
“你不要亂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