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想吃蛋糕嗎？那就一起去吧。”南希一臉輕鬆隨意。看上去一點也不勉強。心裡面卻冒出一隻神獸不斷地原地跺腳, 仰天長嘯。
伊比利斯臉上的柔和了一點，“你喜歡吃甜的啊？”
“你也喜歡？”南希眼睛一亮。
伊比利斯微微一笑，“我喜歡吃魚。”
南希：“……”
伊比利斯是水瓶座的吧？回答問題不正面應對, 喜歡繞著回答。
“好啦，我記住了。你不喜歡吃甜食, 你喜歡吃魚。”南希認真地把這點記下。海神也是她的攻略物件, 瞭解顧客需求便於日後薅毛。
兩人邊說邊走, 快就走到了學院大門。
看到米洛斯的一瞬間，南希又想噠噠地跑去。說來也奇怪，每次看到對方，她都感覺像被聖光照耀，不自禁地就想靠近那溫暖又光明的所在。
其實不止她一個人。周圍有多學生和百姓駐足在這裡, 磨磨蹭蹭不願意離開。俊美高潔的青年，穿著白色的法袍就像一道最純淨的光。大家望向的目光帶著濃郁的熱烈。種說不清的狂熱。
耳邊傳來一聲嗤笑。南希側過臉，瞳孔中映出伊比利斯微微勾起的唇, “我還以為見到了真的光明神。強大、冷漠、無畏。”
南希心道，確實是真的光明神。也確實強大，各種意義上的。雖然有些強大的意義需要她以後親自證實。
們走去的時候，米洛斯恰好轉過身。看到南希身邊的少年, 微微一怔。
豔陽高照的天空驀地淡下來。米洛斯的眸光也跟天空一樣沒暖意。
“米洛斯大人。”南希想快步走到他身邊去。手腕突然被攥住，頭頂傳來少年懶洋洋的嗓音, “急什麼, 就那麼想吃蛋糕？”
南希權當自己沒聽到，轉頭給介紹，“這是米洛斯大人，你上次見的，我的朋友。”她把朋友這個詞地咬著說, 提醒伊比利斯不要亂來。
至於要不要給米洛斯介紹伊比利斯？當然不要。她上次不是說了嘛，老家的親戚。
伊比利斯散漫地瞥了對方一眼後，就把注意力放回了南希身上，“你今天不在家。我無聊地不知該做什麼。最後只好把你的衣櫃開啟，拎著裙角一件一件欣賞了一遍。我發現你真的喜歡藍色啊。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喜歡大海？”
“你拎我裙子做什麼？”南希炸毛。
脫口而出後她突然反應來，這句話等於告訴米洛斯，她跟伊比利斯住在一起。
伊比利斯微微翹起唇角。
“你們是情侶嗎？”白鳥b好奇地問。誒不對啊，眨巴眨巴眼。昨天主還摸了她的腿呢。
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那位至高的明，想看身上冒沒冒綠光。
“我記得是親戚。” 米洛斯嗓音很淡。
“我是親戚嗎？”伊比利斯立刻扭頭看向南希。
南希在幾道視線的交織中，硬著頭皮回答了個中性答案，“是遠房的親戚。”
伊比利斯的目光瞬間變涼，帶著輕嘲。
“特別遠的親戚，血緣關係也特別遠，遠的沒邊了。”南希連忙補充，一臉忐忑，生怕不滿意。
這回答不算錯吧？原世界們就是一個地方的，四捨五入就是遠親了。
伊比利斯沒說話，就那麼帶著嘲諷盯著她。直到看到她不安輕顫的睫毛後，這心頭微軟，冷哼一聲算是放過她。
南希鬆口氣。
白鳥b跟著鬆口氣，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鬆氣。剛氣氛實在太尷尬了。為他那個二百五的問題，險些造成主冒綠光。現在一切問題都明朗了。是親戚啊，那就沒問題了。
“我們去吃蛋糕吧。”南希新打起精說。
吃完蛋糕大家就可以解散了。她已經放棄給米洛斯在臨走前留一個深刻的印象。為這個印象伊比利斯已經給留完了。
“對啊，對啊，去吃蛋糕吧。”白鳥b連忙附和。
吃完們就可以啟程了，真希望主早日恢復記憶。自從祂失蹤，殿就自動封閉了。裡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一直借宿在別的主教家，實在想念溫暖的小窩。
米洛斯輕垂著睫毛，一聲不吭。看不見的緒在眸子裡慢慢旋轉著，最後沉沒至最底層的冰面之下。
十幾分鍾後，四人來到一間不大的蛋糕屋裡。正是午後，萬物都被太陽曬得蔫蔫的。蛋糕店沒有生意，只有們這一桌客人。
伊比利斯毫不客氣地抽出南希身邊的椅子坐下去，單手搭在她的椅背上，態度十分閒適。就好像那是他的位置一樣。
米洛斯瞥了一眼，冷淡地在南希對面坐下。
“你們感真好。”白鳥b羨慕地說，“不像我，根本沒親戚。”已經活了太多太多年了。久到身邊連一個認識的人都沒了。
“也沒你想的那麼好啦。”南希連忙撇清關係。
既然伊比利斯接受了親戚的身份，就代表她可以胡扯了。
“伊比利斯從小就沒爸爸媽媽，是我家收養了。我一直把當做弟……啊不，是哥哥看待。”感受到身邊的人斜視，她連忙改口。“但是後來他長大了就搬出去了。直到今年我見到他。”
“是這樣嗎？”白鳥b望向伊比利斯，想替光明神確認一下。
伊比利斯勾著嘴角，單手撐著下巴，帶著聽故的一聲不吭。
南希悄悄地在桌下用手指捅了一下的腿。
沒反應。
第二下。
還沒反應。
想再捅第三下時，她的手就被抓住了。
少年乾淨溫暖的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指。但是沒更近一步，就那麼靜靜地握著。似乎只是這樣抓住她就滿足了。
南希心臟亂跳，表面卻維持平靜。她想把手抽走，又怕動作太大被對面的人發現了。只能勉強地掐了手心一下。
伊比利斯眼中瞬時多了點笑意，鬆開她的手，抬眼看向等著回答的白鳥b，“是這樣。許久沒有見面。為被她媽媽拜託，我來看她。現在跟她一起住在她叔叔家裡。”
“原來是這樣啊，”白鳥b咧嘴笑著說。瞥了米洛斯一眼，露出一點邀功的樣子。
米洛斯目光清冽地直視著伊比利斯，冷靜又通透，似乎根本不相信的話。
南希要了一個芝士蛋糕、一個黑莓蛋糕、一個胡蘿蔔蛋糕和一個草莓蛋糕。想著胡蘿蔔蛋糕不甜，準備放到伊比利斯面前。但是白鳥b搶先說，“大人不喜歡吃甜的。”
她微微一怔，想起確實少見米洛斯吃甜食。就是咖啡和茶也只放半勺糖。她手腕一轉，把胡蘿蔔蛋糕放到了米洛斯面前。身側立刻傳來冰冷的壓迫感。
“我再給你要一個。”她忙安撫臉色陰冷的少年。
但是蛋糕店老闆說沒有胡蘿蔔蛋糕了，只有胡蘿蔔。
這可真逗，伊比利斯是人魚又不是兔子。
看著少年愈加帶著涼意的眼，南希輕輕眨眨睫毛，用商量的語氣說，“要不，來根胡蘿蔔？”
伊比利斯扯扯嘴角，被她氣笑了。想到她平常也這麼氣人，索性坐直身體，隨便扯過一份蛋糕，“行了，就這個吧。”
南希這鬆口氣，把剩下的蛋糕跟白鳥b分了。
除了白鳥b，大家都吃的慢。伊比利斯嫌蛋糕太甜膩，米洛斯則是神冷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了一會兒，突然對南希說，“我的房子加了密令，但是對你無效。如果你時間，請幫我照料一下庭院裡的花。”
白鳥b些驚訝地看了米洛斯一眼。雖然對方沒迴歸位。但是自然萬物都對十分親近。花朵常開不謝，樹木青翠挺拔。就連雨水也會偷偷過來灌溉。哪裡用得上人照料啊。這是在宣誓主權嗎？
“好啊。”南希笑著答應。
“你可以帶我去，”伊比利斯放下叉子，“你知道的，我最擅長水系神術。”
南希假裝沒聽見，怕伊比利斯把光明神家淹了。
“你不是南大陸人？”白鳥驚訝地問。
“我是海國人。”伊比利斯說。
“啊，海國我知道，”白鳥b用叉著蛋糕的叉子指著，“你們那裡倡導……”
“一夫多妻，或一妻多夫制。”伊比利斯勾起唇角，“但我覺得你們南大陸的制度挺好，一夫一妻。要知道，一妻多夫制有多弊端。就像我，我並不喜歡跟人分享。”
“道理。”白鳥b點點頭。正常人誰會願意跟人分享自己的伴侶啊。
米洛斯擱下叉子。
白鳥b下意識看了盤子一眼，眼睛瞬間瞪大。那塊不算小的胡蘿蔔蛋糕竟然被吃得乾乾淨淨，連點渣子都不剩。
米洛斯抬眼看向南希，嗓音溫和，帶著笑意，“我吃完了，你請我的蛋糕。”
“啊，您吃完了。”南希下意識推了推自己的盤子，“我這裡還。”
米洛斯沒猶豫，拿起叉子，從南希的蛋糕上切下半塊放進自己碟子裡。把剩下的又推回去，自然地跟她分食一塊。
白鳥b看得眼睛都要掉出來了。吃大量的甜食，還是異性剩下的。這還是那個禁慾有尺度原則的光明神嗎？
伊比利斯的慢慢變冷，左手拿著叉子，漫不經心地點著餐盤。
南希看著米洛斯優雅乾淨地吃完蛋糕，感受著身邊持續降低的氣壓，心中冰火兩天。
海神真的容易生氣啊，這種心理是什麼？魚塘泛著綠光，魚要被人撈走了？
“已經點晚了。我該走了。”米洛斯站起來。
“啊，這麼快？”南希仰起臉看著。
“是啊是啊，還要走挺遠的路，的確不能再拖了。”白鳥b跟著站起來。
“那，米洛斯大人，我送您。”南希連忙站起來，追著們出了蛋糕店。
等慢半拍的伊比利斯回來，店裡就剩他和等著結賬的老闆了。
“那個，誠惠一銀二十銅幣，先生。”老闆拿著賬單笑眯眯地說。
伊比利斯望著空蕩蕩的桌子，像小獸一樣磨磨牙。憑什麼讓他結賬啊？都沒怎麼吃蛋糕。
南希把米洛斯送到店門口就止住了腳步，“我會好好照料您庭院裡的花的。”
米洛斯輕輕勾唇，心似乎還不錯，“也不需要特別的照料。你偶爾去看看就好了。”
南希點點頭，“您回來的時候會給我帶禮物嗎？”
“禮物？”
“對，”少女笑著點點頭，“朋友之間，如果一個出遠門，回來的時候就會給另一個帶禮物。您松了我禮物，這樣我每次看到它就會想起我們的友誼。”
“友誼嗎？”米洛斯輕笑了下答應下來。現在有點明白友誼是怎麼回了。薩恩主教聲稱的友誼，謙卑、恭敬、尺度。白鳥b聲稱的友誼，敬畏、敬畏，還是敬畏。
只有南希.道爾的友誼，要親親，要抱抱，要黏在一起。
看著她。
少女的皮膚像瓷器一樣精緻白皙沒有一點缺點。眼睛又圓又翹，就像活潑的小鹿眼，帶著點無辜。
幾乎沒多想，低頭，快速地在她唇上輕輕一啄。看著少女瞪大的眼睛，勾起唇角，“你忘了？朋友間的正常交流。”
“這件事，我也不喜歡跟別人分享。”
伊比利斯結完賬走出店時聽到的就是這句話。
……
伊比利斯把南希送回家後就不見了，說要去附近的海水裡泡泡，舒緩一下心。
南希覺得些好笑，目送離開後就撲在床上。
“宿主宿主，你今天賺到一個ssr幣哦。”小n開心地轉圈圈。
“咦，什麼時候賺的？”南希爬起來問。
“就是光明神分吃你的蛋糕時賺的。宿主你看。”
一道微光灑下，空氣中突然出現一段文字。
【得分原：吃異性剩的蛋糕。光明神不喜歡接觸異性。種天然的牴觸。這大概跟小的時候在神域的一段經歷關。】
【域最初比人間還混亂。諸神天性散漫崇尚自由。看對眼了，草地、屋頂、甚至街道都可以釋放天性。】
【這讓還是個孩子卻已經展露正道之光的光明神十分不適。在家看書能聽到隔壁屋傳來的尖叫。摘個橘子能看到樹上的全壘打。整個世界彷彿都在暴躁地交.配。】
【這讓他暗暗下定決心，如果一天擁有了信徒。一定要讓他們學會剋制慾望、忍耐寂寞、以及對伴侶的忠誠。在沒信徒之前，先從自己做起。】
【數萬年後，習慣變成了刻在血液裡的反應。所以，當母蚊子飛向，毫不猶豫地打死就能看出他對異性的牴觸。】
南希抿抿嘴，“母蚊子飛向誰都會被打死的。”
“是啊，是啊，”小n說，“但這段文字就是儘可能地解釋ssr幣獲得的原。”
“咦，你升級完畢了嗎？”
“對噠，宿主，我現在是r級別的系統啦。”小n得意地說。
“哇。”南希雙眼一亮，要不是小n沒有實體，她都想抱住它親一口。“那我豈不是要喊你小r啦，你現在都什麼功能？”
“喊小r也可以噠。”小n捧著臉笑，以後它就是小r啦。
“我先來講解一下我的新功能。首先是傳送，宿主你不是最想要這個嘛？我現在一天可以使用傳送兩回。超出次數需要消耗好感值五十分，或者一枚ssr幣。”
“我去，好貴。兩次夠用了。”
“嗯，”小r點點頭，“還就是，我可以看到每一次獲得的好感值以及ssr幣的原。”
“還嗎？”南希問。
“還就是，宿主你原來三天消耗一點好感值，現在變成一天消耗一點好感值啦。”
南希：“……”感覺隨時都在燃燒生命。
“我們現在手中的餘貨是多少？”
“十分好感值、兩個ssr幣。生命天數從今天重算。也就是今天晚上十二點，會消耗一分好感值續命。以後每天晚上十二點都會消耗一分好感值。沒有就自.爆。”
“昂……那我豈不是只剩十天好活？”
“就是這樣。”小r點點頭，“不僅如此，宿主你還得繼續攢我接下來升級需要的費用。一百好感值哦。”
南希眨眨眼，“我覺得你保持現在這種狀態就挺好的。你的功能夠用了，不需要升級了。”
“對方的系統是ssr。”小r提醒她。
“做系統不要太攀比。”
“可是宿主，”小r皺眉，“如果我不升級到ssr，你也沒辦法回原時空啊。”
“還這個說法？”南希一臉驚訝。
“對噠。”
南希立刻翻身坐起，去衣櫃拿出冬天的衣服。
“宿主，你現在就要去北地嗎？”
“當然，趁著小獵犬沒回來，我們快去快回。畢竟小白羊一走，我就剩一隻小黑羊可以隨便薅了。”南希快速把衣服穿好，小r給她把頭髮和眼睛的顏色變好。
“宿主，我們準備傳送咯？”
“好啊。”就兩次機會，真點捨不得用呢。
“對啦，宿主。”小r說，“在去北地之前，我先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
“就是上次我儲存的截圖啦。”小r興奮地說，“現在升級成功，我就可以給您分享了。”
南希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眼前就出現一副不可描述之圖。
“哈哈哈哈。”空氣中傳出少女的爆笑。
“厲害了。”
……
北地一如既往的寒冷。
南希從狹窄昏暗的小巷中走出。手裡拎著從廚房順來的食物。南瓜派、蔬菜湯和一大塊夾著杏仁的鹹司康餅。她把它們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上面蓋著繡著花紋的布，便於保溫。
她動作輕快地走上公寓的階梯。現在已是北地的晚上九點五十。她又跟上次一樣，尷尬地卡在了馬上就要夜禁的時間。不好在這回傳送，大不了明天再來。
隨著“噠噠”的腳步聲，她順著樓梯走到了二樓。與上次不，這裡竟然在樓梯口放置了一個街道會用的煤氣燈。又高又大的柱子突兀地杵在樓梯口。煤氣燈白亮的刺眼，將整條走廊照得宛如白天。
房東正好從一間房屋走出，看見南希怔了一下，認出了這是跟租房的小姑娘。
“咦，你好久沒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和你的伴不住這裡了。你租的那間房也總是沒動靜。”
南希勾起唇角點點頭，“的時候我們會到這邊住。”
房東點點頭，這正常，一點都不奇怪。見多了北地有錢的小姑娘在外面養只小狼狗。一到晚上就會跟人相聚，白天分開。立刻把南希和塞西爾歸到此列。
見她還在看煤氣燈，房東一邊下樓一邊說，“也不知道怎麼回。附近的教會突然派人給安了這盞燈。一切費用也不需要出。要求一天二十四小時亮著。不光是這裡，就連公寓外都加了三排燈。亮到我覺得即便夜禁來臨，樓下都不會滋生怪物。”
房東的聲音越來越遠。南希回又瞥了一眼煤氣燈，輕輕抿嘴一笑，轉身朝租下的房間走去。
在她的頭頂，緊貼著走廊天花板的地方，掛著一排黑色的羽毛。就像風鈴一樣，任何小小的動靜，都會激起它們的反應。
隨著少女輕快的步伐，黑色羽毛們瞬間飄揚。
千里之外的冥土，穿著黑色神袍的明，正坐在神座上支著下巴發呆。
殿角落負責守衛的墮天使早已對此見怪不怪。每天快到這個時間，主人就會坐在這裡，乖乖地等待召喚。
特別無聊地時候，會拿起一個裝藥膏的玻璃罐，在手指間旋轉著凝視。
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從他問女孩子強吻你脫你衣服是什麼意思開始，們就知道這位強大的所在會越來越驚人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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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塞西爾頭頂懸掛的黑色羽毛風鈴響起清脆的聲音。那雙漆黑的淡漠的毫無緒的眼睛，驟然有了光彩。
墮天使小心翼翼地抬起眼。
嚯，真快，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