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 遲綠以為博延不在家。
她在床上緩了緩，等身體稍稍適應了些許後才艱難地爬了起來。
她的腳剛踩到地毯，房門被人推開。
遲綠動作一僵, 抬頭看向門口出現的人。
博延身上還穿著家居服，神色慵懶地望著她這邊, 眉眼舒展, 瞳眸裡漾著笑。
注意到遲綠動作, 他勾了下唇朝她走來：“不睡了？”
“……”
遲綠眨眨眼, “嗯”了聲：“你沒去公司？現在幾點了？”
“十點。”
博延淡淡說：“晚點去。”
遲綠：“……”
她被他抱進了浴室，看博延把擠好牙膏的牙刷遞給她後, 遲綠慢吞吞接了過來, 含糊不清問：“那你在家幹嘛？為了等我起來？”
“嗯。”博延抬抬眼說：“怕你罵我沒良心。”
遲綠一噎，嬌嗔地覷了他眼：“我什麼時候說過。”
博延笑笑，看她眼神飄忽的心虛模樣, 也不拆穿她。
刷完牙, 遲綠剛把牙刷放好，博延便擰開了洗臉巾。
她眉眼彎了彎，也不接, 主動把臉湊了過去：“你給我洗。”
博延彎了下唇，從善如流答應著。
在服務遲綠這件事上，他很順手, 也很樂意。
伺候她, 對博延而言來說是他的榮幸。
他很喜歡寵著遲綠, 在可允許的範圍內, 希望她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自己。
那會讓他有自豪感。
洗漱過後，兩人往餐廳走。
“你做了早餐啊？”
“嗯。”博延看她：“喝粥還是喝豆漿？”
遲綠眼睛一亮，“豆漿吧。”
博延打了豆漿, 從廚房裡端了一直熱著的小籠包。
遲綠愣了下，驚訝道：“你去門口那邊買的？”
博延頷首。
遲綠狐疑看他，想了想問：“你想吃了？”
“你不是不喜歡？”博延淡淡問：“吃一點，早上沒事。”
遲綠想了想，自己昨晚體力消耗也挺大的，吃點確實不算什麼大事。
她“嗯”了聲，倒也沒客氣。
博延也還沒吃，在對面陪著她吃完，收拾好，才準備去公司。
遲綠下午要去自己的工作室，自然沒辦法跟著他去博彙。
“和助理一起出門？”
遲綠點頭：“嗯。”
她哭笑不得看著博延：“你幹嘛？我又不是沒有一個人出過門，你快去公司吧。”
博延應著，垂下眼看她：“注意安全。”
“好。”
遲綠仰頭盯著他看了會，主動親了親他唇角哄著：“博老師快去上班吧。”
博延笑笑，低頭輕吻了下她的唇角，才輕聲答應著：“好。”
博延走後，遲綠在家磨蹭了會才回了樓上。
她到的時候，圓圓正在看走秀影片。
遲綠揚揚眉，湊過去一起看。
“遲綠姐，靜儀姐跟我說，我們今年可能要提前過去。”
遲綠愣了下，“那邊還有其他工作？”
“好像是。”圓圓也不是很清楚，她輕聲道：“反正她跟我說讓我提前做準備。”
聞言，遲綠也沒太大意見，“好。”
她笑笑：“那就早點過去吧。”
反正也沒多大問題。
兩人收拾去工作室，林靜儀看了看她，笑笑說：“越來越漂亮了。”
遲綠挑眉：“靜儀姐我哪天不漂亮？”
林靜儀拍了拍她肩膀，笑著道：“我說的是你被愛情滋潤的越來越漂亮了。”
遲綠眨眨眼，但笑不語。
林靜儀笑，看她：“和博總的事不打算公佈一下？”
“公佈什麼？”遲綠下意識問：“我們的關係，不是都預設了嗎？”
林靜儀想了想，確實是這樣，但還是會有人問——他們是不是劇本。
“你說的有道理，但網上和圈內總有人懷疑你們是拿的戀愛綜藝劇本。”
遲綠：“……”
她哭笑不得，趴在桌上思考了幾秒：“那隨意吧，主要是這突然去說自己戀愛了有點兒怪，以後如果有記者問到了或者是其他的，我再回應怎麼樣？”
林靜儀點頭：“行。”
兩人在一起聊工作，關於不久後的時裝週，遲綠已經定了幾大品牌的走秀。
林靜儀在和她調配時間：“趕得過來嗎？”
遲綠點點頭，認真道：“沒太大問題，之前比今年還要多兩場也試過。”
林靜儀失笑，忍不住看她：“怎麼還這麼拼。”
遲綠“啊”了聲，想了想說：“因為還有個需要花錢的願望沒實現。”
林靜儀一怔，順口問：“是什麼？能說說嗎？”
遲綠沉吟了半晌，淡聲道：“包養博老師。”
林靜儀：“……”
遲綠看她噎住的表情，笑盈盈說：“我沒開玩笑。”
她一直以來都有這個願望。
只不過以前和現在相比，好像更難了一點。
林靜儀沒把她說的話當真，轉開和她聊其他的。
“對了，徐清妍那事你問過她了嗎？”
遲綠點頭：“她說休息一段時間，回來再找我談，她願意來我們工作室就來，不願意也不勉強。”
林靜儀頷首，盯著她看了會：“你一直這樣？”
“什麼？”
遲綠看她。
兩人對視一眼，她才明白林靜儀的意思。
她想了想，輕聲道：“能幫就幫，就像你當年幫我那樣不是嗎。如果當時你沒幫我忙，說不定我也不會有今天。”
遲綠一直信奉的理念都是——舉手之勞，能幫則幫，她會盡自己所能。
林靜儀靜默了會，嘴唇翕動道：“遲綠，當年我幫你那次，其實最開始我沒有……”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口，遲綠的手機鈴聲響了。
“啊？”
她看向林靜儀，看了看來電顯示：“清妍的，我先接電話。”
林靜儀頷首：“接吧，晚點說。”
遲綠到一側接電話，林靜儀盯著她看了會，有點兒糾結到底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當年她幫遲綠，確確實實是真的幫了個忙。但如果不是旁邊有人提醒，有人暗示，林靜儀是沒有注意到她的。
她那會沒覺得多奇怪，可前段時間見到博延，很多事好像就有了根據。
當時她為什麼會聽到那幾句話，為什麼會注意到遲綠，其實都是有人故意製造出來的。
很多事情，沒有那麼多意外。意外大多數都是有人為你精心策劃的。
……
接完電話，林靜儀看她：“徐清妍回來了？”
她聽到了遲綠說的話，大概猜了下。
遲綠點頭，無奈道：“我得去機場接下她，現在還在機場。”
林靜儀頷首：“行，你去吧，讓圓圓送你過去。”
遲綠“嗯”了聲，看她：“對了靜儀姐，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林靜儀默了默，直勾勾看了她幾秒：“沒事沒事，不是什麼大事，下次跟你說，順便給你介紹下我們工作室新籤的模特。”
“好。”
遲綠拿過一側的包，眼睛彎彎道：“靜儀姐辛苦。”
從工作室離開，遲綠和圓圓去機場。
她看了看，博延還給她發了好幾條訊息。
遲綠挑眉，慢吞吞回了過去：【博總上班怎麼也摸魚。】
博延：【忙完了？】
遲綠：【暫時是。】
博延：【要不要來公司看電影？】
遲綠：【可能來不了，我約了其他人。】
博延：【。】
看博延的句號，遲綠有點想笑。
她還沒想好要回什麼，博延電話先來了。
“博老師，下午剛開始上班。”遲綠提醒：“你怎麼就開始摸魚了。”
博延：“我是老闆。”
遲綠一噎，小聲咕噥著：“老闆就這麼明目張膽嗎。”
博延笑了下，低聲問：“約了人？”
“嗯，準備去吃點東西。”
博延應了聲：“行，在哪吃？”
遲綠聽著，哭笑不得：“幹嘛？你還想要來偶遇嗎？”
博延思索了下她這個提議，含笑說：“應該可以吧？”
遲綠笑，無奈道：“那你可能趕不上，是清妍回來了，我去機場接她，晚點肯定要和她一起吃飯。”
聞言，博延抬了抬眼，“自己開車？”
“圓圓。”
博延瞭然，沒再多問：“注意安全，有事給我電話。”
“知道。”
安靜了會，兩人都沒把電話結束通話。
遲綠忍笑，輕聲問：“你怎麼不掛電話？”
博延：“在等你掛。”
遲綠“哦”了聲，壓了壓自己那上翹的嘴角，有些說不出的開心。
她“嗯”了聲，想了想說：“那我掛了啊，博老師記得專心工作。”
“好。”
博延喉結輕輕滾動，答應著：“空了可以找我聊天，我今天不忙。”
遲綠：“……”
掛了電話，圓圓側頭看她。
“遲綠姐。”
“怎麼了？”遲綠驚訝看她，“你這眼神是幹嘛？”
圓圓笑，忍不住說：“我感覺博總和之前我見到的一點都不一樣。”
遲綠揚眉，笑著問：“你之前見到的感覺怎麼樣？”
“就特別的高高在上，氣場十足，很高冷。”
遲綠：“……有嗎？”
她一直都沒覺得博延高高在上。
圓圓思索了下：“我也不確定這個形容對不對，我的意思就是……博老師之前感覺很有距離，但現在我發現也還好。”
而且，博延在戀愛這方面，甚至比普通人要更黏人。他會經常性地給遲綠打電話，不是問她行蹤那種，就是很尋常的聊天，偶爾會開玩笑說，我給你打電話就是為了提醒你，在外面玩也要記得想你男朋友……總而言之，圓圓就是覺得他和其他人非常不同。
遲綠忍著笑，想了想說：“他一直這樣。”
圓圓狐疑看她，小聲問：“博盈姐說你們很早之前就在一起了，以前也這樣嗎？”
遲綠點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忍俊不禁道：“以前更幼稚。”
以前她和博延在一起的時候，博延有過更幼稚的行為。
因為遲綠年紀小，剛上大學那會，博延就對她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看到小年輕的肉|體就跟著人跑了，還跟她說她不適合跟同齡人談戀愛。
遲綠當時覺得好笑，還特意問他：“那我適合跟什麼年齡的人談戀愛？”
博延非常厚臉皮地指了指自己：“你只適合跟我談戀愛。”
遲綠又好氣又好笑，覺得他對自己真是自信到了極點。
到現在想想，她又覺得博延當時的說法是對的。
遲綠不適合跟同齡人甚至於年長的人談戀愛，她就適合和博延戀愛。
她就應該，和博延在一起。
兩個人的緣分，很多東西，好像早就有了劇本，被冥冥之中牽引綁在了一起，任誰也無法掙開。
圓圓看她臉上的笑，也頗為感慨。
她必須要承認，回國後的遲綠比在國外開心多了。
兩人到機場，徐清妍已經在肯德基店等著了。
她看著慢吞吞到的兩人，指了指自己桌上的東西：“你們再不來，我要把這些吃完了。”
遲綠挑眉，笑了笑說：“吃完也沒事，反正你沒工作。”
徐清妍噎住。
她瞪了眼遲綠，沒好氣問：“你是故意來氣我的嗎？”
遲綠聳肩，笑盈盈說：“我是來戳你心窩的。”
徐清妍翻了個白眼給她。
遲綠笑笑，也不和她繼續這個話題：“走吧？”
徐清妍點頭，“嗯呢。”
她環視看了一圈，低聲道：“有人在看你，我是不是得跟你一起上熱搜了？”
遲綠無言，“熱搜哪有那麼容易上。”
她並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和那些舉起的相機手機，淡定道：“要拍就拍，反正我今天化妝了。”
徐清妍：“……”
無言以對。
把徐清妍接上，三人也不是很餓，直接回了家。
“遲小遲呢？”
遲綠：“……”
她張望了下，猜測道：“可能在我房間睡覺。”
徐清妍震驚看她：“你竟然允許你的貓上你床睡覺？”
遲綠：“嗯。”
徐清妍默了默，好奇問：“博總不生氣？”
遲綠還沒來得及解釋，路過的圓圓毫不客氣道：“遲綠姐不睡她房間，她在樓下睡。”
遲綠：“……”
徐清妍：“……”
她眉梢稍揚，意味深長道：“原來如此。”
“……”
遲綠其實覺得，她和博延是男女朋友睡一起很正常。但不知道為什麼，被這兩人揶揄著，讓她覺得自己做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想了想，把腦海裡的念頭給排除出去，理直氣壯問：“我們在談戀愛，不能睡一起嗎？”
兩人：“……”
遲綠輕哼：“我們又不是談柏拉圖戀愛。”
徐清妍忍笑，勾著她肩膀道：“你變了啊遲小綠。”
遲綠睨她眼，“沒有啊，我談戀愛一直這麼厚臉皮的。”
徐清妍無言，嘆了口氣說：“我也想談戀愛。”
“怎麼？”遲綠好笑問：“你出門旅遊那麼多天，沒遇到物件？”
徐清妍臉上的笑一滯，頓了頓說：“物件沒有。”
遲綠聽著，覺得這話說的有點怪。她剛想追問，遲小遲就從另一邊走了出來。
瞬間，徐清妍眼睛亮了。
博延今天不算忙，但臨到下班遇到了點事，忙完到家時候，已經九點多了。
他開門，屋子裡一片漆黑，沒有一丁點人煙氣息。
博延站在原地幾秒，給遲綠打了個電話。
“喂。”
那邊傳來喧鬧的聲音，“博老師，怎麼了？”
博延：“……”
他安靜三秒，低聲問：“在哪？”
遲綠沒聽清，提高音量問了句：“你說什麼？”
博延：“你現在在哪？”
“在外面。”
博延挑眉，剛想問地址，遲綠先把他電話給掛了。
……
幾分鐘後，博延收到了遲綠發過來的地址。
“博老師，我在這兒。”
博延：“……”
博延找到遲綠的時候，人正蹲在馬路邊上。
旁邊還站著她的小助理圓圓，正一臉無措地望著他：“博總你來了啊。”
博延頷首，神色如常：“喝多了？”
圓圓點頭，有點兒為難說：“她跟清妍姐拼酒，有點兒喝醉了。”
博延頭疼，點點頭說：“好。”
他看向圓圓，問了聲：“她那個朋友呢？”
“在裡面。”
博延蹙眉，看向她：“她一個人？”
“沒有沒有。”圓圓嘆氣說：“剛剛靜儀姐和她老公過來了，現在在裡面。”
博延“嗯”了聲，倒也放下心來。
他垂眼看了眼蹲在地上的人，有點兒生氣，但又覺得好笑。
他抬手揉了揉遲綠頭髮，輕聲問：“你蹲地上做什麼？”
聞言，遲綠抬起頭看他。
她臉頰坨紅，是喝醉酒後的那種紅暈，也有可能是吹了冷風被凍紅的。
博延擰了擰眉，下意識問了聲：“怎麼不在裡面等我？”
圓圓還站在旁邊，“啊”了聲說：“遲綠姐說到裡面怕你找不到，她要在這等你。”
博延一怔，低聲道：“怎麼會。”
圓圓看著兩人，想了想說：“博總，遲綠姐就交給你了，我去看看清妍姐那邊的情況。”
博延頷首，看向她：“讓林靜儀他們送你們回去，兩個女孩子別亂跑，到家了給遲綠發個訊息。”
“好的，謝謝博總。”
圓圓一溜煙跑了，一下子，路邊除了陌生人之外，便只剩下他們兩。
博延看了看還沒動的人，捏了捏她臉頰，試圖讓她清醒。
“遲綠。”
“幹嘛？”遲綠沒好氣問：“你是誰啊？”
博延：“你男朋友。”
聞言，遲綠努力地睜開眼看他，總覺得視線朦朦朧朧的，有些看不真切。
她眯了眯眼，認真端詳了博延片刻，搖頭說：“你不是我男朋友。”
博延：“……”
他氣笑，低沉沉問：“我怎麼不是你男朋友了？”
遲綠呀了聲，拉長著尾音道：“我男朋友不會像你這樣兇我。”
博延閉了閉眼，有點不太想和這個酒鬼計較。
他喉結滾了滾，放輕了聲音：“抱歉，那我溫柔點。”
遲綠嘟著嘴點頭：“好。”
博延看她呆呆萌萌模樣，覺得好笑：“然後呢？要不要跟我回家？”
“可以。”
遲綠安靜了三秒，剛想站起來，動了下又蹲了下去。
博延看她動作，不明所以。
下一秒，遲綠抬著淚汪汪的雙眼看他，委屈不已：“腿麻了。”
“……”
博延忍著笑，低聲問：“要抱還是要背。”
遲綠認真思考了會，張開手說：“想要你背。”
博延應著，背對著她蹲下，嘆息道：“上來。”
“哦。”
遲綠爬上他後背，覺得有點兒冷。
她埋頭，在博延的後頸處蹭了蹭，輕聲道：“你身上的味道跟我男朋友的好像啊。”
博延腳步一滯，差點沒把人給丟出去。
“嗯？”他抿了下嘴角：“我還不是你男朋友？”
遲綠悶悶地“嗯”了聲，小聲嘟囔：“我男朋友不在這。”
博延一怔，順著酒鬼的話往下問：“那他在哪？”
“他在國內。”遲綠勾著他的脖頸回答。
博延愣怔須臾，大概明白了她意識存在的點在哪。
他沉默了會，深呼吸問：“那你在哪？”
“在巴黎啊。”遲綠應著，嫌棄道：“你都不知道你在哪嗎？還問我。”
博延：“……”
很好，喝醉酒了也能這麼理直氣壯，是遲綠，靈魂沒換人。
博延揹著她往另一邊的停車場走，遲綠在他後背安靜了會，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絮絮叨叨：“你有沒有覺得巴黎的冬天好冷啊。”
博延垂下眼，感受著迎面吹過來的風，輕聲問：“很冷嗎？”
“嗯。”遲綠點點頭，認真說：“超級超級冷，比國內冷多了，我這個冬天都感冒好多次了。”
博延停在原地沒動，託著她的手漸漸收緊，頗有種要把她和自己融為一體的感覺。
他喉嚨發澀，垂下眼看她勾著自己的兩隻手，低低問：“那你怎麼不回國。”
遲綠沉默了一會，在博延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才慢吞吞道：“我害怕。”
“害怕什麼？”
害怕什麼？
遲綠暈乎乎的腦子緩慢地轉動著，眼睫輕顫了顫，輕聲說：“怕見到我男朋友。”
她怕見到博延。
怕他質問自己為什麼要走，也怕自己會說出口不擇言的話，怕傷害到他。也害怕在自己沒想好的時候，做下更狠的決定。
她怕。
她有很多很害怕的東西，沒辦法去面對，遲綠只能像鴕鳥一樣，先選擇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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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延眼神一頓，緊抿著嘴角道：“為什麼怕見到你男朋友？你不想他嗎？”
“想啊。”遲綠鼻尖發酸，勾著他脖頸的手收緊，埋頭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無意識道：“好想的。”
博延深呼吸了下，許久都沒能說出話。
他覺得喉嚨裡像是有東西卡住了一樣，讓他不知道要說什麼，也沒辦法說什麼。
“可是我不知道他想不想我。”
博延揹著她往車裡走，把人放下後，才輕壓了壓她哭紅的眼角，低低道：“想的。”
“真的嗎？”
博延應著：“嗯。”
遲綠“哦”了聲，慢吞吞道：“可是他為什麼都不來找我啊。”
博延稍頓，沒理會她說話邏輯不對這件事，低頭吻了吻她嘴角說：“他有來，他有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