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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 破局(六)

不多時。

一隊騎兵離隊而出。

為首者正是趙福之,他們如今距離河道不外乎二三十裡的腳程,從大營中率先趕馬出來,不過半個多時辰便趕到了目的地。

第一時間當是沿著河道尋找橋樑的位置。

不過,當他們找到橋樑被焚燬的痕跡之後,才知道有人搶先了他們一步。

沒錯,他們能夠想到的,趙若楠早已經想到,而且在她下令信使將其命令帶到前方之後,未曾入夜,他們前方的騎兵就已經加急執行,在雷雨還未落下之時,就已經將他們東邊河道上五六處可供軍隊通行的橋樑全部焚燬。

“快!快!往下游再去搜尋一下,他娘的,誰把橋都給燒了?”親兵看到河岸邊上焚橋留下的殘跡。

“看來是有人搶先了我們一步。”馬背上的趙福之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禁皺了皺眉頭。

他們雖然從山上突圍了下來,也沒有遭遇官軍的強烈抵抗,但直到現在,官軍扔不撤退,說明他們一直在創造對付自己的機會,眼前這些“傑作”會是出自他們之手嗎?

現在置身暴雨天氣之中,河水滾滾而下,他們又學不得韓世忠那種,親自領頭淌河過的行動,可若是東去不得,南邊又有官軍加明軍兩支軍隊,他們任一方都不會放棄一絲一毫對付他們的機會,難道我們真的要北上?

他們之前分析都沒有錯,往北的道路,於他們而言,就似通往黃泉的道路,只有在實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他們才會選擇北上。

而且就算北上,他們最多可以去到雩都附近,再往北去,就該進入劉家軍等各方軍隊的視野範圍了,這肯定部署他們想要見到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雨漸漸小了一些,前往上下游兩個方向探查的騎兵也已經全部歸來,圍在趙福之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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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的沉默和神情來看,趙福之以已經無需再去詢問結果:“走,我們先回去,恐怕接下來還要改道……”

他的面色並不好看,這一段時間以來就一直在告訴他們,眼前的只要遇到一件出乎他的意料的事情,就會有一系列出乎他們意料的事情,現在更是這樣。

他們歸途中,雨漸漸停了。

但這場山雨過後,山路變得泥濘,不僅僅加劇了他們行軍的難道,而且還帶來了敵人來襲的訊息。

趙若楠事先專門為他們準備的討賊檄文已經傳了過來,隨著前方騎兵追上來叫陣,檄文的內容也在趙營義軍眾人的耳目間傳開,本來就風雨欲墜的軍心,再一次受到衝擊。

個個人都是心惶惶。

趙營之中的集合的號聲,很快傳遍了大營。狂亂的風裡,掌旗手吃力地擎住被雨水打溼的大旗。

李開作為騎兵校尉,冒著大雨領著三百部眾的騎兵趕上了趙營義軍的步伐,三百看完檄文戰意奮起的兄弟們,就在騎馬繞行在趙營大軍周圍,呼喝斥罵,將趙繼祖這些年在贛州的所作所為,以及對方待人接物的態度,全部描繪得繪聲繪色,加上在最後還附加上他們韓家軍的名號,和封朝廷命令剿匪的出師之名,這些內容,被一位頗有文采的檄文,被三百多中氣十足的兵卒,康慨激昂地叫罵出來,這些話語就似在空中化作了一把刀槍劍戟,穿插著趙營義軍的心窩。

他們採取的是,敵進我退,敵退我進的無賴戰略,反正知道趙營義軍如今都在尋找退路,怎麼也不會大舉發兵討伐自己。

加上,他們個個坐下馬兒都是近些日來,被餵養得身強力壯,到了這個時候正式發揮他們作用的時候。

雨雖停了,但風還是很大,溼了的火把淋上火油點了又滅。眾人第一時間甚至難以確定韓家軍方位,只見在趙繼祖及其身邊親近之人所在的中軍位置,孫三等趙營頭領在聽說了檄文中,他們現在這位主子的行端之後,無不是心中疑竇叢生,對於往後的道路該如何行走更是搖擺不定。

雖說敵軍的檄文,很有可能有誇大其詞的說法,但他們都曾經是一方匪首,自然不會太傻,根據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們在心底中,也有些許感受,對於檄文中的事情,趙繼祖是做得出來的,而且很可能在做出這種決定之後,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趙營大軍側翼,幾隊兵馬疾行而出,嚇得前來誦唸討賊檄文的官軍全部唬退,而中軍處,一丈六尺高的旗杆,一丈二尺長的旗面,高高舉起,旗杆的頂端懸掛兩盞火油燈。

這火油燈光亮朦朧,在烏沉沉黑壓壓的風夜裡,又顯得非常醒目。

這一次,他們營中的士兵們集合速度較以往慢了許多,趙繼祖的命令一道道傳入軍中,但反應已經沒有先前那麼積極了,甚至還有人外圍、距離中軍較遠處的兵卒,開始了大面積的向南潰逃,只因為官軍誦罵叫陣時,說的“降者不殺”這一句話。

趙營之中,因為趙福之先前與魏十三於山間一戰,葬送了大半數的人親兵,剩下的,如今大多數分部在各軍之中,用作穩固人心,趙繼祖先吹號集合完的三支百人隊,磨刀揮槍守住物資,是到如今,他們要讓糧草先行,走在他們身邊才能安穩。

正在思索該如何安然離去的孫三也接到了命令。

趙繼祖撥給他六百人馬,負責沿著行軍隊伍巡查、警戒,宣佈重整軍容,無論那個頭領的手下,亦或何種兵力,一律禁止離隊。違令者,就地斬殺。又派遣親兵,看守側翼與後方的情況,與敵襲或意外情況及時彙報。

趙營義軍長龍也似的佇列中軍依舊漆黑一片,再不見一支熊熊燃燒的火把,拿一條盤旋於山野中的火焰長龍,在這一場夜雨之後,偃旗息鼓了。

趙明遠縱觀下山後遇到的這些情況,神情嚴肅,全身披掛,列在趙繼祖身邊。四五親兵手明簇擁在他的身邊,責任自是護住他的周全。

具體的戰情不用在重複,一路上所發生的的,彙報給了趙繼祖聽的,他就在一側也盡皆知曉。

敵人來而不攻,徐徐紮營。趙明遠推測其目的,不外乎兩種可能。其一,意圖圍而不攻,尋覓兩季,畢竟兩軍數目相差懸殊,等待我們軍心潰散之後,各個擊破;其二,意圖借用陳顒部的勢力:他們伺機在側,陳顒部的人緊追在後,一旦他們兩方發動攻勢,漁翁便會坐享其成。

“戰情緊急,官軍趁夜雨天氣來動搖我營軍心,若是大哥前方探路無門,我們當考慮割捨了……”趙明遠瞧了瞧灰霾的天色,也不靜坐,在桉前按刀而立,沉聲道,“爹,若是放棄這支隊伍,想要保住我們的性命,那想來不難的。”

且不管是官軍是哪一種可能,面對如今的情況,做出堅定而明確的決定,那都是必須的了。

到了這個時候,縱是趙繼祖再如何倔強,也難以再對趙明遠的決策提出反駁,因為近些日子看來,他越來越發覺這位小兒子,眼神中漸漸不再那種身為人子的尊重和忌憚,而更多時候,都是撞著兇狠與冰冷。

趙繼祖取過桉上令牌,雙目炯炯,盯著他看了好一陣,道:“敵人如今在各處都限制了我們,我們軍心極為動盪,他們還能為我們戰嗎?

趙明遠接過令牌,談談道:“我們需要有一員勐將,一旦遇到敵情,掩護大哥,貫穿敵陣,以安軍心。若是遇到官軍,我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趙繼祖皺了皺眉。

“將前面城鎮上百姓全部抓出來,擋在前面做肉盾。”趙明遠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