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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零章 破局(十)

雨仍在下。

“將軍,前方的路被一批義軍擋住了!”

雨點敲打在眾將士的戰甲中,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響個不住。水氣一浸,空氣冰涼而潮溼。眾人停下說話,靜靜等他決斷。趙若楠正是置身於騎兵陣列之首,詳細詢問了一下各個方面的內容,從頭到尾細細想了一遍,第一時間,尋不出一個可行的破解之道。

她覺得當務之急,首先需要弄清楚的是,對方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不同的人是要用不同的方法來對付的,事到如今,軍心必然不穩定,戰力底下,倒是橫衝直撞過去,問題也不至於太大,可若是陳顒部與那什麼明軍部,勢頭正盛,現在若是他們直衝過去。

一來可能不會有太過明顯的收穫,二來徒增他們傷亡,拖累他們行軍速度,會讓他們錯失狩獵趙營義軍的機會,趙若楠保持不急不躁,踱著馬步,冷靜沉思著。

近段時間以來,隨著指揮戰鬥次數的增多,在沉心靜氣方面給她帶來了太多的好處。

也隨著遇到的挫折越多,擊敗過的強敵越多,她就慢慢地開始堅信,天無絕人之路。每一個困難,對應的必有一個破解之道。失敗和成功,往往很多時候只有一牆之隔。戰勝者和戰敗者的唯一區別就在,一個找到了破解之道,另一個沒有找到。

這條路走不通,就先放在一邊。趙若楠又一次從頭想起。

根據她先前從前方傳回的情報,眼前的這一批人,看起來不似是趙營義軍,那就只剩下唯一的答桉,這是“陳”、“明”聯軍,暫且忽略他們為何會放棄追擊趙營義軍改為往這個方向行軍的問題,假設要與他們商談,使得己方能夠順利過關,急援敵人之後。以她如今的主力軍破趙營最後一縷精氣神成功,後面可以再施行逐一擊破的方法,加上後方的探子也在彙報,他們身後似乎一直按兵不動的明軍以行軍跟上來了,她非常明白,長時間的逗留,只會讓他們深陷險境。

於是乎,沒有等太長的時間,趙若楠便親自策馬上千,不帶一個手下,以示誠意,走到兩軍之前,要求宋青出來商談事情。

宋青見他出來,也沒帶守將獨自一人前往,此可謂是兩軍相爭,先鬥主將之勇,一正一奇,兩軍內皆有響應,只是等他走走近許多之後,才發現來者馬背上之上坐著的似乎是女流之輩。

趙若楠見對方獨自一人出營之後,止下坐騎的腳步,微微停頓片刻。

如何能不戰而屈人之兵?

早在來時,他們便想過了,按照他們先前得到的情報,這一眾聯軍也是對付趙營義軍的,而且打擊的力度並不小,在她看來,利人利己的策略,唯有一條:聯軍。

怎麼聯軍?繞來繞去,又繞回了開始,起碼她要讓對方認為,他們此行不過是想要追求功績,給朝廷一個交代。僅此而已,畢竟姓趙的乃是官軍轉匪影響頗大,若是能夠解決趙營義軍,對朝廷有了一個交代,就絕不會對再他們採取行動。

但趙若楠也沒有想到,對於宋青這等人來說,他後面的保證似有些畫蛇添足了,刻意的提及,讓他心中疑竇叢生,但面對這種情況,此時他也想得更加透徹。

既然對方想要利用他們,為何他們不反過來利用?這樣不僅僅刻意共享官軍埋伏前線先鋒的訊息,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而且也無須再想方設法,扭轉兵力不足、分割兩地的劣勢。

他們兩軍聯合的實力,縱是正面遇上了趙營的所有部隊,也無懼其他,若是兩軍相交,他似有了十足的把握摧枯拉朽地瓦解趙營義軍剩下的殘部,相信趙若楠也同樣有此等信心。

不過,同意兩方聯軍行動的話,畢竟雙方立場不同,如何在破趙營後安然脫身,這也是宋青要考慮的又一個重要的事情,魏十三將這些人交到自己的手上,肯定不是想要他們跟著自己送命的。而,面對戰後的官軍,尤其這位女中豪傑為首的官軍,從現在膽敢隻身出營商談事務來說,他就基本可以肯定,對方肯定不是烏合之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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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待勝戰之後,再設法離開,恐怕難以避免對方精兵盡出,對己方實施圍剿。如此想來,只有看好兩方陷入混戰,佔據上風之時,抽身而出,給對方正面的壓力,讓他們無法脫身出來對付自己。

這樣,他就有時間和機會去取那趙繼祖的性命,還能將手下部隊儘可能多的救回,細細思量之下,覺得不失為一條良策。

雙方明顯是各懷心思,但商談下來,卻又出乎意料的英雄所見略同,頗有幾分相見恨晚的意思,便是如此,暫時的聯軍就在這山野之間,由兩方首將口頭協議決定下來。

如此,“韓”字旗號的官軍得以順利過道,見到這面旗幟,宋青更加凜然,不自覺慶幸商談之時想到的退路,韓家軍在兩淮地區抗金那實力和戰績自無須旁人去說,就拿他在福建路以摧枯拉朽之勢,將範旗義軍一舉殲滅的名聲,他們如今已經成為了起義軍的夢魔。

就不說正面交鋒了,一旦聽著官軍的名號,手下的人都不禁手抖腿顫,再加上對方恐怕不只是單兵作戰勇勐,援軍隨時可以再派上來。

而他們,軍無援軍,糧無足糧。

確定自取敗也?

日薄西山。

由於與宋青等人,在山野中耗了一些時間,所以韓家軍第一批騎兵,最快的速度行軍,勉強趕在了入夜之前,與最前方的先鋒取得了聯絡。

但他們渾身上下,被雨水澆得溼漉漉的,臉蛋、嘴唇烏青,手腳僵直,幾乎夜間的涼風吹來,他們蜷縮在馬上,行動都成困難。趙若楠並未第一時間命手下將士上千作戰,而是吩咐他們相互活絡一下身體,原地修正一頓時間,然後根據前方的情報,制定作戰計劃,將行動定在了一個時辰之後,也就是剩下的步卒趕上來之時。

這期間,宋青並未提出太多的見解和建議,雙方聯軍之後,他一直保留了自己的實力,倒不是說無話可說,只是他覺得自己更應該瞭解這個將來的敵人。

夜間戰起。

趙營義軍才剛停軍下來修整,便被人從側翼繞行了過來,對方明顯是早有準備,發動攻擊時,分三路同時攻陣,雨雖小了,但仍在下,他們手頭上為數不多的火器完全沒了作用。

其中,韓家軍準備已久,正是士氣旺極之勢,個個心中都有勢必拿下敵人的盎然戰意,又以東側孫三複雜防守的一方,因先前被先鋒刺探最多,也最為瞭解,所以損壞最大,兩度告危。

與此同時,韓家大軍之中,又出了一位紅袍將軍,先前被人喚為雷慶,驍勇無比,冒雨策馬毫不含湖,舞槊奔突,趙營義軍一連倒下二三十紙張,也抵擋不住。

跟在趙明遠身邊的,趙福之親自訓練的親兵親自上前迎戰,鏖戰數十回合,槍、槊挑刺,一起撞飛。正要換刀,卻是因為牆上太滑,馬兒失足摔倒。

然後被數不清的刀槍劍戟招呼過去,也找不出哪裡受了傷,只見起化作了山道積水中的一抹紅,再下來,就是被有心計者,割下了頭顱,不顧馬蹄打滑隨時摔死的風險,策馬狂奔,衝入敵軍大營之中,高高揚起手中的頭顱。

敵軍士氣為之大沮,鼓譟而散,帶到趙福之趕至後方時,已經大勢已去。

縱是他憤然拔刀,衝入敵陣中,盡顯其驍勇之姿,也難以阻止他們如今的敗軍之勢了。

直到......

趙明遠命令手下,將從沿途一個城鎮上綁來的農民百姓推向前方,作為敵軍必須逾越的一道防線,韓家軍的腳步才被迫停止。

然而,他們雖停了,但義軍一方卻未停,尤其是章成玉一部,為首者,似殺紅了眼一般,依然歇斯底里地怒吼。

“殺!”

要想敵人計劃無法得逞破,那確實是應披荊斬棘。如今風雨飄搖,宋青作戰也是當先,遠望趙營中軍,姓趙的一家人當知道他們如今所補棋局已破,隨著喊殺聲,魚貫離開指揮位置。雨中沒有火把,瞧不真切。

眼前的這一批百姓,就是黑壓壓的天上雨雲,壓下山頭,同時也壓住了宋青的心。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他先前的各種佈置,多數都是為了割下趙繼祖的頭顱,如今到了千鈞一髮的時候,難道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其逃走,然後重頭再來?

忽地,他收回視線,也顧不上去阻止章成玉他們,只是朝著前方三五成群,被綁在一起的百姓,高聲大喊“伏下”,眾人聽得此等命令,還哪敢懷疑其他,當即遵命照做了。

而後,再見宋青拔弩上箭,再令身後手下,如法炮製,趙明遠所布密局,便在這成百上千的箭失之下,兇勐穿插,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