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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六章 鮮衣怒馬無雙將

這個時候的岳家軍還正處於雛形狀態,較韓世忠、劉光世、張俊等部,還有較大的差距,但其在與金軍作戰時,留下過僅僅憑藉數百人,便力刻金軍數萬人的輝煌戰績,所以趙構倒也能夠在緊急關頭,想到還有他這麼一條大腿的存在。

身著一襲鮮紅軍衣岳飛,沒有例會牛皋的發言,這位射士出身的勐將,雖然說話的時候,嘴上沒個把門,但其軍事素質與實力上,毫無疑問是有過人地方的。

眾說紛紜時,他也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這件事情還得跟皇上商量一下,金人還在對我們虎視眈眈,我們這時候若在後方屠了贛州百姓,豈非漲了他人氣焰滅自己人威風?”

“況且,城中的百姓並無犯罪,肇事者不過是那群佔領城池的匪寇義軍罷了,這些人入城後百姓受苦,我們非但不能救他們與水火之中,倘若還讓他們置之死地,此非大丈夫所為。”

眾人也都同意他的觀點。

於是乎,岳飛第一時間便修了一封書信,請求誅首惡而赦脅從,這樣非但不用濫殺無辜,還能增加朝廷的威信,甚至還可以改編一大批的義軍作為抗金的生力軍,如此一舉三得的事情,他當心不願意放過。

將詳細情況在書信中說明後,岳飛便命手下親兵,快馬加鞭將書信送回到新朝,還特意交代,定要交代到皇上手中,然後當即召集手中的兵馬,收拾手頭上的物資,著手去準備南下解圍贛州之事。

至於那被打得縮在固石洞中的魏天北一等人,他們只能選擇放棄,大概也是先前有收集到一些訊息,鄱陽湖一帶的匪寇,因岳飛使用的進攻戰略問題,各自逃竄一段時間,後面再由這位橫空出世的魏天北重新整合起來。

到了現在,也有三五個月的時間了,他們倒也未曾見到過,對方施行燒殺搶掠之事,或者佔山為王,危害一方的事情,心中想著或許這位頭領與以往他並不相同,若是有機會,對方又是熱血男兒,應該可以招攬一番。

畢竟現在,不是窩裡鬥的時候,他們所面對的敵人,唯有金人的鐵蹄而已,剿匪這段時間裡,各地百姓深受朝廷苛政的剝削,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只要金軍的鐵蹄一日尚未停下,朝廷便一日不可能停止這種政策,因為需要維持上時間的戰爭,朝廷太需要錢了,常年對外邦的妥協,已經讓趙宋國庫虛空。

如今又是連帶國都都已丟失,新來到臨安重建新朝的官家,可以說是一窮二白,這個時候,擔心政權無法穩固,擔心擋不住金軍的蹄鐵,擔心受別人牽制,高宗無論從哪一方面看來,都不可能改變如今的政策的。

唯一的可能,那便是先將外邦之敵的威脅清除,唯有這樣,才有可能讓高宗放下戒心,從新調整政策,還普天百姓一個安樂穩定的生存環境。

若能重新回到安居樂業的生活狀態,這種各地紛紛揭竿而起的事情,自然就會得到極大程度的減少,畢竟當百姓能夠飽腹過日子之時,想必就無甚麼願意再過這種刀尖上上舔血以求生存的事情了。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當如之急還是要贛州現在的匪情,魏天北這一邊的事情,暫時放一放,一來可以觀察這位頭領的本性,二來也算是應了皇帝的密令,也是一舉兩得之策。

就這樣,這支稚嫩的岳家軍就此放棄了,大批的官軍召集完畢後,也不作停留,當日便街道岳飛的命令,揮師南下,劍指贛州。

山頭上。

俯視山野,看見岳家軍撤軍的鼎盛軍容,魏天北沉默了好一陣,身邊的人一時間也都沒有說話。

魏大貴置身這種場景中,心裡著急萬分,過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忍不住了,開口問道:“這批官軍,就這樣放過我們了?會不會是故意為之,做樣子給我們看的,為了讓我們放鬆警惕?”

“兵不厭詐,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我覺得應該不是,他們如此著急揮師南下,那是否說明,如今南邊的匪情,較這邊更加嚴重了呢?

畢竟岳家軍到贛州這邊,已經好一段時間了,這邊的匪情也被清剿得差不多了,若是我們這些人,沒有遇到魏老大的話,現在應該都已經各奔東西了。”

聽到手下各執己言,魏天北也頗為感慨地長呼一口氣,不論怎麼樣,總算是將眼前的這一劫渡過了,他握了握手中的刀,表情上看出,多少有些失落。

者遇到的可是岳家軍啊,掌兵者岳飛,更是武科出身,深諳刀槍之法,少年時便有一縣無敵稱謂,他本身又是個痴迷武學的性子,

在他的內心深處當是認為,武功上的高低較戰場上的輸贏,更能讓自己有強烈的成就感,因而曾將數次想要單槍匹馬找他打一場,但身上肩負著眾位兄弟的性命,他知道自己不能魯莽。

“唉,據說金國與我宋預設的停戰協議,不過是我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加上金國將戰線拉得太長,也需要一段時間的修整與治理,

等到他們徹底緩過一口氣來,肯定還會與朝廷開戰的,我聽人說,現在的江淮地區,已經是箭在弦上的緊張氣氛了,官家將韓世忠緊急召集回去,便是因為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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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世忠現在去了將會地區佈置防守,劉光世、岳飛、張俊等人則是後再了長江以南負責剿匪,一來是為了避免朝廷進入背腹受敵的絕路局面,

二來,我猜測也算是清剿我們這種匪寇義軍,順便收編大批的兵卒,往抗金前線輸送作戰力量,若不是,以靖康之難以來,我宋經歷的那些敗仗,早已將朝中的兵力消耗精光了,

他們也是繼續源源不斷地訓練軍隊,待到生死存亡之制,再將我們這批人帶出,前方抗金前線作為官軍使用的。”

聽到魏天北這一番言語,身邊眾人無不是心中敬服他的目光之毒辣和思想之長遠,到了這個時候,數次死裡逃生的義軍們也有了一些別樣的感悟。

“其實,我們也不是非落草為寇不可的,只是如今的政策制度,當真是不給人活路,兢兢業業種下幾畝地,到頭來除了繳納賦稅和償還主家的債務,我們根本一分錢都分不到,一粒糧都剩不下,這樣的政策制度,叫人如何活下去呢?”

眾人五不同意他的觀點。

“耕地無法營生,那若想要生存下去,接下來便是化身輾轉四方的難民,難民行得越遠,所經歷的痛苦自然就越來越多,慢慢地,為了所謂的性命,以及不被沿途的義軍起伏,眾多的人只能選擇加入其中,我們也是別無他法的啊。”

就在一人一言訴說心中苦水之時,岳家軍已經行得不見了蹤影,死裡逃生的眾位匪寇頭目,明顯對於魏天北的決策較為信任,便問了他往後的去處。

“贛州,贛州!”魏天北這段時間裡,也並非畫地為牢地一味在潘陽湖搞招兵買馬之事,他對於南邊的事情也一直頗為專注,畢竟還有一位胞弟在其中活動。

包括魏十三當初被趙繼祖釋出懸賞令之時,這邊的草寇頭目都有蠢蠢欲動的心思,若不是因為收到岳家軍的打壓,恐怕已經參與其中,成為獵殺魏十三的一份子了。

後來,魏十三無端消失,懸賞的事情一直沒有撤銷,這倒也讓想要當即領人南下,回去救援的魏天北止住了南下的衝動。

再後來,陳顒佔了贛州,成為了江南西路一帶最為龐大的一批義軍,最後他也收到岳家軍的清剿,無暇顧及更多的事情,也不知魏十三現在的情況如何,他想當然地認為岳家軍南下是為了陳顒部義軍去的了。

沉思了良久之後,他還是決定往回走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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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之後。

福寧殿中。

換了一個太監將書信帶入,想趙構稟報:“皇上,岳飛那邊派了親兵傳信過來!”

“快快傳上來。”

首次收到岳飛的趙構,心中還不知所然,可當接過太監呈遞上來的書信看過之後,臉上瞬間晴轉多雲,“請誅首惡,而赦脅從。好大的膽子,民是天子之民,刁民不可教也,朕不過是處置自己的子民,他嶽鵬舉這是要公然違抗朕的命令不成?”

趙構又一次感覺自己失去了對軍隊的控制,看完書信之後,將手信揉成一團,丟在龍桉上,沒好氣道:“你讓那傳訊者回報,朕不許。”

又過了幾日。

趙構再一次接收到了岳飛送來的書信。

仍然還是那封內容一模一樣的書信,內容可總結為:“請誅首惡,而赦脅從。”

還是不許。

接連到了第四次的請願。

構乃曲赦。

岳家軍接到旨令之後,已經是一月以後,陳顒那時還正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岳飛派傅興、龐榮、楊再興等人連番進攻。

陳顒營下,本就因為羅十閒身死,魏十三苟活而氣焰盡消,後又因陳顒處理不當,靠著連斬了好幾人,認作是敵軍細作才吊住士氣,不至於潰散,如今又遭到“嶽”字旗官軍兵臨城下,一時人心惶惶。

沒過幾日,便全線潰敗,讓岳家軍闖入城中。

岳飛把陳顒等起義首領處決,對其他脅從人員採取寬赦,並挑選了其中一部分勇銳精壯的起義軍戰士編入己方軍中,其餘放歸田裡,並令地方官吏“使各安業”,也保住了贛州城居民不受屠戮。

後,岳飛數次請求皇上不要對贛州採取屠城政策的訊息鼻翼而非,贛州城中市不易肆,城中人歡聲如雷,父老家家繪而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