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麗卿問道：“怎麼，你來析津府……是有別的目的？”
賈瑞呵呵一笑反問道：“怎麼，你覺得我真的是來做生意的？”
陳希真本就懷疑賈瑞此行的目的，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凜，也將聲音壓低說道：
“莫非……賈大人此次是受了密旨喬裝打扮，以商人的身份來探聽燕雲十六州的虛實的？”
陳希真本就知道賈瑞一點都不憷高求，定然也是有身份背景的。
他在東京的時候也依稀聽說朝廷要聯金滅遼，收復燕雲十六州的話。
如今遼金兩國在遼上京打得不可開交，偏偏這時候賈瑞化名來遼南京做生意，賣的又是宮廷裡用的瓷器，把這些線索歸納到一起，賈瑞來做什麼的也可以猜個大概了。
賈瑞也沒有解釋他是想靠自己收燕雲的，只是點了點頭說道：“正是。”
陳麗卿頓時覺得自己上了當了，難怪賈瑞這廝這麼有信心自己將來能夠封爵，原來他這次是來奉旨為了燕雲十六州來的！
遼國本來就已經被一個小小的金國打得鼻青臉腫了，若是大宋真的發兵前後夾擊，遼國如何能守住燕雲十六州？
到時候少不得有賈瑞一份大功勞！
“難怪你要跟我打那個賭呢！原來你……”陳麗卿心直口快，不由得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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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瑞嘿嘿一笑：“那又如何？難道你不想當個花木蘭？你若是不想，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陳麗卿頓時語塞，顯然他已經被賈瑞拿捏得死死的了。
賈瑞卻不再理會陳麗卿，轉對陳希真說道：“陳教頭，有些事，指望著朝中那些只會媚上欺下的奸佞之徒是不行的了，卻不知陳教頭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
陳希真忙站起身來行了個軍禮道：“陳某雖然被逼無奈逃出了東京，可仍是我大宋子民！
這種為國盡忠報效朝廷的事如何能推辭？
大人有什麼話只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陳某絕不皺一下眉頭！”
賈瑞忙還禮道：“有陳教頭這句話就是了，不必多禮！
另外我現在是甄瑞，東京汴梁來的商賈，教頭別叫我什麼大人小人的了，保密要緊……”
陳希真忙稱是。
賈瑞又說道：“另外也沒有什麼刀山火海的，我這次來主要是想看看這邊到底是個什麼情形，交通如何，各處有多少駐軍。
順便也要勘察勘察民情，看看若是咱們的隊伍真的打進來了燕雲的百姓們是會夾道歡迎還是要把咱當成入侵者。”
陳希真便說道：“我們這一路走來倒是也去了一些地方，倒是有些體會。”
賈瑞喜道：“那就請教頭說說吧！”
陳希真道：“先說百姓吧，雖然燕雲之地已經落入契丹人一百多年了，到底咱們漢人還是心向著漢人多一些。
我們父女一路上都頗受照顧，只要大宋天兵路上不劫掠滋擾百姓，想來還是會被大多數漢人擁戴的。
雖然契丹人為了鞏固統制，從上到下都在學習咱們漢人的禮儀文化，到底他們骨子裡還是把漢人當做是下等人。”
賈瑞點點頭又問道：“像劉二玄這種留著契丹頭型的漢奸地主多不多？”
陳麗卿噗嗤一聲笑道：“漢奸這個詞倒是有趣！”
陳希真道：“像劉二玄這種為了討好契丹人的地主倒是不在少數。
還有想方設法的娶個契丹女子為妻的，只是很少有契丹貴族願意將女兒嫁給漢人罷了，若是在遼國當官的漢人就另當別論了。”
“那幽薊這邊的地主，除了漢人，還有許多契丹權貴他們手裡的土地或者是當初契丹皇上賞賜的，或者是這些年來效彷漢人地主巧取豪奪的。
再加上這兩年又是鬧旱災又是打仗的，現在許多漢人百姓們的日子也是不好過了。”
陳希真父女二人是從陸路北上來析津府的，因而接觸的漢人也多，言談間難免會說些這種話，因而倒也知道的詳細。
這倒是省卻了賈瑞不少的麻煩。
因陳希真是行伍出身，對於各州的軍事實力陳希真也都略打聽了一些。
燕雲十六州中析津府是遼國的南京，西邊的大同府是遼西京，兩處又都是遼國的經濟要地、人口最密集的所在，因而兵力也不在少數。
遼天祚帝天慶六年（1116），渤海人高永昌殺遼東京留守蕭保先，自稱大渤海國皇帝，改元應順，佔領了遼東50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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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祚帝耶律延禧派宰相張琳討伐，在沉州為支援高永昌的女真兵所敗。
天祚帝授燕王耶律淳為都元帥，招募遼東饑民，取報怨於女真之意，謂之“怨軍”，分為前宜營、後宜營、前錦營、後錦營、乾營、顯營、乾顯大營、巖州營共八營約三萬人。
再加上其他邊防、漢軍，整個幽薊地區就有約五萬人左右。
不過這批怨軍似乎戰鬥力很一般，畢竟都是饑民為了一口飯吃來濫竽充數的居多。
也正是這些怨軍在金兵的鐵騎面前毫無抵抗之力，不但被打得大潰，還發生了譁變。
當然，也不能完全掉以輕心，畢竟在正史中，童貫徵繳方臘回來後帶著十五萬大軍來打燕雲十六州，在還有西北名將种師道的加持下仍被耶律大石帶著這些怨軍打得大敗而歸損失慘重……
到底是宋軍太軟弱還是金兵太彪悍，只能在戰場上見真章了。
賈瑞又同陳家父女大概說了說他們離開後東京城裡的變故。
聽說蔡京死了並且被抄了家產二人也是吃了一驚，復又拍手稱快，顯然這徽宗朝第一大奸臣的惡實在是深入人心了。
又聽到高求帶十萬大軍去打梁山結果鎩羽而歸的訊息父女二人心情都比較復雜。
雖然和高求有仇，到底陳希真還是吃了大半輩子皇糧，心繫大宋的。
十萬人攻不下一座水泊中的小島，宋的官軍如此的不堪一擊實在讓人堪憂。
陳麗卿則是看著賈瑞問道：“你……和梁山到底是什麼關係？”
上次在東京魯智深林沖打死高衙內的時候陳麗卿就想問這個問題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
賈瑞呵呵一笑道：“這個麼……現在我只能說梁山上許多好漢都是我的朋友哥哥。
他們也和你父女一樣，心中有抱負，卻因奸臣當道無處施展，暫時在梁山上避一時罷了。”
陳希真聽罷點了點頭，很顯然，如果宋舉兵伐遼定然需要大量的將官，這便是林沖等人將功贖罪的一個大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