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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宋江聽曲

眾人都轉過頭去,只見門外站著一個女子,屋內突然就靜了下來,宋江花榮和王英都呆住了。

該如何形容這女子呢?五官放在一起,讓人完全挑不出一點毛病,就像它們生來就該在這張臉上,若是換到別人的臉上就是一種熟讀。

身子並不清瘦,卻是婀娜多姿,多一分就胖,少一點就是骨瘦嶙峋一般。

“這位可就是前兩日來的李大官人嗎?師師這廂有禮了。”李師師的身影洋洋盈耳。

三人這才回過神來,宋江忙帶頭起身:“小……小可宋……宋……李三,山東來的,山僻之客,孤陋寡聞,得睹花容,生平幸甚。”

李師師回禮道:“適間媽媽多談大雅,今辱左顧,綺閣生光。”

便邀眾人落座,又問道:“這二位員外系何人?”

宋江便說道:“這位是李榮,我的兄弟,還有這位是……”

花榮抱拳見禮,王英卻不等宋江介紹,往前走了兩步深深一揖道:“我叫王英,是李大官人的兄弟,久聞李大家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王英三生……啊不!十生、三十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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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又往前湊了一步,頭幾乎要沾著李師師的裙襬了。

李師師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悄無聲息的將腳步往後退了兩步。

王英雖然沒有追,卻使勁吸了吸鼻子,只恨不得將李師師衣裙上的香氣都吸進鼻子裡。

宋江唯恐王英又犯了老毛病,忙低聲喝道:“王英,不得無禮唐突了李大家,還不快做好!”

王英不敢違拗,只得在最下手座位上座定了,那一對色眯眯的眼珠兒卻半點不捨得離開李師師。

李師師視若無睹,輕移蓮步在遠離王英的椅子上款款坐了。

宋江便指著李媽媽懷裡的幾個錦盒說道:“初次拜見李大家,也不知李大家鍾愛何物,這裡是一些黃白俗物,留著李大家賞人吧!”

李媽媽便將幾個錦盒抱過來給李師師道:“這位李大官人出手好生闊綽,女兒你看……”

李師師卻只是示意將錦盒放在桌上,並沒有要看的意思。

“多謝李大官人了,只是無功不受祿,師師也早已金盆洗手不做陪客的勾當,那些歌舞也早廢弛,不敢拿出手來與貴客消遣。如何敢收大官人的重禮?”

宋江也不知李師師說這話是真是假,可送出去的東西肯定不好收回,只得說道:“李大家說笑了,小可知道李大家現在身份不同往日,哪裡敢讓李大家獻唱?

小可只是仰慕大家風采,一些薄禮實在不成敬意,還請大家務必笑納。”

李師師只是微笑頷首表示謝意。

宋江更是將李師師高看了一眼,果然是有大家風範的,同那些勾欄妓女大不一樣,難怪皇上都被迷得神魂顛倒!

看來貪婪的便只是李媽媽這個老虔婆!

李媽媽便又讓人上茶水點心,又要讓琴兒出來唱小曲做戲,李師師便遙遙的舉起酒杯來敬酒。

宋江有求於李師師,自然是杯舉酒幹,不敢得罪。

王英的眼珠子卻根本無法從李師師的身上離開,暗歎世上竟然真有如此人才,難怪宋江如此捨得,不惜花費萬金,只為見李師師一面!

幾杯酒下肚,宋江已有些暈暈乎乎之意,他唯恐吃醉了酒耽誤正事,便對李師師說道:“我這兩位兄弟都不勝酒力,又都是粗魯之人,現在已經吃得七八分醉了,恐一會兒真的醉了酒說出混話來讓李大家笑話。李榮,你帶王英先出去等我!”

說著給花榮王英使了個眼色。

花榮便起身告罪,王英那眼珠恨不得要貼在李師師的身上才好,哪裡看得見宋江的眼神?

因說道:“哥哥這是什麼話?我的酒量你還不知道麼?這才哪兒到哪兒?我還能再吃一罈!你且別攆我走,再讓我多坐一坐也好!”

李師師莞爾一笑:“大官人也忒嚴厲了些,我看兩位小官人也沒吃醉,多坐一坐又何妨?”

見王英不聽自己的宋江不禁大感丟了面子,蹙眉冷聲道:“李榮,將他帶出去醒醒酒!”

花榮答應一聲拉著王英就出去了。

“小兄弟沒見過世面,讓李大家見笑了。”宋江對李師師告罪道。

李師師也沒再說什麼,而是看著琴兒懷裡的琵琶說道:“奴家果然是好久沒有撥弄了,今天既然李大官人來了,奴家就獻醜唱上一曲可好麼?”

宋江自然不好說不聽,忙說道:“若能聽得李大家一曲,那便是不虛此行了!”

李師師一笑,果然接過琴來唱了一曲。

門外等候的王英聽了心裡不由得大不暢快,小聲滴咕道:“原來是要將我們攆出來,宋江哥哥好吃獨食!”

花榮瞪了王英一眼道:“哥哥是要和那婊子說正經事,自然要人少了才好開口。”

王英冷笑道:“正經事?花榮你耳朵裡進了蝲蝲蛄了嗎?聽不見裡面在做什麼?

嘖嘖嘖,這李師師的小嗓子可真是……我都不知該如何形容了,這小曲唱得真他娘的好!

卻不知在床上叫起來又是何等的銷魂!”

花榮聽王英說得如此不堪拉著他便要走,王英道:“

哎,花榮,你總拉我幹嘛?難不成我在窗戶外頭聽聽也不行嗎?

宋江哥哥來嫖娼花的可都是山寨的錢?不應該也有我一份?他吃肉我喝湯都不能夠嗎?”

屋內李師師唱完一曲笑道:“許久不唱,實在生疏了,讓李大官人見笑了。”

宋江忙說道:“李大家太過自謙了!小可竟再沒有聽過如此天籟之音!

今日有幸聽了大家的曲子,只怕往後再聽別人的曲子都是味如嚼蠟了!”

李師師只是一笑,說道:“李大官人,奴家現在已經是金盆洗手了的,本不該再獻唱,今日已是破例了。

只是現在天色已晚,尋常婦女人家不好久留大官人,恐有閒話,還請大官人體諒則個。”

宋江一聽李師師要下逐客令,只得硬著頭皮說道:“李大家且容小可再說一句話。”

李師師道:“李大官人請講。”

宋江便有些為難的看看李媽媽和琴兒說道:“還請媽媽和姑娘暫且迴避。”

李媽媽一聽便不幹了:“李大官人,你這話可就說得不是了!說好了是見上一面,現在你人也見著了,曲子也聽了,又要趕我們出去,這屋裡只剩下你和師師孤男寡女的算什麼?

這若是傳出去了不是平白侮了師師的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