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道:“哦?不知賈頭領有何高見?”
賈瑞呵呵一笑道:“反正山寨上現在也沒銀子了,無非是剩下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具體都有什麼呢,想必你是比我清楚的,那就由你來將山寨的財物等等都平均分作兩份,到時候咱們兩邊一人一份,如何?”
宋江想了一會兒,似乎覺得賈瑞這句話裡沒有什麼坑才答應道:
“好,既然兄弟信得過我,那我就分一分,保證公平公正!”
於是又回到自己房中和吳用等人計議一回,絞盡腦汁的熬了一晚上,第二天果然拿出一份單子。
糧食一人一半,清單上的一邊羅列出山寨上的各處房舍、圈養的牛羊牲畜、以及山寨上開墾的荒地等等。
另一邊則是戰馬、鎧甲、軍械戰船等物。
每樣物品後面都大致標註了數額以及預估的單價總價,兩邊折算下來,似乎房舍這一邊還更值錢一些。
賈瑞只略看了一眼便哈哈笑道:“宋公明啊宋公明,果然是你啊!分得倒也合理!”
宋江微微一笑:“既然你覺得合理,那就按著這個分配如何?”
賈瑞道:“好啊,不過東西是你分的,那是不是可以讓我先選,這樣才更公平?”
“你……”宋江頓時心叫不好!
賈瑞呵呵笑道:“怎麼,難道公明哥哥覺得分的不公平?
或者……是給自己留了什麼私心,怕我把你想要的那一份給搶了去麼?
昨天可是你說的,保證公平公正的!既然是公平,誰先選都無所謂吧?”
宋江心中罵娘,卻也不好說分得不公平,只能說道:“你不是還要留在梁山上嗎?因而想著將房舍都留給你。”
賈瑞卻說道:“宋頭領有所不知,昨天我也想了想,還是決定不留在梁山上了。
如此,我便要這份有戰馬戰船的,如何?”
“我……我是要去南邊征討方臘的,你留給我這麼多房子做什麼?”宋江不免有些慍怒。
賈瑞笑道:“可做的事也多了!比如可以賣給水泊周遭的百姓嗎!還可以改成一個旅遊度假村嗎!
我覺得這個挺好的,不但可以長期持有,這梁山的名頭本來也響亮,想來會有許多人願意來這裡玩玩的!
到時候再搞一個土匪體驗幾日遊,再找些群演跟著演演戲,讓他們也體驗體驗落草為寇的日子究竟如何,這肯定能火!”
宋江一臉黑線:“既然這等的好,你就留著吧!我可是要去建功立業的,沒工夫打理!”
賈瑞卻呵呵笑道:“算了,我已經找到好的地方了。你還是將戰馬戰船和鎧甲都留給我吧!
公明哥哥,不是我說你,你都是為了朝廷打仗了,糧草輜重軍械馬匹不是應該朝廷給嗎?
難不成還真要讓你自己掏腰包?”
宋江也不搭理賈瑞,而是咬咬牙道:“除了房子,你還要什麼?我再讓給你點就是了!”
賈瑞擺手笑道:“這如何使得?宋公明哥哥分得已經很公平了,又讓我先挑選的,已經佔了大便宜了,如何還能再得寸進尺?”
宋江怒道:“你不過是要接著當你的土匪,我都把山寨留給你了,你這會子又說不要,分明是故意找茬!
我是要帶人去打仗的,哪裡有功夫管理山寨?你不給我車馬船隻,我如何能打仗?”
“山寨裡不是還有牛羊嗎!你騎著牛去!”賈瑞指著清單上的牲畜說道。
宋江又說道:“賢弟,你現在分走了這麼多人,一時半會兒的如何安置?還是將山寨留給你!
你也知道,這水泊梁山易守難攻,最是適合做”
又扯了一會兒皮,宋江只想著要將山寨留給賈瑞,至於戰馬戰船,答應再分一點給他。
賈瑞卻是一口咬住不放,就不要山寨。
最後還是賈瑞做出了妥協:“公明哥哥,你看我說的這個話有沒有道理哈。
本來呢,山寨上是有幾十萬貫的錢的,可現在銀子是一點都沒有了。
不管是你私自運走了藏起來了也好,還是真的是為了招安上下打點用了也罷,反正是花了是不是?
我也不想追究這些銀子的去向了,可這些銀子也都是山寨的共有財產。
就算是你為了招安用掉的,那也是跟著你走的這些人得了實惠,我們這些留下的卻是半點好處都沒撈著是不是?”
宋江自然也不肯鬆口,說道:“這話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用銀子打點,給大夥兒都免了罪,還得了這個征討方臘的建功立業的好機會,是你們不懂得珍惜,你們自己不要的,這讓我怎麼說?
難不成還要我強塞給你們不成?”
賈瑞道:“這樣吧,宋江哥哥你呢,再拿出一點銀子來,我呢,雖然不要山寨,也不要你這單子上另一半的東西了,讓出來一點給你,如何?”
宋江怒道:“這是什麼道理?現在山寨上沒錢,你又不是不知道!”
賈瑞嘿嘿笑道:“山寨沒錢不代表宋公明哥哥你自己沒錢吶!
昨兒你不是還拿出十萬貫的體己給山寨中的兄弟們發了軍餉嗎?
現在你馬上就要帶著他們去前線賣命了,怎麼摳摳搜搜的不讓他們拿著好的武器裝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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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山寨沒錢了,你這個寨主卻是有幾百萬的身價,然後卻不捨得給手下的將士們拿些武器,甚至馬匹都沒有!
這話要是傳開了,只怕那些肯跟著宋江哥哥賣命的孩兒們要心寒吧!”
“你!你!”宋江只覺得頭有些發暈,嗓子眼有些發甜:“我哪裡來的幾百萬身價!”
賈瑞嘎嘎笑了兩聲:“咱也不敢問你是哪兒來的啊!可昨天公明哥哥一下子出手就是十萬貫,這可是大夥兒都看見的!
再者說了,每次搶了東西回來不都是先過你的手麼?
還有,你弟弟宋清自打上山以來,明著說是管宴飲事,這裡頭有多少回扣,誰又知道?
還有,你爹宋老太公他……”
“十萬貫!我出十萬貫,馬匹軍械我帶走!”宋江掙扎著說道。
賈瑞卻笑吟吟的伸出五根手指:“五十萬貫!”
“沒有!”宋江怒道。
“那免談!”賈瑞的態度也很堅決。
經過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宋江終於咬咬牙拿出了二十萬貫錢帶走一半的馬匹軍械和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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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瑞雖然不知道宋江到底有多少家底,想來也搜刮的差不多了,點到為止,他也不想現在就把宋江給逼急眼了。
簽署協議,分家產便又用去了三天的時間。
讓宋江想不到的是,賈瑞還真的不要梁山,而是在聚義廳前同宋江等人拱拱手道:
“宋公明哥哥,吳軍師,小弟先行別過,此番一別不知何日才能相見了!
我只祝諸位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加官進爵永享富貴!”
宋江拄著柺杖冷笑著抱拳回禮:“也希望賢弟你依舊能過得逍遙快活,早早的給你帶走的這些兄弟都分田分地!”
“借你吉言,咱們再會了!”賈瑞哈哈一笑帶著眾人往金沙灘去了。
來至金沙灘,先將扈三娘等人送到船上,少不得叮囑幾句要小心的話。
看著扈三娘一臉的不高興賈瑞不禁問道:“怎麼,是在梁山上住的時間長了捨不得不成?”
扈三娘有些不滿的搖搖頭說道:“你就不能跟我們一路走水路去麼?”
賈瑞只得哄道:“哪裡有這許多船隻能裝下這五萬人呢?
三娘乖,你身子不方便,便跟著他們先走,我得帶著大部隊走陸路去登州,而後再出海去靈山島。
這麼多人呼啦啦的一路東進,難免會跟沿路的州府發生什麼摩擦,總得有我跟著照管不是?”
哄了一回將扈三娘哄上了船,眼見著船隊離了碼頭一路往東去了,賈瑞也翻身上馬,朝眾人揮揮手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