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宋江院子外拿著大刀長矛負責保衛宋江安全的侍衛見黃文炳來了忙立正行禮。
“嗯，宋江可在裡頭呢？”黃文炳問道。
“回軍師的話，在裡面呢。”侍衛答道。
“很好，記得好好看著，不可讓他跟外人接觸！”黃文炳很滿意的點點頭：“我現在有些話要問他。”
“這……”侍衛臉上有些為難。
黃文炳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怎麼，難道我還能不忠於聖公？”
“咳咳，不會，不會！軍師請……”侍衛忙推開了門，恭恭敬敬的將黃文炳給請了進去。
那宋江正無計可施，聽見外頭有人說話忙出去一看，卻見黃文炳走了進來。
對於這個最早在江州就開始禍害自己的人宋江是打心眼裡厭惡的。
可人家早早的抱定了方臘的大腿，又深得方臘的信任，自己這剛投降的哪裡能招惹得起？
若是黃文炳在方臘跟前給自己上點眼藥那還了得嗎？
因而宋江不敢怠慢，緊走兩步一躬到地道：“小可宋江見過黃軍師！”
黃文炳只是拱了拱手道：“宋頭領無需多禮，還請屋裡說話吧！”
宋江忙親自開門將黃文炳請到屋裡在上座上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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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文炳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道：“宋頭領，當著明人不說暗話，我這次來便是要問問你的，這次賈瑞帶著人來打杭州，跟你到底有沒有干係！”
宋江忙又賭咒發誓道：“軍師明鑑，這件事跟我再沒有半點干係，天地可鑑吶！若是我宋江但有二心，讓我不得好死，死無全屍……”
黃文炳擺手道：“若是賭咒發誓管用，聖公還會如此多疑嗎？”
宋江便問道：“那要如何才能表明我的一片赤誠之心？還請黃軍師明示！”
黃文炳道：“你想想，前腳你剛來打進了杭州城，殺了那麼多的人，最終寡不敵眾投降了。
還沒等聖公完全信任你呢，現在賈瑞又帶著剩下的梁山好漢打上門來了，這能不讓人多想嗎？
是不是知道了你投降了聖公，賈瑞派人來救你的？
還是這是你們早就計劃好的，你先詐降進來，而後等賈瑞來了裡應外合一舉破城？”
“絕無此事！絕無此事啊！我跟賈瑞他勢不兩立……”宋江將兩隻手搖得幾乎要甩飛了。
黃文炳呵呵笑了一聲道：“你不用跟我解釋，我怎麼想不重要，關鍵是要看聖公怎麼想是不是？
我不過也是站在聖公的角度上略加分析的。
再者說了，聖公將妹妹許配給你的事，為何這麼快賈瑞就知道了？
想你也聽見了，方才賈瑞口口聲聲的說讓聖公把妹子交出去呢！”
“這……我也不知啊！”宋江苦著臉說道。
黃文炳自然不會告訴宋江這件事是他偷偷告訴賈瑞的，因又繼續誘導道：
“聖公身邊這些人都是跟著他時間久的，也沒有幾個認得賈瑞的，自然是不可能告訴他這個。
你說不是你告訴的，那有沒有可能是你身邊的人背叛了你，或者說……本來就是賈瑞安插在你身邊的一顆釘子？”
“你的意思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宋江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可將跟著自己一起來徵方臘的人都仔細想了一回，任誰也不像是會背叛自己的人啊！
黃文炳又接著說道：“宋頭領義字當頭，對手下兄弟亦是肝膽相照，著實讓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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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俗語說得好：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吶。
我跟你那些兄弟也都不屬實，自不好妄自下什麼定論。只是若沒有人跟賈瑞通風報信又實在說不過去。
因而我斗膽推測一二，若是真有人暗中同賈瑞勾結，我倒是懷疑你們那位吳用吳學究！”
宋江投降、並且要和方臘結成親家的訊息是黃文炳偷偷派人告訴賈瑞的，黃文炳自然知道吳用是無辜的。
不過同行是冤家，黃文炳是方臘的軍師，吳用是宋江的軍師，就算吳用暫時威脅不到自己的地位，黃文炳也不會放過這樣一個很踩吳用一腳的機會的。
“吳學究！”宋江的面色越發的凝重了起來。
“沒錯！我觀此人面相雖然溫文爾雅一副讀書人模樣，實則眼神縮閃不定，唇薄不勻，實則是小人面向。且自打投誠之後一直少言寡語，不像其他好漢一般直爽，是個心中有溝壑之人！”
“這……”宋江沉吟不語。
如果真的有人出賣自己，不得不說吳用的可能性很大。
當初吳用可是晁蓋的人，見晁蓋沒什麼前途就毅然決然的投靠了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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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宋江投降了方臘，眼看著前途也渺茫了，吳用若是有機會，要去轉投賈瑞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而且吳用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屬於滿腦子餿主意一肚子壞水的人，讓他講忠義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了。
黃文炳見目的已經達到了，便說道：“雖然當初在江州的時候我和宋頭領之間有些不愉快，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畢竟當初我也是無為軍的通判，所謂在其位謀其政，我在潯陽樓看見了宋頭領所提的反詩自然要往上彙報，你說是不是？
現在咱們已經是同舟共濟的夥伴了，還請宋頭領不計前嫌吶！”
宋江忙賠笑道：“黃軍師說笑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且起因也確實是小可酒後狂言，確實說了大逆不道的話，本是罪有應得。
如今小可已經歸順了聖公，定然忠心為聖公做事，往後還需黃軍師多多提攜呢！”
黃文炳也笑道：“哪裡哪裡，咱們相互幫扶罷了。既然如此，那我今日就不多打擾了，咱們改日再說話！”
宋江親自將黃文炳送出去說道：“還請軍師替小可等人在聖公面前多多美言，我等定忠心效忠聖公……”
黃文炳從宋江處出來，便又入“皇宮”求見方臘。
方臘正背著手在殿內不停地踱步呢，見了黃文炳直截了當的問道：“黃軍師，你看賈瑞此次到來，可是和宋江有關係嗎？”
黃文炳卻也不肯將話說死，只說道：“我看……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方臘蹙眉道：“此話怎講？”
黃文炳道：“宋江才投降了沒多久，賈瑞就又打上門來了，還口口聲聲的說要把宋江給綁了送出去，把聖公的妹子也交出去，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方臘道：“你卻不知，當初我和妹妹在饒州和賈瑞相識的時候，他們兩個……頗有些情投意合之意。”
黃文炳點了點頭：“難道是賈瑞衝冠一怒為紅顏？不過聖公還應想想，賈瑞是怎麼知道聖公將令妹嫁給宋江的，並且這麼快就打上門來了呢？”
“你是說……杭州城中有他的細作？”方臘問道。
黃文炳道：“這個我也不敢說，不過……宋江投降是不是真的是苦肉計呢？或者說，跟著宋江一起投降的人中有沒有賈瑞的人，暗中將這邊的訊息都送給賈瑞知道？”
“嗯……其實我也早就猜忌他們，軍師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有懷疑對象了？”
黃文炳道：“我也沒有真憑實據，只是胡亂猜測罷了。
跟著宋江一起投降的這些人，以李逵、王英等為首的大多是些有勇無謀的匹夫，讓他們殺人放火縱然最好，可讓他們做這些事就不甚把握了。”
“你說那個吳用吳學究？”方臘問道。
“這人少言寡語，只在心中打算盤，倒是不可不防啊！”
方臘點點頭道：“知道了，既然如此，就將宋江手下的人暫時都軟禁起來，且看他們怎麼說！”
黃文炳又說道：“聖公，既然您和賈瑞是老相識了，這次賈瑞來了又有訴求，且他來勢洶洶的如此來者不善，倒不如先跟他談談如何？”
“談談……他都已經打到城下了……”方臘有些猶豫。
黃文炳道：“就算是談不攏，多少也能知道他此次來到底想要做什麼，也可以拖上一天半載的，給城中將士們一個休整的機會不是？”
見方臘略點了點頭，黃文炳又說道：“小人在江州之時也跟他有過一面之緣，願意奉聖公聖命出城去跟賈瑞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