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吳乞買聽了這話不由得一愣。
賈瑞冷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我卻是從大宋國混不下去逃出來的，後來機緣巧合在析津府落了腳。
我手下也有幾萬生死兄弟，如今已經將析津府、平州府等處控制在手中了。”
完顏吳乞買皺著眉頭看了看賈瑞道：“你是想……自己稱帝？”
賈瑞微微一笑道：“那我倒是不敢想，我不過是想在亂世中有自己的立錐之地罷了。”
完顏吳乞買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帶著手下的好漢投靠我大金？
遼國已經有許多有識之士都降了我大金了，也有契丹人，也有漢人。
我大金最是禮賢下士的，你又有這樣的能耐，只要我保舉你，日後自有你子子孫孫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賈瑞呵呵一笑道：“你卻不知道，我是個自由慣了的人，當初在梁山佔山為王是何等的自由？現在我也不願寄人籬下。
再者說了，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們女真人統共才有幾十萬人？能將長城以北遼闊的大漠草原收入囊中已經實屬不易了！
你該不會是天真的以為憑你們這點人就可以入主中原，滅了宋國一統華夏吧？
你可知道，宋有子民九千多萬？幾十萬人統制九千萬人，一百個打你們一個……”
完顏吳乞買知道賈瑞說得都是實情，只不過這幾年大金發展得實在是太快了也太順利了，打遼國就如摧枯拉朽一般。
可遼國到底也是個地廣人稀的大帝國，不過千萬人口罷了，要真的想滅了宋，卻是有些人心不古蛇吞象了。
不過嘴上卻是不能認輸的，因說道：“宋雖然國富民多，可吏治腐敗，武備荒廢，百姓軟弱，連遼都打不過，我大金女真勇士何等的武勇？”
“哼，武勇嗎？”賈瑞看了一眼地上一死一昏的兩個侍衛。
再想想兩次同賈瑞交手都被打得屁滾尿流，完顏吳乞買也覺得似乎這種話對賈瑞說很沒有說服力。
因又說道：“難道你佔了析津府就以為可以自立為王獨霸一方了不成？
別忘了如今大金已經成事，宋國也一直想收復燕雲十六州呢！
且如今宋金還是結盟的兄弟之國，就算我大金可以暫且放你一馬，你認為宋國緩過勁來能放任你站著燕雲嗎？
燕雲確實是好地方不假，可是卻夾在了金宋之間！”
賈瑞卻哈哈笑道：“宋金之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本來你們兩國結盟聯手滅遼，可結果呢？
所有的大仗小仗還不都是你們金國打的？
宋國在你們的一再催促下終於集結了十五萬人，結果在雄州城下被耶律大石帶著幾萬人打得惶惶如喪家之犬。
至於我能不能在夾縫中生存，我自有我的生存之道，況且我的存在能給你帶來莫大的好處，你就不想聽聽嗎？”
“哦？有什麼好處？洗耳恭聽！”完顏吳乞買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屑。
賈瑞輕描澹寫的說道：“比如我可以幫你殺掉完顏阿骨打，幫你爭得大金皇位，如何？”
完顏吳乞買先是怔了一怔，遂冷笑道：“你怕是不知道吧？大聖皇帝是我的親哥哥，我是諳班勃極烈！
我們女真人講的是兄終弟及，和你們漢人的子承父業是大不一樣的！
大聖皇帝百年之後我便是大金的天子了！還用得著你幫我爭？”
賈瑞也冷笑道：“我還聽說，完顏阿骨打的兒子們現在也都成年了，他們會老老實實的等著你當了皇帝，百年之後再將皇位傳給他們嗎？
完顏阿骨打會不會有什麼私心，想跳過你直接將他打下來的江山傳給自己的兒子？”
完顏吳乞買怒道：“放屁！這大金打下的江山至少有我一半的功勞！”
遂又反應過來，冷笑道：“你不用在這裡挑撥離間，我們兄弟情深，不是你這種南蠻可以理解的！”
賈瑞哈哈一笑道：“是了，你們兄弟情深，那是不是也會叔侄情深呢？
你猜猜你那些個侄子會不會心甘情願的等著你死後再將皇位傳給他們？
當初宋太祖趙匡胤駕崩，將皇位傳給了弟弟趙光義，也是說得好好的，趙光義死後會將皇位傳給趙匡胤的兒子，結果呢？
哦，你們女真人沒啥文化，也不讀書，不知道他們知道不知道這段掌故？”
完顏吳乞買此刻已經有些動搖了，可還是嘴硬道：“說了你不懂我們女真人，我們世代都是兄終弟及的！”
賈瑞冷笑道：“因為當初你們不過是散居在深山老林裡的一群野人，所謂的兄終弟及也不過是一個部落的酋長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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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們已經是個帝國了，你怎麼拿皇位和酋長比較？”
說到這裡賈瑞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站起身來擺手道：“罷了罷了，我本以為你這麼卑鄙無恥言而無信，是個能成大事的人，誰想到你竟然如此的婆婆媽媽。
道不同不相為謀，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今日會面就到此為止吧。
想要攻下析津府，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就是了！改日咱們戰場上再見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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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拱拱手就要走。
“且等等！”完顏吳乞買叫住了賈瑞。
接連兩場大敗讓他深切體會到了賈瑞的難纏，現在他已經想要撤兵了。
不過他還是想知道賈瑞口口聲聲的想要幫他殺完顏阿骨打目的何在，往後還有什麼打算。
就算他自己沒有急著篡位的想法，多瞭解一些敵人的意圖也是好的。
“你還有什麼話說？”賈瑞問道。
“你方才說的這些話，難道已經有了計劃不成？”完顏吳乞買問道。
賈瑞呵呵一笑：“你都不答應了，還問我計劃，你當我傻麼？告訴了你好讓完顏阿骨打有所防備？”
完顏吳乞買無言以對，又問道：“你制定這樣的計劃，是想得到什麼好處？”
賈瑞又坐了下來說道：“這還不簡單麼？我說了，我想要站住燕雲十六州。
你也知道，燕雲十六州夾在宋金之間，就算我兵強馬壯，手下的將士能征善戰可以抵擋住你們的兩面夾擊勢必也會很辛苦。
可若是我幫你掙得了皇位，你是不是得感激我一下？到時候咱們兩家聯手，也不急著要滅了宋國，只當他是一隻肥羊養活著，隔三差五的就去搶他一回，那咱們兩家的日子豈不是活得都很滋潤？
這種雙贏的局面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
完顏吳乞買沉吟不語，賈瑞給出的理由很合理，也符合他的利益。
且對金國也是有好處的，畢竟金國在短短幾年內就滅了遼國，佔了這麼多的土地和人口，也得用上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好好消化消化才行。
如果這段時間有賈瑞站著燕雲十六州作為宋金兩國的緩衝地帶也不錯。
因又問道：“你……為何選擇要跟我說這些？只是因為是我率兵打到了居庸關嗎？”
賈瑞澹澹一笑道：“你自己送上門來了只是方便我與你說話罷了。
要想成就我的計劃，你完顏吳乞買卻是最合適的人選，這還有什麼疑問嗎？
首先你本就是金國皇位的合法繼承人，若是現在完顏阿骨打死了你上位合理合法。
難不成我還要去找完顏阿骨打的兒子跟他商議這種弒父的事嗎？
若是找他兒子，我要跟他商議的可就是殺了你這個諳班勃極烈好讓完顏阿骨打死後他能繼承皇位了！
第二點嗎，就是你的卑鄙無恥和言而無信深深打動了我~”
完顏吳乞買不由得怒道：“胡說八道！若不是你在第一次對決中陰招頻出，又讓牆上的人用那種會噴火隔空傷人的玩意偷襲我的鐵浮屠，我會言而無信攻打居庸關嗎？”
賈瑞笑道：“你看看，說著說著就急了！是覺得我冤枉你了？
無恥又怎麼了？言而無信又能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是個一言九鼎的正人君子我還真得琢磨琢磨要不要跟你合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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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之所以跟你開誠佈公的說，是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無恥的影子！
就像今天的會談，本來是說誰也不許帶武器的，可你讓人藏了匕首在你的椅子下面，我也偷偷的拿著我的暗器來會你，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只有咱們兩個這樣脾氣相投的人才能合作愉快嗎！”
完顏吳乞買又是一陣無語，他好像覺得賈瑞是罵了他，又好像沒有罵……
賈瑞接著說道：“沒想到啊沒想道，我還是看走了眼了！你還沒有無恥到一定程度。
或者說你終究還是個優柔寡斷之人。、
罷了罷了，我看我也只能再去和宋國談談，是不是要跟他結盟來對抗你們了！
想來宋國的皇帝和大臣們是很願意我站住了燕雲十六州，給他們當一道屏障的。”
“嗯……”完顏吳乞買又沉吟許久終於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你總得讓我好好想一想才行！”
賈瑞嘆了口氣道：“真他媽的婆婆媽媽的！罷了，就這樣吧，你想明白了就派人來同我說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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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吳乞買又說道：“你……能不能證明一下你的誠意？”
“我？證明誠意？”
賈瑞似乎終於不耐煩了，又從靴子裡抽出左輪手槍指著完顏吳乞買的腦袋道：
“我他媽現在就可以一槍崩了你，可我沒有，為什麼呢？用你的腦袋想想，為什麼呢？這還不算是我的誠意，你還想怎麼樣？
我他媽當你們女真人都是直來直去的好漢，想不到比那些個漢人腐儒還要磨嘰！”
完顏吳乞買將槍口推開了說道：“罷了，我三日後給你回覆！”
說著站起身來踢了那個被武松揍得昏迷的買日烏達道：“沒用的東西，還不起來，還裝死嗎！”
賈瑞卻是對著買日烏達的腦袋直接扣動了扳機。
“你……你做什麼？”看著買日烏達的腦袋被打了個粉碎完顏吳乞買不由得一驚。
“哼哼，誰知道這廝是真昏迷了還是假裝的？他知道的太多了，我不能讓他活著離開！這是為了你我的安全著想！”
賈瑞冷聲道。
完顏吳乞買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鐵青著臉拱了拱手道：“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