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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收養範釐

買了文具之後,李想識趣退場。

崔宜華是個有野心的女人,作為老師的她卻十分關注財經雜誌上的成功男士,並且第一時間認出來,會說話,也懂得表現自己的美麗,最重要的是她很有腦子,曾經讓陸美顏都幾次吃癟。

俗話說,長的漂亮的小三不可怕,長的漂亮又有文化的才可怕。上輩子她和陸美顏鬥智鬥勇的過程李想具體不知道,只知道結果是李建華還是屈服了,畢竟陸家很有權,他得罪不起。不過這崔老師居然也能全身而退,沒有繼續當老師卻進了教育局,不知道後來跟了誰,但是眼下給陸美顏提前添堵,李想是很願意的。

好不容易可以自己出來,李想自然不會現在就回去。而且今天是孤兒院的“參觀日”,所謂的參觀日就是那些有資格領養*孩子的人到孤兒院,像去市場挑菜瓜一樣,把自己看中的小孩挑回去。

其實每次,範釐都是那些收養者的熱門人選,因為這個小孩,有一頭蓬鬆的捲髮,一雙萌大的眼睛,一張天使一般的面孔,可是當面對這小孩,他卻一句話都不說,知道他患有輕微自閉症之後,都搖搖頭離開了。

雖然自閉症患兒特別聰明,機敏,而且有一副特別吸引人的外貌,可是他們似乎天生不擅長交流,這樣的孩子並不是收養人的合適的物件。

到了孤兒院門口,果然外頭圍了好多人,李想讓小王先在這裡等她,自己下去。

門口等著的都是準備領養*孩子的大人,冷不丁看到一個這麼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走過來,都被吸引住了,一個個都想著,要是自己家裡能有一個這樣的小孩就好了。

李想臉上露出特別乖巧的笑容,看到門口的萬院長,甜甜的喊道:“院長奶奶,我又來了,過兩天我要開學了,範釐在不在,我可以進去找他玩嗎?”

老院長是個人精啊,看到李想,就知道收入來了,上次小姑娘一來就出手五萬,看來在新家混的不錯,而且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一個最好的活廣告啊,焉能放過。她臉上笑的菊花盪漾,十分親切的點頭道:“當然可以,想想真是乖孩子,好久不見,越來越漂亮了。”

“小柳,你帶想想過去。”萬院長對身後的小助理喊道。

“謝謝院長奶奶,我爸爸讓我買了一些禮物來,我看這裡有這麼多叔叔阿姨,就沒有直接過來,你一會空閒了派個人去拿吧,我家的司機就在那邊等著。”李想十分有禮貌的對萬院長道謝,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不緊不慢的跟著小柳走了進去。

頓時就有家長開始打聽。

“哎呀,萬院長,剛剛進去的小女孩是誰家的姑娘?長的好漂亮,看著好乖巧,好有教養。”女人眼裡一直盯著李想的身影,羨慕的問道。

“這小姑娘以前是我們孤兒院的,去年被人家收養了,小姑娘特別念舊,還經常回來看她以前的朋友。”萬院長這麼一說。

外頭的這些家長都期待起來,恨不得立刻進去看那些小孩,挑一個跟李想一樣可愛漂亮乖巧的回家。

有心人就對小姑娘剛剛說的範釐這個名字惦記起來了,小姑娘這麼漂亮有氣質,那那個一起玩的小朋友肯定也是很不錯的。

聽到大家問起範釐,萬院長有些吱吱唔唔,畢竟每次“參觀日”看中範釐的人都是最多的,可是一聽到輕微自閉症,最後都放棄了。

只是笑著打哈哈過去,說一會看了就知道,給大家留點神秘感。

實際上,也就是把小朋友打扮好,讓他們去院子裡玩,家長就在外頭觀察,小朋友活潑不,合群不,長的好看不,聰明不,就看每個人的“觀察”了。

小柳把李想帶到一個牆角,指著不遠處,那露出的一片亂蓬蓬的捲毛頭髮,無奈的抱怨:“這小孩越來越不聽話了,每天吃完飯就一個人縮在這裡。”

畢竟孤兒院要照顧小孩很多,遇到這樣不合群的實在是麻煩。

李想無視小柳的抱怨,開口道:“柳姐姐,我想和範釐單獨呆一會,可以嗎?”

“當然可以,想想這麼乖,範釐最聽你的話了,你幫姐姐一個忙,一會帶他出去院子外面露個臉就行了。”小柳聽李想這麼一說,很高興把任務甩出去了,畢竟如果當著眾多家長的面,強抓一個小孩出去,小孩抵死反抗,那種場景總是不太好,容易讓人家想偏,而且她也沒有期待有人會把這小孩領走。

李想發現範釐呆的那個位置,就是兩人發現的那個洞的旁邊,如果他每天都呆在這裡,一定是看到了自己上次從這裡爬出來過。

她忽然就有些心酸,她知道範釐有輕微自閉症,甚至她在孤兒院的時候,他就只和自己說話,可是自己上次就這樣來了又走了,甚至沒有去看他,而他就站在自己背後,他一定很難過。

她慢慢的走過去,範釐聽到有聲音近了,才懶懶的抬頭,看到是李想的時候,他那一雙原本毫無波動的雙眼忽然如同火焰一般,可是又很快熄滅,恢復了毫無波動的模樣,低著頭,不再看她。

“對不起。阿釐。”李想這一刻,就覺得好難過,覺得好累,她重生回來的每一天都在小心翼翼的謀劃,步步為營,她很累,很害怕。

大滴的淚水落了下來,可是先滴到地上,響起聲音的,卻是範釐那邊,他抬頭看著李想,一雙眼盛滿了淚水,哭著開口道:“想想,不要再丟下我。”

他伸手抱住了她,這個時候範釐長的比李想還矮些,他一雙手在不停的發抖,可是他抱的很用力,很用力。

李想對這個投懷送抱的小屁孩,這一刻卻是完全心軟了,原本她覺得這一世她沒有心,為了復仇,她甚至看到生母瘋了,也能忍下來,她以為自己只要出錢照顧好範釐就行,可是當再一次看到這雙盛滿淚水的眼睛,再聽到這句“想想,不要丟下我”的時候,她動搖了。

也許是因為,她曾經可能擁有一個男孩,如果那個男孩一天天長大,也會如同他一般。

也許是因為,當她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他。

也許是因為,她害怕背叛,她很孤單,不信任任何人,兩個人之中,她才是那個嚴重的自閉症患者。

“好,我不會丟下你,但是接下來,你要聽我的,可以嗎?”李想推開了範釐,一雙眼睛認真的盯著他。

範釐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接著李想就拉著範釐爬牆洞,兩人如小時候一般一前一後穿過這道牆,只不過那時候是探險,而這一次,李想有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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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就打聽了,那個高醫生被調走了,母親被分配給了一個姓楊的老醫生,已經快退休了,沒有太大的野心,似乎很好說話。

李想太瞭解陸美顏了,她不會那麼容易放過自己,她如同毒蛇一般,隨時準備抓住你的錯處,咬一口。

這一次,李想沒有找人,而是帶著範釐,悄悄的來到那間屋子門口,透過小視窗,看以看到一個穿著白衣服的長髮女人呆呆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似乎略有所覺有人在偷看她,她忽然抬頭,頓時露出一張爬滿疤痕的臉,很是猙獰,一雙眼睛毫無生氣。

這一瞬間,甚至把範釐嚇一跳,可是他看到一動不動站在那的李想,卻也沒有後退,只是伸出手,握著李想的手。

很快有人過來了,李想和範釐就又離開了這裡,順著原路返回。

到了孤兒院,李想忽然開口道:“阿釐,剛剛那個女人是我的媽媽。”

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流淚,而是很冷靜的模樣,可是牽著她的手的範釐,感覺到她的手在顫抖。

“想想,我也不會丟下你的,永遠不會。”範釐沒有開口說,只是更加用力的握著她的手。

兩人就這樣手拉手,走過孤兒院的長長的走廊,沒有離開孤兒院的時候,李想和範釐兩人總是走在其他小孩後面,慢吞吞的把這條長長的走廊走完,這一次,她要帶著他離開這裡。

“阿釐,一會你要說話,要笑,知道嗎?”李想一路走一路跟他說,沒有了一點傷心地模樣,仿若剛剛看到那恐怖的女人,完全是不存在的一般。

範釐很堅定的點頭,這是他能陪著想想的代價,他一定能克服的。

事實上李想選定今天來,是因為萬院長事先就跟李想說了,這次來的觀察員中,有一個人家庭背景都很不錯,原本李想給了五萬塊錢,是看在範釐的面上,萬院長應該把範釐留下來也許可以獲得更多錢,可是對一個患有自閉症的孩子來說,孤兒院真的不是一個適合的環境,而且李想讓老院長送範釐去好的學校,老院長也做不到,憑一個孤兒院,根本不可能讓好學校願意收這樣一個孩子,留一個這樣的孩子在孤兒院,對孤兒院來說也是沉重的負擔。

李想原本捐五萬塊錢也只是為了將計就計,提起範釐是希望老院長重視,她也知道沒有那麼簡單。

如今看來,至少這五萬塊很有用,不僅讓她擺脫了陸美顏的算計,還買來萬院長的一個訊息。

李想的目標是一個中年男人,在一堆熱鬧的家長中,他是最安靜的,他沒有說話,手裡拿著一個有些舊的相機,他的頭髮有些亂,戴著厚厚的眼鏡,看上去不太精神,有些邋遢,似乎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家長。

不過說起他的名字,大概很多人都知道,孫福清,著名的外科醫生,國內大醫院爭相聘請的人,因為他曾經是一名無國界醫生,醫術和人品都沒有話說,他會留在平城,是因為這個城市,是他去世的妻子的老家。

一群家長在外面嘰嘰喳喳的說話,實際上我們大多就是如此,不習慣安靜的觀察,甚至當面就會對裡面的孩子指指點點,這個長的不太好,這個太黑,這個看上去有點傻乎乎的……

這個挑選的過程一點都不美好,然而孩子們已經習慣,並且極力的表現出自然好的一面,因為這樣,能夠讓他們獲得更好的生活,也許可能是更不好的,但是只要有機會,孩子們還是願意離開這裡,沒有人會希望在孤兒院長大。

李想牽著範釐的手,兩人慢慢走出來,從長長的走廊裡走出來,從黑暗的陰影走到了陽光之下,兩個人都微微眯起眼睛,臉上揚起笑容,他們都很喜歡陽光。

這一刻,站在最外圍,一直沒有說話的孫福清,拿著手中的相機,忽然迅速的按下了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