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看到李想那驚恐的表情,於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剛剛被老太太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可是這一會,摸上去卻覺得有無數密密麻麻的小疙瘩，她是最愛美的人,平日把臉看的比命還重要,突然間摸到這些小疙瘩,她就想到那只癩蛤蟆，一身的疙瘩,如果自己的臉也成了那樣……
“啊！”李曼尖叫起來,腦海裡全是自己的臉變成癩蛤蟆的模樣,然後就突然暈了過去。
李曼手擦破一點皮,陸美顏就跟死了人一般驚慌的叫醫生,眼下女兒居然暈倒，陸美顏也歇斯底里的開始尖叫“曼兒，曼兒，你怎麼了？”
果然是母女，兩人似乎都喜歡尖叫，而且尖叫的音訊都是一樣的。
把老太太都給嚇一跳，不會吧，就打一巴掌，有那麼誇張嗎？還暈倒，這小孩也太矯情了，自己那時候，小孩別說打一巴掌，不聽話的吊樹上揍都有，用鞭子抽也是常事，哪裡有這麼嬌弱，居然暈倒！
她打心眼底認為李曼是裝的，剛剛還有力氣去打想想呢，轉眼就暈了，誰信啊！
看著李曼暈倒，李想並沒有一絲同情，果然是天之驕子的命，這樣一點點挫折就暈倒，自己以前在二狗子家的時候，被皮鞭抽的全身是血，也不能暈倒。
“建華，快叫救護車啊，曼兒暈倒了。”陸美顏尖叫完，才發現老太太的臉色很不好。心中恨死這死老太婆，你的親孫女暈倒了，還是被你打的，你還擺什麼臉色，不過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而且李建華這個十八孝的兒子就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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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華！”陸美顏落淚了，聲音纏綿，淚水盈盈，美人最動人心弦的時候，其實就是落淚時，瓊瑤奶奶喜歡哭的美麗的女主是不無道理的。
果然李建華看到陸美顏這個含淚悽楚的模樣，頓時心軟到骨頭裡了，趕緊叫救護車，同時抱著陸美顏一陣安慰，讓別人看了還以為暈倒的是陸美顏。
老太太臉色鐵青，李想在一邊開口道：“奶奶，是不是把劉醫生也叫來，一起看看。”
“對，把劉醫生也叫來。”老太太是很信任劉醫生的，心中想著劉醫生一來，估計就能拆穿那小屁孩裝暈的招數了，不過心底也有一絲害怕李曼是真暈了。
李霜在一邊一臉驚恐，她不是因為李曼暈倒而害怕，而是李曼暈倒前，李想說的那句話……她忽然間就想到，最開始李想給自己擦臉的藥膏，是不是就篤定李曼會搶走，然後她的臉才會這樣……
這個想法一旦生出，她就覺得十分恐懼，一方面覺得李想心機太深，另一方面卻是害怕，害怕陸美顏的報復，她在李家這麼久，目睹了陸美顏的手段，要是知道她女兒的臉有問題和自己有關，她會怎麼對自己？想起來就不寒而慄。
李曼被送進了醫院，要老太太的說法，根本沒必要。可是耐不住陸美顏一張楚楚可憐的臉，十八孝子李建華瞬間倒戈了，老太太要是阻攔太過，人家還以為她刻薄孫女。
不過劉醫生倒是一起跟去了，有錢人家都有配備自己的醫生，也很正常。
到了醫院，陸美顏讓醫生從頭到尾都給李曼檢查了一遍，得出結論，身體很健康，沒有什麼問題，會暈倒可能是受了驚嚇。
老太太臉色就不好了，奶奶打你一下，你居然就受驚嚇暈倒，我難道是怪獸嗎？我是你親奶奶啊！
陸美顏心裡更不待見這個婆婆，居然敢動手打自己的女兒，還讓曼兒受了驚嚇暈過去。
醫生見這麼一大家子人，還有隨行醫生，這小姑娘根本沒有什麼問題，就建議人回家休養。
陸美顏也捨不得女兒在這髒亂的醫院呆著，自然贊同。
李曼模模糊糊的醒著，到了家裡，才完全清醒，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尖叫：“我的臉，媽媽，我的臉怎麼了？我是不是毀容了？”
陸美顏剛剛在醫院也讓醫生看了看女兒的臉的，醫生把李曼全身都檢查了一遍，只是受驚暈倒，沒有什麼大問題，聽到家屬問病人的臉的問題，只是被打腫了，有些細小的紅疙瘩，並沒有什麼大問題，一句話就帶過了。
當時老太太聽陸美顏問醫生這個問題，臉更黑了，就是打一巴掌，會有什麼問題，媳婦居然抓著這個問題不放，難道要醫生診斷出什麼問題，問她這老太婆的罪嗎？
此刻到了家裡，李曼醒來第一件事就問這個，老太太更是不待見這個孫女了，就是打一巴掌，至於嗎？難道還要我這老太婆跟你磕頭認錯！老太太想到這裡，氣的渾身發抖。
李建華和陸美顏都在李曼跟前安撫她，沒有發現老太太的異狀，可是李想就站在老太太身邊，自然看到了老太太的手在抖，手上的青筋都突出來了。
她十分體貼的上前，用自己的手握住老太太的手，開口勸道：“奶奶，不用太擔心，姐姐沒事的，你要是擔心，讓劉醫生給姐姐看看吧。”
李想這一勸，倒把怒火中燒的老太太說成了一個疼愛孫女的奶奶，老太太是人精，自然想到這一回事，自己活了這麼多年，居然被一個小屁孩給算計了，氣的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要外人看了該會怎麼想，還以為她這個奶奶刻薄孫女，而且在兒子面前塑造的好母親的形象也會巋然崩塌。
隨即就不再生氣，心中對李曼這個漂亮的孫女更多意見，不僅沒有疼愛，厭惡倒多了一絲，可是面上卻露出一個關懷的表情，對劉醫生道：“劉大夫，你趕緊去幫我孫女看看，女孩子最注重臉了，早上也是曼兒說錯話，我實在是氣急了，才輕輕打了她一下，這要有什麼問題，這可怎麼辦，這讓老太婆我後半輩子都與心不安啊！”
原本李建華看到陸美顏哀傷的表情，心軟了，又想到李曼一個小女孩突然受驚嚇暈倒，嬌氣點也正常，可是現在看到自己母親一把年紀了還一臉愧疚擔憂，就又覺得李曼太嬌氣，太過了，這會子聽老太太提起，才想起來早上為何會打李曼，那種話說出來，在家裡聽聽沒什麼，萬一傳出去就糟糕了，而且那種事，是一個女孩子能說的嗎？
這麼一想，李建華就覺得李曼有些無理取鬧了，明明自己錯了，又是暈倒又是尖叫的，害的一家人都跟著擔心，母親一把年紀了還要跟在後頭傷神。
“沒事的，媽，你別太擔心了，曼兒年紀小，不懂事，惹你生氣了，教訓一下是應該的。”李建華轉頭又去安慰自己老孃。
這一句話讓陸美顏臉色變了又變，李曼也是鬱悶的要死，不過眼下她更關心自己的臉，所以沒有發作。
劉醫生開始給李曼檢查臉。
有錢人家的醫生自然不是外頭那種小診所可以比的，他們都是有良好口碑，在醫院系統裡也是權威人士，為了高薪才做了家庭醫生。
做家庭醫生不僅僅要有醫術，更要會看人心，有錢人家彎彎繞多的很，此刻劉醫生一檢查李曼的臉，就發現，不是醫院裡醫生說的沒啥問題，相反有問題，很有問題，這麼小的女孩，居然用激素？她的臉被打的那一邊腫了起來，連帶著平日用激素的後遺症也顯示了出來，長了一片片的小疙瘩。
據他所知，李家這個大小姐，最容貌最是關心，用的面霜之類的都是純植物，天然調配的，他也經常被叫去驗證這些東西有沒有問題。
這麼仔細的人，怎麼會往自己臉上塗激素？
他給李曼檢查的動作愈發認真小心，心裡卻在努力的想原因，大小姐的化妝品幾乎都是經過他手檢查的，肯定不會有問題，他忽然間就想到不久前，李霜給他看的那瓶據說是從孫福清教授家拿來的祛疤的東西。
當時看的時候，他說不出具體是什麼，不過是孫福清教授給的，自然不會有問題，還誇讚了幾句，回去以後，他想了想，才覺得那東西應該是含有激素的藥膏，那時候還想真正的權威跟自己果然不一樣，抹點激素淡化疤痕，是很容易做的事情，國內醫生束手束腳，都不敢用，特別是像他這樣的家庭醫生，尤其要注意，一個不小心就栽了，所以就算知道用激素可以淡化疤痕，但是也絕對不會推薦使用，不求治好，只要不治壞就行。
這時候他不著痕跡的打量了一下李霜的臉，果然她臉上的疤淡了許多，原本是一個深深的x，如今已經就剩下一點淺淺的痕跡，像是一個勾√，不過看樣子應該是沒有用多少，莫非那瓶東西都用在了大小姐李曼的臉上了？
這樣想著越發肯定起來，不，他不能這麼說，如果說了，當初自己是見過那藥膏的，那時候自己信誓旦旦的說那東西沒有問題，是好東西，可是現在出了問題，他們肯定不會敢去找孫福清教授的麻煩，但是找自己的麻煩是一定的。
而這時候敏感的李霜，注意到了劉醫生居然在看她的臉，驚的就後退一步，恨不得把自己的臉藏起來，不過她知道這樣沒用，反而是不敢動，生怕陸美顏懷疑什麼，一雙眼睛看向劉醫生的時候不禁多了一絲哀求。
孫醫生又檢查了一遍，卻只字不說，陸美顏卻以為是因為礙著老太太的面不敢說，就示意讓李霜把老太太請走。
李霜平日都是以陸美顏馬首是瞻的，自然明白，心中驚疑害怕，卻還要裝作自然的模樣，跟著勸老太太去休息。
老太太也折騰了大半天，確實累了，覺得做戲也做夠了，就在兒子的攙扶下，回了。
“劉醫生，曼兒的臉是怎麼了？沒有關係，是什麼原因你跟我直說。”老太太走了有一會兒，陸美顏才開口問道
這一句話，問的很有藝術，劉醫生立刻就明白了，抬頭，裝作有些尷尬的模樣開口道：“其實原本沒有什麼大問題，但是曼兒小姐臉的皮膚比較敏感比較薄，又被打了一巴掌，毛細血管破裂，再加上情緒太緊張，就長了一些小紅疙瘩，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最近臉上最好不要塗東西了。”
劉醫生說話很小心，說李曼的皮膚敏感，這種事，十個女人，有十一個都會覺得自己皮膚敏感，之後就算去檢查，發現用了激素造成皮膚敏感也不關他的事情了，他就負責診斷。
而陸美顏卻聽進的是後半句，都是那死老太婆打的，才會讓曼兒這樣的，難怪剛剛醫生不敢說。
劉醫生看到李太太那憤恨的模樣，心中更是抹了一把汗，對自己婆婆都這樣，那對他一個外人更不留情了，聽說李太太的孃家很強大的，劉醫生堅定的決定把這錯推到老太太身上是很英明的，就讓你們自家裡鬧吧，不要牽連無辜老百姓了。
李曼聽了醫生的解釋，也對奶奶不滿起來，甚至心生怨恨，自己只不過說了一句李想那小賤人，奶奶居然就動手打自己，而且還把她臉打腫了，打暈了，害她臉上長這麼多小疙瘩，很久都不能出門見人，而且馬上就期末考了。
劉醫生見接下來沒有自己的事，就告辭了，到了門口，剛剛扶老太太回屋的李想卻剛好出來，碰到了劉醫生，就順口問道：“劉醫生，我姐姐沒事吧，她在飲食方面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別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劉醫生可是心裡跟明鏡一樣，不過他對李家這個二小姐還是很好好感的，待人禮貌認真，於是說了一堆的東西，其實就是含有激素的食物就盡量少吃，像那些海參鮑魚之類的千萬別吃了。
李霜自從李曼暈倒之後就一直膽戰心驚，見陸美顏沒有找自己麻煩，終於松了一口氣，卻對李曼照顧的越發盡心起來，每天都把學校老師教的東西，做好了筆記，給李曼帶來。
原本李曼還想讓李霜再去弄一瓶那個神奇的藥膏的，因為她塗抹的時候，覺得自己皮膚特別好，即使是省著用，也用完了，不過大夫說她最近臉上不能抹東西了，所以也就作罷了。
李霜經常去李曼屋子，看到了那個漂亮的水晶空瓶子，央求李曼把瓶子送給她。
李曼對一個空瓶子自然沒有太大興趣，就給了李霜，見李霜高興的不得了的樣子，心中又鄙視了她一頓，果然是鄉下來的，上不得檯面，在李家呆這麼久，居然對一個玻璃瓶稀罕的不行。
她哪裡知道，李霜這是害怕東窗事發，想要毀屍滅跡。
這幾天李曼都不願意去上學，因為臉上長小疙瘩，她不想見人，當然這個藉口是不好用的，也太矯情了，所以只能說身體虛弱昏迷了，需要在家休養。
老太太卻越發對這個漂亮的孫女不待見，就打了她一下，自己都一個老太婆了，出手能有多重，大夫都說沒問題，你居然要病的不能去上學了，那不是刺果果的打自己的臉麼。
這兩天心情都不好，吃飯也吃不香，李想故作不知的問：“奶奶你是不是在擔心曼兒姐姐啊？”
老太太一陣錯愕，想說我才不是因為那不孝的孫女擔心，她是覺得李曼太矯情了，估計就是陸美顏攛掇的，讓她裝重病，破壞自己跟兒子的關係，簡直就是在考驗兒子，是女兒重要還是老孃重要，這幾天建華回家，只在自己這裡沾了地就回屋看李曼了，她這老孃越來越沒地位了，只是這樣的話不能跟李想說，看著李想一張乖巧的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李曼怎麼不能跟李想一樣消停一點呢。
見老太太被自己一問，愈發凝重的表情，李想差點都想笑，她其實知道老太太為毛鬱悶，不過卻還裝作不懂的建議道：“奶奶，要是爸爸知道你這麼擔心曼兒姐姐，也會心疼的，你不要太擔心了，醫生都說姐姐只是受驚，休養兩天就行，買些好吃的，多補補，可能就好了。”
聽到李想這麼一說，老太太忽然計上心來，自己活了一把年紀，怎麼會被一個小孩子給拿捏住了，居然生氣起來，她不能生氣，一生氣就如了陸美顏的願，相反她要大大方方的，對李曼愈發的好才行。
“沒事了，想想，你先去做作業吧，快考試了，可別把成績落下了。”老太太心情豁然開朗，一下子居然還惦記起李想的學習起來。
等到李想離開，老太太就給兒子打電話：“建華，這幾天曼兒身體不舒服，你下班也早點回來，多陪陪她，我準備一會去買些菜，給曼兒好好補補，說不定就好的快些。”
李建華頓時就被感動到了：“媽，你別太累了，當初你照顧我都吃了這麼多苦，老了還要照顧曼兒。”
“建華，媽不怕辛苦，媽就怕你難做，這些天美顏對我都沒有好臉色，總覺得是我才害的曼兒這樣……”老太太話說到這裡都有些哽咽，之後就不再說了，若無其事的在自己兒子的心頭狠狠的告了兒媳婦一狀，還不帶髒字。
掛了電話之後，果然心頭舒爽，之後親自帶著傭人去超市買食物，老太太平時自己只愛吃肉，照她的觀念想來，海參鮑魚之類的應該是很不錯的進補東西了，於是還花了大價錢，買了最好的。
晚上餐桌上就多了這些菜，陸美顏覺得老太太忒虛偽了，李建華就覺得自己媽太辛苦了，拉扯自己長大，自己結婚了還要為自己操心，不禁覺得曼兒太不懂事，妻子脾氣也太不好了，媽都這樣了，你還挑剔。
冷著臉訓了幾句：“這是媽親自去買給曼兒進補的，曼兒你多吃點，別浪費奶奶的心意。”
李曼對這玩意不感興趣，但是李建華的臉色不好，她也不敢在這當口發作，於是乖乖的盛了兩碗喝了下去。
晚上老太太心情十分的好，李想陪著她的時候，見她一改平日的愁容，甚至哼起了曲子，李曼還沒有完全好，她心情卻這般好，上一輩子，李想怎麼會覺得老太太很愛李曼呢，現在她才發現，老太太愛的人至始至終只有她自己和她兒子。
“奶奶，今天晚上的菜是你親自買的啊，好新鮮啊，奶奶真好，我以前聽人家說，人家的婆婆和媳婦都吵架的，奶奶是和阿姨一起去買菜的嗎？奶奶一定是人家說的好婆婆，要是將來我長大嫁人，要是嫁給一個又像奶奶一樣好的人當婆婆就好了。”李想笑嘻嘻的說道。
卻被老太太拍了一下腦門，不過很輕，“想丫頭，你才多大啊，就開始說婆婆媳婦了，真不害臊，快，給我回去做作業，別老藉口陪我這老太太，偷懶不做作業。”
李想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才走，一副奶孫親密無間的模樣。
似乎是說著無意，聽著十分有心，老太太今天去逛了個超市，晚上回來，兒子在自己屋子噓寒問暖，一臉愧疚的感激自己，若是自己明天帶著陸美顏一起去買菜呢？
沒錯，老太太也是個極其好面子的，突然間就想到，真正婆媳關系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別人怎麼看，她決定了，明天拉著陸美顏去買菜，順便還可以讓她做做苦力，拎點菜，又可以顯得婆媳關系好，人人都說她脾氣不好，她就要那些人看看。
第二天，因為沒有去上課，李曼在家睡的很晚才起來，她的心情很不錯，臉上差不多好了，估計再一天就可以回學校了，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雖然大夫說不要往臉上抹東西，不過她看著快好了，還是忍不住，想打扮一下自己。
天知道一個愛美的女生，每天臉上啥都不抹的感覺有多難受，總覺得自己氣色不夠好。
打扮一番，發現鏡子裡的自己還是極其漂亮，不論是五官還是皮膚，上帝像是天生關愛她一樣，她很自信，因為她有自信的本錢，注視著鏡子裡美麗的人，她覺得上次在範釐那裡吃癟只是一個意外，那就是個傻子，只有傻子才會不懂美麗。
到中午吃飯的時候，老太太親自給李曼盛了一碗補湯，一臉慈祥的叮囑她，要好好養好身體。
然後又和顏悅色的對陸美顏說：“美顏，中午休息了之後，我們一起去超市看看，有什麼東西吃了對曼兒好的，再買點回來。”
陸美顏還真有些受寵若驚，不過想到這老太婆可能是愧疚了，想討好她們母女，能這樣最好，也接著臺階下了，親親熱熱的答應了。
李曼吃完，又去花園消消食，覺得睏覺了，就回去睡了個午覺，不知為何睡的總是不太穩，她老止不住的撓自己的臉。
等她醒來就覺得臉有些癢，去洗簌的時候，忽然看到鏡子裡面一個滿臉紅疙瘩的人！
“啊！媽媽，救命！！！”
李曼的聲音響徹李家，最近她情緒很不穩定，傭人都不敢靠近，以為大小姐又脾氣發作了，聽到她叫，卻沒有人敢過去。而老太太和陸美顏也不在家。
她一個人，對著鏡子嚇壞了，拼命的砸鏡子前的東西，那些化妝品，瓶瓶罐罐都被她丟到了地上，她不明白早上還好好的，只是睡一覺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是因為自己今天又抹了東西，一定是這樣，她於是拼命洗臉，想把臉上的面霜洗掉，洗完還是覺得不夠乾淨，又用洗面奶再洗了一次，可是她的皮膚已經很敏感，越搓越紅，疙瘩越大。
原本只是一點小毛病，卻被她弄得十分猙獰。
而學校裡，聽到女神昏迷過去，鄔賀軍著急的不行，天天上課都集中不了精神，三番五次的想去看望李曼。
每次問的時候都被李霜給拒絕了，說姐姐身體還很虛弱，不方便見客。
這一天，鄔賀軍又來堵李霜和李想，說是要來看李曼，都一個禮拜了怎麼還沒有好。
李霜想著昨天問李曼這事情的時候，李曼一副意動的模樣，她的臉也差不多好了，估計裝病裝上癮了，她那麼多簇擁著，也是該讓人探探病了。
跟著李曼這麼久，李霜是瞭解她的，李曼很喜歡那種被眾人捧在手心的感覺，於是表情有些猶豫。
李想卻開口道：“不好吧，姐姐還沒有好呢。”
鄔賀軍看到李霜都差不多要答應了，這討厭的鄉下女人卻跳出來阻止，眼下女神又不再眼前，也不用忌憚，惡狠狠的罵道：“你就是妒忌你姐姐，這麼多人喜歡她，她生病去看望她也是很正常的，你卻推三阻四，什麼意思？”
那些跟李曼平日交好的女生也湊上來嘲諷道：“就是，李曼心地那麼善良，對你這麼好，你怎麼一點感恩都不懂，還攔著我們去見她。”
這些聲音多麼熟悉，當年魏君志也是這麼說的：“你姐姐這麼善良，怎麼會傷害你肚子裡的孩子，她對你這麼好，你一點不感恩就算了，居然還誣陷她……”
不同的人，相同的聲音。
李曼在學校人緣很好，她長的好，家世好，交際禮儀也是挑不出錯的，能成為寶華的校花，非一日之功，無論男女擁護者都很多。
李霜見到李想被嘲諷，心裡很是愉快，大大方方的站出來道：“二姐，大姐看到這麼多同學關心她一定會很高興，說不定病就好了，不如我們大家一起去，給她一個驚喜吧。”
鄔賀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啊，他一個人去還怪不好意思的，而且她老孃三申五令不準再和那李曼糾纏，自己叫上同學就不一樣了。
李霜覺得這段時間心驚膽戰很害怕，就怕李曼發覺臉的問題是因為她的那瓶藥膏，雖然是李曼主動搶走的，但是在陸美顏那裡可就說不清楚了，這會子能帶同學去，熱鬧熱鬧，說不定這件事情就揭過了，很是積極。
李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卻在大家嘲諷的笑容下識趣的沒有開口。
一群同學浩浩蕩蕩的往李家去，李想甚至都把車給讓出來，自己坐了一輛計程車，在最末尾。
去的人都是李曼的愛慕者，和李曼的好朋友，大多都是瞧不起李想的，李想自然也不湊熱鬧。
計程車不如李家的豪華車，裡面空調也不好，噪音也大，李想坐在車上，剛剛的尷尬和擔憂，此刻全都不見，反而掛著淡淡的笑容，心情很好的模樣。
她很期待，這些李曼的鐵桿粉絲，忠實愛慕者，看到他們心中美麗善良女神的“真”面目，還會不會這般鐵桿，這般忠實？前世他們可都是李曼的得力助手，沒有少欺負自己。
到了李家，因為說好是驚喜的，所以事先沒有電話，鄔賀軍其實特別想看看他心目中女神在家裡慵懶的模樣，會不會有睡衣神馬的，想起來就心神盪漾。
到了李家，李霜如同主人一樣招呼大家，因為陸美顏和老太太還沒有回來，而李想站在一邊，似乎手足無措，有些尷尬的模樣，訕訕的說了句：“我帶你們去找姐姐吧。”
於是一行人來到了李曼的臥室外頭，都十分激動，萬分期待接下來的驚喜。
李想懦懦的敲了敲李曼的門，開口道：“姐姐，我來看你了，我可以進來嗎？”
鄔賀軍看到李想那懦弱的模樣，就覺得膩歪，他的女神是個多麼美好的人，這個李想怎麼回事，裝的太假了，曼兒又不是壞人。
李曼在屋子裡，對著自己滿臉通紅疙瘩的臉都快瘋掉了，這時候忽然聽到李想的聲音，這個聲音讓她無比厭惡，難道她是來看熱鬧，來嘲笑自己的嗎？李曼越想越生氣，一臉憤怒的開啟臥室的門，大罵：“你個虛偽的小賤人，你給我滾，滾出李家……”
頓時多有同學都看到了，他們心心念念的美麗善良有修養的女神，此刻滿臉通紅的疙瘩，十分猙獰，屋子裡亂的跟垃圾場一樣，到處都是碎渣渣。
李曼一口氣說完，她才驚訝的發現，面前不止有李想那小賤人，還有她的同學，很多很多的同學，全都一臉驚恐的望著自己，不，除了李想，那小賤人居然在對自己微笑，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