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星宮尋運之艾柯（三）
“這是……我再一次重複自己的話了，並且不會再有第三次。所以，我想要告訴你的是，不要太過於，習慣了‘掌握他人’的感覺……所以，你的回答？”艾柯以自己一貫毫無波動的語氣說著這樣的話語，使得她和葉祭祀之間的氣氛再度緊張了起來——但她有把握，葉祭祀不敢對自己出手。
“哎呀哎呀……這可真是不友好吶，艾柯大人？這樣和盟友，和這個聯盟擺出一副針鋒相對的樣子不好吧？而且我可以將你的舉動視作和星宮為難麼？”葉祭祀的聲音陡然冷了兩度。
“我說了，不是要和‘聯盟’作對也不是要和星宮為難——自從我得到了生命之樹的傳承之後，我就已經是這個聯盟的人了。只不過以聯盟的身份自作主張懷疑我的人是你。所以你當成是我在針對你、報復你也無所謂。但是我的意思很明確也，那就是要告訴你，即使你是作為所謂的‘聯盟核心’之一，也沒有對我指手畫腳的資格。所以，對於盟友表現出了如此不信任的態度的你，我也可以表示我的不信任。”艾柯毫不退讓，靜靜說道。
隨即，艾柯又補充說道：“還有，我之前也說過了，不要隨便就將你的身份等同於‘聯盟’和‘星宮’。因為或許你是他們的領導者，但是你卻並不代表這個勢力的所有——否則的話，星宮在第一代大祭司離世的時候就可以宣佈關門了。”
“同樣的，就算你這個‘聯盟核心之一’在未來的戰場上出了什麼差錯，未來的這場戰鬥也是會接著進行下去的——對於這一點，我看得比你清楚。我知道我的重要性，但也知道我被針對的可能性。但是就算是如此，我也不會退縮。因為我只需要為這場戰鬥做出足夠的貢獻就足夠了。”艾柯靜靜地說道，“所以，我從來沒有將自己當成是‘必須存活’的，而是和未來那場戰役中普通的士兵們同等的存在而非是‘高人一等’的存在。聯盟即使折了我，也不會怎麼樣。戰鬥也是一定會繼續下去的。也即是說，我對於聯盟的‘重要性’是有限的而不是無限的。”隨著艾柯的話語一句句地說出來，葉祭祀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沉寂了。她似乎已經發現了一些問題。
“而你則似乎漸漸地，已經開始把自己的作用看成是‘無限的’了嗎？”艾柯最後提問道，“假設提出這個要求的，說出我剛剛說過的那些話的，是另外幾個種族的王或者領導者，比如龍族和精靈族的；你還會如此高傲地說出‘可以將你的舉動視作和星宮為難麼’這樣的話語，而不是摘下面具以表示自己的誠意麼？”
“……”聽到艾柯的最後一句話，葉祭祀沉默了。其實如果那兩族的領導者真的問出了上述的問題的話，那麼葉祭祀當然也是不會說出那句話的，應該說，為了鞏固聯盟的穩定，她是會摘下自己的面具的，如同歷史上的祭祀前輩們一般。
聯盟並不是只有現在才有的事情，早在前面幾次抵抗異位面生物入侵的時候，聯盟就已經有過了。而理所當然的，作為即將面對大戰的盟約者，那些星宮當代的大祭祀們都不會選擇在盟友面前掛起面具的。
所以這也是艾柯選擇拿這個作為交涉的理由之一，因為她認為，不管怎麼樣，葉祭祀對於摘下面具這一點一定不會是充滿了抗拒的，畢竟這在日後的聯盟中，也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可惜的是，在這一點上，艾柯卻是想錯了。
“……受教了，艾柯小姐。看來是我表現地略微驕傲了一點呢，那麼，我在此便再次對先前的驕傲進行道歉……但是很抱歉的是，如果艾柯小姐想要教訓我的話，還請您換一個點子吧。因為這個面具，因為一些私人的理由，所以我並不想將它摘下來——在日後將這面具卸下來是迫不得已。但是歷代星宮祭祀之所以會都帶上這面具，這並不是沒有原因的。”葉祭祀的語氣軟了下來，並在最後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說道：“想要聽聽麼？這個面具背後的故事？”
“……如果可以就說。”艾柯聽到這裡，語速也稍稍放慢了一點點。而葉祭祀則是開口，講述這面具之後的，一個簡單而且並不動人，但是卻是很實際的故事。
“星宮的祭祀，終身不婚，也永遠只可能保持著純粹之身——因為她們基本上沒有‘那種’可能性，不管修為高低。”葉祭祀的第一句話，就讓艾柯愕然了——當然，是面無表情版的，艾柯的驚愕只體現在心中。因為她沒想到看起來被人視作“神秘”的代表的星宮大祭祀、沒想到這麼一個強大的女子，竟會說出這等……直白的話語。
不過艾柯並沒有說出或者作出什麼鄙夷的神態或者話語。因為她知道，葉祭祀並不會說一些無關聯的話語出來。
果然，葉祭祀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但是，星宮的祭祀們原本都是女孩子，都是很普通的女孩子。所以，她們都是有心的，都是有感情的……你之前說了吧？小汐和小艾達是你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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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所以？”聽到這裡，艾柯的心中就已然有了一個答案了，只不過這個答案……或許會有些讓人想要嘆息。
“沒錯哦，她們之間的關係原本是青梅竹馬的對吧？然後呢，現在的她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又上了一層？”葉祭祀接著問道。而艾柯則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如果我沒有看走眼的話，她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之間的關係了吧？”
“嗯，沒錯。”
“所以說啊……”葉祭祀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說道：“她們是永遠也不可能修成正果的哦？除非離開星宮——修行‘占星術’的女孩們，都必須是一輩子的純粹之身。而她們大多數人也都是心靈純淨的女孩子……只要沒有意外，唯一可能能讓她們傾心的就是身邊的發小男伴了。”
“而星宮的侍衛們，則是在幼年時期就會發下一個誓言——永遠不會和任何一位祭祀成為伴侶也不會發生過分的關係。而我們則是會在二十歲那年，以自身的意願，選擇並決定未來——到底是要離開星宮嫁作他人，還是誓言一輩子守護自己的純粹。”葉祭祀說道：“如果立下了誓言，那麼就一定是終身不婚、不嫁的。不做分外之事的——否則就會被看成是背叛者，雖然不會追殺你什麼的，但是趕出星宮、從此除籍也是必然的。”
“……有一個尖銳的問題，不知道當問不當問？”艾柯小心地問道。
葉祭祀似乎明白艾柯想要說什麼，她也不在意，只是回答道：“就算是被迫，也會自然消除一身的祭祀功力——因為這是功法的特殊性。而我們雖然不會追殺她或者趕她出星宮，但是也不會再將其當成祭祀了……雖然聽起來是頗為冷酷無情的規則，但是為了‘占星術’和‘命運’，我們自願捨棄——這是我們的覺悟。”
“沒有正確與否，只有願意與否，不願意隨時——這就是我們的覺悟。這份覺悟，傳承了千萬年。當然，在這份覺悟的背後，付出了自己美麗的真心的祭祀們，也單身了千萬年，孤獨卻又不孤獨著。”葉祭祀說道：“而這個面具，則是祭祀們為了貫徹自己的覺悟，以及為了追憶那年少時期的美好而戴上的哦——在我成為被千萬人仰望的存在的時候，留在你記憶中的我，依舊只有當年的那個模樣。”
“這幅面具背後的故事真的很簡單，但是……如果不是必要，我們都不願意摘下來呢。可以嗎？”葉祭祀走到了艾柯的身前，握著她的手，以帶著一絲請求的語氣詢問道。
“……好吧。”艾柯最終選擇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