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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意外

哭過?一場的木揚聽話得不得了, 哪方面都?是。

白天讓往東絕不往西,不給喝酒絕不多看一眼,晚上也是同樣。讓抬腿就抬腿, 不許動?就乖乖保持著彆扭的姿態,憋不住了也自己忍著。

令人愉悅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 轉眼就到了第七天, 他們已?在?回航的路上。

今晚他們要前去最後一項活動?——面具晚宴。

木揚不是第一次見解別汀穿正裝,卻是第一次看呆住還流了兩滴鼻血。

解別汀拿起紙巾輕柔地給他擦去, 皺眉問:“身體不舒服?我們去看看醫生?——”

“沒有。”木揚仰起腦袋止血,“上火了。”

確實上火。

解別汀雖然不入夜色,卻似乎天生?就與黑色登對,柔軟的絲綢襯衫在?裡面做配, 頎長雅緻的身形被剪裁得體的西服包裹著,寬肩窄腰,修長筆直的雙腿裹在?西褲裡,心口是精緻的手工刺繡——一隻藍鶴。

解別汀沒注意他的視線,觀察了十來分鐘,發現?木揚也就流了兩滴鼻血,後面就再沒什麼異樣,臉色看著也正常, 他這才鬆口。

“如果有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

木揚點點頭:“嗯……”

他注意到,解別汀使用?的袖口也是同樣一對深藍色的鶴。

“我以為你……”

木揚本想?說我以為你扔了,想?了想?還是改了說辭:“我以為你弄丟了。”

解別汀垂眸看了眼袖口:“沒有,不會弄丟。”

說起這對袖釦, 如果不是解別汀突然戴上它,木揚怕是自己都?忘了。

這是他剛意識到自己喜歡解別汀那年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那會兒他才高一,解別汀已?經快大學畢業。

開竅的原因倒也簡單, 他們學校有一對高三學長談戀愛被發現?了。

這事在?學校裡傳得沸沸揚揚,影響極大,反倒是兩位當事人非常淡定,在?教務處直接開始跟家長談判,反正他們這輩子不可能再娶妻生?子了,就算不是跟面前的這個男生?在?一起,以後也會是其他男生?,但如果是他們的話,至少彼此足夠優秀。

最後他們成功地說服了父母,高三不亂來,並且以不落當下的成績畢業考上大學,就不再阻止他們在?一起。

那時候同性婚姻還沒畢業,又是高三這種特殊時期,他們是真的勇氣可嘉。

木揚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會在?知道這樣的事後心如擂鼓,第一反應不是和同學一起參與八卦,而是給解別汀打電話。

電話通了後,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能乾巴巴地含蓄說:“我想?你了。”

其實按理來說挺奇怪的,一個男生?對著另一位非親人非兄弟以外?的同性說“我想?你了”,本就是一件十分微妙的事。

可偏偏另一位當事人心裡有病,感知不到這種奇異的感情,也不曾覺得有什麼不對,只是說畢業典禮結束再回去。

結果畢業也沒能回來,而是直接去劇組拍戲了。

與此同時,木揚在?這個高一的暑假,拿出了自己所有的零花錢,還偷偷摸摸打了一份暑假工,勉勉強強攢夠了那對袖釦的錢。

因為木南山說,一位男生?畢業以後走入社?會,就算是真正成人了,一套正式的西裝必不可缺,最好由父親來替他選購人生?中的第一套正裝。

可解別汀沒有父親。

那個人不配稱之為父親。

但天地可鑑,木揚真不是想?認解別汀做兒子。

可他身上的錢買不起昂貴的西裝,便宜的他又覺得剪裁不好看,配不上解別汀。

最後便買了這麼一對配正裝的袖釦,也花了兩萬多。

距離現?在?整整七年了,袖釦的款式早已?過?時,但依然精緻如昔,也看不出一絲磕碰的痕跡,可以看得出來主人家有好好保管它。

木揚有些?鬱悶:“那年你跟我說畢業就回來,結果畢業沒回來,後來我生?日你也沒回來,禮物都?沒有……”

隨便什麼禮物都?好,哪怕是一根棒棒糖,一小塊蛋糕,只要送的人是解別汀,他都?能開心很久。

或者?乾脆不要禮物,只要解別汀能回來陪他過?生?日,其它都?不重要。

可是什麼都?沒有。

明明他提前一個月就跟解別汀說了,他還是沒回來。

解別汀褪下木揚的睡褲,給他穿著譚珏準備的正裝,語氣輕緩:“抱歉,那時候很忙。”

也發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不過?他有給木揚準備禮物。

“……什麼禮物?”

木揚迷茫地摟著解別汀脖子,等?他給自己提褲腰。

解別汀微頓:“也不算是禮物……”

但這卻花光了他當時所有的存款,以及他第一部作品所有的片酬。

他買了兩份保險。

一份是保木揚的大病險,如有意外?得了重病將獲得醫療賠付。

另外?一份是他自己的死亡險,受益人是木揚。

買這份保險的時候,正是他在?劇組發生?的第一起意外?,當時威亞出了問題,他直接從高坡滾落,身上多處外?傷,還好內臟都?沒受損,傷得並不嚴重。

那時譚珏便建議他買保險,畢竟現?在?的演員誰沒幾?個保險傍身?

可譚珏沒想?到,解別汀直接買了一份死亡險。

他並沒有太猶豫就填了木揚的名字,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唯二能讓他在?籤這份保險時想?起的人,一個是母親解之語,一個就是木揚。

能想?起解之語也是基於血緣,兩人通話見面的時間還沒木揚纏著他的時間多。

木揚艱難地問:“你那時候就沒覺得,把這種死亡險受益人寫?一個非親非故人的名字……有什麼不對勁嗎?”

解別汀不明白他的意思:“哪裡不對勁?”

“……”木揚有些?挫敗地看著他的眼睛,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

保險這種事,正常人都?會考慮親人或是愛人,再不濟也是好友。

如果這個人在?你心裡一點地位都?沒有的話,那為什麼要寫?他的名字呢?

木揚心裡有些?發酸,可突然又覺得,如果解別汀那時沒有心裡缺陷的話,是不是有可能和他修成正果?

解別汀說:“不可能。”

原來木揚不知不覺就問出了口,他心裡倏地一涼,頹廢地低下腦袋,而後卻又聽解別汀說——

“你那時候才十六歲,未成年,違法的。”

木揚嘴角抽搐,看吧,果然不是正常人。

通常這個時候不都?該說點好聽的哄哄物件嗎?

木揚又鬱悶又有些?欣喜地被解別汀半摟著換完了正裝,像個矜貴的小少爺。

他的心像是被割裂成了兩半,一半陷在?黑暗裡,一半因為得知保險的事兒欣喜。

黑暗裡的那道聲音不斷說著,人家只是沒人可填了,畢竟身邊沒什麼朋友,和母親也不親近,剛好那段時間你纏著他,他才隨便寫?了你的名字而已?。

可另外?一半自作多情的聲音又在?蠱惑著他,或許自己在?解別汀心裡一直就是特殊的,不然保險受益人這麼重要的事誰會瞎填?

就像當初結婚,雖然是他以解之語的夙願為理由半強行?和解別汀訂了婚,可實際上解別汀也沒有明確拒絕過?,只是冷淡地甩了一句:“你想?清楚。”

訂婚一年後他們才結的婚,這個時候解之語已?經離世,可解別汀並沒有反悔,還是如約履行?了婚約。

想?太多便容易惶然,木揚望著解別汀和五年後一般無二的輪廓苦澀地想?——

還未經歷過?未來五年的解別汀都?能因為一個他死在?病床上的夢而轉變,那未來那個親眼見證了他死亡的解別汀呢?

他哪怕只有一點點不自知的喜歡,在?見證伴侶的死亡後,餘生?要怎麼過??

木揚猛然升起一股心悸感,難以形容。

就好像他胡思亂想?的這些?事情真的已?經發生?過?了,解別汀的餘生?過?得並不好。

他倏然想?起他死的那天,木南山和姚鳶失聲痛哭,而解別汀則站在?床頭,眉頭緊皺。

就像這一世解別汀每一次心臟疼時的神態,幾?乎相差無幾?。

“怎麼了?”解別汀給木揚整理好領帶,就抬手撫平他揪在?一塊的眉頭。

“沒……”木揚喉間乾澀,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好是他自作多情。

解別汀還記得他流得那兩行?鼻血,出發之前再次叮囑:“身體不舒服要和我說。”

晚會如其名,每位嘉賓臉上都?戴著一個面具,這也要在?上船之前自己提前準備。

只有戴著面具的人,才能擁有入場資格。

晚會的地區包括遊輪的後半截平層以及床尾的甲板部分,裡面所有飲食全部免費,還有著名歌手前來演唱助興,以及各國特色節目表演。

解別汀和木揚戴得是同款黑貓面具,表面還刻畫著神秘的金色條紋。

一入場,他們便聽到一陣婉轉的鋼琴聲,琴邊有個提示牌,大概意思是會彈的人都?可一試。

解別汀一直盯著那個方向,推著他輪椅的手都?停了下來。

木揚拽了下解別汀的手:“你不要看他。”

解別汀收回視線,帶著木揚轉了個方向,頓了良久:“嗯。”

木揚抿了下唇:“我也會彈。”

解別汀帶他往前走:“那回去彈給我聽。”

“好……”

木揚在?心裡糾結著,他會的樂器其實挺多,但都?不太精通,鋼琴是接觸最久的一樣,但算起來,也至少有三年多沒碰過?了。

回去要練一練。

整個晚上都?過?得還算愉快。

晚會安排的節目很棒,食物也具有各國特色,味蕾和眼睛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直到解別汀進入洗手間,木揚在?外?等?他,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忐忑地對另外?一個人說:“媛媛,我……”

木揚渾身都?僵了,連轉頭都?不敢。

半晌後,他才慢慢地轉了個側面,看見姚鳶和喬媛站在?牆角,似乎發生?了些?許爭執。

木揚僵硬過?後的第一反應就是離開,快速地操控著輪椅躲進和姚鳶她們只隔了一道牆的牆角。

他一片混沌的大腦沒想?明白,姚鳶和喬媛為什麼會在?這裡。

“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起,我就開始想?這件事了。”喬媛輕嘆,“對於媽媽來說,她必然是做錯了的,可是對我來說,這件事沒有對錯。”

“我才出生?起就叫她媽媽,從小相依為命長大,這麼多年的感情不是一道血緣就能抹掉的。”

姚鳶語氣痛苦:“可她帶走你的目的不是撫養你啊!她抱著私心,她是想?要她的孩子過?得好,才會替換掉你,她連大學都?不給去上,明明成績那麼好——”

“媛媛,她毀了你後半輩子啊……”姚鳶的語氣已?經帶上了哭腔,“你怎麼就想?不明白呢……”

“我很知足了,只要媽媽身體健康,我們吃喝不愁,這輩子也一樣幸福。”

喬媛沉默了會兒,說:“其實您不必這麼執著……您想?想?木揚,他會有多難過??如果您真的執意要帶我回去,又把他置於何地呢?”

姚鳶已?經不再說話,只剩下無助的啜泣聲。

木揚渾身發抖,又冷又顫,就像身處冰窖一樣。

而隔壁的聲音還在?繼續。

“這趟遊輪的票是我攢了很久的錢,準備帶媽媽一起來的。”

喬媛苦笑了聲:“但因為這些?往事,她被限制出鏡……媽媽是有悔心的,她對您很愧疚,讓我和您一起來這裡。”

姚鳶帶著哭腔嘲弄著:“愧疚?愧疚就是在?發現?我們已?經知道真相後帶著你搬家?”

喬媛的聲音要平緩得多:“就像您不想?失去木揚一樣,她對我……”

“啪——”

是玻璃物品摔在?地上的碎裂聲。

周圍響起了一眾女士的尖叫,姚鳶和喬媛被迫終止了最後一天的談話,穿著禮服妝容得體的姚鳶擦了下眼淚,對修身的長裙還有些?不習慣的喬媛走了兩步,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正好與斜前方臉色難看的解別汀對上視線。

“解老師……”

姚鳶渾身一僵,她意識到了什麼,猛然轉身看向解別汀:“揚揚他也……”

“他不見了——”解別汀語速飛快地打斷她。

看見姚鳶和喬媛他並不意外?,早在?進入禮廳時就看見了兩道和她們很像的背影,當時並不能確認,並被木揚誤以為他在?看鋼琴師。

心跳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解別汀立刻用?英文詢問一旁的服務生?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

喬媛英文不錯,她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剛剛就在?這裡,一個眉間有刀疤的男人擄走了一個坐著輪椅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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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女賓客驚魂未定:“我就說那個刀疤男人不是好人,眼神太兇了……”

解別汀幾?乎是立刻想?到譚珏調查到的那個和狗仔交易拍照的男人,臉色難看地衝向木揚被擄走的方向。

姚鳶呆滯過?後也隨後反應過?來,連裙襬都?忘了提就要跟上,卻狼狽地摔倒在?地。

“揚揚……”